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辜的眨了眨眼睛，然後又推開窗子看了看，外面沒有人了……
走了嗎？
我有點惶恐，不知道韓墨羽是不是就這麼走了，我還得跟着屁股去找他……
一想到這個可能，我就有點鼻酸，不知道是不是冬天的夜裡本來就感覺比較淒涼似得，我竟然無聲的開始掉眼淚。
回憶起以前那些跟着他的屁股追啊追啊的事兒。我也真是哭得一塌糊塗。
隨後聽到旁邊的一聲笑，隨後有一隻手覆蓋在我的頭頂：“被珍珠砸了腦袋了嗎？”
我擡起眼，淚眼朦朧的看不清他，卻一下子撲過去，嗷的一聲，換成大哭大叫了。
“哭什麼？”韓墨羽似乎很不解。
或許因爲我嚎啕大哭的聲音太大了，一下就吵醒了蝦蝦，她也躺在牀上哇哇的哭了起來……然後滿屋子都是我們娘倆的哭聲。
“看吧，還說我女兒嗓門大，根本就是遺傳了你。”
我看到韓墨羽無奈的表情，閉上嘴抽了抽鼻子，又揉了揉眼，哼了一聲看着他去抱娃，不再說什麼。
我想問問他，他們商量了什麼，可是卻又不敢。
我怕他說要走。即便是臨時的，我也受不了。
所以思慮再三，我還是在他動手給女兒換尿布兜兜的時候，支支吾吾的開口問了。
“你們……在外面都說了什麼。”
韓墨羽根本想也沒想的一邊動手一邊回答：“說讓我回龍宮生孩子的事。”
我心裡狠狠的一揪：“然後……呢？”
“然後？然後我拒絕了啊。”
“這麼簡單？”他敢說我都不敢信：“哪有這麼簡單呢？你說不回去就不回去？要是這麼簡單的話，我又何苦擔心成這樣？”
“但事實是，即便他們想也不可能。”韓墨羽那雙帶着笑意的眼睛看着我，換好了尿布兜，蝦蝦依然哭，他憤憤的訓了兩句：“想什麼呢，來餵奶。”
“哦。”我呆呆的坐在牀上餵奶，蝦蝦有了吃的，不哭了，屋子裡恢復了寂靜，在許久之後，我又開口：“這個人就那麼放過你了嗎？他還會再來的是不是？”
“嗯，也許會再來吧。”韓墨羽說的並不是很重要似的：“不過來了也沒用。”
“爲什麼？”
“因爲我本身也不是純種的龍族，想在我身上混出純種龍血是不可能的。”
“但至少有四分之三以上是龍族啊，再加上玄天寶珠的力量……”
“玄天寶珠的力量已經削弱了不少，就算是混到了龍族，也沒什麼用處。”
“怎麼可能？”
“你別忘了我的另一半血脈是什麼。”
“是騰蛇。我知道的。”
“騰蛇只能和標記的人生出直系子嗣，這點你清楚吧。”
“我清楚啊……”
“但蝦蝦是在沒有標記的情況下生出來的，她卻是小騰蛇。”
“她是小騰蛇！”我簡直不敢相信我自己的耳朵：“我一直以爲她會和我一樣是小狐狸或者小貓咪呢？！”
“焚音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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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小龍。”雖然我也不太敢確定，但是他們父子倆第一次見面。他就已經確定了他是龍，我想應該是龍吧？
韓墨羽點點頭：“標記的情況下能生出小龍，不標記的情況下能生出騰蛇，但騰蛇只能標記一次，那麼……”
他留了一個尾巴，意思是讓我自己想，我這個破腦袋現在已經被繞成了一團，強迫開啓之後忽然明白！
“你遺傳了騰蛇這個屬性。卻變成了只有標記才能生小龍，而標記在我身上，我生纔會是小龍，其它無論給你找什麼龍女還是啥的。她們生的都是騰蛇！除非……”
“除非？”韓墨羽笑：“別惹我哦。”
“咳咳……我會聽話的。”我稍微有點紅了臉，彆扭的裝乖低頭。
我當然知道他隱晦的是什麼意思，除非吃了我，要是吃了我標記龍女的話，就能生出龍王想要的小龍了。
至於不說出來的緣故，我是怕隔牆有耳什麼的，萬一給人聽了可壞了。
噢耶！這消息太棒了！！
也就是說只要他不吃了我，就算強迫了他的肉體都沒有任何用！
接下來的半個晚上我睡得特別香，整個人又恢復到了以前的狀態，然後就和韓墨羽回王府玩兒了！
半年沒見，翠煙懷孕了，邊疆的戰事也在這半年之內平息了。韓墨羽變成了有功之臣，重封一品鎮國將軍，寧碩王府也變成了朝廷裡能和太子比肩而立的唯一一座王府。
不過這些榮譽對我來說沒什麼大用處，我想的只是老老實實的當個平民婦女。在家務農，相夫教子就可以了。
翠煙的肚子很大，聽說裡面是兩個，好像不是兩隻小狗狗，而是兩個小人人，翠煙看起來並不是很高興，整天愁眉苦臉的，有點兒像是懷孕抑鬱症一樣……我抱着我的蝦蝦。安慰翠煙。
“小孩子，不論是像爹，還是像娘，都是心頭肉，沒什麼好傷心的，你看我這個，一樣醜巴巴的，韓墨羽也很喜歡呢。”
翠煙嘆了口氣：“其實我不是傷心這個。生下來什麼我都會對她們好，只可惜，我沒辦法陪巴樂太久。”
“怎麼呢？”
“我只是個普通人類啊，再過個幾十年我可能就要去了。然後幾十年之後的幾十年，這兩個孩子也會陸續隨他而去，我覺得他娶了我真的就是個錯誤，我給他的生命中帶來了太多離別，如果他要是找一個和他一樣的犬妖，結果就不會這樣了。”
我聽了翠煙所說的話，渾身一冷……是啊，對於擁有標記的我來說，可以和丈夫同生同死，甚至他都可以瞭解我的感受，可翠煙不行。
翠煙只是個普通人類，她有死的那一天，和妖怪比起來，根本就死十回也不夠他一生的。
如果是我我也會覺得心驚肉跳的，這麼愛他的我，卻只是他生命中的一個小插曲，這太可怕了！
然後我允自鎮定了一下之後。繼續安慰她：“這一胎生完還有下一胎嗎？距離死了也很久很久了，死之前肯定能生個小狗狗出來的，這樣他不就永遠都不會忘記你了嗎？”
“不，我不會再生了。”翠煙搖搖頭，溫暖的笑：“我慶幸我肚子裡面這兩個是和我一樣的小人，不然終有一天我離他而去，他看着兩個孩子也會繼續想念我。而現在，當這兩個孩子也去了，他也就恢復的差不多了，到時候就可以去再找一個能夠照顧他的和他一樣的妖。他才幾歲呀，在犬妖之中還沒算成年呢我就這樣困住他，萬一再生一個和他一樣的小狗，他一生都要懷念我，這太不道德了……”
我聽着翠煙這樣說，感覺無盡的悲涼從四面八方涌來，這是一個女人的無力，更是一個女人能爲丈夫所做的所有的設想。
我心疼翠煙，可是卻沒有任何辦法來延續她的生命。
這就是所謂的心有餘而力不足，我第一次有這樣的感受，沮喪的很。
所以。我垂頭喪氣地回到了房間，還不願意看我這樣的臉色，立刻過來到我身前：“怎麼了，霜打的茄子似得？”
“墨魚……”我摟着他：“我好慶幸騰蛇可以標記哦……讓我能和你同生同死。”
我幾乎不敢想象如果我自己獨自一人走了，會給他帶來多大的傷害，只要一想這件事就會覺得心都碎了。
韓墨羽笑了：“發生什麼了，今天這麼情緒化。”
我給韓墨羽講了翠煙所說的話，低嘆一口氣：“好可憐。”
“嗯，的確可憐。”韓墨羽點頭：“不過，要想長久陪伴，也還是有可能的，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