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 斬殺無命傭兵團!
甚至在曲承澤幾人還來不及對夜染大喊小心的時候,那道招式已經迅速的朝着夜染攻擊而去了!
夜染周身頓時警鈴大作,一手抓起木希塵,身形朝前一側,在地上滾了三四圈才堪堪躲開那道攻擊,夜染一雙黑眸頓時冰冷了起來。
“立刻滾!”一道冰冷的聲音傳入夜染幾人的耳中,帶着無盡的冰寒之意。
夜染眯起眼睛,現在的情況已經不允許他們繼續探索下去,況且,一個二品天階高手在此,目前她所看到的這些人幾乎完全沒有勝算,既然如此,夜染拽住木希塵,對曲承澤幾人道,“撤!”
聽待夜染的話,沒有人反對,這種實力的戰鬥已經不是他們可以應付的了的。
六人加上一個還在昏迷之中的木希塵,迅速的朝着來時的方向飛奔而去。
連着將近三個小時的奔波,夜染才停下了腳步,將手中的木希塵放在地上,擦了一把汗水,“應該安全了,先在這裡休息一下。”
柳非笑幾人都帶着些許狼狽的坐在了地上,看着面前並不熟悉的地方,心下一陣感嘆,高手之間的過招,果然令人心驚。
“唔……”躺在地上的木希塵皺眉痛苦的輕哼一聲,睜開眼待實現清晰,轉過眼看到的是夜染和柳非笑幾人,不禁有些驚詫,在那樣的情況下,他居然還能活着。
“是你救了我?”聲音略帶沙啞,還帶着幾許少年的稚嫩,木希塵,也只是一個十五歲不到十六歲的少年而已,一雙狹長的眸子看着夜染,閃爍着幾許複雜的感情。
夜染點了點頭,一直以來她總覺得那紅衣女子很面熟,如今近距離的看着木希塵,夜染才反應過來,木希塵的眼睛和納蘭邪的眼睛,幾乎是一模一樣,就是偶爾危險的眯起時眼底閃過的光澤都幾乎一樣。
“你可認識納蘭邪?”夜染走上前,遞給木希塵一個竹筒,竹筒裡是滿滿的清水。
木希塵的大腦現在還處於沒有重啓完畢的狀態,聽到夜染的疑問,搖了搖頭,一抹迷茫之色溢上眼簾,“納蘭邪?是誰?”
夜染淡淡一笑,“隨便問問,感覺怎麼樣?”
木希塵也並未將夜染的這個疑問放在心上,稍稍一運功,整個人僵硬在了原地,他體內的內力呢?
木希塵幾乎是驚恐的看着夜染,無措、迷茫、恐懼、絕望種種神色在那一雙鳳眸中閃爍着,他的內力呢?他是不是,從此就成爲一個廢物了?
他不期待自己能夠被這樣一個少女放在眼裡,但是他現在甚至連內力都失去了,連一點點的追求都沒有了麼?
木希塵,木希塵……
在外人的眼裡,他是去年甚至之前的天才,但是隻有他自己知道,他不過是家族用來報復君墨皇的一個棋子,他也唯有展現出他的天賦,纔有活命的那一天。
後來,眼前的少女出現了。
夜染,穿着他最喜歡的火紅紗裙,有着自信傲然的笑容,有着君墨皇獨一無二的疼寵,所以,他注意上了她。
君墨皇向來沒有弱點,而眼前的少女,絕對是君墨皇的弱點。
但是木希塵想不到的是,他一次一次的試探,換來的,連一眼都沒有。
直到,夜染一次展現她的風華,一點點將一個並不出色的團隊,帶領至如今的無敵神隊,看着她從一個無名小卒一步步成長爲名聲顯赫的少女。
一點點的關注着她,一次次的被她的風華折服,不知道什麼時候起,木希塵覺得自己的目光再也移不開了。
但是,他從來沒有打算將這一份感情說出口,更沒有任何想要留在夜染身邊的想法,他,不配。
君墨皇和夜染的大婚,大陸同慶。
大婚之前,半獸人一舉攻進,整個大陸發生戰亂,而木氏家族,在這一刻,同時發動了他們多年的計劃,所有高手傾巢而出前去圍殺君墨皇。
那時候,木希塵就冷冷的站在一旁,看着那些所謂的高手,在君墨皇的手上,撐不到一招,齊齊落敗。
甚至君墨皇至始至終腳步都不曾移動過,所謂的高手,所謂的計劃,所謂的陰謀,在那強勁到無法匹敵的實力下,全部暴露,全部敗落。
木氏家族,同一時間,毀滅。
木希塵始終目光冰冷的站在暗處,冷眼看着家族的解散,看着那一個個‘親人’慘死,他沒有傷心,沒有難過,滿心的只有諷刺,木氏家族,一切都是自找的。
再然後,君墨皇看着暗處面露譏諷笑容的他,木希塵想自己或許永遠都忘不了君墨皇看他的那一眼,一如往日的幽暗深邃,他以爲當日必死無疑,然而,君墨皇卻只是看他一眼,離開了。
木希塵只記得,當時他站在原地,看着君墨皇離開的方向,許久,許久……他一直笑着,一直譏諷而自嘲的笑着,笑得一顆淚水落下臉龐,他也不曾察覺。
木希塵想,木氏家族沒有了,所有的束縛在這一刻消失了,他可以做他自己了。
但是當他站在路口的時候,突然迷茫了。
他該去哪裡?他能去哪裡?
那時候,正是一襲紅衣絕豔的夜染浮現在了心頭,木希塵毅然回到了軍事學院,申請了畢業。
他記得,曾經調查的資料上說,夜染的最大理想就是一步步登上武道的巔峰極致吧?
那麼,他是不是也可以將她的理想,作爲自己的理想。
當他一步步登上武道巔峰的時候,是不是就能距離她近一點了?
夜染和君墨皇的大婚,或許沒有人知道,木希塵一直都在暗處,看着大婚上發生的一幕又一幕,心裡是說不出的滋味,他想,她幸福了就好。
他更想,既然她已嫁與她最愛的人,那麼,他就能心無旁騖的登上武極巔峰了對吧?
可是——
現在呢!
他,竟是連最後的奢望都沒有了。
廢了,右手被廢了,內力被廢了,他木希塵,還有什麼。
什麼都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
“亂想什麼呢你,這世上還沒有本姑娘救不回來的人。”夜染一個爆慄敲上了木希塵的腦袋,撇撇嘴淡淡的說道。
木希塵一下就捂着被敲到的地方,瞪圓了眼睛看着夜染,這時候的木希塵倒是可愛的緊。
夜染被木希塵的反應整的一愣,繼而纔想起自己做了什麼,有些無奈的聳了聳肩,雖然說她和這位少年的確是不熟,但是至少也都是軍事學院的學生好吧。
“既然你醒了,就先說說你知道的東西吧,又怎麼和一羣八階夢級對上了,你不要命了?”夜染摸摸鼻子,對着木希塵問道。
木希塵一雙狹長的眼睛看向曲承澤幾人,心情似乎稍微好了起來,目光看向一處樹木,淡淡的開口,“我並不知道多少,只是要去奪一奪這十枚令牌罷了。”
夜染嘴角抽了抽,曲承澤、柳非笑幾人的表情也好不到哪裡去,木希塵,這小子就是個瘋子吧,是吧是吧!
就算是夜染六個人一起也不敢輕易靠近,他僅僅一人靠着一身實力就敢闖進去。
“那你的結果呢?”羅莉在夜染的身後探出個腦袋,歪頭看向木希塵。
木希塵搖了搖頭,薄脣溢出一抹譏諷的笑容,“如你們所見,差點丟了一條命,廢了。”
就在夜染幾人剛想說些什麼的時候,夜染六人的通訊器在同一時刻震動了起來,六人拿出自己的通訊器,輸入內力,同時皺起眉頭。
夜染收起通訊器,看了眼曲承澤五人,已經知道了幾人收到的消息是一樣的,蹙了蹙眉,道,“先回去再說吧。”
傭兵小鎮外的叢林。
飛天鵬落下,這裡算是真正安全了。
夜染六人加上木希塵都坐在地上,夜染看看曲承澤幾人,道,“既然這個任務已經解除,就不要再去想了。”
“可是——”曲承澤剛想要說什麼,就被夜染瞪了回去。
“不要可是,那些爭奪之人的實力不是我們可以對抗的。”夜染緩聲說道,這個情況並不容樂觀,若是他們六人硬要完成任務,在沒有蒼穹寶塔幫助的情況下,夜染不能保證他們所有人的安危。
所以,既然任務解除,作爲一個隊長,夜染不能讓自己的隊員陷入危險。
曲承澤什麼都懂,這一刻也只能噤了聲,只是想到那十枚資格牌,心裡不禁有些不舒服,看着寶貝近在眼前,卻不能去爭奪,真是一件太苦逼的事情。
柳非笑、襲滅月幾人倒是沒有太多的感覺,他們要來那十枚也並沒有用,軍事學院所擁有的令牌也一點都不少,故而這寶貝落入誰的手中對他們來說也沒有多大的區別,真正入了修羅之塔,一切都各憑本事了。
木希塵自始至終都如同一個斷了線的風箏一樣,任人擺佈,不言不語,神色空洞。
夜染看着木希塵這模樣,心裡不禁有些煩悶,一步走上前,一拳打在了木希塵的下巴上,抓起他的衣領凝聲道,“木希塵,你不是很猖狂嗎?你不是很肆意嗎?你這幅模樣還真是醜!本姑娘都說了你沒事沒事,絕望個什麼勁兒啊你!”
木希塵總算是有了反應,黑眸中的空洞逐漸摒去,卻仍舊是充滿了絕望,似乎,更多的是絕望於他那一份絕不會說出口的感情。
“服下。”夜染取出一顆通身瑩白的丹藥,塞進了木希塵的手心。
木希塵拿起丹藥放在口中,下一秒,眼睛一翻,暈了過去。
“隊長,這是什麼丹藥?”司末蕭看着如此神速的丹藥,面癱臉上露出一絲疑惑,似乎他們服下隊長的療傷丹,也從未出現暈厥的情況啊。
“迷藥。”夜染頭也不擡,紅脣淡淡的吐出兩個字,只是一雙眼底卻是閃爍着邪惡的光芒。
柳非笑、襲滅月幾人眼角一跳,對於自家隊長,算是無語了。
緊接着,柳非笑幾人算是徹底明白了爲何隊長會給司末蕭服用迷藥了。
只見,夜染手中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出現,神色嚴肅,“不要讓任何東西打擾。”
柳非笑五人分別五個方位將夜染和木希塵圍住,神識中哪怕一隻蚊子都難以飛進來。
夜染緩緩帶上一雙白色的手套,拿起匕首,劃開了木希塵的手腕,鮮血一滴滴流在夜染的手上,夜染卻彷彿沒有看到,指尖輕輕觸動着那一根明顯可見的被挑斷的經脈。
夜染指尖上是明顯可見的內力泛着白色的光澤,指尖晃動的速度出奇的快,甚至只是幾個眨眼的時間,夜染的動作已經停下,內力浮現止了血,隨後捏碎一顆丹藥將粉末灑在傷口上,尋找了一番,沒有找到紗巾,夜染隨手撕下衣裙的一角,將木希塵的傷口包紮好。
做完最後一道工序,夜染才站起身,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儘管方纔的一系列動作纔不過短短的幾分鐘,但是其中夜染在裡面需要把握的手法和力度,內力的多少,都需要極強的控制力。
若有絲毫偏差,木希塵的手腕都有可能完全廢掉。
索性,對於接經脈,夜染的手法還是比較熟練的。
“隊長果然明鑑。”目睹整個過程的柳非笑,薄脣上揚一抹弧度,對着夜染拱了拱手說道。
若是不弄昏木希塵,這樣的一幕在木希塵眼皮子底下進行,木希塵不傻,他們可都傻了。
“隊長,他的筋脈這算是接好了?”襲滅月眼睛閃亮閃亮的是對夜染滿滿的崇拜,隊長簡直就是神一樣的人。
“恩,修養一些日子就好了。”夜染盤膝坐在地上,又擡手給木希塵的口裡彈了一顆丹藥。
然而,還不等木希塵清醒過來,一聲冰冷狂傲的笑聲傳到了夜染幾人的耳裡。
“哈哈哈,夜染,多謝你的相救了,這個笨蛋,本座帶走了!”冰冷邪肆的女子聲音,讓曲承澤幾人同時將自己處於了備戰狀態。
夜染看着方纔木希塵躺着的地方已經成爲了一片空地,再聽到耳邊的聲音,夜染覺得自己的想法倒是成真了,沒有站起身,只是淡淡的揚了揚脣,聲音不大也不小,清清淡淡的,“納蘭邪,你又欠了我一次。”
不過,這一次,卻是再聽到回答了,回答夜染的只有簌簌的風聲。
陽光透過樹林折射入夜染的眼簾,擡手遮去陽光,看着這一片樹林,心下不知爲何,涌上一股煩躁。
“隊長,那是誰?”柳非笑疑惑的對着夜染問道,聽那人的語氣,對木希塵是沒有敵意的,但是,畢竟不認識。
“應該是木希塵的親人。”夜染站起身,淡淡一笑,活動活動脖子和肩膀。
“那隊長我們現在去?”襲滅月摘下一根青草叼在嘴上,看向夜染。
“去修羅之塔開啓之地,無望崖。”夜染深深看了一眼遠方,就在不遠處,就是霸權之地的所在,但是這時候,夜染卻毅然放棄了之前打算的要去一趟霸權之地的想法。
“好。”柳非笑幾人同時點了點頭,曾經對於霸權之地的確好奇,但是經過這將近一年的歷練,對於霸權之地當初那一份單純的嚮往,已經消失了。
更何況他們還知道了霸權之地是守護這結界的所在,而他們,又恰好是想要破除封印的人。
“走不了了!”突然一道帶着巨大威壓的冰冷聲音從遠方傳來,緊接着一個灰衣男子驀地出現原地,一把扣住了夜染的咽喉。
柳非笑、襲滅月、曲承澤幾人被這突然發生的一幕震驚住,同一時間拿出各自的武器,將灰衣人圍在了中間,卻不敢妄動,夜染在他的手上。
“你是夜染?”男子平凡的臉上,卻有着一雙陰冷的灰色雙眸。
夜染看着男子的灰眸,似乎完全沒有在乎自己的咽喉正被他扣在手上,只是淡淡的點頭,“是。”
“很好,你們都跟我走!”男子鬆開扣着夜染咽喉的手,隨手揮出一道力量,夜染幾人頓時感到一陣眩暈。
待夜染、柳非笑、襲滅月幾人回過神的時候,他們已經身處一處陰暗的石洞裡了。
“石頭洞府?”夜染晃晃腦袋,將方纔的那股眩暈晃離,眼角微微一跳,這就是二品天階的實力?真強。
“不錯。”一道聽起來爽朗無比的男子聲音從暗處傳來。
夜染、柳非笑幾人回頭就看到一處地方,或立或坐着七位男女,一個個含着笑意的看着他們。
“無命傭兵團?”夜染雙手放在背後,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那七個男女,雖然疑問的話,卻是肯定的語氣。
“對。”那站在中間的男子微微一笑,向前走了一步,看着夜染淡淡的道。
“我們都不搶你們的東西了,你們倒是好,將我們擄進來又做何意?”襲滅月看着那男子走上前,快步上前一步將夜染護在身後,冷聲問道。
“哈哈,無敵神隊的衆位可是錯怪我們了,我們無命傭兵團所接受的任務就是將這十枚資格牌送至夜氏家族少主夜染之手,方纔注意到夜少主的到來,便讓四無將少主帶來,若是有不好的地方,還請幾位多擔待擔待,畢竟外面的那些高手,都在虎視眈眈着。”傭兵團長一點點如此說着,說的很清楚,卻是讓夜染幾乎想要直接一腳將這人給踹出去!
你們也知道外面一大羣人?!還是一大羣高手?!
你們也知道所有人都在虎視眈眈着這玩意兒?!
現在的十枚資格牌,可不是什麼香餑餑,是燙手山芋啊!尤其對他們這幾位實力還不成熟的無敵神隊來說。
“誰給你們的任務?”夜染強壓下心底的怒火,這究竟是誰在針對於她,還是如何。
“無命傭兵團只拿錢,其他一概不知,傭兵有傭兵的規矩,夜少主還請見諒。”無命團長看了一眼始終立在一個角落不出一聲的灰衣人,隨扈對夜染拱了拱手說道。
夜染擡起腳步走向那灰衣人,一身氣勢狂肆大作,儘管沒有那般的強大,混合着九字真言金色浩然之氣和九天滅神決的霸道之氣的夜染,此刻一身氣勢在對上那灰衣人竟是並不顯落下風。
“你很不錯。”灰衣人率先開口,對夜染如此說道。
夜染卻是不屑的揚起脣角,“你的主子要將這東西交給我?”
“恩。”灰衣人想了想,也不是什麼大事,便點了點頭回到。
夜染眯起眼睛再次上下打量了一番這灰衣人,上前一步靠近這灰衣人,冰涼的聲音緩緩落入灰衣人的耳中,“易容術,很差勁。”
夜染注意着男子驀然僵硬的身體,哈哈一笑,轉身走到那位無命團長的面前,“東西給我吧。”
送上門來的東西,她夜染爲何不要。
“這便是。”傭兵團長將一個木匣交給了夜染,爽朗一笑。
夜染接過木匣,打開一看,果然是十枚與之前夢雨竹給她的那一枚一模一樣,蓋住盒子,夜染看到那無命傭兵團七人的神色,眼底閃過一抹幽光。
“你怎麼看出來的。”灰衣男子走到夜染的身邊,灰眸陰冷無比。
夜染看着灰衣男子,半晌才微微一笑,眯起眼睛,“我誑你的。”
灰衣男子登時一股狂肆的怒氣在周身浮現着,灰衣男子深深的看了一眼夜染,那目光中包含太多的情緒,一甩衣袖,身形頓時消失在了原地。
夜染看着灰衣男子方纔所在的位置,脣角勾起一抹邪肆的弧度,真真假假,似真似假,她夜染,長得像一個被耍的白癡麼?
只是,在那灰衣人剛剛離去之時,那無命傭兵團的人就圍了上來。
柳非笑幾人悠閒的站在原地,把玩着手裡的武器,似乎完全沒有將無命傭兵團的包圍放在眼裡。
“團長這是想做什麼呢?”柳非笑將手中的玉笛插上腰間,薄脣帶着淡淡的譏諷笑容。
“這寶貝,我們無命傭兵團也覬覦許久了。”無命團長倒是一個誠實的人,他身後的六個男女也同時站在了他的四周,七個人所站的位置,就如同一個陣法。
夜染放在背後的雙手對着柳非笑幾人悄然打了個手勢,譏諷一笑,“無命團長,寶貝雖好,也要有命來拿才成。”
“哈哈哈,就憑着你們這幾個毛都沒長——”無命團長的話還沒有說完,下一秒,聲音就已經戛然而止,一道血霧噴出,無命團長的咽喉處,插着一柄泛着寒光的劍,整個人,死的不能再死了。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無名傭兵團剩下的六個人頓時怔在了原地,不敢相信的看着他們的團長,就那樣直接倒下了。
隱在暗處的羅莉,握住自己的拳頭,眼睛亮亮的,一擊成功殺死一名七階夢級,羅莉看着夜染,眼底閃爍着快誇我吧快誇我吧的神色,“師父師父,這是我悟出來的呦,萬古開天之一擊!”
一擊,只有簡單的一擊。
羅莉的聲音在整個山洞裡是出奇的響亮,然而讓無命傭兵團幾人不敢相信的是,他們就算聽到了聲音,竟然也找不到羅莉的藏身之處。
甚至——
他們根本就沒有發現,羅莉是什麼時候在他們的包圍圈中消失不見的。
“下輩子投胎,記住不要和無敵神隊作對。”柳非笑一瞬間閃身一拳打碎一個男人的腦袋,薄脣上揚一抹殘忍的弧度,“萬古開天之霸拳。”
司末蕭將那一招更強力的融入到了彎月鉤中,僅僅一招,打殘三個傭兵團成員的丹田。
曲承澤沒有用任何的武器,而是僅僅依靠滑溜的身體,愣是將一個對手的頭給擰斷了。
襲滅月緊接着一劍刺穿了最後一名傭兵團成員的心臟。
司末蕭殺死那三人之後,五人重新回到夜染的身邊,一個個眼底閃爍着興奮之色。
“隊長,太強了,這萬古開天簡直太強了!”曲承澤轉悠着身子,激動的睜大眼睛看着夜染。
他們每個人的一擊至少在原攻擊力度上提高了五倍不止!他們的對手,儘管除卻那一名隊長是七階夢級以外,其他的不過都是一階到三階夢級武者的實力,但是儘管只是這樣,曲承澤幾人仍然感覺到了自己巨大的進步!
這簡直就是太強了!
夜染笑了笑,靠在石壁上,看着這滿地的屍體,嘆了口氣,“我們現在應該想想等下怎麼從這裡離開。”
石頭洞府外有着一層結界,估計還能撐上兩天左右,然而外面幾乎是圍滿了高手,蒼穹寶塔到現在也沒有一點的動靜,連小穹、卡卡和豆豆也聯繫不上,夜染不禁苦笑。
柳非笑幾人看着洞口的方向,面露凝重,現在這個情形,他們就算走出去,也定然鬧個被圍攻的下場。
夜染站起身在石頭洞府走着,思考着記憶中關於石頭洞府的記載,似乎,好像,記得這裡是個死洞,只有一個出口的死洞。
不過——
既然沒有辦法從洞口出去,何不進去探一探,說不定可以找到另外的出口,或者找到稍微薄弱一點的地方,直接打通地面鑽出去!
“走,進這洞府深處看看。”打定主意夜染便淡然一笑,站直身子,對柳非笑幾人一握拳頭在空中一揮,說道。
“也是,那我們便探它一探,我也想知道,這傳說中的死洞內部,是怎麼個情況。”柳非笑揚脣一笑,彈了彈白衣上根本沒有的灰塵,跟上了夜染的腳步。
曲承澤、羅莉、司末蕭和襲滅月自然是沒有任何的意見,反正呆在這裡也沒有辦法出去,坐待其弊,還不如找點事情做做。
越往深處走,這石洞裡便愈顯黑暗,只是,讓夜染幾人驚奇的是他們的夜視在這石頭洞中,竟然沒有絲毫的作用,眼前完全伸手不見五指。
夜染啪的一聲打了個響指,一團火焰出現在指尖,頓時照亮了整個石洞。
火焰不斷的在夜染手中跳動着,似乎能夠感覺到它的激動之情,像個討好又哀怨的孩子一樣。
夜染另一隻手撫了撫這團火焰,笑了起來,“小火球的靈識開啓的不錯嘛。”
柳非笑幾人看着夜染手中的火焰,儘管還是有些灼熱,不過夜染已經可以控制火之精靈之後,他們倒是也能接受這個適中的溫度。
“走吧。”夜染淡淡一笑,說完兩個字剛擡起頭,整個人不禁朝後退了一步!
一張大臉出現在夜染的面前,可是那不是人臉,而是一張蜘蛛臉。
“靠!”曲承澤注意到夜染的神情不對,一擡眼就看到近在咫尺的大蜘蛛,粗口一下就爆出來了。
夜染六人後退幾步,這纔將面前的景象全部收入眼中。
一張巨大無比,目測直徑至少在五米的蜘蛛網,蛛絲至少有拇指粗細,蛛網中間是一隻體型龐大將近一米五長度的蜘蛛,正虎視眈眈的看着他們。
幾人同時吞了吞口水,夜染看着那蜘蛛口中不斷吐出的蛛絲,只覺得渾身的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
“師父,咱們退吧。”羅莉朝後看了看,還好後面沒有蛛絲,讓羅莉去對付一個人,就算是天階的高手她也不會說後退,但是面對這麼一隻長相醜陋恐怖的蜘蛛,羅莉覺得能撤還是撤吧。
“退不了了。”夜染搖了搖頭,看着那不停吐絲的蜘蛛,夜染覺得,若不是因爲她手中的小火球,或許他們幾個現在已經被這蜘蛛網給纏住了。
“該死!”襲滅月突然大喊了一聲,一根蛛絲已經纏繞住了她的腰身,面對這粘人又結實無比的蛛絲,襲滅月手中的綾紗完全不能發揮。
柳非笑的身影迅速到了襲滅月的身邊,一劍砍上了那蛛絲,然而,柳非笑幾乎全力一擊,卻是連撼動這蛛絲一點點,都沒有。
就在這時,一顆小火球出現在襲滅月的腰間,只聽‘刺啦’一聲,那蛛絲頓時從中間斷開。
夜染迅速的丟出十顆小火球圍繞在柳非笑幾人的身邊,對峙着面前的蜘蛛,沉聲道,“我知道你聽得懂,我們只是借個路,並不欲侵佔你的地方。”
蜘蛛的確聽得懂夜染的話,而且它也不是食人蛛,對於酸澀的人肉它沒有什麼興趣,只是,它卻並不想就這麼爲了他們,而放棄自己辛苦幾分鐘剛剛織出來的網。
“若是你離開,這個送你。”夜染拿出一顆丹藥,當初在黑作山脈,這枚丹藥可以幫助所有獸族在一定的時間進階,這蜘蛛同樣屬於獸族,應該也可以吧?
夜染並不確定,她之前並沒有接觸過蜘蛛一族。
一根蜘蛛絲出現捲走了夜染手上的丹藥,蜘蛛聞了聞,將丹藥送進了口中,緊接着又繼續盯着夜染。
夜染一笑,直接拿出了十顆,就在蛛絲即將再次捲走的時候,小火球頓時虎視眈眈的攔住蛛絲,跳動的火焰好像在呲牙咧嘴。
“我不是治不了你,不想魚死網破就撤走你的蛛網,這也不過是你剛剛纔織好的吧?”夜染將十枚丹藥放在手上把玩着,挑眉淡淡的看着蜘蛛。
蜘蛛似乎在思考,然後權衡利弊,最終一口一口將織好的蛛網給吞了下去,一張令人毛骨悚然的臉繼續看着夜染。
夜染將十顆丹藥彈給了蜘蛛,蜘蛛吐出蛛絲全部捲走,側過身,算是給夜染讓了路。
夜染揚脣一笑,對柳非笑幾人打了個眼色,讓他們先走。
柳非笑五人側着身子在小火球的保駕護航下,成功越過了蜘蛛。
夜染也隨在後面離開,蜘蛛幽幽的看了幾人一眼,噌噌噌的離開了,也不知道是去了哪裡。
羅莉心有餘悸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真是一個不好又好的開始。”
夜染哈哈一笑,搖了搖頭,“羅莉,這可是一個很好的開始,至少說明這石頭洞裡是有路的!”
“石頭洞號稱死洞,從未有人看到過石頭洞中走出生物,既然可以看到如此巨大的蜘蛛,這裡面,不一定有通往外面的路,但是,一定有路。”司末蕭鮮少的一次性說了這麼多話,走到羅莉身側站着,也沒有安慰羅莉,只是站在她的身側。
羅莉也是莫名的,好像看到身邊的少年後,就不害怕了。
夜染將這一幕看在眼裡,笑在心裡,有了小火球,前路看起來倒是一片通暢,一條寬闊的石洞在眼前。
六人夜染打頭,柳非笑墊後,一路順着石洞而下。
走了大概有半個多小時的時間,然後,寬闊的石洞突然變成了窄小到只能容納一人的石洞。
“還是這個順序,走。”夜染帶頭走進了窄小的石洞,襲滅月幾人緊隨而進。
窄小的石洞中,夜染一個不注意,磕到了額頭,疼的呲牙,只是也在這時候,夜染注意到了那磕到她的地方。
是一個尾巴。
不,是一個石頭尾巴。
夜染瞳孔一縮,對身後幾人道,“小心別磕到。”
夜染快步走了二十幾步,纔對後面打了個手勢,停了下來。
夜染看着牆壁上那一隻栩栩如生的張大口兇猛的雕刻石虎,再觸及到那一條雕刻出來的尾巴,簡直就如同真實的老虎一樣。
“這隻老虎,就像真的一樣。”襲滅月站在虎肚子跟前,朝後稍微側一下身即可看到這隻石虎的全貌,不禁驚歎道。
“能雕刻出如此石虎,這位雕刻大師,絕不一般。”柳非笑同時驚歎的看着石虎。
“這不是雕刻的。”夜染搖了搖頭,輕輕撫摸上那一隻石虎額頭上的王字,眉頭緊緊蹙着,“這是一隻活生生被石封在上面的紫虎。”
“石封?!”曲承澤瞪大眼睛,怎麼可能,石封不是早就已經消失了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看樣子至少被封印了上百年了。”夜染眯起眼,對於石封她也是曾經聽銀老爹說起的,因爲感興趣就多瞭解了一些,從未想過竟然能夠碰上。
而且,石封這個技能,並不是消失了。
而是想要使用石封,必然需要一樣寶貝,曾經她不知道那是何種寶貝,但是現在她卻是似乎明白了,若是不出她所料,那樣寶貝,定是大地精靈了。
大地精靈,就如同火之精靈一般,火之精靈成長到最終狀態,即可號令天下所有火焰,成爲火中之王。
而大地精靈,一旦進化到最終狀態,即可號令大地之上的所有泥、土、沙與石。
若是夜染沒有猜錯的話,這隻紫虎,定是被百年前大地精靈的擁有者將之封印至此。
“隊長,前面沒有路了。”司末蕭看着剛剛分明還有路的狹窄通道,現在竟然看到的是石頭堵死的狀態。
夜染點了點頭,似乎是並不意外,“應該就在這隻紫虎的身上。”
到底是哪裡。
機關,在哪裡。
夜染的目光一點點劃過這紫虎的全身上下,任何一處都沒有放過,柳非笑幾人也同時在尋找着任何有可能成爲機關的地方。
只是,半個多小時過去,六人的眼睛都找得酸澀,手也磨得不舒服,卻愣是沒有發現任何的地方有異常。
夜染晃了晃頭,突然餘光看到了紫虎的眼睛。
夜染走上前,聚精會神的看着紫虎的這一雙眼睛,半晌之後,夜染彷彿突然想到了什麼,順着那紫虎眼睛所看的方向而去,果然,對面的牆壁上,有着一雙栩栩如生的眼睛。
夜染運起輕功飛身而起,在小火球的照射下,夜染看着這一雙突出的眼睛,兩根手指分開,直接按了上去!
眼睛按進了石洞!
也就在這一刻,突然整個石洞開始晃動了起來!
“該死,注意點!”夜染的頭頂被掉落下來的一個石塊砸了一下,捂着腦袋,夜染飛身而下,對柳非笑幾人交代。
“隊長,這裡,開了!”司末蕭指着自己的對面,那條尾巴所在的地方,陡然隨着那晃動而撕開了一個裂縫!
“進去!”夜染看着他們現在所處的地方,即將塌陷,當下大喊一聲。
曲承澤幾人反應迅速的跳進了那裂縫,在夜染跳進裂縫之後,方纔所在的窄小石洞隨着轟隆隆幾聲,整個驀然塌陷了,而那一道裂縫也在瞬間消失不見,彷彿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