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深淵中隆重舉行拜塔儀式時,四相國的冰火皇宮的大殿內,卻格外冷清。
“小時候,一直覺得原野又愣又傻,但固執起來卻特別有趣,就一直想跟在他身邊。”小仙笑道,聽衆只有甘霖一個,“後來,知道他與雲姐姐的事,就特別驚慌。並想方設法,尋找能頂替雲姐姐的辦法。可是,他那種性格,一旦認定,就不可能改變得了。嘗試之後,我就開始妥協,希望他們能接納我,大不了和雲姐姐一人一半,把分了他。呵呵,那樣也比嫁給當時靛金國的皇子強。可惜,這個辦法也行不通。從那之後,我曾一度絕望過。但是,難過之後,我依然不甘心。”
甘霖點了點頭,在他看來,小仙的想法也很重要,因爲與射姑以及獨孤家發生衝突,硬將江舞雲搶回來,這事不夠原野做的。可是,如果小仙執意不同意原野娶江舞雲,原野就會隱藏起悲傷,便可能不會娶江舞雲了。
“那年,母后(白水靜蓮)發現,原野已勢不可擋,滅掉了賢靈村,註定要掌控人界了。她就有拉攏他的念頭。有一天,她問我想不想與他在一起。我毫不猶豫地點頭了,後來她便將白龍伯伯的龍靈珠交給我。雖然,當時我沒有細問,但卻隱隱猜到了,母后要對他使用某種計謀了。我心中非常不安,可是,最後我還是臣服於霸佔他的想法下……就這樣,我與他度過了五年無憂無慮的時光,那是我一生中最好的時光,在冥界也是因這段時光,才讓我在那陌生的環境下,不再孤獨難耐。”小仙繼續平靜地說道:“從遠古靈域出來後,我用羽兒以及與他的五年夫妻時光,戰勝了雲姐姐,霸佔了他……然而,就是從那個時候起,我心中一直惶惶不安,我覺得愧疚了所有人。甚至連羽兒,我都不敢告訴他……後來,在迎親那天,他被雲姐姐搶走了。悲傷、絕望之後,我心中竟還有一種踏實感,因爲,我覺得我虧欠雲姐姐的,已經還給她了。”
“那段時間太短了,沒多久,橙風妖祖就回到人界了。”甘霖開口說道。
“是啊,後來橙風叔祖抓住了他。”小仙繼續說道:“說他心中最牽掛的人是我,呵呵,當時雖然情況危機,我卻覺得是那麼幸福,就算讓我立刻去死,我都不會再害怕……其實,後來我也曾想過,如果在當時的情況下,把我與雲姐姐調換一下,他心中最牽掛的或許就是雲姐姐了……原野心性太直了,他以爲守住一段感情就是盡責,可是,人心的本來就是複雜的,他不可能做到有了一段新感情,就徹底抹去舊的一段。所以,這些年他活的總沒有那麼暢快,他心中隱藏着東西,我看得出來。對於我來說,一個男人該做的,他都做到了。可是,對於雲姐姐來說,他卻是一個冷酷的負心人。”
“所以,你這段時間的想法是?”甘霖詢問道。
“他把靈界發生的一切,都告訴我了。”小仙接着說道:“我這一段時間,過得患得患失,有時想將他還給雲姐姐,又時又捨不得。”
“如果,你以退出或離開的方式,成全的他們的話,這無疑於在排斥雲姑娘。”甘霖說道:“原野不會以放棄你爲代價,去迎娶雲姑娘的。倒不是他們的感情不深,只是他對你的責任,迫使他必須得放棄一方。”
“本來,我心中還猶豫不覺,可剛纔聽到,雲姐姐要嫁給那個獨孤衛水。”小仙說道:“我心中卻沒有緣由地,生起一通怒火。不知道爲什麼,我突然捨不得雲姐姐嫁給別人。原野愛她那麼久了,就算他能狠下心來捨棄,我也捨不得……經歷過生死之後,我對一切都看淡了,原野不屬於我一個人,他屬於你們,屬於惡魔族,屬於整個人界,既然,我能接受那麼多人,爲什麼接受不了雲姐姐?呵呵,就在剛纔我才明白,自己這近一年來,爲什麼會患得患失。其實,這一切都源於我心中的害怕與愧疚。現在,我必須得做點什麼!”
甘霖神情一震,道:“你的意思是?”
“不管以後會發生什麼事,必須先把雲姐姐搶回來!”小仙堅定地說道:“一個沒有缺點的男人,怎麼能配得上她?!”
甘霖無奈地輕輕搖頭,站了起來,笑道:“女人的邏輯真是叫人意外。不過,我們可以去找到他了……”
等甘霖與小仙通過傳送陣,前往深淵的時候,那裡正在舉行隆重的拜塔盛典。
他們與拓拔戩、守鶴遠遠地懸立在魔海上,望着近萬實力不俗的惡魔,在原野的帶領下,朝拜着屹立在天魔海閣中的屍魔巨塔。這是一個漫長、冗雜的儀式,足足持續了五個多時辰方纔結束。
可是,就在儀式結束,所有拜塔的惡魔,逐漸散去的時候,那道懸起的天魔海閣之門,竟然轟地落下,將原野獨自關閉在其中。
“怎麼回事?”甘霖一行人急忙飛掠而去,守鶴率先詢問道。
站立在天魔海閣門前,負責守護的閃電麒麟——驚雷,開口說道:“王要跪塔懺悔。”
“懺悔?!”拓拔戩大怒,猛然地飛躍到天魔海閣門前,揮動拳頭重重地捶擊着,並怒吼道:“渾小子,你的女人馬上要嫁給別人了,你他奶奶現在還有閒心,做這些鳥事?!”
“拓拔閣下!”驚雷那雄偉的身軀,旋即竄掠到拓拔戩面前,阻止道:“請尊重王的選擇。”
“老子尊重他大爺!”拓拔戩怒火升騰地,踹了一下極爲雄偉的魔門,衝着裡面怒喝道:“呔,你小子要是敢在這個時候窩囊,老子一定打得你爬不出來!”
甘霖也縱身飛躍到拓拔戩身邊,擡手抓住他的手臂,大聲說道:“蠢貨,別吵了,原野的用意你還不明白?”
“明白什麼?”拓拔戩說道:“他把屍魔塔給搶回來了,是威風之事,何須懺悔?”
“雖然,他一直沒有將塔歸還到天魔海閣中,但卻藉助屍魔塔之威,震懾住了周邊強敵,他問心無愧。可是,他現在做出一個決定,心中有愧疚了,所以跪塔懺悔。”甘霖說道。
“決定?”拓拔戩眼睜得如銅玲大小,模棱兩可地看着甘霖。
“他要爲了私事,動用屍魔塔了。”甘霖笑道:“還需要我直說嗎?”
拓拔戩一怔,然後哈哈大笑,道:“原來,他已經決定了?”
“我敢保證,他在十個時辰之內,肯定會出來。”甘霖笑着伸手,攬住拓拔戩的肩膀,道:“現在,一起去找我師父吧,看看他有什麼好的謀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