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染拿起茶杯放在手中把玩,髮絲順着滑落至手心,看似漫不經心,“青衣,你看錯了。
青衣卻是肯定的搖了搖頭,走到夜染的身邊蹲下,一雙清潤透亮的眼睛裡是滿滿的認真,“你知道我是認真的。”
夜染握着茶杯的手緊了緊,控制着自己不將這東西直接摔到地上的衝動。
是,正是因爲她知道青衣是認真的,心中才抑制不住的泛起幾絲暴躁。
夜染深吸一口氣,擡起眸子看着青衣,“青衣,你看錯了。”
青衣看到了夜染眼底的那一抹冷冽和威脅,故而更加確定的搖了搖頭,“不,沒有。”
夜染直接把茶杯摔在了地上,發出卡擦一聲玻璃破碎的聲音,似乎將青衣也嚇了一跳。
夜染一把抓住青衣的衣領,將他整個人提了起來,“青衣,記住我的話,你什麼都沒有發現!”
青衣這下知道了夜染的意圖,不動聲色的擡手將夜染的手拉下他的衣領,“我懂你的意思,我不會告訴任何人,但是夜染,我沒有開玩笑。”
夜染這才滿意的鬆開他,青衣是個聰明人,重新坐回椅子上,夜染淡漠的看着青衣,“就算是這樣,那又如何?”
青衣笑了,溫柔而清潤,他還是一開始剛剛看到的那個青竹般的男子,“找到修羅王的轉世,重振修羅界,至少這已經不再是夢想了……”
說到最後的時候,青衣的聲音甚至帶上了幾分哽咽,沒有人知道他們家族揹負着的使命,沒有人懂得那種從出生就被灌輸下重振修羅界五個字的使命,是怎樣一種滋味。
“我想一個人靜一靜。”夜染轉過身背對着青衣,淡淡的說道。
青衣從背後深深的看了一眼夜染,轉身從窗戶飛了出去。
夜染關上窗,走到椅子上坐着,拿出空間戒指中的通訊器,手指在輕輕的顫抖着。
修羅王,墨皇。
這兩個人,本應該沒有任何的牽扯,但是在方纔,夜染腦海裡一閃而逝的正是墨皇的容顏。
墨皇,墨皇,君墨皇……
“染染覺得墨皇是修羅王的轉世?”卡卡看着夜染的情緒稍微穩定下來,才小心翼翼的窩到夜染的懷裡舔了舔她的手背,糯糯的問道。
夜染沒有回答,卻在卡卡的眼裡,已經算是默認了。
夜染有一下沒一下,輕撫着懷裡的卡卡,前世今生三十幾年的歲月,唯一真正能那般牽動她的心的只有墨皇一人。
和父母,卡卡,銀老爹他們不同,一生一世只有墨皇那麼一個人。
而當她聽到修羅王被算計致死的時候,心裡的刺痛,就好像,聽到墨皇受傷一樣。
聯想到墨皇變態一般的實力,和他曾經在她耳邊低語說如今的他自己也沒有搞清楚一些事情。
再加上青衣今天的一番話,夜染的心裡是從未有過的亂,當時她動了殺心,的確對青衣動了殺心。
不論墨皇是不是修羅王的轉世,夜染都不能冒險讓這個話題暴露出來。
“染染就沒有想過你自己是修羅王的轉世?”卡卡睜着圓溜溜的大眼睛,修羅王的轉世究竟是誰,可誰也說不清楚。
而且,卡卡並不認爲君墨皇就是修羅王的轉世,他體內那一股狂肆的力量,和曾經修羅王的力量並不相同。
倒是染染……
卡卡眨巴着大眼睛,它覺得染染是修羅王的轉世也有着不小的機率。
夜染揉了揉卡卡的腦袋,笑罵道,“你這個小傢伙腦袋裡都在想些什麼,我怎麼可能是修羅王的轉世。”
卡卡認真的看了一眼夜染,復而又飛身到牀上尋找溫暖的被窩,糯糯的聲音難得的認真,“染染,很多看似不可能的事情都是事實。”
夜染沒有理會卡卡難得的認證,只是這一刻,很想看到墨皇,想聽聽他的聲音,想聽聽他的心跳。
墨皇,不論如何,他都會在她的身邊,一輩子,永遠,不離不棄的,對吧?
第二天。
夜染只是剛剛洗漱完走出房間,迎面而來的就看到了青衣。
青衣看到夜染挑眉看向他的目光時,白皙的臉上閃現一抹不自然的紅暈,他只是想了一夜,覺得還有好多疑問,想要當面問問她。
畢竟守着家族秘密如此多年,青衣就好像是覺得自己終於找到了個同黨一樣的感覺。
“吃過早餐了麼?”夜染倒是不在意,青衣會再來找她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青衣一愣,隨後搖了搖頭,“沒。”
他一夜沒睡,眼看着天亮了就立刻趕來了,哪裡還想得起吃早飯這麼一個事情。
“一起吃吧。”夜染留下四個字,抱着卡卡朝着樓下走去。
卡卡一雙黝黑的眸子瞅了瞅青衣,扁扁嘴,哼唧一聲沒吭聲,它總覺得有這小子在,緊接着的就是麻煩。
青衣自然感覺到了來自卡卡莫名的敵意,卻不在意露出白牙燦然的笑了笑。
卡卡被青衣的笑容刺激到了,大爺嫌棄你,你還討好大爺!
到了二樓,還是那個靠窗的位置,夜染垂下眼簾,點了幾個小菜和三碗清粥。
吭,吭,吭!
隨着一聲聲帶着凌冽的腳步聲,夜染放下手上的筷子,微微蹙起眉頭,大早上的就感覺到一股子殺氣,真有些不爽。
卡卡和青衣也停下了筷子,轉眼看向那樓梯。
一行身着盔甲的男子一步步走上二樓,陰冷的目光掃視一圈,最終定格在了夜染的身上,朝着夜染走來。
夜染嗤笑一聲,原來還是找茬的人來了。
“人類,我們懷疑你到達修羅族目的不純,特此發下逮捕令,跟我們走一趟。”其中一個男子好像害死領頭人,對着夜染就這樣說着。
夜染揚脣一笑,似乎是極爲不屑,剛想要說話,她對面的青衣卻是直接一筷子插上了那盔甲男子的肩膀。
青衣依舊是溫潤無比的笑容,擡起青竹色的眸子掃了一眼那一羣盔甲男子,“瑟都統,倒不知道我的朋友如何目的不純了?”
盔甲男子從進來開始就將目光全部放在了夜染的身上,竟是一點都沒有看到坐在夜染對面的青衣少爺,當下面色陰沉捂着肩膀說不出話來。
在這修羅族,這樣的事情其實經常發生,尤其是一些有勢力的人,看上哪個貌美如花的女子,以這樣的藉口擄走了多少他們也數不清。
只是這人沒想到的是分明昨日才進入修羅族的人類少女,竟然認識了青衣少爺,還被青衣少爺稱爲朋友。
“既然是青衣少爺的……”盔甲男子捂着流血不止的肩膀,低下頭話才說了一半,突然被人被身後一腳踹開。
從盔甲男子身後走出了一個男子,一襲藍衣,俊逸邪氣的容貌絲毫不掩風流之色,一雙狹長的眸子淡淡一掃那盔甲男子,“真是圖家的狗奴才,滾。”
盔甲男子一看到藍衣男子,當下一咬牙,帶上一羣人灰溜溜的了。
“青衣,你這陪美人吃飯居然沒有喊上我?也忒不夠意思了啊。”藍衣男子一腳踹上青衣的小腿,幽怨的看着青衣。
還沒等青衣說話,藍衣男子的目光又放在了夜染的身上,從頭到腳將夜染打量了一遍,“美人好,我是這小子的哥哥,我叫……”
“你不會是叫藍衣吧?”卡卡第一次當着青衣的面開了口,糯糯的聲音帶着幾絲好奇和笑意。
藍衣男子嘴角抽了抽,一扇子敲在青衣的腦袋上,一手攬過青衣的肩膀,露出一口白牙,笑眯眯的,“纔不是,我的名字是青晗,能否知道美人兒的芳名?”
結果,青晗的話只是剛落下,就被青衣一腳從窗戶上踹了下去,青衣淡定的坐下身子,對着夜染微微一笑,“這孩子就是有點傻氣。”
夜染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兄弟倆也不知道究竟誰是哥哥,不過卻是看得出來兩人之間濃濃的兄弟之情。
“你才傻氣。”青晗不知道從哪裡又冒了出來,聽着自家弟弟在美人兒面前編排自己可就不樂意了。
青衣甩了一眼青晗,沒有再說什麼,只是知道今天想問問夜染的問題應該都泡湯了。
夜染眯起眼睛一笑,抱着卡卡站起身對兩人道,“我還有點事,再見。”
一句話說完夜染就已經走下了樓梯,一路走出了酒店,飛身出了小鎮,到遠處一處叢林中,靠坐在一棵樹上,夜染打了個哈欠,“卡卡,你說這來這裡究竟做什麼啊?”
“找到第二層入口,閃人!”卡卡飛到空中,狠狠一握自己的小胖爪子,總覺得那個青衣很危險!
夜染眯起眸子看向遠方,或許就如同卡卡所說的一樣,找到第二層入口,直接閃人。
簌簌簌!
突然一陣腳步聲傳來,夜染和卡卡同時眼神冰冷了起來,那羣人,倒是找上門來了。
不過呼吸時間,數道身影驀地將夜染圍在了中間,陰冷的目光看着夜染。
這一羣人,不正是方纔在酒店之中的那羣身着盔甲的人。
領頭的那位男子,緊抿薄脣看着夜染,“抱歉了,請你跟我們走一趟。主子想要見你。”
“好。”夜染活動活動脖子,淡淡的吐出一個字,答應了。
男子似乎沒有想到夜染會答應的這麼順利,看向夜染有些疑惑,卻沒有多問和多說,走在前面帶路,而那羣盔甲男人便將夜染圍在中間。
卡卡一直窩在夜染的懷裡,心裡嗤嗤直笑,不管那個主子是什麼人,他都倒黴了呢。
染染這一次可是少有的生氣了。
一路到了一處宅院,盔甲男子擡手對夜染指向院子內,“主子就在裡面,姑娘自己前去吧。”
夜染倒也不介意,徑直就踏進了院子,她正無聊,這些人就送上門來解悶了。
“你就是那個主子?”夜染看着院子中央的女子,嘴角抽搐了幾下,這還真是送上門一個熟人。
“不錯,正是本座。”那一襲紅衣的女子也轉過了眼,眉眼散發着肆意冰冷的氣息,狹長的眸子微微上挑幾分。
夜染徑直坐在女子的對面,有些疑惑的眨眨眼睛,“你不是半獸人的老大嗎?”
“修羅之界一樣有半獸人。”納蘭邪遞給夜染一杯酒,語音口氣就如同她的人一樣,冰冷而肆狂。
“好吧。對了,木希塵他是你的什麼人?”夜染聳了聳肩膀,將面前的一杯酒一飲而盡,辛辣的感覺順着咽喉直入,燒的五臟六腑開始動亂。
夜染幾乎是兩眼淚汪汪,這什麼酒,居然這麼烈。
“哈哈哈……看你出醜還真不容易啊,你就不怕我給酒裡面下藥?”納蘭邪細長的眼睛都能笑出水來,看到夜染這個少女吃虧可幾乎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夜染順了好長一口氣才把那股辛辣的感覺給帶走,聽到納蘭邪的笑聲,瞪了她一眼,“本姑娘百毒不侵。”
納蘭邪似乎想到了什麼,看向夜染的目光有些複雜,她被舊疾纏身許久,而面前的少女則是從小被下十幾種毒素,更有子母雙毒伴隨十五年之久。
其實她們兩個,在某些方面真的很像。
“木希塵是我妹妹的兒子,也是除卻我,納蘭家唯一的血脈了。”納蘭邪嘆了口氣,說起自己的妹妹,眼底的光芒幽暗冰涼又沉痛自責。
“半獸人之主座下第一家族,納蘭族?”夜染揚起眉頭對着納蘭邪問道,曾經因爲納蘭邪的身份,而去詢問了一些有關納蘭這個姓氏的東西。
得到的結果與她預想的幾乎相差無幾。
“沒錯,木希塵,不已經更名爲納蘭希塵,他就是納蘭家的家主。”納蘭邪的目光倏地一下變得冷凝了起來。
“恩。”夜染點了點頭,心裡也不知道在想什麼,納蘭邪的目光怪怪的。
“希塵他喜歡你。”納蘭邪收回了目光,似乎帶着幾分嘆息的說道,知道這個事實,納蘭邪比誰都覺得無奈。
夜染在這一瞬睜大了眼睛,看着納蘭邪就說道,“喂喂,這個玩笑可不能亂開。”
納蘭邪定定的看着夜染,凝聲道,“是不是玩笑你應該也有個譜,總之,我是他的小姨,我希望他能幸……”
砰!
突然那一扇大門被踹了開來,一個紅衣少年氣喘吁吁的走了進來,看到夜染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少年狹長的目光掃向納蘭邪,冷聲道,“小姨,這樣的事情我不希望有下次。”
納蘭邪微眯起狹長鳳眸,看着眼前這位長相與自己妹妹幾乎如出一轍的少年,最終嘆了口氣收回目光,“小姨知道了。”
夜染倒是挑了挑眉,這個不可一世的女人,居然也會服軟。
木希塵,不,納蘭希塵這個少年,褪去了眼底的一抹陰冷,如今的少年耀眼如星辰,
納蘭希塵轉過眼看着夜染,淡淡的點了點頭,“若是不出我所料,你的朋友應該被第五層的夜叉族擄走了。”
夜染倏地一下站起了身子,“是誰?”
“皇家學院的那個隊長,是叫什麼北辰泠?”納蘭希塵極力壓抑着眼底那想要迸發出來的感情,垂下眼簾淡淡的說道。
納蘭邪看着自己的小外甥,除了嘆息還是嘆息,她沒有辦法爲他的感情做出什麼。
夜染猛地站起身子,就要朝着門外衝去,泠風,泠風居然出事了!該死的!
納蘭希塵猛地從後面拉住夜染的手臂,緊蹙着眉頭,一雙狹長的眼睛裡裝滿了無奈,“你知道去哪裡到第五層嗎?你又知道夜叉族有多危險嗎?”
“你知道對不對?第五層的路在哪?”夜染回過身抓住納蘭希塵的肩膀,焦急的問道。
至於危險?去他孃的危險!敢動她夜染的人,就要承擔起一切後果!
納蘭希塵垂下眼簾,拿出一枚赤紅色刻着納蘭二字的令牌,遞給了夜染,“拿着這個令牌到城門處,能不能闖過第五層,就看你自己的了。”
夜染握緊手上的令牌,深深的看了一眼納蘭希塵和納蘭邪,真誠的道,“謝謝,未來有用得到的地方,萬死不辭。”
留下一句話,夜染的身形如同一陣風一般消失不見了。
納蘭希塵擡起狹長的眸子,看着夜染離開的方向許久許久,脣角才浮現出一絲苦澀自嘲的笑容,若是他被擄去,她,會如此擔憂嗎?不顧危險也要去營救嗎?
納蘭希塵發現自己連這麼想的資格都沒有,是啊,沒有資格。
就算如今的他,已經即將接受納蘭族的家主傳承,他,還是沒有資格。
納蘭邪緊緊地皺着眉頭,伸出手想要將那個迎風而立,本應張揚無比此刻卻沉默苦澀的少年攬進懷裡,卻在即將觸及到少年肩膀的時候,收回了手。
她納蘭邪想要得到的東西,從來都是不計手段,只在乎結果。
而納蘭希塵,他的路還很長,只希望他能走出一條屬於他自己的路,就算跌倒磕破,也不能爬不起來。
納蘭邪深深看一眼納蘭希塵的背影,轉身消失在了原地。
而納蘭希塵,就保持着這麼一個姿勢,整整站了一夜。
夜染在離開之後,通訊器就瘋狂的震動了起來,清越南的嗓音傳入夜染的腦海裡,“小公主,泠風出事了啊!第五層的夜叉族給抓走了!該死的!”
“你在哪?”夜染聽着清越南的着急,使勁讓自己的情緒穩定下來,沉聲對清越南問道。
“我已經到第三層了,小公主,泠風……”清越南的聲音幾乎帶着哽咽,從小到現在他身邊只有泠風和夜染這兩個朋友,是朋友也是家人。
他和泠風的感情更是外人所不知道的,兩人幾乎同穿一條褲子長大,清越南不敢想象若是泠風出事,或者泠風從此再他的世界消失……
那麼,他清越南的世界會崩塌到什麼地步。
“清越,你不要着急!一定注意安全,你要相信泠風。”夜染急忙安撫着清越南,清越關心則亂,卻一定不能自己亂了手腳,這修羅族不比滄溟大陸,處處充滿危機。
清越南好不容易穩住心神,對夜染的話,咬着脣點了點頭,“恩,我會小心,小公主,泠風他那麼厲害那麼聰明,一定不會出事的對吧?”
清越南一向是一個不論遇到什麼事情都穩如泰山的人,而遇上了泠風的事情……
夜染深吸一口氣,肯定的回道,“一定沒事,泠風一定沒事的。清越你自己小心,我會盡快往第五層趕。”
兩人掛斷了通訊器後,夜染的心臟也是砰砰直跳,她可以安慰清越,卻完全無法安慰住自己,泠風一個人被傳聞中修羅族最兇猛的夜叉家族擄走!
總之,泠風,絕對不能有事啊!
夜染的身影抵達城門的時候,剛要拿出納蘭給的令牌,突然身邊出現了一道身影,一道聲音迎面而來,“你去哪?”
夜染看着因爲迅速趕來而面色有些紅潤的青衣,淡淡說道,“我有急事要去第五層。”
青衣抓着夜染的衣袖,青竹般的眸子閃爍着幾分複雜,最終化爲一句,“把你的通訊器心念傳給我。”
夜染快速的將自己的神念留了一絲在青衣的通訊器上,“我先離開,你若是還要找我,請先想明白究竟要找我做什麼。”
青衣退後一步,側過身,不再阻擋夜染。
夜染說的沒錯,他要仔細想想找到夜染,又要做什麼,儘管似乎在夜染的身上看到了希望,但是那一絲希望卻渺茫到幾乎找不到任何的頭緒。
但是青衣絕對不會放棄,有希望,總比一點希望都沒有的好。
夜染靜靜的看了一眼青衣,旋即拿出令牌,輸入一絲內力,只是一瞬間,城門外就出現一道力量漩渦,夜染沒有絲毫猶疑的踏進了漩渦。
一陣清涼的感覺消失之後,夜染擡眼看到的是一個五行大陣,五個銅人坐落在五個方位,而正中間正是一個如同傳送陣一樣的陣法。
夜染知道,這就是通往第二層的陣法了!
夜染就要直接踏上傳送門的那一刻,突然被一陣金光擋住,緊接着只聽耳邊轟隆隆幾聲,頓時那五行大陣的五個銅人化爲了五個真人,目光凜凜的逼視着夜染!
“打敗你們就可以通過?”夜染鎮定的看着五個人,在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後,夜染周身氣勢瞬間大放!
而那五個銅人也在一瞬間攻擊了上來!招招直逼夜染的死穴!
“卡卡,合體!”夜染大喝一聲,伴隨一道銀紫光芒的閃耀,夜染一襲銀紫色長髮,一身火紅勁裝,眼神肆意傲然!
五個銅人對視一眼,頓時開始轉變策略,就要擺成一個陣勢,而正是在這一刻,夜染猛地飛身而起,身後突然光芒大放,一個看起來威猛無比的霸字出現在身後!
“九幽霸天地,給我滅了!”隨着夜染的一聲大喝,威力無比兇猛的招式瞬間轟向五個銅人!
天地間,一陣顫抖。
轟轟轟!
一招,只是一招,直接秒殺五個實力相當於三品天階高手的銅人!
夜染看了一眼破碎不堪的銅人,直接踏上了那傳送陣,一道內力輸入陣眼,傳送陣上爆發出一陣白色的光芒,下一秒,夜染的身影消失不見。
夜染的身形直接出現在了第二層傳送通道上,這一次出現的是五隻天階靈獸,然而還未出手,就被萌卡卡一聲爆喝給喝退了下去,夜染幾乎毫無挫折的進入了第三層!
就在夜染剛剛踏進第三層的時候,通訊器響了起來,夜染環視一圈四周,暫時並未發現任何危險,便接起通訊器。
是曲承澤。
“隊長隊長,我終於找到城鎮了,隊長你在哪啊,我要去找你。”曲承澤興奮激動的聲音傳入夜染的耳膜。
夜染微微一笑,“承澤,我有要緊事要去一趟第五層,你要小心,另外替我跟非笑他們說一聲。”
曲承澤哇啦哇啦的就大喊了起來,“隊長隊長你居然去第五層了!總之隊長你一定一定要小心啊……”
“知道了,你也小心。”夜染勾脣一笑,這幾個傢伙,一定要在這裡面將實力提升上來啊。
夜染總有一種預感,待他們走出修羅之塔,外界,也應該有很大的動作了。
掛斷之後,夜染的眼底驀地閃過一絲冷光,身形一轉,一腳踹在了一個桌子上!
砰!
桌子瞬間破裂,一個圓滾滾的小胖子灰頭土臉的從裡面滾了出來。
“你就是第三層的守門人?”夜染沒有廢話,直接對着小胖子問道。
小胖子睜着圓溜溜的大眼睛,看向夜染,彷彿突然找到了點自信,雙手一叉腰,鼻孔朝天,“小爺就是第三層的守門人。”
“怎麼樣纔可以通過。”夜染掃了一眼四周,是一個普通房間一樣的裝扮,看不到任何類似於傳送陣的東西。
“跪下叫我一聲好哥哥,我就讓你過去。”小胖子哼哼一聲,居然敢踹他,居然讓他這麼丟臉。
卡卡始終窩在夜染肩膀上,聽到小胖子的話,黑溜溜的眼睛一閉,這胖子還真是自找苦吃。
夜染眯起眼睛笑了起來,一步步朝着那小胖子走去。
小胖子看着面前分明是絕美無比的少女,分明是如花的笑靨,卻怎麼就讓他覺得背後一陣冷風習習。
夜染走到小胖子的身邊,直接就把這胖子倒提了起來,啪啪兩掌就拍在了小胖子的屁股上,“小子很狂啊是不是?”
小胖子完全被夜染給打傻了,這,這個女人,竟然敢打他的屁股?!
“你你——你知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啊!小爺的清白居然就毀在你手上了,小爺是有節操的人啊……”小胖子哇的一聲就哭了起來,指着夜染哇哇大叫。
噗……
萌卡卡大爺着實沒忍住,直接哈哈大笑了起來,這圓的跟個球一樣在地上打滾的胖子,居然還談節操?
至於那啥清白,是小蔥拌豆腐的青白吧。
夜染嘴角抽搐着,看着那小無賴一樣的胖子,目光瞬間就冷凝了下來,“小胖子,我着急去救人。”
小胖子似乎也感覺到了夜染的焦急,抹了一把眼淚,看着夜染哼唧一聲,爬起身子拖着球一樣的身體走到牀上,按動了一個機關。
緊接着,隨着一道光芒閃爍,一個傳送陣出現在了房間裡。
夜染脣角溢出一抹笑容,目光看向那小胖子,卻被突然飛出來的小胖子給親了一口。
小胖子走到一邊,彷彿剛剛跑去佔便宜的不是他一樣,哼哼一聲說道,“小爺叫球球,你就等着小爺長大了去娶你吧。”
傳送陣開啓,伴隨着卡卡暴跳如雷的聲音,夜染消失在了第三層。
“那個胖子居然居然敢佔染染的便宜!我我我……本大爺要和他決鬥!”卡卡氣的就想直接扇飛這小子,佔染染便宜的壞蛋,壞蛋!
夜染眼角跳着,這都是什麼事兒啊。
還有那小胖子的名字,還真是適合他啊,球球。
第四層!
夜染站立在第四層的傳送地帶,卻是看到了一片大海,而她此刻正矗立在海面上,如履平地。
夜染環視一圈四周,微皺眉頭。
“該死啊,染染,你看!”卡卡突然就睜大了圓溜的眼睛,指着夜染背後的一片海面,渾身的毛都乍起了。
夜染轉過眼,看着海面上瘋狂涌來的無數巨大章魚,頭皮一陣發麻。
章魚羣,這玩意兒絕對比之鯊魚羣還要恐怖一百倍,名副其實的海中霸主羣體。
“豆豆。”夜染輕輕喚了一聲,豆豆的身影就出現在了夜染的身邊,眨巴着大眼睛,看到章魚羣,張大小嘴驚詫無比。
“這裡是通往第五層的傳送處,傳送陣應該和它們有關。”夜染開口對着豆豆解釋道。
豆豆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旋即在夜染臉上親一口,飛到夜染前方的空中。
來勢兇猛的章魚羣在看到豆豆的時候,遊動的大身體突然停下,一個個堆積一個,最後竟然整體噗通一下翻到海水裡了。
“你們知道怎麼去第五層嗎?”豆豆笑容極爲乾淨和清澈,看着那一羣章魚也是真摯無比的眼神。
可是,那一羣章魚卻絕對不是這麼想的!
該死啊,這海洋底下的小霸主怎麼就會出現在這裡?
豆毛毛的名聲,在整個大海都是極爲響亮的,沒辦法,誰讓它的實力極爲強大,又是千年唯有一根苗的水晶白豚的唯一一隻?
更是海底三大霸主都疼寵溺愛的對象,對於豆毛毛,在整個大海里所有生物都是聞之失色的。
偏偏這小傢伙還總是一副我很無辜,我很單純的模樣,把那些不長眼招惹它的全部都一個個玩死了。
活生生的被玩死啊,就算被玩死了,還是看着那一雙清澈的眼睛覺得它沒錯啊!
“豆爺爺,那什麼您怎麼在這兒啊?”章魚羣中最大的那一隻簡直哭的想法都有了,它只是負責看守一個陣法而已,怎麼的就碰上這麼一尊大神了。
夜染和卡卡對於這一聲豆爺爺已經免疫了。
“人家和染毛毛、卡毛毛要進入第五層呦,你有辦法的對吧?”豆豆手指點着自己的下巴,笑容美麗無比,大眼睛清澈。
只是那些個大章魚此刻已經欲哭無淚了,有辦法的對吧?對吧,它們敢說不對嗎?
“我現在就開啓陣法。”最大的章魚在豆豆話落之後,幾乎是不敢有任何思索的立刻就答應了。
天知道它要是敢猶豫一下,會出現什麼它絕對不想看到的事情。
隨着一陣狂風肆意,一個傳送陣已經出現在了海面上。
豆豆看着那些個章魚,滿意的點了點頭,算它們識趣,不過這麼識趣也還真是無趣啊,豆豆轉眼看向夜染,挑眉眨眨眼睛。
夜染擡起腳步走到豆豆的身邊,牽起豆豆的手,“走吧。”
只是,夜染還沒有踏上傳送陣,那隻章魚就說話了,“等……”
豆豆一個眼刀掃過去,大章魚縮了縮大腦袋,連忙擺着爪子,“我不是阻止你們過去,而是難道你都沒有一關一關通過嗎?這樣的話你是得不到任何寶貝的。”
夜染聞言,對着大章魚笑了笑,“謝謝你了,只是有的東西比寶貝更重要。”
留下一句話,夜染、豆豆和卡卡的身形已經消失在了原地。
抵達第五層,是一個有些陰森的叢林,看不到陽光的存在。
豆豆看到這種場面,親了夜染一口就回到蒼穹寶塔裡了,他果然還是不喜歡這樣陰森至極的修羅族。
夜染肩膀上蹲着卡卡,沒有再去尋找傳送陣,而是直接飛到高空中觀察這裡的地形,目光觸及到叢林邊緣後,夜染沒有任何猶豫的朝着那邊飛奔而去。
一路飛過去,在那一片陰森叢林中竟是連一個靈獸都沒有發現。
越過叢林,夜染抵達了一處官道,卻仍舊沒有看到人和城鎮的影子,夜染走在官道上,拿出通訊器聯繫清越南。
那邊清越南似乎正在戰鬥,很吵,但是聽清越的語氣,應該是遊刃有餘的。
“我已經到達第五層了,清越你在哪?”夜染對着通訊器問道,清越南的實力通過這四關應該是不成問題的。
“我在第四層,該死的,真是難纏,你先去救泠風,我很快就到。萬事小心。”清越南快速的說完一句便掛斷了,他現在的局勢不容樂觀。
夜染再次嘗聯繫泠風,仍舊以失敗告終,無奈夜染只能順着官道一路飛奔,一整夜的時間過去,第二天早上天矇矇亮的時候,夜染纔看到一個城門和一些趕早的修羅族人。
修羅族第五層,居住着三大種族,夜叉族,夜夢族,夜蘭族!
而這三大種族說起來,也只是相當於三個大家族而已,夜染只是想不明白,夜叉族的勢力在整個修羅族也一點都不小,怎麼就會要擄走泠風。
夜染不禁想到泠風的身份,滄溟大陸魔皇的兒子,難道是因爲這個?
一番思索間,夜染已經來到了那城門外,交了十兩銀子的入城費,夜染走進去看着一個守衛,笑了笑道,“請問夜叉族的本家要怎麼走?”
那守衛就跟沒看到夜染的人影一樣,一言不發。
夜染眼珠子一轉,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了一張金卡,以一個不會被外人看到的姿勢塞給了那守衛。
這時,那守衛才低下頭看了夜染一眼,低聲道,“直直走,到街頭找到一個張百萬的人,他會爲你帶路。”
夜染點了點頭,說了聲謝謝便徑直朝着街頭對面走去。
修羅界的第五層城鎮街道,倒是沒有多大的差別,唯一不同的就是實力了。
在街道上隨便走出一個都是天階之上的高手,夢級武者幾乎是看不到一個。
卡卡窩在夜染的懷裡,蹭了蹭夜染的肚子,嘟嘟囔囔道,“染染,我總覺得這些人的目光好可怕。”
夜染揉了揉卡卡的腦袋,一路上修羅族人看着她的目光,就好像在看一盤可口的菜一樣,讓人頭皮發麻。
那些修羅族人卻是不敢上前的,就算他們恨不得將夜染的血都吸光,他們在沒有打聽到夜染的身份和實力時,是絕對不敢枉然出手的,畏畏縮縮,也是如今修羅族人的特點之一。
夜染在成功走到街頭的時候,拉住了一個擁有紅色眼眸的老奶奶,笑着問道,“這位奶奶,您可知道張百萬在哪裡?”
老奶奶笑呵呵的,皺紋雖多,卻是極爲親切,老奶奶指指一個角落處坐着的一個老叫花子,說道,“那就是張百萬,姑娘要去找他可小心不要被宰了……”
老奶奶說完又笑呵呵的離開了,夜染環顧一番四周,覺得其實這樣的修羅族,也不差。
至少,平平凡凡的人們,過的都挺好的。
夜染走到老奶奶指的那個老叫花子身邊,微微一笑,“可是張百萬?”
老叫花子擡起頭,一雙灰白的眼睛有些渾濁,還有着滿身的酒氣,“有客人上門了啊,這位姑娘想知道點什麼?這裡還沒有我張百萬不知道事情。”
夜染眼睛一眯,也不介意那老叫花子身邊的土地,直接坐了下來,淡淡的問道,“那你先給我說說這一層面的三個家族。”
張百萬一聽,渾濁的眼睛都有些亮堂起來了,伸出一根手指,“一個問題一張金卡,保證是最新的第一手消息。”
夜染脣角勾出一絲笑容,看來那個守衛倒是給她指了個明路啊,“沒問題,只要你的答案屬實。”
張百萬呵呵一笑,將手中的酒葫蘆放下,“夜叉族、夜夢族和夜蘭族,三大家族在第五層界面三足鼎立。”
夜染正在聽着,這張百萬忽然就不說話了。
夜染嘴角輕抽,好吧,怪她的上個問題問的太不好了,“第二個問題,三個家族族長的實力。”
張百萬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夜染,回答,“三族族長的實力都在六品天階武者。”
“那麼……”夜染剛想要繼續問下去,張百萬突然打斷了夜染的問話。
“我這把老骨頭猜猜姑娘的問題如何?要是猜中了並且告訴你了,這個問題變十張金卡,並且免費附送一個最新消息如何?”張百萬笑呵呵的看着夜染,就好像看一頭大肥羊一樣。
夜染來了興趣,這看起來宛如乞丐一般的老頭,可絕對不容小覷吶,“你說說看。”
“姑娘是人類,而你們從修羅之塔進來的人類此刻應該最多抵達第二層,姑娘既然如此之早就抵達第五層界面,一定是爲了之前被強行擄來的那個半魔人少年吧?老骨頭我猜的可對?”張百萬始終都在注意着夜染的神態,他如此說完之後,夜染的表情神態竟是絲毫沒變,甚至連眉毛都沒有挑一下。
“猜對了。繼續。”夜染眼睛彎了彎,這個老頭子,很神秘啊。
“半魔人少年被夜叉族擄來是因爲他那一雙金色的眼睛,代表着黎明的眼睛。”張百萬想到那個少年金色的清澈之眸,有些不忍,卻也無能爲力。
“所以夜叉族擄走他,就是爲了那一雙眼睛?要挖走它?”夜染周身的氣息驀地冰冷了起來,一雙黑眸深不見底,有着波濤在狂涌着。
“沒錯,就是爲了挖走它。”張百萬肯定的回答,眼前的少女或許能挽回一個活生生的生命。
“最新消息?”夜染緊握着拳頭,泠風,一定不能有事!
“夜叉族族長將在十日後於勝地光場,邀請其餘兩大家族一同,親自取眸。”張百萬深深的看着夜染,嘆了口氣,緩聲說道。
“最後一件事,帶我去夜叉族關閉少年的地方。”夜染站起身,神色極爲冰冷,確定了泠風暫時應該沒有生命危險夜染一顆心也稍微放了下來。
“這個嘛……”張百萬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樂呵呵的看着夜染,並沒有繼續說下去。
“一張紫金卡。”夜染自然知道張百萬的意思,淡淡的說道。
“姑娘果真是爽快人,老骨頭我今兒就豁出去了。”張百萬走起路還有些踉蹌,不過腳下速度卻是極快,看的夜染一陣驚詫。
張百萬走在前頭,注意到夜染詫異的目光,老頭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腿,“老骨頭一直爲人帶路,不走快點可怎麼成。”
夜染抿嘴一笑,不再說話,爲人帶路得走快點?夜染倒覺得這老頭子的實力絕對在天階高手之上,至於爲什麼會混成這麼一個叫花子的模樣……
夜染的腦海裡出現了宣一鳴那個怪大叔的身影,搖了搖頭把這些亂七八糟的給搖走。
“姑娘可知道修羅王的轉世?”路上一直沉默着的張百萬,突然轉頭對着夜染問了這麼一句話,渾濁的目光帶着幾分炙熱。
夜染頓時心下一緊,表面卻是不動聲色,“我一普通人類,怎麼會知道修羅王的消息。”
張百萬突然就笑了起來,看着這小姑娘面善,給的錢也多,不禁多說了幾句,“小姑娘,就算你現在還不知道修羅王的消息,未來一定會知道的。”
“哈哈,老伯伯真喜歡說笑。”夜染哈哈一笑,搖了搖頭,修羅王,真的是墨皇嗎?
“老骨頭我可從來不開玩笑,小姑娘的身上有修羅王的氣息,不是修羅王的轉世就是修羅王轉世之後親密之人。”張百萬依舊笑呵呵的,眼睛被渾濁的光芒遮掩住,竟是看不出來這老頭子的意圖。
夜染不甚在意的搖了搖頭,“老伯伯,這話可不能亂說。”
“放心放心,只要是我張百萬不想給別人聽到的東西,誰都聽不到的。”張百萬老頭子有着自己的傲氣,他張百萬在這第五層擁有絕對的消息層面,可不是誰都能有的,張百萬看着夜染緊皺的眉頭,笑道,“小姑娘,你也放心,不是修羅王心腹,也絕察覺不出你體內的氣息。”
“哦,那這麼說來,老伯伯是修羅王的心腹咯?”夜染挑眉看向這位老頭子,這位老者身上的神秘越來越多了,而且最該死的是,對於這位老者的話,夜染心裡在潛意識中竟然全部相信了。
這麼一個僅僅相處過不到半小時的陌生人,這樣的信任,夜染可不覺得是一件好事。
“老骨頭我要是說我是修羅王身邊的管家,你信不信?”張百萬突然湊近了夜染,一身酒氣,渾濁灰眸,沒有任何的情緒外露。
只是,夜染卻清楚的感覺到了張百萬眼底的那一抹懷念和冷冽。
夜染自嘲的勾起笑容,沒有回答張百萬的話,只是,她的潛意識,又相信了。
張百萬轉過眼不再看夜染,也沒有說話,走在路上哼着不知民的小曲兒,倒是如同一個普通老頭子一樣。
只是,夜染明白,張百萬,這個老頭又百分之八十的可能,真的是遠古時代的人物。
夜染被自己心裡的想法狠狠的震驚了!
那一場大戰是在萬年前,如果她的想法是真的,那麼這個老頭豈不是……
“這裡就是夜叉族本家所在了,小姑娘,老骨頭我可是功成身退了。”張百萬拿着夜染遞來的一張紫金卡笑眯眯的轉身離開了。
卡卡一路上都蹲在夜染的肩膀上沒有吭聲,雖然閉着眼睛假裝熟睡,那個老者不論卡卡怎麼觀察,都覺得他只是一個普通的沒有任何武力的老者,更不用提說是活了上萬年的高手。
但是,潛意識裡就好像和夜染一樣,都將那位老頭子的話當真了,就是當真了。
夜染一路上都在想東西,直到張百萬離開之後,才堪堪看向那一處夜叉族本家。
一棟古老而神秘的大宅院,坐落在夜染和卡卡的面前,門前兩排勁裝守衛,實力皆爲一品天階。
“染染,我們要不要直接砸了這個大門!”卡卡掃了一眼這個大宅院,眼底浮現出絲絲傲然和囂張,雖然它和泠風不太對盤,但是那小子最起碼也是自己人!
夜染挑挑眉,脣角勾出狂妄的笑容,“當然,直接砸了!卡卡,合體!”
萌卡卡一聲答應,“誒,好嘞!”
一陣光芒閃過,夜染如同戰神一般矗立在原地,在那些個侍衛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瞬間飛身而上,蘊含着巨大能量的招式瞬間朝着那房間攻擊而去!
“九幽霸天地!給我轟了!”夜染大喝一聲,巨大的霸字瞬間朝着那木質的大門飛奔而去!
夜叉族的兩排守衛,一下就傻了!完全想象不到有人竟然敢直接對着他們的本家動手!
“該死,居然偷襲!”
“佈陣,佈陣!”
“擋住,快擋住!”
……
只是,這些人反應過來的時候,夜染那蘊含大力的招式已經攻擊而上了!
轟!轟!轟!
強大的一招堪堪被兩排侍衛給抵擋而住,然而這時候,夜染的下一道攻擊已經緊接着攻擊上了!
“九幽霸天地!”夜染的下一擊再次瞬間攻擊而上!
砰!轟!噼裡啪啦……
那矗立了上百年的木質大門,在這一刻,轟然倒塌!
兩排侍衛也在同一時間飛了出去,撞擊在牆壁上,掉落在地上吐出一口血。
“什麼人居然敢在我夜叉族撒野!”一道渾厚的力量從院子裡響起,緊接着十個黑衣人瞬間出現將夜染圍繞了起來,而空氣中出現一箇中年人。
中年人一身陰冷的氣息,看着自家被毀滅的大門,氣的鼻子都歪了,“你,你這個人類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在夜叉族撒野!”
“呸!廢話這麼多,本姑娘砸了砸了,撒野又如何?”夜染嗤笑一聲,直接飛身到空中,完全沒有理會身邊的十個黑衣人,朝着那中年人呸了一口口水!
“給我拿下!”中年人對着夜染身邊的十個黑衣人吼道!簡直太不將他們放在眼裡了!
然而夜染卻是冷笑一聲,連看都不看身邊的十個人,十指夾着十枚丹藥,直接朝着那十人的耳朵彈去!
丹藥在靠近那些人耳垂的時候,驀地爆發出一陣火光,緊接着便是一陣陣煙霧,而下一刻,夜染的身影已經脫離了那十人的包圍圈,站立在夜叉族的門外,手上握着加強版的爆破丹,看向那中年人,“之前你們擄走的少年呢?”
中年人一怔,表情卻是更加陰狠了,“你居然用毒!”
“再問一遍,那個少年呢?!”夜染緊皺着眉頭,今天不確定北辰泠的處境,她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中年人突然哈哈哈大笑了起來,“原來你是爲了他而來,就算你一身……”
中年人的話還沒有說完,夜染的眼神倏地冰冷,捏碎一顆爆破丹瞬間砸向了院落中!
轟!砰!
一間房屋和牆壁瞬間倒塌,還爆發出陣陣火光和煙霧!
中年人睜大了眼睛,完全不敢相信,怎麼會出現這麼一個不說話直接就動手的人類!而且,這究竟是什麼力量,竟然可以爆炸?
“他在哪?!”夜染繼續問了一遍,然而對面的中年男子卻好像沒有聽到一樣注視着那還在被火燒着的房屋。
夜染砰的一聲又砸出了一枚爆破丹,轟隆隆一聲,夜叉族的主廳被轟炸成廢墟!
中年人猛地回過神,眼神一冷,瞬間朝着夜染飛身而來,立即就是一個巨大拳印,帶着狂涌的黑暗血腥之力,轟向夜染!
“小輩簡直找死!”
夜染不慌不忙,所有內力匯聚在丹田之中,僅僅一瞬,無數道光芒化爲長劍,在虛空中一卷,瞬間籠罩在夜染的四周,化爲滾滾劍羣,被夜染一掌推出,直接包裹住了那巨大的拳印!
中年男子一驚,當即立刻強行將內力提起,立刻一道道力量匯聚到那巨大拳印中,只聽他一聲大喝,隨之夜染的光芒長劍瞬間爆破!
轟!
噗嗤……
只是眨眼之間,這中年男子的兩隻胳膊瞬間化爲一道血霧滑落在地,僅僅一個照面,中年男子,三品天階武者的實力,就被夜染瞬間斬斷了兩隻胳膊!
不好!
中年男子跌倒在地上,心裡浮現出的只有這兩個字,家主和長老們去找另外兩大家族商討那名少年的眼睛,留下他一個人,完全抵擋不住這個少女分毫。
中年男子憤恨自己沒有第一時間通知家主,現在兩個胳膊沒有了,連通知家主的方法都沒有,偏偏那些個侍衛們也都沒有資格留下家主和長老們的通訊器精神印記。
夜染大踏步迎風走下,黑眸瞬間變得陰冷了起來,“我已經找到他了,再見。”
留下一句話,夜染伸手咔吧一聲將中年男子擰斷了咽喉,斷了氣。
“小穹,外面的所有侍衛,全部殺。”夜染掃了一眼地上不敢出氣的數名侍衛,對身後的小穹說道。
小穹緊抿的薄脣劃出一個淺淺的卻冷冽無比的弧度,轉身走向那些侍衛。
豆毛毛則是走在前面爲夜染帶路,方纔夜染和他們對戰,豆豆和小穹一起去尋找北辰泠所在的位置,找到之後便離開通知了夜染。
夜染飛速的朝着北辰泠所在的地方走去,一路不知道走過了多少暗室,殺了多少個貌似無辜的夜叉族人,終於,走到了一處陰冷至極的地牢中。
夜染周身的氣息狂暴着,這樣的地方,居然讓泠風在這樣的地方受苦,夜染不知道有多想直接毀滅掉整個夜叉族!
快步飛身到一間牢房裡,夜染一劍砍斷上面的鐵鏈,踹開門而入,就看到了躺在地上,渾身是血的泠風。
夜染幾乎是顫抖着走進泠風的身邊,那個對外人淡漠清雅的少年,在她和清越的面前邪肆妖孽的泠風,現在毫無生氣的躺在地上,氣息微弱的好像快要消失了一樣。
單單只是夜染這一刻的心情,就狂躁的想要毀滅所有,而清越,若是清越看到泠風這幅模樣……
夜染不敢想象清越會成爲什麼樣子。
夜染顫抖着手將泠風的頭抱在懷裡,手指搭上他的脈搏,大致檢查一番,夜染的雙眸瞬間就化爲了一妖紅一魔銀,妖異至極的眸色,嗜血至極的氣息。
經脈,幾乎全身的經脈全部斷裂。
丹田,更是被傷害到幾乎完全毀掉。
手臂粉碎性骨折,右腿大腿骨已經完全斷掉。
夜染想殺人,從未有過的想要殺人,想要毀滅!
“染毛毛,染毛毛,快給他治療啊!”豆豆看着夜染周圍越來越血腥的氣息,連忙搖着夜染的肩膀大聲的在夜染耳邊喊着。
夜染的理智迅速的被豆豆給搖了回來,眼底一抹焦急和懊悔閃過,立刻從空間戒指中倒出了一顆顆珍貴稀有的丹藥,一種一顆全部放進了北辰泠的口中。
丹藥入口即化,夜染迅速的將北辰泠平放而下,就要動手先暫時抑制住北辰泠的傷勢。
砰!
大門突然又再次被踹開,渾身浴血的清越南一臉焦急的走了進來,在視線觸及到夜染懷裡的北辰泠時,清越南只覺得自己腦海裡有什麼忽然轟得一下爆開了。
那是誰?
那沒有一點點生氣的人是誰?
那面色蒼白到幾乎感覺不到氣息的人是誰?
泠風,泠風,泠風……
我清越南還沒有打敗你,你怎麼能成爲這個樣子。
泠風,你起來啊!
泠風,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啊,我清越南都沒有事,你泠風怎麼能出事。
泠風……
清越南有多少話想說,有多麼想上前一步把那個虛弱的人搖醒,再看一眼他的金眸,再聽一聽他妖孽的聲音。
可是,腳下卻邁不開一步,喉嚨卻發不出一點聲音,只能用眼睛看着,看着。
猛地,清越南直接握緊拳頭看向夜染,深深的彎下腰,“小公主,求你,一定要救泠風,一定要救好他……”
清越南的話還沒有說完,突然用手指捂住了自己的眼睛,眼淚從指縫中劃出,他這一生認可的人只有泠風和小公主兩人了,怎麼能有事。
夜染被清越南這一個大禮怔住了,卻在反應過來後,神色複雜的看了一眼清越南和北辰泠,“清越,泠風不會有事,我保證。”
清越南抹去眼淚,直接轉身朝着外面走去,一雙寶石藍的眼睛裡充滿了殺意。
夜叉族,他清越南發誓,必要血洗整個夜叉族!任何傷害泠風的人,他都不會放過!
“豆豆,你跟着清越!”夜染沒有攔住清越南,因爲這一刻,她心裡的想法與清越完全是一樣的。
必要血洗整個夜叉族!
敢動她夜染在意的人,一整個家族,誰也別想逃!
夜染解除了合體,讓豆豆和卡卡一起隨着清越南而去,並且對着卡卡道,“一旦打不過,立刻把清越敲暈了帶回蒼穹寶塔。”
卡卡點了點頭,和豆豆一起跟在清越南身後,小穹也沒有回蒼穹寶塔而是在清越身邊。
留下清越南一個,夜染絕對不會放心的。
牢房裡,夜染在沒有任何猶豫,直接攬着北辰泠進入了蒼穹寶塔中。
蒼穹寶塔。
北辰泠平躺在地上,面色蒼白到幾乎看不到一絲血色,夜染眼眶通紅,伸手解開北辰泠的衣襟,只留下了一個褻褲,夜染拿出一套銀針,一套行雲流水般的手法將銀針紮在北辰泠的穴道上。
然而,銀針全部紮上之後,夜染非但沒有鬆一口氣,神色反而更加凝重了。
泠風的丹田倒是好說,但是那一身幾乎完全破碎的經脈……
夜染咬了咬牙,看着躺在地上的泠風,不論如何,她一定會盡全力讓泠風的經脈恢復如初的!
夜染走到一處角落,拿出一個藥盆,神念一動,無數草藥異果出現在面前。
夜染挑出必須的藥材和靈果,這才鬆了一口氣,需要的東西幸好她都有存貨,雖然不多,卻也應該足夠大半年了。
夜染將草藥靈果有序的放在藥盆裡碾碎,看着已經碎到一定程度的草藥,夜染取出一瓶靈液倒進去了三滴,緊接着劃破自己的手腕,放了整整一碗的血倒了進去。
再次經過攪拌之後,夜染臉色蒼白的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緊接着取出一個巨大的藥爐,將藥盆裡攪拌好的藥材倒進了藥爐中。
一個響指打出,赤色的火焰飛到藥爐之下燃燒了起來。
緊接着夜染也沒有停下,取出一個大浴桶,往裡面加滿了水,取出靈液往木桶裡滴了一滴,頓時整個透明的水面上覆上了一層淡淡的瑩白色光芒。
夜染再次一個響起,火焰在浴桶之下燃燒了起來。
做完這一切,夜染才飛身到北辰泠的身邊,搭上他的脈搏,夜染隱隱鬆了口氣,丹田的恢復比她預想的要好,骨頭在之前已經被夜染接好,現在最重要的就是經脈了。
三個小時過去了。
藥爐已經在空中停止了轉動,浴桶中的水也已經沸騰。
盤膝而坐的夜染也在這一刻睜開了眼睛,飛身到藥爐旁邊,神念一動藥爐已經落在了她的手上,夜染打開藥爐,頓時一陣清香靈氣四散,夜染將藥爐中的藥材全部倒入了浴桶中。
浴桶裡原本散發着瑩白的光澤,在這一刻,卻隱隱有金色的光芒浮現。夜染運起內力在浴桶裡攪動了一番,將之攪勻。
夜染繼而迅速的從泠風身上取下銀針,運起內力將泠風抱起,小心翼翼的將泠風放在了浴桶裡。
夜染繼而又在浴桶下方加了一個火焰,火更大更旺了,裡面的藥水也拼命的翻滾着,泠風的額頭也很快滲出了汗水。
夜染做好這一切,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吞下一顆丹藥,感覺體內的內力已經恢復之後,夜染飛身出了蒼穹寶塔。
砰!轟!轟!
夜染只是剛剛走出蒼穹寶塔,就感受打了那強有力的打鬥,眼神一冷,迅速朝着打鬥的方向飛去!
然而,在看到那一幕的時候,夜染的怒火幾乎要翻了天去!
清越和豆豆被七個人圍攻,其中兩個五品天階武者,五個四品天階武者!
卡卡和小穹同樣被這樣七個高手圍攻,而且在四周,竟是還站立了一圈二三十個五品天階武者!
夜染驀地飛身而起,沒有喊卡卡合體,而是直接朝着清越和豆豆的那裡飛去,右手在空中一抓,滅天劍泛着錚錚的聲音,出現在右手!
“萬古開天第一式!”隨着夜染一聲大喝,只聽轟的一聲,圍攻清越身邊的兩個四品天階頓時被轟爲了碎末!
“萬古開天第二式!”又是踏風而來的一招,滅天劍配合九天滅神訣的招式,直接秒殺一個五品天階武者和兩個四品天階!
隨着夜染的加入,頓時十幾名五品天階迅速的圍了上來,齊力攻擊夜染!
“萬古開天第三式!”夜染身形猛地一個翻轉,天地陡然爲之一顫,滅天劍化爲一道巨大的劍芒,瞬間劃破虛空轟向夜叉族高手!
擋住了這些人的攻擊,夜染轉身飛到了清越的身邊,一劍砍飛他身邊的敵人!
“清越南,你他孃的給老子清醒點!”夜染一把拽住已經殺紅了眼的清越南,清越的身體已經完全透支了,而且刀傷劍傷渾身都是,再這麼拼下去,對方還沒有殺完,清越自己先倒下了。
“清醒,你他媽的讓我怎麼清醒,他們把泠風折磨成那個樣子,我怎麼清醒!”清越南幾乎咬牙怒吼出聲,手上長劍的招式一點沒有虛落,一擊必殺,就算殺不死,也絕對讓對手半殘!
突然,天空中一個裂縫出現,緊接着一個蘊含着毀天滅地之力的手掌從空中伸了出來,渾厚睥睨的聲音響徹天地,“宵小之輩,全部給老夫留下!”
夜染眼神一變,好強!
“走!”夜染當機立斷,一道劍芒揮出,一把抓住還在殺戮的清越南,對着卡卡三隻喊了一聲!
下一秒,夜染幾人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而就算如此逃得快,夜染仍舊爲了護住已經殺紅眼的清越,而被那手掌蘊含的凌冽氣息傷到了內臟。
蒼穹寶塔。
剛剛進入寶塔,夜染一口鮮血就噴了出來,面色蒼白如紙。
豆毛毛飛速的到了夜染身邊,剛剛夜染到來的時候她的臉色就好蒼白,如今更加看起來虛弱了。
“染毛毛,你怎麼樣,你不要嚇我啊……”豆豆看着夜染吐出的一灘鮮血,聲音已經帶上了哭腔。
夜染微微一笑,想要露出一個笑容告訴幾人不用擔心,卻是體力完全透支,眼睛一閉,昏了過去。
小穹反應迅速的將夜染接住抱在懷裡,冷酷的神色一下焦急了起來,儘管有着契約關係他可以明確的知道夜染的身體只是過於虛弱而造成。
卡卡也是飛速的朝着夜染的口中放了兩顆丹藥,小穹款款將夜染放下平躺着,取出一牀被褥,讓夜染躺在上面,三隻的眼底都泛着心疼之色。
豆毛毛不知道,卡卡和小穹卻是知道的,一進入蒼穹寶塔中他們就感覺到了裡面屬於夜染的鮮血氣息,而夜染的手腕上還有一層淡淡的粉紅色痕跡。
卡卡小心翼翼的在夜染的額頭印上一吻,本大爺都把所有的祝福都給染染了,染染可一定要早點醒過來。
小穹則是又心疼,又惱怒,恨不得將這個女人的腦袋掰開來問問,就算是筋脈全斷用藥材也可以恢復如初啊,何必非要傷害自己。
但是這個問題他卻不會去問夜染,因爲他知道,用了這個笨女人的血,北辰泠的恢復時間,至少會縮減一半。
小穹恨恨的看着躺在被褥上的夜染,這個女人,真是又蠢又笨!
豆毛毛滿心都放在夜染的身上,三隻頓時把一起進來的清越南給忘記了。
卡卡忽的一下想起了清越南,轉過眼一看,嘿,清越南也是在到了這蒼穹寶塔之後直接就昏倒了。
卡卡走到地上清越南的身邊,有木有樣的探了探他的脈搏,煞有介事的搖了搖頭,“這孩子連續半個多月都沒有休息一下了,一路過四關都是打上來的,剛剛又和那麼多高手大戰,清越南,本大爺這一次,佩服你。”
別說卡卡,就是小穹和豆豆也是極爲欣賞清越南的這一番作爲。
卡卡取出了幾顆丹藥放進清越南的口中,“醒來應該就沒事了。”
豆毛毛則是嗅了嗅覺得氣味不對,順着氣味走到了還泡在浴桶裡的北辰泠的身邊,聞了聞浴桶裡的藥水,皺了皺漂亮的眉頭,轉眼看向地上躺着的夜染,卻沒有說話。
豆毛毛走到夜染身邊坐下,將夜染有些凌亂的髮絲理了理,神色帶着幾許凝重的對小穹和卡卡說道,“剛纔出手的天階之上的存在。”
“天階之上?”卡卡皺起眉頭,天階之上的實力,竟是那般的強大。
方纔的手掌,若不是他們逃的快,此時或許已經直接喪命在那個地方了,太強大了,強大到幾乎要讓他們匍匐在地。
“天階之上的實力怎麼劃分?”小穹皺着眉頭看向豆毛毛,天階之上若就是那傳說中的仙人,又總要有一個實力劃分吧?
“不是很清楚,但是他們的實力真的很強,不是一般的強。”豆豆搖了搖頭,他雖然有接觸過那些高手,但是對於他們具體的劃分沒有問過,也不清楚。
“船到橋頭自然直,哼,不論是什麼級別,本大爺的染染都絕對不會輸給別人!”卡卡哼唧一聲,爲夜染擦去了額頭上的冷汗,揚着眉驕傲的說道。
他萌卡卡大爺的染染,就是這世間,無人能比的。
小穹和豆豆同時笑了起來,是啊,他們的染染是絕對不會輸給別人的,武極巔峰,他們也想追隨着夜染,一同追求那更加強大的實力!
“唔……”躺在地上的清越南皺着眉頭輕哼了一聲,只覺得渾身像是被碾碎了一樣的疼。
“醒了?”卡卡溜到清越南的身邊,看着已經睜開眼睛但是有些迷茫的清越南。
清越南的聲音沙啞的厲害,豆豆從一旁遞了一杯水喂進了清越南的口中。
感覺到喉嚨溼潤,清越南寶石藍的眸子也緩緩凝聚了起來,只是剛剛想起之前發生的事情,立刻就要站起來,卻還未直起腰,就呲牙咧嘴的重新躺了回去。
小穹站在一旁,見此皺了皺眉,“你的身體受傷不少,需要靜養一段時間。”
“小公主呢?泠風呢?!”躺在地上又被卡卡三人圍着,小穹根本就看不到夜染和泠風的身影。
豆豆讓開了身子,指了指躺着的夜染,又指了指夜染不遠處的浴桶裡的泠風,道,“染毛毛只是受了震傷,失血過多。至於那位泠風,染毛毛一定會治好的,你先照顧好自己的身子。”
清越南看着昏迷不醒的夜染,心裡一陣懊悔和自責,當時那一隻手掌伸出來的時候,他完全沒有躲避的力量了,若不是小公主爲他擋住了那一道力量,他現在……
清越南知道有夜染在,不論多大的傷泠風都一定會好的,看着浴桶中面色蒼白的泠風,清越南躺在地上,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小公主,有你在,真好。
“再吃兩顆丹藥,身體好的快。”卡卡又取出兩顆療傷丹遞給了清越南,夜叉族的事情還需要解決。
此時的蒼穹寶塔中一片寧靜和安逸。
而修羅族第五層此時已經快要掀翻了天。
三大家族之一的夜叉族,竟然被兩個人類先後搗毀了本家,甚至和他們的靈獸一起斬殺了無數夜叉族高手!
這條消息以風一般的速度傳遍了整個修羅族第五層。
可謂是有人歡喜有人愁。
夜夢族和夜蘭族在幸災樂禍的同時,更是怒火滔天,幸災樂禍的是夜叉族出了如此丟人之事,怒火的是兩個人類和三個化形靈獸竟然敢如此藐視他們修羅族的尊威!
而那一位樂呵呵的張百萬老乞丐,正散步在修羅族第七層,那個少女還真是有膽色吶,果然不愧是……
張百萬一雙渾濁的眼睛看向灰藍色的天空,不知不覺溼潤了眼眶,曾經他們的天空也是海一般的天藍色,而如今……王,您什麼時候可以歸來,什麼時候可以再來收回老奴,老奴聽了王的話,苟且了萬年,王……
夜叉族,大廳。
一位老者坐在上座上,怒火沖天,鬍子和頭髮都快全部炸起來了,手裡握着一杯茶,手卻是怒急的顫抖着!
上座之下,是一羣誠惶誠恐的跪着的長老,而領頭跪着的那一位,可不就是夜叉族如今的家主。
砰!上座的老者怒急的直接將茶杯砸在了地上,茶杯掃過夜叉族家主的額頭,鮮血頓時從額頭流下。
“真是好威風啊,好威風啊!夜叉家族交給你們,你們就是這麼守護的啊!”老者站起身冰冷無比的目光看着底下的人,氣的呼吸急促。
“父親,我……”夜叉族家主剛想要擡眼解釋,然而撲面而來的就是老者的一陣怒吼。
“你你你個屁啊!老子才走了多久,這傳承了幾百年的本家就被毀了!你還有什麼話說!”老者的手猛地抓起一把椅子,朝着地上砸去,氣死他了,氣死他了……
夜叉族長和一干長老跪在地上,一句話不敢說也不敢動。
他們知道,眼前的老者不單單是氣憤他們沒有守護好他們的本家,更是在氣憤在他出手的時候,竟然還是被他們逃掉了。
這位老者,正是夜叉族已經退位三百年之久的前任族長,早在四百年前已經領悟天道踏入仙人之稱的高手行列,之後去了外大陸進行苦修,如今實力更是無人所知。
堂堂一個活了上千年的絕對高手,竟然讓幾個十幾歲的小輩在眼皮子底下逃了,而且追了方圓千里竟是愣沒有發現他們的身形!
可想而知,這位絕世高手的心裡,該有多麼的氣憤和憋屈!
而夜叉族家主現在心裡更憋屈,簡直跟吃了蚊子之後,又尼瑪吞下一個蒼蠅!
不單單損失了這麼多,更是連地牢裡看守的牢牢的金眸少年給損失了!天知道他當初強行從第一層將那少年給擄走付出了多少!
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找!給我在一到八層全部下通緝令!凡是抓到那兩個人類的,老子免費傳授突破仙人級別的訣竅!”老者坐在椅子上,一掌拍碎一張桌子,一聲令下!
老者所開出的條件是巨大的誘惑,不論對誰都是絕對不容錯過的誘惑,可想而知,在這一條消息傳出來的時候,修羅族一到八層,全部都沸騰了。
聽到這些消息的還包括着從滄溟大陸到來的那些少年少女們,和夜染三人認識的焦急擔憂無比,此刻卻三個人一個都聯繫不上。
總之,在夜染、清越南、北辰泠三人不知道的情況下,整個修羅族的各種天階巔峰的高手已經爲了他們三人齊齊奔波了起來。
蒼穹寶塔。
外界一日,蒼穹寶塔十日。
夜染這一昏迷,就是整整二十天。
小穹和卡卡非常介意夜染用自己的血,就是這個原因,夜染體內的血固然有極好的療效,但是恢復起來卻是極爲艱難。
清越南早早的就醒來了,一直守在夜染和北辰泠的中間,不肯吃飯,也不肯休息,眼看着一日比一日憔悴,小穹三人揍了一頓也沒用,於是三隻也就不說他了。
這一日,夜染總算是醒了過來,睜開眼就看到小穹、卡卡、豆豆和清越南四張擔憂的臉龐,夜染有些虛弱的衝四人笑了笑。
還不等夜染說話,夜染的通訊器已經發瘋一樣的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