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下午,方寧俊親自帶人將母親接了回來,並安置在了方檸的院子裡,此時的方母,已經有些迷糊了,認不清人了。
當天晚上,宋均然來了,將一瓶解藥送來,兩人合力給方母餵了解藥,沒過一會兒,方母就吐出了好多黑血。
宋均然說,這藥不能一次吃的太多,裡面一共有十二顆藥丸,一天只能吃一顆,十二顆吃完,也就將毒清乾淨了。
果然,此藥在吃的第三天後,方母就清醒了,在看到方檸和方寧俊時,不由的摟着一雙兒女大哭了一場。
而此時,也正是方家兩位主事人出關的日子。
方老夫人說是雙喜臨門,要慶祝一下,誰知這時下人來報,說是段博宇來了,說有要事求見方尚書。
剛出關的方尚書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有些納悶,而坐在一邊的方老太爺卻意味深長的看了站在一邊沒太多話的方檸一眼,看來這老爺子是知道了什麼。
段博宇一進大廳就跪了下來,恭敬的對幾位長輩磕頭行禮,方尚書還以爲他是來道賀的呢,笑呵呵的一個勁的誇着段博宇一表人才什麼的,站在一邊的方檸心裡暗笑,看你一會兒還笑得出來不,這臉呀,是打定了。
方檸冷眼看着站在面前的段博宇,也不怎麼樣嗎,還不如以前部隊裡的新兵小鮮肉呢,就算在氣質上,都不如那個宋均然,就是臉白了點,看來哪裡有喜歡小白臉呀。
“尚書大人,晚輩今日前來,就有事相商,關於與貴府嫡長女的婚事。”段博然抱拳行禮,說的很是果敢。
“哦,難道是要提前完婚,可小女……”方尚書挑了下眉。
“尚書大人,您會錯意了,晚輩今日來,是來退婚的。”段博然目光堅定的看着方尚書。
“什麼?”方尚書一拍桌子,豎眉瞪眼的看着段博然。
“你這黃口小兒,是不是有些太冒失了,想這婚事,是你孃親與我大兒媳定的,如果退婚的話,也是你家長輩來,怎麼你這個小兒就跑來退親來了呢?”方老夫人也冷着張臉。
“尚書大人,此事是我一人決定,想我風澤國,一向崇尚武學,哪有兵部尚書嫡子娶個不會武功的廢材當夫人的,我不想讓我段家在風澤國擡不起頭,所以,請尚書大人成全。”段博然一副理直很壯的樣子。
方檸暗自好笑,對站在後堂裡的暗雪使了個眼色,暗雪微點了下頭。
“好笑,你段家好教養,一個黃口小兒就來踢我方家門楣,說結親就結親,說退婚就婚,你當方家是什麼!”一直坐在那裡沒說話的方老爺子,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這一掌的力道可不小,生生的楠花梨木桌子就這麼散架了。
段博宇也是一愣,但他卻依然堅定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小姐!”暗雪跑了出來,將方檸摟在懷中,手在一旁的方寧玉身上拉了一下,一塊通體碧綠的玉帶扣,清脆的落在了地上,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二小姐,對不起呀,奴婢冒失,還請二小姐原諒。”暗雪雖然嘴上認着錯,可眼中閃着嘲笑。
“這是什麼?”老夫人眼尖的看着地上的玉帶扣。
“這是我家傳的玉帶扣,你……”段博然也愣住了。
“我……我我,……”方寧玉也懵了,這東西怎麼會在自己身上。
這時一個聲音傳入她耳中:“此時不爭,段博宇可就是別人的了,要先下手。”
方寧玉一驚馬上四下看着,此時的方檸正揹着自己,暗雪正輕拍着她的背,這裡還有別人嗎?等等,剛剛那聲音說的對,她愛慕段博宇許久,只因與方寧宣有婚約,現在人家來退親,如果可以的話,她一定不能放過這個機會。
方寧玉突然跪在地上,大聲的開口:“請爺爺、奶奶、爹息怒,此帶扣是段公子所贈,以視定情之物,段公子與小女兩情相悅,還請成全。”
“你胡說什麼,我什麼時候……”段博宇怒目瞪着跪在地上的方寧玉。
是,他是認識方寧玉,但也是在幾次遊園會上見過兩面,與她連話都沒說過一句,怎麼就成了兩情相悅了,這是怎麼回事,再說,自己家傳的玉帶扣,怎麼就在這女子的手裡了。
就在大家都驚詫不已的時候,方寧俊回府了,一進門就看到這場景,再看暗雪一直抱着方檸在輕聲的安慰,就知道又出事了,他先向長輩們請了個安後,就走到方檸身前,拉着她:“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告訴大哥。”
“大哥,沒什麼大事,段公子來退婚,爺爺生氣拍飛了桌子,我是被桌子嚇到了。”方檸平靜的一句話,讓這裡的人全都注意到了她。
“沒傷到就好,段博宇,你是上門來退婚的?”方寧俊冷眼盯着段博宇。
“是!”段博宇堅定的回答。
“應該不是吧,我看段公子不是來退婚,是來換婚的吧,只不過是想讓二妹嫁給你,而不是我這個廢材,是嗎?”方檸清晰的聲音再次響起。
段博宇一愣,怎麼感覺方寧宣不一樣了,以前每次見到她,她都會紅着臉,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要不就是傻傻的看着自己,一副花癡樣,所以他纔會討厭她,可這次,怎麼感覺這麼不同呢。
方檸輕揚了下嘴角,對長輩們施了一禮後,蹲在地上撿起了那枚玉帶扣,看了看,笑了起來:“這枚玉帶扣,很眼熟呀,好像我也有一個,段公子,你段家相中的人,是不是都送這個呀?”
“當然不是。”段博宇瞪了方檸一眼。
“爺爺、奶奶、父親,事情既然如此,就成全他們二人吧,一個郎有情,一個妾有意,不是很好嗎?反正也方府的人,嫡出或庶出哪個嫁不是嫁呀,也算是一個佳話嘛。”方檸輕描淡寫的將火給點燃了。
“當然不行!”還沒等方家人說話,段博然就否決了:“我堂堂兵部尚書的嫡長子,怎麼可以娶一個庶出的女子做正室呢,萬萬不行,家裡也不會同意的,再說了,誰說我們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