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掩埋了千年的秘密

“宮主,如何處置這個女人?”青妍迅速點了藍兮的穴道。

青馥聽聞裡面的動靜也趕緊衝進來,就見到宮主虛弱地靠坐在牆邊,她趕緊跑過去將他扶起來,緊張問:“宮主你怎麼樣?”

“我沒事,將她關到無名殿。”宮主捂着胸口,眸光看向藍兮,“你險些傷了凰女,自然是不能就這麼輕易離開的。”

“我可捨不得離開宮主。”藍兮嫵媚一笑,聲音魅惑酥軟,“宮主守身如玉這麼多年,若是覺得空虛,大可前來找我,母親沒能完成的遺願,我照樣能替她完成。”

青妍冷哼一聲,迅速帶着藍兮去往無名殿。

“宮主,你怎麼會被這麼一個小嘍囉給傷到?”青馥看着宮主幾近透明的面色,心中越發覺得不對勁,“難不成她那媚術真有這般厲害?”

“青馥你先下去,我自己調理調理些時日就好了。”宮主無力地擺擺手。

“可是,您這麼虛弱,我不放心離開。”青馥將他扶到座椅上坐下,又親自沖泡了寧神茶給他,“要不,我這就去通知王后,讓她過來給您療傷?”

“別!”宮主打斷她,“王后許是乏了,這個時候就不要去打擾她了,讓她休息會兒。”

青馥抿脣,“宮主受傷,歷來只有命定凰女能助療,倘若宮主此時不讓我去叫王后,萬一待會兒有個三長兩短,青馥身爲聖女無法同長老們交代……”

“她幫不了我。”宮主喝了一口茶,神色漸漸恢復了一些。

“什麼?”青馥大驚,隨後皺眉,“王后可是您的命定凰女,你說她幫不了你,什麼意思?”

宮主眸光一動,“沒什麼,方纔她來過,對付藍兮的時候損耗了不少靈力,如今即便是來了,也支撐不了多時,還是不要讓她損耗到本源了。”

青馥若有所醫地點點頭,“原來如此,我還以爲……”

“退下去吧!”宮主虛弱地揮手,“藍兮媚術了得,恐怕一般的宮衛守不住她,你去配合青妍二人看守,千萬別讓她出去禍害人。”

青馥點點頭,轉身之際突然想起來一事,問:“宮主,王后出宮的那幾年裡,真的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嗎?”

宮主無奈一笑,“外面的世界,人心多變,怎麼可能什麼都沒發生,她出宮時靈力盡失,自然在外面經歷了一番不小的波折,後來身受重傷,我親自把她接回來的,回來後就一直在無名殿療傷,前些日子才完全恢復靈力的。”

青馥點點頭,“既然沒事就好

。”

說完,她邁着步子就要出去。

“等一下!”宮主突然叫住她。

“宮主還有何事?”青馥問。

宮主遲疑片刻,“你是不是聽聞了什麼風聲?爲何今日這麼問?”

“並沒有。”青馥搖搖頭,“只不過來的時候在街坊聽到幾個族人議論王后似乎和從前大不一樣了,所以想問一問,既然靈力還在,那就好。”

最後一句話,宮主瞬間反應過來青馥這麼問的用意。

他再次無奈地低笑一聲,“是啊,靈力還在,你去發佈宮令安撫族人不要有什麼質疑夜極宮的猜測,更不要空穴來風蠱惑民心,否則,族規論處!”

“是!”青馥領了命,迅速去往書房。

青妍押着藍兮到了無名殿外的時候,王后已經在那兒等候多時。

見到藍兮,她便想起方纔這個不要臉的女人近了宮主的身,說話難聽至極,怒火一觸即發。

王后一步步走過來,不由分說一個響亮的巴掌打在藍兮臉上。

藍兮嬌嫩的小臉立即紅腫起來,半邊臉頰上,清晰地五指印猙獰猩紅。

“九方雪嬋!”藍兮忍無可忍,卻無奈雙手被青妍反綁住,她無法返還回去,只能惡狠狠瞪着王后,“你有什麼資格打我?”

“就憑你勾引宮主!”王后咬着牙,“就憑你不要臉!”

“呵——”藍兮冷嘲,“宮主是你什麼人?情人?丈夫?亦或者是玩物?像你這種膫子夾多了的騷女人,也分得清哪個纔是你男人?”

“你給我閉嘴!”王后大驚,再一個響亮的巴掌落下來,阻住了藍兮接下來的話。

她在大梁皇宮生下了葉痕這件事,宮主讓所有的知情人都閉了嘴,所以地宮裡的族人和長老是完全不知情的,倘若這個時候被藍兮捅出來,那麼夜極宮的動亂必定少不了。

“你們給我退下!”王后掃了一眼無名殿外的宮衛,揮手將所有人都屏退下去,這才擡目看向青妍,“你也下去!”

“我……”青妍有些爲難,“夫人,宮主吩咐過要我全程監護好藍兮,不能讓她逃了。”

“難不成沒有你們聖女,本夫人就沒有看護一個小嘍囉的本事了?”王后語氣中無限怒意。

青妍咬咬牙,“夫人恕罪,這是宮主的指令,我不敢不從。”

“怎麼,本夫人連你一個小小的聖女都指使不動了?”王后梭然瞪大眼睛,滿臉怒意。

青妍垂下頭,“聖女向來只遵從宮主的旨意。”

“你!”王后惱恨不已,“你膽敢再說一遍!”

青妍面不改色,就着原話又重複了一遍。

“是誰借給你的膽子,聖女敢忤逆本夫人?”王后直勾勾瞪着青妍。

青妍抿脣,這一次再不說話。

藍兮冷嘲一笑,“一個不遵守族規,被外族男人騎了三年的蕩婦若是還能在夜極宮樹立威信,那麼宮主就真是瞎了狗眼了,這種事若是讓你們二十七長老知道,只怕夜極宮會比我冥殿鬥得更慘,死得更淒涼,起碼我冥殿沒有你這麼不要臉的騷女人

。”

“我撕爛你這張嘴!”王后怒到極致,伸出塗了鮮紅蔻丹的長指甲就要去劃藍兮的小臉。

“夫人,宮主說了,他會親自處置這個女人。”青妍出手阻攔,“如果您現在傷了她,只怕待會兒我無法同宮主交代。”

“青妍,你與她是一夥的?”王后被青妍一股大力震懾得倒退了一步,眼中寒光冷冽,“你這麼處處維護她,是不是想助她逃脫?”

“呦,瞧王后這話說的。”王后越怒,藍兮便笑得越嫵媚,“我這次來就是爲了嘗一嘗宮主的味道,畢竟你這個在外面有了男人的蕩婦都騷得慌忍不住想回來了,我倒要親自試試宮主究竟是怎麼滿足你的,唔……到時候不妨請王后來觀戰,順便說一說觀後感?誒……你可別動怒,沒聽說過動怒最易催人老麼?若是沒有駐顏術,你如今早就滿頭白髮了,你以爲自己還是當年名動天下的美人?既然老了,就更應該懂得保養,免得到時候看着你這張又老又醜的臉,我和宮主會進行不下去的。”

王后氣得身子發顫,“這世間,怎會有你這麼不要臉的女人?”

藍兮輕揚眉梢,“王后,別時時刻刻拿我同你相提並論,我是會媚術沒錯,但這麼多年過去,我至今是個處,不像你,唯恐自己的魅力無法大殺四方,迫不及待跟着那種睡了多少女人的帝王上牀,你以爲你就很光彩?你以爲有聖女妹妹爲自己善後就無所忌憚?你嘴上說着對宮主忠誠的話,身體卻對服從於另一個男人,你怎麼不好好反思世間怎會有你這麼不要臉的女人?哦不,你應該想想,語真族族史上,無論是冥殿還是夜極宮,恐怕都沒有你這種十惡不赦的女人吧?”

瞥見王后越發鐵青的面色,藍兮笑得更歡,“怎麼,我還說錯了?你整天滿嘴的仁義道德要將夜極宮發揚光大,可實際上呢?自己的屁股都擦不乾淨,你有什麼資格僭越來管我冥殿的事?”

“別說了……”王后捂着胸口,怒瞪着她,“別說了……”

“你如今怕了?”藍兮眉眼彎彎,“你說我在外面動用媚術要遭受天譴,那你不遵守族規與外族男子交合的時候怎麼不想一想你破了語真族幾百年甚至上千年先例!要不要我帶你去查一查,族史上哪一位王后不是忠貞烈女,哪一位不是全心全意輔佐君王發展內部?”

“不要說了——”王后突然大吼一聲,隨後蹲下去抱着腦袋,神情慌亂,“我是被強迫的,你不要說了……”

“是麼?”藍兮冷笑,“聽起來真刺激,我也想被宮主強迫個三五年,然後生個兒子扔在這裡跑出去找下家,嘖,想想就覺得美妙。”

“你不要說了!”青妍實在聽不下去,走過來冷着臉道:“夜極宮的事輪不到你來管!”

“青妍聖女?”藍兮笑意盈盈看着她,“明知晉王是這蕩婦與葉南弦的兒子,你還盡忠職守在晉王府爲奴爲婢這麼多年,夜極宮高高在上的聖女被人當做奴婢驅使的滋味很好?還是說你看上了這個蕩婦的兒子?”

“你胡說什麼!”青妍面色瞬間陰沉。

藍兮笑不露齒,嫵媚不減分毫,“我胡說?那你告訴我,爲什麼你們王后與外族男人交合還可以心安理得地回來當王后?爲什麼你們的族人不反對?是因爲他們不知情還是他們覺得王后就該多伺候幾個男人,又或者他們早就知道王后蕩婦的本性懶得說?還是說,王后伺候了這裡所有的男人愉悅了他們?”

“啪——”青妍怒不可遏,揚起帶了內力的手掌狠狠打下來,藍兮嘴角立即溢出鮮血,兩邊臉頰都紅腫得幾乎認不出面貌。

藍兮的眼神頃刻間冷鷙下來,死死盯着蹲在地上的王后,“九方雪嬋我告訴你,我綢緞坊是會媚術沒錯,但我們不騷不賤不像你,明面上豎着貞節牌坊,暗地裡盡做些丟老祖宗臉面的事,倘若,倘若當初宮主娶的是我母親,我母親絕對會助他將夜極宮發展得史無前例般壯闊,哪裡會像現在這樣苟延殘喘,你捫心自問,外出回來後一直尋死覓活這麼多年將自己關起來,你爲夜極宮貢獻了多少,宮主一個人要處理多少事情?”

“我讓你不要說了——”王后全身寒涼,臉色已經鐵青得找不到詞彙來形容,她霍然站起身,“夜極宮的事,輪不到你一個毛都沒長齊的賤婢來管

!”

“怎麼,王后失道還不準別人說?”藍兮面上盡是嘲諷,“只許你在外面勾三搭四找男人,就不許宮主休了你娶新後?”

“新後?”王后冷笑一聲看着藍兮,“誰?你麼?就你這姿色,你以爲他看得上?”

藍兮彎彎脣,“看不上我的姿色不要緊,看得上我無比忠誠的身體就行。”

王后聞言頃刻間面色轉變,陰沉如同暴風雨來臨,二話不說再次出手。

青妍大驚,趕緊過來阻攔,“夫人,您不能傷了她!”

“讓開!”王后咬着牙,“你若是膽敢再阻攔,我就連你一起殺了!”

“宮主有旨。”青妍堅守着這四個字。

“你到底讓不讓!”王后原本絕美的容顏因爲暴怒而扭曲,看起來極其恐怖,青妍後退一步,但依舊攔在藍兮面前,“聖女的職責便是謹遵宮主令,宮主讓我看護她,而夫人卻要殺了她,我只能選擇堅守自己的職責,便是您殺了我,我也會擋在藍兮面前而死。”

即將被殺的藍兮反而一副雲淡風輕事不關己的樣子,嘖嘖兩聲,“沒想到你們夜極宮的聖女竟然這般重情重義,不過要我說來似乎有些愚忠了,這裡再怎麼說也是你們的地盤,既然王后要殺我,青妍聖女何不讓開道裝作沒看見,到時候我死了你大可以跟宮主彙報說我一心想逃出去,還頂撞王后被賜死,王室女人大如天,相信宮主這麼溫柔和善的人是捨不得責怪他這位善解人意的王后的。”

“簡直不知死活!”王后暴怒至極,每次藍兮一說話都像毒針一般深深刺進她的心臟,一擡手,寬袖捲起勁風將青妍捲到一邊,王后瞬移到藍兮跟前,鮮紅的指甲緊緊鎖住她的喉嚨,陰笑:“說啊,你不是很能說麼?如今我給你機會,你怎麼不說了?”

藍兮被她掐得面色全變,但眼眸中看不到任何一絲畏懼,直直看着王后,眸底盡是嘲諷,“你根本,不配做王后,你連他爲什麼會去南豫做大祭司,四十年前發生了什麼事,時候靈力最弱,都不知,而他也不會告訴你,你如今還敢自詡愛他嗎?我告訴你,你們之間沒愛過,只睡過。倘若,倘若當年他不要墨守成規,不要用那種荒唐的理由拒絕我母親,如今夜極宮的女主人輪不到你,你頂多能做個守夜丫頭,夜夜聽着他和我孃親歡愛。”

王后麪皮暴怒得幾近抽搐,修長的指甲毫不留情地嵌進藍兮白淨的肌膚,鮮紅的血液將王后原就鮮豔至極的指甲染得更加妖冶。

藍兮再也說不出話,瞳孔開始渙散。

“夫人,你不可以殺了她!”青妍嚇得面色大變。

“滾開!”王后一腳踢開青妍。

“夫人快請住手!”宮主身邊的執事突然出現,眉峰緊擰,幾乎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已經徹底失去理智的王后。

見王后絲毫不動,他趕緊示意宮衛們前來把王后拉開。

“你們做什麼?”王后這才反應過來,使勁兒掙扎,嘴裡大罵:“藍兮是冥殿的罪人,語真族的敗類,女人中的恥辱,你們爲何要阻攔本夫人殺她?”

“雪嬋,你太過分了!”面色依舊還有些蒼白的宮主由青馥攙扶着走過來,眼眸深沉得不似以往,他失望地看着王后,“我已經交代過了先將這女人關起來,至於如何處置她我自有分寸,你堂堂王后竟然手刃族人,這要是傳出去讓長老們知道,你以後還如何在宮裡樹立威信?”

“族人?”王后冷眼看着宮主,“她是冥殿的人,修習媚術出去以後爲禍世間,光憑這一條,在整個族裡,人人得而誅之,你竟還把她當成族人?”

“雪嬋,你別任性了好不好?”宮主走過去,將她從宮衛的禁錮中拉出來

“你別碰我!”王后彷彿捏到了芒刺,立即甩開宮主的手。

“你怎麼……”

“我問你,她說的是不是真的?”王后怒指着藍兮,眼睛瞪向宮主,“你真的喜歡她那個不要臉的娘?那你告訴我,自始至終,你喜歡過我嗎?”

宮主抿脣不語。

“你對我,只是出於祖訓而已是不是?”王后再厲聲問。

宮主還是沒說話。

“你說啊!”王后使勁搖着他的肩膀,“如果我不是命定凰女,如果當初抓鬮抓中凰女的人不是我,那你對我是不是就真的一點兒感情也沒有!”

“雪嬋,我早就說過了,我對你沒有二心。”宮主靜默半晌,緩緩擡頭,眸光幽幽。

“沒有二心……”王后反覆重複着這兩個字,自嘲一笑:“是啊,我當初怎麼那麼傻,大婚的時候相信了你對我說的一生不會對我有二心,你對我只是出於負責的心,而根本不是愛,不是喜歡,你不會對我有二心,是因爲你對我根本就沒有心,既然沒有心,有哪裡會來二心?”

“夠了!”宮主打斷她,“你先回宮,這裡的事情我來處理。”

“你讓她們都退下去!”王后用手指了指青馥青妍兩位聖女以及周圍手持銀槍長劍的宮衛。

“乖,你先回宮,有什麼話等我處理完這裡的事回頭再來找你。”宮主儘量壓制着聲音。

王后無奈,最終由執事親自護送回去。

宮主一揮手,讓宮衛們都退了下去。

“青妍青馥,你們二人就守在外面。”宮主吩咐了那二人後,親自將藍兮押送到以前囚禁王后的地方迅速打開結界將她鎖在裡面,轉身就想走。

藍兮方纔被王后掐得不輕,脖子上血跡斑斑,但好在還留有半條命,此時終於緩過氣來,見到宮主要走,她微蹙眉頭,聲音有微微喘息,“宮主這是打算徹底將我打入冷宮了?”

“在我長眠三月期間,你不可以再胡作非爲了。”宮主沒有回頭,負手站在柱子邊。

“我胡作非爲?”藍兮覺得好笑,“我那是替天行道!是你自己說得冥殿與夜極宮不得聯姻,也是你以這個理由粉碎了我孃的一顆心,而後來,你不僅讓聖女嫁過去,還把聖女生下來的孩子帶回夜極宮,按照你們夜極宮的說法,百里長歌纔是餘孽,她最該死!”

宮主微微嘆了一口氣,轉過身來看着她,“當年的事的確是我不對,但我還是那句話,你不能以此爲由墮入魔障,濫殺無辜,否則就真要遭天譴了。”

他這番話,聽得藍兮勃然大怒,她霍然站起身來,不小心觸碰到結界,彷彿被暴雷擊中,片刻之間疼痛得蜷縮在地上,待緩過氣來,她才死瞪着宮主,“我娘因你而瘋,因你而死,你竟然一句‘當年的事是你的錯’就了結了?”

“想要我如何做,你說。”宮主第一次認真看着她

“兩條路!”藍兮抓緊機會,“第一,休了九方雪嬋那個不要臉的賤人,和我娘冥婚。第二,休了九方雪嬋娶我,我娘沒完成的遺願,我來替她完成!”

宮主深深看她一眼,“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我清醒得很!”藍兮恨恨道:“原本殿主能娶到夜極宮天賦與凰女同樣高的聖女是件非常值得慶賀的事,但直到我娘死,我才從她嘴裡知道她一直念念不忘的人是你,而你拒絕她的理由是冥殿和夜極宮不能聯姻,你聽聽,多荒唐而又合適的理由,當年我才幾歲的時候從別人口中知曉了冥殿夫人是夜極宮聖女,你知道我有多恨嗎?恨我娘傻,恨令她牽腸掛肚的這個男人不守信用,欺騙了她一顆無比誠摯的心。我恨不得將這個男人撕碎成幾瓣!”

頓了頓,她又冷笑:“你看看你,遭報應了吧!戴了二十多年的綠帽子,可還舒服?這就是你辜負我孃的報應!”

宮主緘默許久,問她:“你孃的墓在哪兒,改日我有時間定會好好去祭拜她。”

“你不需要知道我孃的墓在哪兒。”藍兮冷哼,“她死了這麼多年,你便是再說錦上添花的那些話,她也聽不到,你只需要告訴我,你當年究竟有沒有喜歡過我娘?”

“我……”宮主頓了頓,“很感謝她的救命之恩。”

“呵呵……”這樣的回答早在藍兮的預料之中,但她還是覺得猝不及防,連自嘲時眼角都滲出淚花,“她死前的最後一句話是:真好,以後再也不用想他了。”

宮主脊背一僵,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你說我們冥殿的人薄情,你們夜極宮又何嘗不是?倘若你當年直接告訴她你不喜歡她,這輩子都不可能娶她,那她也不會因爲那一句‘冥殿與夜極宮不能聯姻’而心中留有期盼,她一直盼着兩家能通婚,終於等到聖女嫁過去,但她始終沒見到你再去找她,甚至已經遺忘了還有她這個人的存在,於是整天瘋瘋癲癲。殺了她,是我幫她解脫的唯一辦法,所有人都說我心狠,但沒有人會知道我心中的苦,更沒有人能明白她藏在眉梢髮絲的相思究竟有多濃重!”

宮主輕輕閉上眼睛,呼吸稍微加重了一分。

“你說!”藍兮盯着他,“方纔我說的兩個選擇,你選哪一種!”

“這件事,我會給你個交代的。”宮主抿脣,“但你說的這些,我都做不到。”

話完直接負手走了出去。

藍兮最終還是沒忍住讓眼角的淚劃了出來。

宮主來到王后宮殿的時候,她正在發脾氣摔東西,正巧一個精緻的花瓶朝着門口方向飛來,若非宮主反應極快,必定會被擊中額頭。

“雪嬋,差不多夠了啊!”宮主示意外面的使女進來收拾了地上的狼藉,這才走過去坐到王后旁邊,“你這是怎麼了?”

“你還好意思問我怎麼了?”王后怒道:“藍兮分明就是個小賤人,她險些抱走小凰女,你爲何不直接殺了她,反而要將她囚禁起來?”

“我這麼做自有我的用意。”宮主耐心解釋。

“是因爲她的母親?”王后捏緊了手心,“你是不是喜歡過她的母親?”

“沒有。”宮主回答得很乾脆。

“那你有沒有喜歡過我?”她又問。

宮主微微皺眉,“雪嬋,我們都幾十歲的人了,還問這種問題,幼不幼稚?”

“不回答就是有了

。”王后覺得難以接受,面色有些痛苦,“你竟然,真的有喜歡的人。”

“如果你找我就是爲了說這些,那麼我走了。”宮主站起身。

王后也快速站起來一把拉住他的手,放軟了語氣,“別走,留在這裡陪我可好?”

“我還有很多宮務要處理。”宮主不動聲色地將她的手挪開。

“可是,你已經這麼多年沒碰過我了,你難道就不想我嗎?”王后輕咬下脣,眼眸中星星點點,那副樣子極其惹人憐。

“雪嬋。”宮主扶住她的雙肩,“新任凰女已經選定,用不了多久,景逸就要接管夜極宮了,在這之前,我必須把該處理好的事情處理好,否則到時候他不好交接,我們已經過了可以任性的年紀,今日的事,我只當沒發生,你也不要耍小孩子脾氣跟藍兮那姑娘計較了,等景逸接管夜極宮以後,我就帶你去外面,你想去哪兒我們就去哪兒。”

王后的注意力顯然在他的整體反應上,她對上他的視線,問,“你是不是覺得我髒,所以回來以後對我產生了隔閡,連碰都不願意碰我一下?”

宮主抿脣不語。

王后頃刻間紅了眼眶,“既然你對我已經沒有感情,那你當初爲什麼不願意讓我去死,你救我做什麼?”

宮主聞言咬了咬牙,但最終還是儘量壓制着語氣,“雪嬋,你別忘了你是王后,是夜極宮的表率,我們的職責不是整天深陷這些兒女情長,是要想盡辦法讓夜極宮再延續幾百年甚至上千年的繁華,宮主和王后身份縱然尊貴,但你可真正知道我二人肩上的重任?”

宮主嘆氣,“你別動不動就說要去死,你是上了族譜的王后,死後也是要去老祖宗那裡交代的,如果先宮主知道他親自挑選的凰女竟然是這樣的結局,你說他會不會寒心?再說了,王后不在的話,整個種族內部會大亂的,但這些年我一個人也盡力了,族內已經開始出現裂縫,我們現在要做的是儘快讓景逸接管夜極宮,只要新一任宮主和凰女同時出現,族人再大膽也完全不敢造反,到時候再使用懷柔政策,族人才能團結起來一致對外。答應我,以後不要再輕易說什麼死不死的了可好?”

“我……”王后一震,她萬萬沒想到自己關在無名殿的這些年竟然發生了這麼大的變動,輕輕垂下頭,她壓低了聲音,“對不起,這些年族內所有的事情都是你一個人在扛,這件事是我不對,可,可即便宮務再忙,我們也能像尋常夫妻一樣同牀共枕啊,還是說你真的嫌棄我……”

宮主再度陷入沉默,好久才問她,“假如當年我在南豫和藍兮的母親發生了關係再回來你可願跟我同牀共枕?”

王后使勁搖頭,“這怎麼能相提並論?明明是你要救我不讓我死,說明你心裡還有我,可你怎麼能把這件事同那小賤人的孃親相提並論?這完全是兩碼事!”

“雪嬋,你變得太讓我失望。”宮主看着她時,眼眸逐漸黯淡下去,“大婚之後,我怕你勞累,所以一個人攬下所有的宮務獨自處理,生下景逸,我還是怕累到你,所以特意派了高級使女陪着你出去玩,你被那個人帶去皇宮我沒有計較將你帶回來,你要尋死我攔住你,用了這麼多年才讓你想開甘願解了結界,可我萬萬沒想到你竟然會把這件事盡數怪罪於我頭上,你說我沒有足夠的時間陪你,沒有過多重視你,難道你不知,我除了是你的夫君之外,還是夜極地宮二十七坊的統治者,每天都要處理很多事情嗎?”

“可你明知生下孩子一年內我都沒有靈力,極其虛弱,爲什麼就是不肯暫時放下那些瑣碎的事情?”王后不解,甚至有些惱很,“如果不是因爲你,我就不會被帶到皇宮,更不會……”

“你夠了!”宮主厲喝一聲,“既然你說是我的錯,那就是我的錯,從現在起,我希望你好好待在宮裡不要踏出去一步

!”

“你憑什麼軟禁我?”王后勃然大怒。

宮主眼眸縮了縮,“那個人已經死了,你還想出去做什麼?”

“我要去找景潤。”王后道:“這麼多年我都不知道他長成了什麼樣子,我不在的這些年裡,他一定很難過。”

“景潤在北疆打仗,你確定要去找他?”宮主聲音微冷,“還是說你迫不及待想要在他面前炫耀你夜極宮王后的高貴身份,讓他以你爲榮,替你高興?”

“你,你怎麼能這麼說話?”王后皺眉,“再怎麼說景潤是我的親生兒子!”

“可他不是我兒子。”宮主無奈地看着她,“你是王后,能不能有點王后的樣子,這樣莽莽撞撞,讓族人如何信服你?”

“我怎麼就不像王后了?”她仰起脖子,“你倒是說說我哪點不像王后?”

“你根本就沒聽明白我在說什麼。”宮主扶額,“我的意思是,景潤是你兒子,卻不是我兒子,他是大梁的晉王,是神武大將軍,你能不能給他保留作爲男人最後的尊嚴,你以爲他這個身份很光彩嗎?你以爲他知道自己的母親前後嫁過兩個男人,而最終回到前夫身邊這樣的事會讓他覺得你魅力大很了不起嗎?”

王后一時失語。

宮主又道:“在他心裡,九方雪嬋這個人是在他三歲那年病死了的,他腦海裡至今關於你的所有回憶都是美好的,然而事實上,他回憶裡的那個人是替換了你的雪影,我希望你永遠活在那個回憶裡,不要再去打擾他了,我處在這樣尷尬的境地,能彌補他的也已經彌補夠了,長歌會永遠陪着他,而你這個母親出不出現對他完全沒有意義,你若是想告訴他這一切的真相,還不如直接把他殺了。”

“爲什麼?”王后不敢相信自己的親生兒子會是那樣的人,她聲音顫顫,“爲什麼景潤知道了會厭惡我,我可是他親生孃親,雪影,雪影不過是陪了他幾日而已……”

“雪影很心疼景潤。”宮主打斷她的話,“我聽使女彙報雪影曾經幫助景潤破過案子,只不過景潤認不出她的樣子。雪嬋,雪影爲了你人不人鬼不鬼活在永寧巷那個人間地獄這麼多年,你作爲姐姐,爲什麼還要怨恨景潤記不得你只記得她?這個時候你不是該關心一下雪影這麼些年是怎麼過來的嗎?”

“可是……”王后放低聲音,“我當初原就沒讓她救,是她非要損耗一身修爲……”

“所以你便覺得這一切都是理所應當?”宮主只覺得心臟如同被萬箭穿過,痛得難以抑制,“同一個孃胎出生,爲什麼雪影可以爲了姐姐做出這麼大的犧牲,而你作爲姐姐卻只顧着自己安逸享樂?你難道都不心疼她?”

“我心疼啊。”王后面露痛苦,“可是你不讓我出去,我如何見得到她,我知道這些年她在那個鬼地方受苦了,所以我想親自去將她接回來,宮主,你已經不讓我去找景潤了,這次去接雪影,無論如何都不要再拒絕我可好?”

“雪影的事,不用你操心。”宮主低眉,“我已經讓人去解救她了。”

“雪影真的還活着?”王后滿臉震驚。

宮主眼風斜過來,“難道你希望她死了?”

“不不不,我當然不可能盼着雪影死了,只是,她如今……”

“我會想盡一切辦法助她恢復。”宮主微嘆,“畢竟這是我欠她的。”

王后一聽急了,“雪影和我長得一模一樣,假如,我是說假如有一天她還能恢復如初,你會不會讓她取代我的位置?”

“雪影跟你完全是兩個人

。”宮主冷笑,“你說她能取代你的良心,忠心,善心還是責任心?”頓了頓,他問出最後一句,“又或者說你只是擔心她搶了你王后的位置?”

“自然是……”王后的位置。

後半句話她沒有說出口。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宮主看着她的眼神已經徹底絕望,“因爲前面那些心你都沒有,她完全不用取代誰,雪影就是雪影,即便和你長得一模一樣,但是站在一起的時候我也能準確地將你們認出來,氣質這種東西是骨子裡散發出來的,很可惜,你作爲夜極宮的王后,並沒有。你擁有的,只不過是一張不易衰老的容顏而已。”

不等王后反應,這一次,宮主直接拂袖出了門,並吩咐外面的宮衛嚴密看守王后禁止踏出宮殿半步。

回到書房,宮主再也看不進去那些摺子,單手撐在御案上煩悶地揉着額頭。

執事見狀,關切問道:“宮主,可是遇到了不順心的事?”

宮主低嘆一聲,“你也在宮裡待了這麼多年,對族中事務應當能有自己的見解吧?”

執事一愣,“還請宮主明示。”

宮主問:“你覺得老祖宗留下用水晶球測女嬰天賦來選定凰女這種規矩有沒有弊端?”

見執事猶豫,宮主揮手示意,“你只管說,我提前恕你無罪。”

雖然得到赦免,但執事還是提着一口氣,“下官覺得這個規矩有利有弊,有利的地方自然不必多說,天賦最高的女嬰一旦培養出來與繼承人結合,後代的血液定然純正,且靈力偏高,弊端在於人心難測,水晶球能測出女嬰的天賦屬性,卻測不出她們長大後的爲人。一宮之後,必定要有超出民間皇后的責任心,畢竟我們語真族是一夫一妻制度,不存在後宮的爭鬥之說,王后的職責便是輔佐宮主處理坊間事務,改革太過久遠的不合理制度,推陳出新,安撫民衆。倘若水晶球測出來的凰女長大後心術不正,居心叵測,想利用自身本領外出爲禍世間,那麼整個夜極宮只會步冥殿的後塵,分裂是一定的,滅亡是必然的。”

“說得沒錯。”宮主點點頭,“我覺得老祖宗的這個規矩可以廢除了。”

“啊?”執事驚得額頭冒汗,“宮主三思,下官方纔不過是個人看法而已。”

宮主伸出手示意他打住,繼續道:“凰女不應該測試只女嬰的天賦,那樣測出來的只是她即將擁有的本領而已,我們看不到她的未來,她的人品。”

這個話題太過敏感,執事不敢參與討論,只低垂着頭冒冷汗。

宮主道:“當初父王爲我挑選凰女的時候,同樣天賦的女嬰出現了三個,然而他竟荒唐地選擇了抓鬮這種方式選定了九方雪嬋,我這裡說的並不是針對王后,而是想批判這種選法太過草率,倘若當時不急着選定凰女,先把這三人養大根據個人綜合情況來選定,或許對於夜極宮的發展要有利得多,你說是不是?”

執事抖了抖身子,“縱然宮主說得有理,但唯有天賦最高的女嬰才能被培養成凰女,才能嫁給少宮主。”

宮主聞言站起身來走向後面的書架,將語真族族史上所有的凰女資料全都翻出來攤開在御案上,又讓執事走過來,“你看看,這上面是語真族第一代凰女一直到前段時間測出來的如意的資料,通過這些,你發現了什麼?”

執事仔細翻了翻,答:“這些都是同期女嬰中天賦最高的。”

“你說對了,這些都是天賦最高的。”宮主道:“所以說有史以來,老祖宗就從來沒有試過培養天賦次之的女嬰,因爲在他們心中,只要天賦差了一點,哪怕真的只是一點點,都不可能會是凰女

。那麼我們來假設一下,假設現在有兩個天賦差不多的女嬰,第一個天賦高了一點點,第二個比第一個低了一點點,那麼按照夜極宮的規矩,必定會把天賦高的封爲凰女,然後給她專屬於凰女的培養和訓練。而天賦低的那位運氣好的話可以被封爲聖女或者高級使女,運氣不好的話只能做平民。十五年以後,凰女心術不正,利用自身修爲殘害族人,外出爲禍世間。而沒被選上的那個孩子是個既有責任心又富有善心忠心誠心的人,這個時候你覺得我們該不該後悔?”

“這……”只是斟酌片刻,道:“下官感到很惋惜。”

宮主問:“既然惋惜,那麼是不是會後悔當初沒有讓那個天賦差了一點的女嬰作爲凰女來培養?”

“可是,宮主您也說了族史上並沒有出現過這樣的事情。”

“正是因爲不知道所以我們纔要試試。”宮主將那些卷宗收撿起來,“老祖宗的規矩或許適用於久遠以前,但語真族的發展史已經上千年,千年後的我們無論是觀念還是思想都和老祖宗或多或少有偏差,而正是因爲這些偏差纔會造成了選擇性錯誤,而這一切的根源就在於水晶球測天賦挑選凰女這一項上。”

頓了頓,宮主補充,“我想,是時候對這種舊制度做出改革了。”

“宮主請三思。”執事嚇得跪在地上,“改革凰女制度會直接影響到夜極宮的根基,等於是大換血了,恐怕得召集所有長老進行決策。”

“這個自然。”宮主將卷宗抱起來親自放到書架上,不小心弄掉了一份竹簡。

“執事,你過來把這個撿起來一下。”宮主衝那邊跪在地上的人喚了一聲。

執事立即走過去將竹簡拿起來。

宮主放好卷宗以後從他手裡接過竹簡,隨意瞟了一眼,頃刻之間面色全變。

執事發現了宮主不對勁,忙擡起頭來問:“宮主這是怎麼了?”

“你自己看。”宮主驚魂未定般將竹簡扔給他。

執事定睛一看,上面用老祖宗繁複的語真族文清清楚楚寫着:凡孿生女嬰,必有其一全無靈力。

能看懂老祖宗時代字符的整個夜極宮只有宮主,但執事跟隨宮主已久,有幸認識了些許。

看懂了內容的執事嚇得面色慘白,連竹簡掉在地上也沒反應過來。

衆所周知,九方雪嬋和九方雪影是孿生,而當年親自爲她們測試天賦的上一任宮主出了聖殿以後告訴所有長老,這對孿生姐妹的天賦同樣高。

莫名的陰謀感襲來,宮主重重一掌拍在御案上,“查!去給我查出二十七坊中所有孿生姐妹的資料!”

執事不敢耽誤,趕緊去了專門擺放女嬰資料的庫房。

因記錄的時候全都有歸類,所以查閱起來並不困難,僅一個時辰的時間,執事便重新返回書房。

“如何?”宮主坐在御案後,面色陰沉到極致。

執事壓低聲音,“回稟宮主,所有的卷宗都顯示,凡是孿生女嬰,均有一個全無天賦靈力,我們最熟悉的便是青妍聖女的孿生妹妹,她如今在大梁開了個品仙閣,化名水娘子,當年測試的時候她就是全無天賦靈力的。”

閉了閉眼睛,宮主重新看向執事,“我記得當年父王仙逝的時候對我說過他放了一樣東西在你這裡,讓我遇到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時向你要回那樣東西,如今這件事我便是百思不得其解,那麼,還請將東西拿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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