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意味不明的看向雲思雨,心中對她讚歎有加,從未見過活的如此隨性的女子,如果她說的都是真心話,那他倒不得不羨慕夏侯靖了,那小子何其榮幸,竟有此等女子願意傾心相隨。
雲思雨越往前走心中越是覺得有些害怕,再走下去,她怕自己都快要繃不住了。
夏侯宸沉默了許久,似乎腦子裡在盤算什麼,就在雲思雨有了想要逃走的衝動時,對面疾步跑來幾個侍衛在夏侯宸面前跪下:“屬下叩見太子爺,皇上速請太子爺商討要事。”
“父皇找我?”夏侯宸猶豫了一下轉身看向雲思雨:“看來我不能送你到宮門口了,不然我找人送你出去。”
“不不不,太子爺辦要事要緊,請太子爺快快赴邀吧,妾身可以自己問路走出去。”雲思雨趕忙擺了擺手,心裡卻擺起了佛臺燒起了高香,老天有眼,救了她迫切的小心臟一命啊。
這裡是在兩宮交界處,來來回回的奴才比較多,想起了夏侯靖之前的囑咐,雲思雨心中起了想要考驗一下夏侯靖的想法,她拉住一個小太監對其道:“我是靖王爺的妾室,勞煩公公去幫我找一下靖王爺,就說我在這裡等他接我。”
小太監疑惑的福了福身,走出去幾步後又問道:“夫人,需不需要奴才送您出宮?”
雲思雨很堅定的搖頭,夏侯靖說過的,若是她迷路了,就站在原地不要動,他回來接她的,她相信他。
雲思雨極不虧待自己的找了個庇廕處坐在牆角邊,手指甲在地上一通亂畫,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當那身湛藍的官袍裙襬出現在眼前的時候,雲思雨激動的擡頭看向他,揚起了燦爛的微笑:“你真的來啦。”
夏侯靖原本沒有表情的面容上忽的一笑,搖了搖頭:“難不成你以爲我會騙你嗎?”
雲思雨站起身拍了拍自己屁股上的灰塵跳到他身前,樣子俏皮可愛:“就是因爲不知道你會不會騙我,所以纔要考驗你啊。”
夏侯靖伸手拍了拍她的頭頂:“你是小孩子嗎,還玩兒這麼幼稚的遊戲。”
“這不是遊戲,是真心大考驗,我想知道夏侯靖到底有沒有把我當回事兒,如今事實證明,我在你心裡,還算是有點分量的哦。”夏侯靖轉身走,雲思雨追上,討巧的伸出雙臂圈住他的胳膊。
原本以爲他會甩開自己的,沒想到他竟沒有動作任由她半抱着他的手臂。
旁側宮女一排排的走過,對他福身擦肩而過後都會不停的回頭觀望,大家紛紛議論,“那個女人是什麼人啊,竟與靖王爺如此的親密。”
“是啊,不是說靖王爺心繫宮中某娘娘嗎?”
“哎,別瞎說,隔牆有耳,你不想要命了我們還想要呢。”
雲思雨沒有告訴夏侯靖她剛纔遇到太子的事兒,想必就算是說了,她也只會囑咐她小心點太子之類的話,與其如此,還不如自己不要自討唐僧咒呢。
雲初真可謂是個執着的人,上午去寺裡看了冉樂姬的孃親後,下午又回王府繼續找尋那難尋的落英花。
知道他如此的認真,雲思雨倒是有些愧疚了,本想偷懶一會兒的,卻也不得不再次投入到書海之戰中。
但如傾今天算是徹底晃沒了人影,他昨天就已經憋了一天了,今日若再不找個小女子調戲一番,怕是想女人的毛病就要犯了。
夏侯靖因爲公事纏身,下午也不能作陪,所以一下午也就只有雲初,七白,端木連,袖手和雲思雨五人奮戰了。
袖手上午也跟端木連去了一趟寺裡,雖然冉樂姬之前已經將話說的很明白了,可他還是有些疑惑,他本就是個不輕易相信別人,不眼見爲實便不會妄下定論的人,所以在從冉樂姬的母親口中得知冉樂姬幼時在冉府確實偷偷學習詩詞歌賦的事情後,他心裡終於是放心了不少。
不過與此同時,他心中也多了一份對冉樂姬的虧欠,想起了她之前說的那些冷漠的話,他心中嘆口氣,不知道她何時才能消氣。
七白低頭看了半天,脖子都有些僵硬了,他煩躁的將書本扔開大嚷一聲:“難道除了死翻書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這也不是辦法,如果七白收藏的書裡沒有呢,那我們不是白白的浪費了時間?”
“寧可冤找也不能錯過,這是人命。”雲初態度極其嚴謹。
雲思雨咬脣也將書攤在身側,她頭靠到書架邊向後仰了仰脖子:“我的脖子也快要斷掉了。”
雲初見大家士氣大受打擊,不禁搖頭道:“這裡的書也不過就是九牛一毛,如果我們連這點都看不完的話,那以後要如何從別處下手呢?”
雲思雨努嘴:“雲初,我覺得我們需要改變一下方向了,從書裡找是一定的,可我們需要縮小一下目標範圍。
像這些鍼灸用書,我們完全可以淘汰,因爲我覺得鍼灸書和穴位書裡用不到這些植物什麼的啊。”
七白點了點頭:“是,我們是要縮小範圍,不然天下藏書如此之多,我們不可能全都找遍的。”
袖手眉心擰了擰,深思熟慮一會兒後道:“這種植物到底是藥草還是普通的植物?抑或者它根本就是毒草?如果我們能準確分類的話,可能也就可以縮小範圍了。”
雲思雨轉頭看了袖手一眼,雖然她對袖手有氣,可卻是點了點頭:“沒錯,這靠譜,雲初,你說像我娘說的這種植物可能是藥草嗎?”
“應該不是。”七白搖頭:“我不敢說自己將所有的藥草及用途都能熟記,但是我自小到現在見凡見過的藥草名字都可以過目不忘,這種藥草我是從未聽過的,所以我覺得…”他搖了搖頭,否定掉。
“那就是毒,我們不要找什麼醫術了,直接找製毒的書,我覺得這樣可以省去許多時間,實在不行,我們再回頭來繼續找也不遲。”
雲初走到書架旁轉了一圈兒,準確的將他手中僅有的基本關於毒草的書籍給找了出來:“因爲不常涉及這方面的知識,所以我手中的藏書有限,只有這九本。”
袖手站起身將手中的書放回書架:“我倒是知道一個地方那裡有不少稀奇古怪的藏書,不如你們留兩三個人在這裡繼續找,然後有一個人陪我走一趟。”
七白嘆口氣:“我不去,外面多熱啊。”
雲思雨站起身:“我跟你去吧。”
袖手回頭看她,默默的點了點頭:“那走吧。”他走出兩步回頭道:“連,別忘了今天傍晚你還要進宮陪皇上下棋,現在你最好還是將時間騰出來,好好想想要如何與皇上週.旋。靖說了,皇上喜歡用棋看人。”
端木連點頭:“看完這本我就回去了。”
雲思雨對端木連豎起大拇指:“加油,我們一起努力。”
收到鼓勵,端木連也對雲思雨豎了豎大拇指,跟她在一起,總是有無窮的力量,很好。
袖手不喜歡坐轎子,他討厭慢吞吞的感覺,到了門口,一黑一白兩匹馬在雲思雨眼前嘶騰了幾聲。
雲思雨被嚇得向後退開一步,聲音嘚瑟的看向袖手:“你不會是讓我騎它吧?”
“不然你以爲呢?”袖手翻身上了他的坐騎。
雲思雨快速擺手:“不行不行,這大街小巷上人這麼多,我沒有在這麼多人羣裡騎馬的經驗,萬一碰着人就不好了。”
袖手嘆口氣:“這京城這麼大,你要是坐轎子過去了也已經到傍晚了,還查閱什麼書籍?別磨蹭了,時間有限。”
雲思雨鼓足勇氣也翻身上馬,手摸了摸馬脖子:“小白,我一點兒也不想玩兒雜技,你可千萬不要把我甩開,也別把行人撞到啊,不然這可就變成重型交通事故了。”
她纔剛一說完,袖手就低頭笑了笑,這人跟馬說話的時候倒是正經起來了,他右手在白馬屁股上一拍,白馬受驚似的一路狂奔了起來。
雲思雨大罵一句:“袖手,你祖宗的,你幹嘛虐待我的馬啊,哎呀,救命啊,你慢點馬兄。喂,前面的讓開點,別擋路,馬不長眼啊。”
這一路,就聽雲思雨連嚷帶吼的穿過了幾條重要的街心,好在沒出交通事故,不然袖手怕是要難逃其責了。
到了目的地,雲思雨看着高門侯府不禁詫異:“你說的不錯的藏書閣就是這裡?”
袖手點頭:“沒錯,看着不像嗎?”
“這不是別人的家裡嗎?”雲思雨搖頭:“我還以爲你要帶我去店裡呢。”
“這家的家主是個生意人,常年在五國間來來回回,他最大的愛好就是收藏各色各樣的書,所以他家的書庫可以堪比國庫,更重要的是,他所藏之書均是在外界不可能找得到的,不信你跟我來看看便知。”
袖手說完上前拍了拍門,來開門的是個書童模樣的小青年,看到袖手他熱絡的福身道:“袖手大爺來了。”
聽到這稱呼,她小心禁不住噗嗤一笑,大爺?袖手看起來像是大爺嗎,叔叔還差不多。
袖手在意的回頭白了雲思雨一眼,隨即問道:“小童,你家主人在嗎?我今日想要來借看一下他的藏書。”
“主人在,大爺快快請進。”小童帶着袖手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正廳,站在門口畢恭畢敬的道:“老爺,袖手大爺來了。”
廳中的人一聽立馬放下手中白玉瓷杯快步走了出來拱手歡迎道:“恩公,這是多久沒有見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