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賣花的,爲了推銷花束,偶爾也會有故意糾纏不放的,厲成蒼把花遞給她,蘇琳雙手接過,抱在懷裡。
厲成蒼無論是氣質還是模樣,都很出衆,兩人走向停車場,一路上沒少招人眼。
上車後,蘇琳懷中仍舊抱着花。
她想着,是不是該把花放在後排,又覺得不太好。
整個車裡都瀰漫着一股淡淡的花香。
伴隨着車內的暖氣,一點點瀰漫到她的心底。
她垂頭看了眼懷中的玫瑰,下巴無意蹭到外面的包裝紙,發出窸窣的聲響,她下意識得擡眼看了眼駕駛位的人,厲成蒼恰好也在看她。
蘇琳隨即眼波一轉,垂頭繼續盯着玫瑰。
臉頰,被玫瑰襯得很紅。
車內的溫度似乎也在逐漸升高。
蘇琳不傻,之前的事,已經在她心裡掀起了波瀾,如今這束玫瑰,更是讓她心底大亂。
厲成蒼對她……
該不會真的是……
心越亂,身愈燥。
整個車廂內,除了花香,全都充斥着屬於他的氣息,身處在這樣的環境中,蘇琳只覺得腦袋發昏,一時間,都不知該如何處理與厲成蒼的關係。
她沒想過,要與一個人發展成另外一段關係。
因爲她覺得:
自己根本不會愛一個人。
幼年原生家庭給她留下了陰影,即便後來蘇永誠待她視如己出,她也融入了新家庭,開始了全新的生活,卻仍會給自己穿上一層厚重的盔甲。
對同性好友和閨蜜,她可以做自己。
對異性……
她沒把握!
她很怕,重蹈原生家庭的覆轍。
她正胡亂想着,卻聽身側的人說了句,“又下雪了。”
蘇琳偏頭看着窗外,雪花紛揚而下,她擡手,將車窗稍稍降下些許,朔風席捲着雪花,瞬間沿着縫隙呼嘯而入。
將車內暖意吹散,有碎雪吹在她臉上,也讓蘇琳的意識瞬間清醒。
下個瞬間,車子在紅燈處經停。
車窗也被厲成蒼控制,關了起來,“暖氣都被吹沒了。”
“不好意思。”蘇琳扭頭,衝他道謝。
不曾想,
下一秒,厲成蒼竟朝她伸手過來。
他動作很快,快得蘇琳都來不及反應,指尖落在她額前……
輕輕一揩。
“你臉上有水。”
他聲音低沉着,手指拂她額間雪水融成的水珠,動作極快。
只是他指尖滾燙,擦去雪水的同時,也把涼意帶走,只在她皮膚上留下了一層燎燒燙人的熱意,在她心底再度掀起一陣熱風。
而厲成蒼已轉身,繼續開車。
蘇琳剛準備道謝,就聽他說了句:
“這世上,還沒人能強迫我做什麼?”
“嗯?”蘇琳正心煩意亂着,根本沒反應過來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而他又說了句話,在她心底,瞬間掀起了連天大火。
因爲他說:
“這花,是我自願買的。”
“……”
那一瞬,
蘇琳覺得,自己真的快要窒息了。
一句話,奪走了她的呼吸與心跳。
將她剛剛平復些的心情又攪和得一團亂。
心亂如麻,徹底亂了手腳。
當車子開到厲家門口時,她抱着花,率先進入家中,就連小巴衝過去,衝她搖頭擺尾,她都沒精力理它。
厲成蒼盯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他是不是……
太急了。
腦海中忽得浮現她抱着花的身影,人比花嬌。
他喉嚨輕輕滑動着。
拿起車內的放置的保溫杯,喝了口熱茶。
他,有些等不及了。
——
蘇琳本就敏感,有些話,不需要說透,大家已心知肚明,她想得太多,甚至想到,厲家這樣的家庭背景,能不能接受自己。
那之後的幾天,兩人雖然生活在同一屋檐下,正常生活交流,卻再也沒發生過什麼事。
就連小堂妹都察覺了蘇琳的異常。
偶爾幫她補課,她會時不時發呆。
“姐姐,你是不是有心事啊?”
“沒有啊。”
“如果你有煩心事,可以告訴我,也許我能幫你呢?”小丫頭摟着她撒嬌。
“這事兒,你幫不了我。”
“你是不是在想男人?”
“……”這話惹得蘇琳哭笑不得,捏了捏她的鼻子,“你這小丫頭,從哪兒學得這些話,什麼想男人,你好好學習,不該管的別管!”
時間一晃,便到了約定跨年的日子。
兩天一夜的旅行,讓羣裡也瞬間變得熱鬧起來。
唯獨策劃者許陽州,久病未出門,就連這次外出旅遊都無法參加。
氣得他在羣裡抱怨:
【蒼天啊,爲什麼要這麼對我?酒店是我定的,行程是我安排的,我卻去不了?憑什麼啊?】
阿墨:【誰讓你雪天出去蹦躂?】
【阿墨,咱們是不是好兄弟?你留下陪我吧,元旦跨年,就我一個人,太悽苦了。】
【放心,我會給你多拍點照片回來的。】
許陽州發了個嚎啕大哭的表情。
出行當天,某人硬是拖着殘破的病軀,非要和大部隊一起出去,被陸時淵調侃爲:“身殘志堅。”
氣得許陽州直哼哼:
自己“後院”都起火了,你還有空調侃我!
遲早你要被後院這把火給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