蟄龍要的肯定不是和平相處,他想原野替他解除眼下的劫難。但是,這時強勢的一方是原野,他再玩陰招,明顯不理智。
“我皇毒的解丹,一直不外傳,還是一個原因。”蟄龍頓了一下,說道:“這麼說吧,甘霖小老弟,是被我堂弟——雙面,毒傷的,如果想快速解毒,就必須挖了他的丹核,再配上十餘種靈草,煉製成丹。”
“也就是說,想救甘霖,就必須殺了那個你們藏雪國的亞皇,再挖出他的丹核?”原野問道。
關於雙面的身份,他們都已清楚,是這藏雪國的二號角色,被尊稱爲亞皇。上次去人界,他充當的是帝使身份,足見藏雪國有多麼焦急了。不過,以他的血統與巔峰主神修爲,成爲亞皇也可以理解,只是一會變得男一會女,讓人有點糾結。
“是的。”蟄龍點頭說道:“原來,爲了帝國,犧牲他也可以。只是,今日我見拓拔小兄弟對摘星頗爲心儀,想着如果拓拔小兄弟不嫌棄,不如將摘星許給他——”
“等等,有些事,用不着這麼急吧?”甘霖阻止道。他沒想到,這老傢伙這麼快,就把新招亮出來了。不過,關於摘星的事,他也打聽了一些。之前在帝宴上,那個摘星人又厚着臉皮來了,與撞星一直眉來眼去的。喝悶酒的不止是拓拔戩,還有一個地位尊貴的傢伙,他便是雙面的兒子。
於是,甘霖私下打聽了一點消息。摘星從小是雙面帶大的,一直被視中宮中的第一明珠。
亞皇雙面的幼子,算是與摘面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如果在正常情況下,他們最後會走到一起。但是,摘星在一個偶然的機會,與摘星殿的掌殿之子——胡朗,見了一面,兩方一見傾心。蟄龍發現之後,當即同意摘星與胡朗來往,並否定了之前給雙面的許諾。身爲帝國二號角色,雙面知道蟄龍的用意,便隱忍了些事。
也就說是,摘星這事,不是一件簡單的事。若殺了雙面,摘星第一個不同意。換在往常,他們可以乾淨利索地處理:殺人,取核,煉丹,走人。
可是,這檔混亂的事,恰恰讓拓拔戩給攤上了。
而且,拓拔戩還像是被劇毒纏身,來得異常猛烈,比甘霖身上的毒還難解。相比之下,甘霖身上的毒,就簡單許多了。
“還有什麼辦法,可以幫我解毒嗎?”甘霖問道。這裡誰誰的死活,與他一點關係沒有,但拓拔戩的事,他不能不顧及。
“有,只是比較慢。”蟄龍點頭道:“解毒池,拔毒。需要長時間浸泡,或許得個幾年時間。”
原野深深地吸了口氣,道:“看樣子,你是留定我們了。”
“原帝現在是鎮國之寶,不留不行啊。”蟄龍笑道:“況且,拓拔小兄弟,定是希望多留幾日的。”
“你憑什麼認爲,留下我就可以替你解決危機?”原野疑惑地問道。
“憑這把刀。”蟄龍指着桌子上的始祖刀,道:“一般神武,哪怕是神帝,都不敢碰鴻蒙之物。更何況,是三種鴻蒙之物煉造的武器。怕是,原帝身後還站着一位掌控者吧?”
蟄龍心中有一條繩子,栓住原野,關鍵時候就能引來更強的救援。至於,如何留下原野,他心裡跟明鏡似的。
待蟄龍走後,甘霖與原野相互對視一眼,一時都有些糾結。
“這事,不能用你的方式解決。”原野說道,甘霖的手法向來果斷、乾脆,也相當殘忍,“他要是真遇上喜歡的女人,做兄弟,必須幫他。即便與角門打幾場,也無所謂。”
“問題是,拯救了這個國家,拓拔就可以把摘星帶走?”甘霖說道。
“那丫頭不會不知好歹吧?”原野說道:“有男人願意用性命替她守護帝國,她還能不領情?”
“女人不都這是這樣麼?”甘霖笑道。
“算了,我去看看拓拔。”沉默一會,原野站起來說道。
然而,當他推開門,卻驚奇地聽見,一道奇異的歌聲。
那歌聲飄渺、蒼涼,迴盪在幽然的寒風中,遊弋在凜然月光下。這種歌聲,又像是迴盪在他的靈魂中,他心底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情,無端的悵然與悲傷,令他有潸淚的衝動。
他動用魂念感應一下週圍,這歌聲似乎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可是,他卻聽向真真切切。
於是,凜冽的月光下,一道黑色身影,猶如悄無聲息的閃電,猛地飛掠而起,出現在天穹上。在瞬息之後,他便消失在天際,尋着歌聲飛去。
藏雪帝都以西,約三千里之外,一片蒼茫的廣袤的雪地上,出現一堆渺小的篝火。
待原野飛掠過去,看見那堆篝火邊的身影時,不由神情一震。
他首先看見的是,那銀白色的頭髮。
那道身影在這寒夜篝火邊,顯得非常孤寂,可是,他卻是整片星空中,最爲龐大的身影之一,即便這整冰火星,在他的手中,都只能算是一粒沙子。
他便是掌控者,銀髮。
篝火在幽然的寒風中,搖曳着焰頭,銀髮手中拿着一隻酒葫蘆,微醺地用一種原野聽不懂的語言,哼唱着一種蒼涼的歌。
“前輩。”原野猶豫着,拱手說道。
“三弟,你來了。呵呵,不用客氣,坐下說。”銀髮終止哼唱,笑呵呵地說道。
既然連銀髮都改口了,原野定然不能見外,他隱忍着頗爲激動的心情,坐到篝火邊的雪地上,道:“大哥怎麼來了?”
“我剛纔唱的歌如何?”銀髮醉意朦朧地問道。
“聽不懂,一股酒氣。”原野誠實地說道。
“那是我師父教我的獸魂曲,他也是一名老酒徒。”銀髮笑道:“呵呵,我來這裡也沒什麼重要的事,就是來看看你,順便給你送點東西。”
“有什麼重要的東西,需要大哥親自送?”原野不解地問道。此時的銀髮,似乎蒼老了許多,眼角生出許多皺紋,神態也深邃得如萬年古井,隱藏着無數故事。最後,他卻只是微微一笑,一切都風輕雲淡了。
在萬物生靈眼中,他就是白晝,就是天。可是,他卻一直將自己當成天下的一個生靈。只是,別人守護的是妻兒、家園、國度,他守護的是一根鴻蒙樹。
“也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銀髮說道:“就是一張帝星圖。”
“帝星圖?”
“雖然,你還不能直面黑翼。”銀髮說道:“但是,已有資格參與接下來的戰鬥了。黑翼手下的那些神帝,坐鎮着一些重要的星辰,其位置都在這圖上。只要將他們全部剷除,我們就勝了。其中有一些,你便可以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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