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怎麼說的這是……
對不起,對不起側福晉!媽你別說話!
嚴凌趕快的點頭哈腰,他知道他老媽已經語無倫次了,一會兒媽媽,一會娘。
不過這聲媽媽倒是確定了此時站在我面前的就是當初在那個世界的李蘭惠。
“不是本王不給嚴大人情面,嚴大人母上實在是……”說着,韓墨羽嘆了口氣,又搖了搖頭。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是是是……下官這老母親來自鄉下,自然是不懂世事,惹怒了王爺與側福晉,如今罪不可赦,王爺怎樣處置都可以,下官絕無二話!”
輕輕的話,沒有皺眉,也沒有傷悲……他在表達什麼?他在表達他媽錯了。隨便韓墨羽怎麼判決都可以?
韓墨羽看了我一眼,心中似是在度量,半晌之後說了一句。
“按照律例,當斬。”
這話落在地上。就像千斤大石砸下來似的,把在場所有人都嚇到了。
嚴凌也是整個人一愣,最後看了看他媽,又看了看韓墨羽。
“嚴大人可有意見?”
他支支吾吾的回答:“沒……沒有……”
老太太臉色立馬就變了,嚎啕大哭的坐在地上。
“你這個憋孫喔,你媽白養你二十年了!你竟然這麼說?你當這是過家酒嗎!他們是想要你老孃的命,讓你老孃去死!你竟然,求情都不求一聲!”
嚴凌看起來面上有些過不去了,一邊安撫自己的老媽,一邊對着韓墨羽深深的鞠了一躬。
“求王爺寬恕,能不能大發慈悲……留我老孃一條性命?我老孃也是可憐人……”
“嗯……”韓墨羽又想了想:“念你孝順,讓她在王府的女工院做下人一生,有吃有喝,就是辛苦些,也算償還。”
每個王府都有女工院,那是王府裡買來的丫頭工作的地方,但多半都是手腳不乾淨偷了主子東西,或者是企圖逃跑,再或者討人厭……總之就是主子不要別人也不要的丫頭,總不能轟走吧?就在那做苦力。
“啊哈哈……謝謝王爺!”嚴凌聽了能保住命後,立刻沒開玩笑:“全憑王爺決斷!”
可李蘭惠雖然是別的世界來的,但是這七年也是沒少混,一提這個,竟然就不幹了。直接撲上去就要去揍韓墨羽!
“女工院?那不是一大堆犯錯賤女做事的地方嗎?讓我做牛做馬伺候賤女?!”
“大膽!”手纔剛伸出去,站在一邊的巴樂手疾眼快的將她反手一按,就扭住:“王爺千斤貴體豈是你等賤民碰得的?!”
“哎呦……哎呦……”老太太被掐疼了,回頭就咬了巴樂一口!
“哎哎!”現場一片混亂。巴樂扯着手:“你竟然動嘴!”
我噗嗤一笑……狗被咬了,爲啥這麼好笑!
“王……王爺!”嚴凌嚇了一跳,立刻上前拉着他娘,雙手合十:“請您放……我娘不懂事……”
韓墨羽特地是等了一會兒,等着巴樂回手狠狠地按住那老太太,她胳膊看起來都快抽了之後,纔給了個眼神,巴樂甩了甩手。纔不情不願的放開了她。
我想,若是沒人的地方,巴樂肯定會咬回去的,肯定!
“嗚嗚……”被鬆開之後,李蘭惠立刻就十分悽慘的坐在地上揉着胳膊哭:“我是倒了什麼黴呦,好好的來看我的兒,怎麼惹上了這麼一羣惡人呦……”
“媽……”嚴凌立刻撲上去捂住李蘭惠的嘴:“這可不能瞎說,現在不是兒子不求情了。兒子幫你求情已經是厚着臉皮了,你招惹的人太大了,兒子有力也使不上啊……”說着,嚴凌十分尷尬的扯了扯她:“再說現在兒子剛娶了新兒媳,你也知道你兒媳婦的是兩廣總督的女兒,自幼嬌生慣養,要是知道她有一個農村的婆婆,也是會不高興的啊!”
我眨巴了兩下眼睛。自從回來這麼久了,就光顧搜尋嚴凌他娘了,還沒問過嚴凌的婚姻大事?怎知道現在已經娶妻了,還不是先前的那幾個,而是一個兩廣總督的女兒?
“什麼?”李蘭惠沒明白似得,也眨了眨眼。
嚴凌有點尷尬的抽了抽嘴角:“在女工院和你在農村也沒什麼差別的……王爺都說了,有吃有喝,這就是有人伺候您啊……”
“啊--!”李蘭惠徹底瘋了。嗷的一聲就喊開了:“你的意思是你要媳婦不要娘了是吧!農村婆婆?我不一直是農村婆婆嗎?你之前娶媳婦樂樂呵呵的接你老孃來享福,這次怎麼就不行了?你不是說媽比媳婦重要的多嗎?怎麼?現在不一樣了?”
“安靜!安靜!噓--”嚴凌看起來覺得丟人,又迅速捂住他媽的嘴:“之前是之前……之前那馴獸妹我是橫豎看不慣才讓你任性着幹了,但這次不一樣……這次的女子可是金花苞,惹不得!若是惹得她生氣,可能你兒我的命都要保不住!”
娘倆那邊聊天比較焦急,所以聲音也挺大的,我這裡聽的清清楚楚。
“馴獸妹?”我噗嗤一笑。心裡有些酸酸的捅了一下韓墨羽:“他說我呢。”
“聽出來了。”
“哼。”抽了抽鼻子,我撅嘴,有點不爽。
其實我心裡有很多次都在後悔當初成天熬夜的在飯店做工,嗆的皮膚很快就不好了,又因爲熬夜滄桑不少。
馴獸更是個累活,聽起來馴獸挺威風的,那伺候動物能有哪是那麼簡單的?
馴獸,其實更多的是在討好祖宗,當孫子一樣的把獅子老虎伺候爽了它才肯聽話的,所以弄的一身的動物味更是經常事,嚴凌不喜歡我倒也是正常。
只是後悔把所有的青春都給了他,最後他卻不把我當親人,只當成黃臉婆。
所以我兇巴巴的一跺腳,小聲對韓墨羽嚷嚷。
“收拾他。”
“好。”
“收拾他媽!”
“嗯。”
“我也要做金花苞!”
韓墨羽若有所思,挑眉看向我:“你是認真的?”
“當然認真!”
“行。”他點點頭,貼近我耳邊:“但當花苞沒意思,等今晚讓你盛開起來。”
“盛開?”
“嗯。”
“……”三秒鐘後我突然懂了這個梗,立刻臉紅的轉過身去!
這種時候他也可以泛黃一下,我服了他這個本事!
因爲和他鬧了一下所以也不知道嚴凌那邊後續又說了些什麼,只聽啪的一聲,他老孃又再次昏倒在地。
“媽?”嚴凌搖晃了她兩下。
“別看了。”韓墨羽喚了巴樂:“去,把她拖去女工院,找趙嬤嬤給她安排活。”
“是!”巴樂立刻笑着應聲。
就這樣,嚴凌他老孃被拖走了,看着她被拖走,旁邊的錦繡哼了一聲。
“人渣!”
忘了說,回來之後韓墨羽怕之前錦繡和我日夜相處認出來不好說,所以把我放進福晉原先的院子裡之後,又把她從那調到了他自己身邊,接替翠煙當初做的事。
所以有時候我也是可以看到錦繡的。
錦繡說話的聲音不大不小但剛好被嚴凌聽見,他看起來有點不爽的低下頭,但總歸沒說什麼,直到韓墨羽不在意的揮了下手。
“嚴大人可以回去了。”
“是。”
嚴凌倒退着,恭恭敬敬的離開了寧碩王府,而我和韓墨羽則高高興興去吃飯,聽說那老太太醒了也不着急,只等她受兩天苦再說。
終於明白了那句話--慣子等於殺子。
他媽當初就是太過嬌慣嚴凌,導致了他被寵慣了,自私的整個世界都只有自己。
當天晚上我就美美的盛開了一次,第二天聽說李蘭惠醒了。我慢吞吞的就去女工院看她了。
只是看她,在這古代可是沒什麼人性和王法的,不聽話就捱打是固定的宗旨。
一個老太太,誰能下的去手打她呢?那就是比她更老的老太太。
趙嬤嬤。也難怪韓墨羽找她來管制李蘭惠,這老太太八十多了,大家都叫她太姑,雖然女工院都不是什麼好人,但相形見拙,這位趙太姑就是老人了,而且身體健壯,手裡的鞭子指哪打哪。
我也不和李蘭惠說話,只是穿了最漂亮的上面繡着大波斯菊的小橙襖子,弄的喜喜慶慶的就趴在女工院柵欄旁看着她。
“側福晉好。”許多小丫頭懂得人情世故,知道我平時作威作福,現在府裡沒有福晉,王爺又寵着我,所以見到了都會特別恭敬的問好。
趙嬤嬤見到我,也是很客氣的走過來。
“嗯,太姑你也好。”
“呵呵,福晉您是來看昨天新來的蘭春的吧。”
“蘭春?”
“她說她叫蘭蕙,我瞧着蕙質蘭心她可擔不起,於是改了個蘭春,垂暮之花的名字。”
“好一個垂暮。”我微微一笑,手裡當時就擼下來一個玉鐲子:“多照顧照顧她,你明白的。”
“是,老奴懂得。”
交代了趙太姑好好照顧一下李蘭惠後,我大搖大擺的走了,李蘭惠離我不遠,自然是能夠聽得見我口中所說的話的,那表情,恨的牙癢癢。
這就是傳說中的現世報了,之前是我恨的牙癢癢,你掐着腰和你兒子告狀欺負我,現在換人咯。
關鍵取決於,我現在的老公並不是她兒子了。
看來找個好老公還是很有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