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的陽光之下,甘霖,守鶴,拓拔戩,伏蝶與飛燕,五人站立在山岩之上,遙望着飛騰而來的風沙之龍。
少頃,風沙之龍靜靜地懸浮在山崖前,原野站立在龍首上,開心地看着眼前衆人。
“臭小子,就知道你不會死!”拓拔戩醉醺醺地喝罵道,接着擦去眼角的淚水,哈哈大笑起來。
所有人的眼睛都溼潤了,包括原野自己,都忍不住拭了一下眼睛。
“噔”原野輕輕踏動龍首,躍到衆人面前,沙龍隨即散爲細沙,瑟瑟灑落。
“究竟是怎麼回事?墓中人是誰?是他救了你嗎?爲什麼這麼久纔回來?”守鶴心中的喜悅難以言喻,不斷地詢問着。
“本來我也以爲死定了,沒想到進了墓室之後,才發現自己不會死。”明帝在給原野輸送黃岩妖靈的時候,還告訴了他許多事,“其實那只是明帝最後一次對我的考驗,不然連老妖母都打不開的古封印,憑藍妖青池他們的實力豈能打開?”
“也難怪。”甘霖笑着說道:“曾經除賢靈村以外,天下第一的強者,所選的繼承人,必然要是謹慎到極點。”
“明帝都傳給你什麼了?”飛燕興奮地問道。
“他曾經的戰袍與刀鞘,還有九大妖祖之一的黃岩妖祖的妖靈。”原野絲毫不加掩飾地說道:“我這把刀原本是把殘缺之刃,唯有收服九大妖祖,才能將其修復。每收服一頭祖妖之靈,作爲回報,這把刀會爆發出一次治癒之靈,徹底治癒我身上被腐蝕出的傷……要是沒有這的黃岩妖祖之靈,我打開了三隻邪目,身體所承受的傷,就連明帝都沒有辦法治癒……之所以耽誤三個月時間,就是在治癒身體所受的腐蝕傷害。”
“這麼厲害!”飛燕驚奇地說道:“那你現在是靈武嗎?”
“對。”原野點了點頭,說道:“九紋拳靈。”
“九紋?”伏蝶不可思議地說道:“那是什麼級別?”
“這個我也不知道,估計何叔能看出來。”原野突然想到什麼,急忙問道:“何叔在哪?醒了沒?”
“哈哈,早醒了。”突然,一聲朗笑從衆人身後傳來。
衆人急忙轉過臉,卻不由大驚。
刺眼的陽光下,一棵古樹旁,頭髮雪白的何川,雙手負於身後,深邃的眼中充滿喜悅之情,仔細地打量着原野。
“義父,你的頭髮?”甘霖看着僅僅兩個多月,就蒼老這麼多的頭髮全白何川,不由心中酸楚。
“沒事。”面容消瘦、神態憔悴的何川,搖了搖頭,毫不在意地說道:“這陣子想得東西太多,過陣子就沒事了,讓大家擔心了。”
醒來之後,聽到原野打開了三隻邪目,身體沙化,何川幾乎萬念俱灰,不僅僅是報仇無望,原野在他心中與甘霖相當,都被他當成兒子看待,只因他一時衝動招惹八岐,導致那樣的結果,令他深陷自責與愧疚之中。
“對不起,何叔。”原野難過地說道。
“該道歉是我。”何川微笑着說道:“若不是我太過自信,想去收服叢雲刀,便不會發生後來的事了。”
“可是喜鵲他——”原野說道,其它人還好,但喜鵲卻是因明帝爲考驗他而死。
“我從小看着喜鵲長大,雖然他平時話多點,卻是個深明大義的孩子。”何川臉上掠過一縷哀傷,喟嘆一聲說道:“他不會怪罪大家的。”
“嗨,大家別傻站這怪來怪去了,我和原野都是酒鬼,他不在的這段時間,我喝酒都是苦的,快快回去,先喝上幾壇,再聊個痛快。”拓拔戩興奮地說道。
“對。”何川點頭說道:“甘霖,快去吩咐下人準備酒宴!”
酒宴持續了很久,原野知無不言,言不無盡地將自己經歷的事告訴大家。
拓拔戩雙手抱着酒罈,喝着喝着就嚎啕大哭起來,他從沒想過還有比死亡更可怕的東西。現在他明白了,看着身邊的同伴和兄弟掙扎在死亡線上,比獨自面臨死亡更痛苦,還好大家都活着從青帝后花園中出來,原野也得到了明帝的認可。
守鶴則攬着拓拔戩的肩膀,醉醺醺地哈哈大笑,自從鶴老去世以後,這是他一第如此盡情地飲酒。他能活着出來全靠原野,但是,如果原野因他們而死,他這一生都註定不會再活得暢快。現在,他珍惜眼前的一幕,也更加珍惜身邊的每一個人。
不勝酒力的甘霖,早已躺在地上,呼呼大睡,對於他這個謹慎睿智又講究體面的人來說,如此狼狽的樣子,還是第一次暴露在衆人面前。自從進入青帝后花園之後,他幾乎沒有好好睡過一個覺,他比守鶴、拓拔各長一歲,比原野長兩歲,是他們年齡中最大一個,自然要攬過照顧他們的責任。雖然最後是原野救大家,但他並不因此自卑或自責,畢竟他已盡力。現在,他終於可以在衆人歡聲笑語中,酣然入睡。
飛燕將玉白的雙手墊在下巴下,趴在桌子上,用迷離的眸子,看着坐在何川身邊談笑的原野,小聲說地道:“爲什麼我們族中,就不出一個這樣的少年呢?”
伏蝶亦是雙頰酡紅嬌若桃花,她放下酒杯,看了一眼恢復容貌開朗英俊的原野,輕聲笑道:“又泛花癡了,在海邊你還不是嫌棄他的樣子麼?”
“不是模樣。”飛燕羞澀地糾正道:“天下比他模樣好的人比比皆是。”
“那因爲他現在是明帝的傳人?”伏蝶故意逗笑道。
“也不是,就是那股氣概,哎,我也說不清,反正就是,唔唔……”說着飛燕抱着伏蝶,將臉埋在她的胸口,難爲情地說道:“怎麼辦呀?”
“你們倆幹嘛呢?”原野拿着酒罈,站了起來,醉醺醺地衝樓氏姐妹笑道:“多謝謝你們倆在石魔門裡對我們的照顧,我先敬你們一罈!”
“我可喝不了一罈。”伏蝶笑着說道。
“我能。”飛燕猛然站起來,抱過桌子上的一罈酒,仰頭咕咕豪飲。
原野一怔。
“哈哈,連小姑娘都敢和你拼酒量,你還不快喝?”何川暈騰騰地大笑道。
“好,我也喝!”原野抱着酒罈,仰頭與飛燕一起豪飲。
“杜鵑前輩,大家難得如此高興。”守鶴看着靜靜站立在何川身後,看着衆人飲酒的杜鵑,笑着說道:“你也坐下,飲上幾杯嘛。”
“對。”何川打了個酒嗝,轉頭對身後的杜鵑說道:“人生沒有你想得那麼複雜,面對仇恨要憤怒,面對死亡要痛苦,但面對快樂,就要享受!葉喜的死,誰心裡都很難過,但是,你必須要好好活下去。他現在或許已經轉世,不必再像我們這樣,揹負着血海深仇,艱難走下去。來,坐下,陪我喝一杯。”
杜鵑猶豫一下。
“把面具摘下來,坐下,這是命令!”何川說道。
“遵命。”杜鵑摘下面具,露出冷若冰霜的傾城之貌。
“別冷着個臉,笑一下。”何川醉醺醺地說道。
杜鵑嘴角微微彎曲,露出一抹微笑。醉眼朦朧的衆人,頓時驚呆了,熱鬧的場面瞬間安靜下來。原野揉了揉眼睛,守鶴甩了甩頭,包括倍受族人愛慕的樓氏姐妹,都忍不住喃喃說道:“好美啊!”
“幾個沒見過世面的傢伙。”何川大笑道:“我清晏國皇族未滅之前,她可是被國王指定爲太子妃的人選,瞧你們那眼神,太沒出息了,哈哈。”
談笑聲中,夜晚逐漸來臨,直到深夜,衆人方纔全部醉倒在酒桌邊。在這條路上,歡樂彌足珍貴,他們難得酣暢淋漓地醉上一回。所以,大家都很珍惜這樣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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