或許是老天都在爲這場曠古爍今的大戰擂鼓助威吧,本就陰沉的天空此刻猛然間炸響了幾道驚雷,深紅的閃電彷彿將天穹撕裂。
雲氣所加持的光箭如同暴雨一般落下,葉澤想也不想的舉起長矛,頭頂先鋒軍雲氣涌動,隨着葉澤長矛一揮,漆黑的大陣便在先鋒軍上空展開,箭雨落下,真就與尋常雨水無異。
幾乎轉瞬間,大軍的鋒矢便正式與秦軍前排士兵短兵相接。
不同於楚軍的錐形陣,秦軍所列的,是最基本的一字陣,無數個一字針排列,幾乎要凝聚成一個巨型方陣。
無疑,秦軍選擇了最穩妥,防禦力最強的作戰方式。
事實上,在看清秦軍陣型的第一時間葉澤就知道對方的主將是誰了,除了王翦那老貨,大概也沒誰會選擇這麼烏龜的打法了吧。
正所謂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衝鋒在最前面的葉澤體內魔能翻涌,與頭頂先鋒軍的雲氣勾連之下,整個人就像是即將爆發的活火山一般充斥着令人戰慄的氣息。
秦軍前排的士兵只是看着葉澤距離自己越來越近,腿就情不自禁地發顫,毫無疑問,對方與自己間的距離,就是死亡的倒計時!
而事實證明,那位士兵所想,是正確的。
當他進入葉澤攻擊範圍得到剎那,他甚至沒來得及看清那柄黑矛是否刺了出來,他的意識與身體就沒有了任何關聯。
只是一陣天旋地轉,意識的最後一刻,他看到了一具熟悉的無頭屍體,依舊屍體身邊無數倒下的同伴……
對於錐形陣而言,最爲重要的自然就是這個錐頭夠不夠鋒利,而葉澤在這一點上無疑是合格的。
防禦力頗爲變態的多重一字陣在葉澤率領的前鋒衝擊下,宛若紙糊的一般,遭遇的抵抗雖然強烈,可憑藉葉澤一馬當先的可怕破壞力,整個鋒尖幾乎以無可匹敵的氣勢插入了敵軍陣營中。
矛鋒撕裂眼前士兵的咽喉,沒有時間感嘆生命的脆弱,數十道攻擊就從四面八方襲來,葉澤身周瞬間升起透明的護盾,擋住攻擊的同時,又是一矛掃出,在戰爭中,最不值錢的東西就是生命,每一次的武器揮舞,就必定有生命在消逝。
尤其以雲氣攻擊爲最,每當有將領調動自己兵團的雲氣打出恐怖的雲氣攻擊,就必定有一大片士兵像是一茬被割的麥子般倒地,不論是秦軍還是楚軍都是如此。
人命是世界上最珍貴的東西,但同時,也是世界上最低賤的東西。
連同骨頭一起將一個人攔腰砍斷後,葉澤撐起護盾回頭看了一眼,跟隨自己衝鋒的先鋒營已經陣亡大半,而云氣也銳減了大半。
葉澤一邊喘息,也不顧周圍轟擊自己護盾的敵軍,視線張望起了敵軍深處的某個方向。
魔能匯聚雙眼之下,葉澤的視力十分變態,他清晰地看到了那裡有一面面小旗揮舞,打出各個他看不明白的旗語。
主帥在那裡。
葉澤吐了口氣,長矛舉起後,他的魔能劇烈的沸騰了起來,他不再只勾連先鋒營的雲氣,轉而勾連起了整個楚軍的雲氣之海,而他這麼做不僅僅是爲了增強自身,同時也是在給中軍的項燕打出信號。
果不其然,沒對一會,左右兩方大軍就像是突然打了雞血一般,足足三分之一的人開始不要命地朝中間衝殺,每一個成功衝殺到先鋒營縮在位置的士兵都自動歸入先鋒營中,從剛剛開始本來已經快要全軍覆沒的先鋒營,瞬間得到了補充,而且因爲有源源不斷的兵源涌來,反而是將先鋒營填充的更加龐大了。
而到葉澤覺得差不多了的時候,高舉的黑矛猛然投擲向遠方,化作一柄漆黑的巨矛砸進秦軍中央。
原本來說,這一擊該打出恐怖的擊殺量纔對,可惜的是對方的主將即使調用了軍團雲氣,抵消掉了那一道攻擊。
葉澤道也沒有氣惱,黑矛投擲了出去,他便擡起右手,光芒一閃,一截劍柄出現,海量魔能一填充,承影劍的真容便展露無遺。
比起長矛,葉澤顯然更擅長用劍,美麗而致命的零裝收割起生命來可是比一柄並不順手的長矛迅速多了。
當葉澤確定了地方主將的位置,開始調用左右兩路的大軍填充自己的先鋒營時,他就開始了朝傳令旗的方向突進。
有整個大軍的雲氣海洋作爲後盾,葉澤可以說是所向披靡,他倒是不怕太過深入被敵軍從大軍中切割出來,他的陣型很緊密,錐形的陣法也導致隨着葉澤的深入,秦軍的口子也被撕的越來越大。
楚軍不要命的拿人去填充空白,讓秦軍根本做不到閉合外圍缺口包圍葉澤的這支先鋒軍。
現在的楚軍狀況就好像是一個大大的針管,士兵就是裡面的藥水,葉澤就好像是針尖,而此時閃爍着寒芒的針尖已經刺入敵人的皮膚,雖然針尖裡的藥水流逝迅速,但他背後針筒裡的藥水卻好像沒有盡頭一般,源源不斷地給針頭部分做補充。
也正是因爲這樣,葉澤毫不顧忌地衝殺想主帥的位置,只要幹掉主帥,這支百萬秦軍定然會土崩瓦解,大潰而逃,那樣的話沒這場戰爭,葉澤和楚國也就勝利了大半,天下一統自然也就指日可待。
不過那是最理想化的遐想,而眼下的真實情況,卻是葉澤才突進了三分之一的位置,距離敵方主將的距離,還有一段很艱難的路要走。
而與此同時的秦軍指揮座駕上。
一名士兵單膝跪在王翦身前,恭敬道:“將軍,楚君先鋒似乎正在向您這裡突進,是否要轉移位置?”
王翦隨意地擺擺手:“不必了,徐福徐大人在來之前就給我卜過一掛,那來的前鋒將大概是我的老熟人,如果能幹掉他,無異於斷掉楚軍雙臂,我以自己爲誘餌,爲的就是釣他上鉤!”
“那將軍,萬一要是將軍出了意外……”
“我還能讓他在百萬軍中把我這個統帥給殺了?”王翦冷冷打斷道。
那士兵連忙低下頭,不敢與其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