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一幕幕彷彿電影一般在我腦海之中揮之不去，終於，那婦人似是攢足了力氣，雙手緊緊的攥着牀褥口中一聲哀鳴，明顯能夠看出胳膊上的筋都幾乎蹦了出來。
長久的等待之後，孩子終於露了頭，可是我此時卻不能動手了，這胎兒出產，必須母體本身用力，不然沒有那些現代設備，定會是出亂子的。
所以一切都只能靠她自己。
是死是活，還得聽天由命。
聽說當初秋黎他娘生他的時候。也是生生的痛了六七個時辰，那老頭子的母親就認定是個丫頭，偏就說‘請勞什子穩婆，費錢！親自操刀上陣。幾乎弄死了她們母子兩個。事後他娘坐月子之時身子虛弱，她還要說她金貴的好似個鳳凰，一點苦都受不得。
大家大業的還差那麼個請婆子的錢，還剋扣媳婦兒。好像農村地裡的苦哈哈似得，也難怪秋黎現在恨的都不想見他們。
最終還是又等了許久，這婦人才算是將孩子完整的生了出來，而後頭一偏，便昏了過去。
我趕快將婦人收拾妥當，將孩子略微擦洗一下包進褥中，果然，那臍帶不再纏着脖子。孩子身上的瘢痕也淡了許多。
隨後我喚了一聲，門外的幾個伺候的便進了屋，見生產的如此之快，紛紛誇讚着我妙手回春，而我倒沒有多開心，不僅僅因爲剛纔那一幕讓她回憶起自己先前所受的苦楚，更是因爲，這擦手洗手的當兒，我冷眼一撇，竟見到韓墨羽竟然還在和那個女子聊天！
你媽蛋的……這大黑蛇真是欠收拾了，剛纔沒空管他，這會兒竟然還在聊！
是瞧着人家的大胸脯子好看，想擡回家日瞧夜瞧？！
給那產婦開了點回血益氣的藥材送走之後，我便直接上前，客客氣氣的開口：“這位女客您站了許久了，可是有什麼病痛？”
她瞧了我一眼。略略微笑：“只是瞧見故友，進來看看，並沒有什麼病症可言。”
“我看可不是，興許已經病入膏肓了呢。”
“您此話何意？”這女子聽我這麼說。倒是吃了一驚，白嫩的臉上立刻有些僵硬。
反正剛纔用過那紅珠了，最近也用不了了，我消耗了它最後一絲氣力，直接就上下的將她全身都瞧了一遍。
我眼睛裡看到的和一般的X光也沒什麼差別，挺正常的骨頭架子，不過之後我倒是注意到了那大胸脯子裡面長了個小腫塊，噗嗤一笑。
果然，胸大也有胸大的苦，而且……盆腔裡貌似也有一些不明物體。
紅珠的力量不太夠了，模模糊糊的看不太清，我略微研究了一下。心裡推斷她一定是在家服用了什麼不太好的藥物，導致了身材面容都發育的棒棒的，卻傷了女性的根基，所以有很多這個年齡段不該有的婦人病。
用現代的話來說。就是濫用雌性激素，導致多發囊腫什麼的。
直接開口，我就說出了所有：“天葵的時候痛的要命吧？帶下血塊，胸漲如鼓。嗯……應該還有氣色不佳，你這胭脂應該挺貴的。”
就這幾句話，這女子突然抿了抿脣：“你……不用把脈，便知道我是什麼病？”
“那當然。”我拍了拍胸脯，瞪着韓墨羽自吹自擂：“我可是六合堂沈神醫，勸你還是不要在我這多站着，否則指不定我的腳雞眼都能看出你什麼病來。”
“這這這……”她略微有些尷尬的神色，拉着我走了幾步：“不瞞您說，我爹孃從小就想讓我進宮去或者是嫁給皇親國戚，但是家境一直配不太上，而現在我爹升了官，我卻年齡越發的大了些還有很多婦人之病，我孃親之前怕我生育不出子嗣，便未曾爲我婚配，如今……”
“如今？”我挑了挑眉，心中大概猜到了她接下來想說些什麼。
“如今我身後那位王爺剛傳出被撤了禁軍統領職位的事兒。此時正是失勢的時候，而剛巧他又缺許多房妾室……而且……而且貌似和府中那個一直很恩愛的福晉有了什麼嫌隙，現在好像沒有正妻，所以我……還請女大夫幫忙診治一下。我就……”
“你就可以嫁給他了是吧。”
“對。”
“之後等他得勢了你便是娶進門的旺夫福星，是吧。”
“對對對！”
“若是不得勢，憑你的家境，嫁給王爺也算是賺了，要是治好了病再生個一兒半女，以後也就永遠是皇親國戚，地位非凡是吧。”
“是！大夫您真是料事如神！”
這女子點頭如搗蒜，卻根本性的忽略了我並不是很‘漂亮’的臉色。
我心中此時正在破口大罵：尼瑪蛋的你看上了我男人你還叫我幫你治病？還‘沒有正妻’？正妻快杵你眼珠子裡了還看不見！！
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臉上露出和煦的微笑：“沒關係，你這是小病，只不過得慢慢研磨，吃些苦不怕吧？”
“總比那天葵來時折騰的難受要好些！”
“那可不一定。也許比那還難受呢。”我勾着嘴角，涼涼的笑着戳她胸前那個疙瘩：“你知道你身體里長了多少東西，要打出去，和刮掉一層再修好沒什麼兩樣了，刮肉啊，疼着呢。”
“這……”
“害怕可以走。”我立馬開始收拾東西，對她一副愛答不理的模樣。
“不是……大夫，我是吃藥還是動刀？”
“吃藥。”我翻了個白眼：“你讓我給你動刀刮肉我也沒那個本事。”
“那我治的！”
Wшw▪тт κan▪C ○ 就這樣，這個女子咬咬牙就從我這拿了藥，我承認我很沒有醫德，不過誰讓她先招惹我的？
我師父可說了，醫者父母心。但我二師父還接了一句，醫死不傷心呢！誰讓你上我這來勾引我男人，讓你痛痛也是活該！
她臨走的時候，手裡拿着我開好的藥包，對着韓墨羽默默一笑，好像那樣是等吃完了這些藥，回頭就長了翅膀來嫁給他似得！
我越看越生氣，最後直接把所有的小廝都攆出去：“都走都走！今天太陽下山了！不看病了！”
“可是沈姑娘……”一位大夫看了看天色：“現在還早點吧？”
“關門！有病的上外面找秋黎去！我休息了！！”
一聲怒吼，就把那些大夫和小廝趕了出去，之後屋子裡只剩下韓墨羽，依然是那張面無表情的臉，眼中卻隱約有些看熱鬧的笑意。
“看什麼看！”我惱怒的衝上前幾步，指着大門口：“趕緊滾蛋，我還要休息！”
韓墨羽站起身，慢悠悠的靠近我身邊，低聲開口：“一起休息不是更好麼？”
“你是誰啊你和我一起休息！？”我眼皮子一翻。撥開他打算攬住我的手，直接就來了個六親不認！
“我是你夫君哦，明媒正娶的夫君。”
“你確定？”
“確定。”
“那好。”我轉過身，直接伸手就抓了他的耳朵凶神惡煞的訓斥起來：“你給我講講。你身爲我夫君，光天化日之下調戲別的女人？還是當着我的面？你膽肥了是不是？沒人管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是不是？”
“慢點……慢點，小心。”
韓墨羽大概沒想到我會突然蹦起來拽他的耳朵，不過倒是沒敢躲，許是怕我摔了，此時被拽着耳朵，還得扶着我，一臉的膽戰心驚。
“慢什麼慢！你今天看人傢什麼就長大了，什麼長大了，你說說！”
“人，人長大了。”
“是嗎！是人嗎！”
“是。”
“你確定？！”
“確定。”
認錯態度良好，我收了手，拍了拍，之後橫瞥了他一眼：“心情不好，請我吃飯！”
“去哪，吃什麼。”
“醉凰樓，吃椿魚蒸餃！還有蟹黃包！我要吃它幾大屜！吃窮你！”
“……好。”韓墨羽見我似乎不生氣了，試探着伸手過來摟着我。
我甩開了一下，但是在他第二次抱過來的時候，還是接受了，直接伸手戳他：“以後管好你的眼珠子，再敢胡看，滅了你！”
“是是是……”大王爺點頭哈腰的，摟着我的肩膀：“吃飯去，正好有事要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