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方檸去給老夫人請安,鼓氣勇氣進到屋裡,請了安後,她站在那裡攪着衣襟。
老夫人一看,這丫頭就是有事要說,但不好開口,只好讓她來問了:“宣丫頭,威王爺的婚事,你考慮的如何了。”
方檸深吸了口氣:“我嫁!”
坐在一旁的老太爺,蹭的從椅子上蹦了起來,高興的問道:“真的嗎?真的嫁嗎?”
“真的,不反悔。”方檸無奈了,這老爺子怎麼一點不穩重呢,和個老頑童似的。
“哈哈……我就說吧,我方天罡的孫女,怎麼會那麼沒眼光,放着寶不撿,威王爺是什麼人呀,那是個大寶呀,哈哈……”老太爺高興的大笑着走了出去,獨留下祖孫兩人面面相覷。
“別理他,老沒正經的,丫頭過來,與奶奶說說,你是怎麼想的。”老夫人招着手,讓方檸過去。
“沒什麼想法,怎麼都是嫁,雖然我對皇家不是很看好,但如你們所說,他現在與我一般,這樣兩人還算相當吧,他以後也不會太看輕我,但如果嫁到別處,就不好說了,揹着個廢物的名聲,也無法好好生活,我只想平淡的過日子就好。”方檸坐在老夫人身邊,微低着頭,自己都不清楚說的是什麼。
“丫頭,委屈你了。”老夫人也有些難過,但看着方檸這樣,她也不好再說什麼,只有嘆氣的份。
“奶奶,只要這位五王爺不爲難我,我不會有事的,您放心好了。”方檸輕拍着老夫人的手臂,安慰起她來。
“我苦命的丫頭……”老夫人聲音哽咽着。
“我一點也不苦呀,有您和爺爺疼着,還有孃親和大哥,還有二叔和二嬸,我一點也不苦呀。”方檸將頭靠在老夫人肩上輕蹭着。
老夫人伸手在她的小臉上輕拍了拍,用力的眨着眼睛,這丫頭越來越懂事了,真不捨得嫁出去,可再不嫁,真就嫁不出去了,認命吧。
與老夫人聊了一會兒,方檸在花院裡閒逛着,雖然昨天與宋均然達成了協意,可是她心裡還是不舒服,爲啥她來到這裡才幾天,除了想着怎麼活命,就是想着嫁人呢。
這時一個家丁跑了過來,對她恭敬的施了個禮:“大小姐,威王爺帶人來提親了,老太爺請您到前廳去。”
“啊?”方檸糾結了,這宋均然的動作也太快了吧,一點緩衝都不給呢。
但她還是要去的,當她來到前廳,就看到宋均然坐在一張奇怪的椅子上,臉上還戴了個銀製面具,這是唱哪一齣呀,化妝宴會呀?
但這裡的長輩都在,連自己的孃親都端坐在那裡,她也不好多說什麼,就安靜的站在了老夫人身邊,老夫人伸手拍了下她的手臂,示意她不要緊張,方檸回了個安心的微笑,她纔不緊張呢。
“方老前輩,今天小王來此,是親自來提親的,有不周之處,還請見諒。”宋均然坐在那裡對着方老太爺一抱拳,誠意十足。
“不會,不會,威王爺能屈尊來到寒舍,在下不勝榮幸,哪有見諒一說,威王爺可別見外,我就是個粗人,雖然兩個犬子在朝當官,還是文官,可我就是個粗人,有不周之處,還望王爺不要見怪纔是。”方老太爺樂呵呵的。
“哪裡,前日與前輩所談之事,聽說貴府嫡女已經應允,在下此次前來,一是提親,二是送上禮單,還請前輩過目。”宋均然說着一揮手,身邊的一個待從樣的人,上前將手裡的一本大紅冊子遞給了方老太爺。
老太爺看都沒看,就直接遞到了老夫人手裡,老夫人打開一看,只看了頭兩頁,就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宋均然:“王爺,這是不是有些多呀。”
“不會,我娶的是正王妃。”宋均然點了下頭。
老夫人咂舌,這也太隆重了,哪一樣拿出來,都是價值連城呀,這威王爺出手太闊綽了,這看出他對宣丫頭的重視,老夫人越看越滿意,喜上眉稍。
就在大家相談甚歡時,門外的家丁急跑了進來:“老太爺,宮裡的曹公公來了,說是來宣旨的。”
“快請!”老太爺立即從椅子裡蹦上起來。
方檸卻擰了下眉心,宮裡怎麼會來人,要幹什麼?
“呵呵……不用請了,咱家自己各進來了,方老太爺恭喜呀,咱家今天來,是來宣讀賜婚聖旨的。”曹公公那尖刻的嗓音傳來。
“喲!威王爺也在呀,正好了,省着咱家再去一趟王府了。”曹公公給宋均然施了個禮,而坐在椅子上的宋均然只是微點了下頭。
“曹公公,不知是……”方老太爺小心的問道。
“這不,昨個呀,威王爺上了一折子,說要與方家結親,皇上一大早就擬好了旨意,讓咱家快跑的來宣旨,一刻都不敢耽誤的。”曹公公笑的滿臉褶子都疊在一起了。
“那就請曹公公宣旨吧。”宋均然淡然的開口。
“好,方府上下接旨!”曹公公輕咳了下嗓子,大聲的宣讀了起來:“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方府有女寧宣,人品出衆,才華橫溢,現已及第之年,特賜婚於帝五子,威王爺爲側妃,望其賢良淑德,相夫教子……”
“行了!別讀了,這個旨不能接。”宋均然打斷了正讀得來勁的曹公公,眼中閃着寒意。
“呃,這,威王爺,這是皇上的旨意,不能違背。”曹公公爲難的看着宋均然。
而跪在地上的方檸此時好像也聽明白了,側妃,不是正妃,就是妾唄。
“我宋均然,要娶的是方家的嫡長女爲正妃,而不是側妃,想必是父皇弄錯了,你回去問完了再來告訴我。”宋均然冷冷的看着他。
“王爺哎,您這不是爲難咱家嗎,這,這這,我,我我……”曹公公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這位王爺的脾氣以前可不是這樣的,知書懂禮,可自從六年前受傷兵敗後,性情就大不一樣了,別說他這個小小的公公了,就是皇上也要讓他三分。
“我讓你回去,這個聖旨我不接,我在摺子裡說的很清楚,我宋均然,此生只娶一妻,那就是正王妃,哪來的側妃,如果讓方寧宣當側妃,那正妃位子誰來坐?”宋均然寒冷的目光,穿過面具投在曹公公的臉上,嚇得他一哆嗦。
“聽說是蒙大將軍的女兒,蒙小清。”曹公公小心的回答。
“她?哼!不行,誰也不行,方寧宣我娶定了,如果父皇不賜這個婚,我也不用管他,反正我成親,我娶我的。”宋均然手一揮。
“放肆!”一聲威喝傳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