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猜的都能說的那麼篤定,你以爲你自己是神算子啊,我們大家都爲這件事兒很傷腦筋,如果你不想讓我們繼續因爲此事兒而生氣上火的話,最好還是把你知道的說出來吧。”但如傾不像夏侯靖那般能藏住話,他心中覺得不爽必然就要說出來的。
雲思雨陷入沉思,說出來嗎?她也很想如此,可是如果讓大家知道兇手來自清玉店的話,他們這邊的戰事該怎麼辦?
端木連的皇位之爭迫在眉睫,這時候誰都不能分神,她更沒有理由要去阻擋端木連奪得皇位的前路,所以她現在只能保持沉默。
她被二次綁架的事情她已經牢牢的記住了,別讓她再回到焦陽城,不然她饒不了那個試圖綁架自己威脅孃親的人。
雲思雨努嘴,既然揚古族的人挖空心思想要得到月之眼,那她就偏偏不讓他們得逞。
之前的她真是好笑,竟還打算將月之眼交出去,她真是傻到家了,既然當初那些人可以爲了月之眼而枉殺一萬,那麼他們得到月之眼後又怎麼可能放過她與娘呢?
在衆人質疑的目光中,雲思雨的思緒漸漸飛遠,她的手撫到自己的脖頸之下,本能的去摸掛在自己脖子上的月之眼,可是手下卻一片空洞。
她心中一慌,忙去摸自己的脖子,繫着月之眼的鏈子不見了。
見她神情忽然就緊張了起來,秀目圓瞪。
月之眼不見了?
是被那混蛋偷走了,什麼時候的事情,爲何她一點也不知道,難道是在她昏迷的時候嗎?
她很確定在自己昏迷前的時候她還摸過月之眼的,如果那傢伙真的知道月之眼在她身上的話,他不可能那麼費勁的扛着她來來回回。
扛?對了,難不成是那傢伙在扛着她來回走動的過程中項鍊掉了嗎?
“姬兒,你怎麼了?”夏侯靖手按住她的肩膀,眼看着她的臉色一點點變成了醬紫色。
她很少會出現這樣的驚慌,這算是他第一次看到她如此失措的模樣吧,這樣的姬兒讓他擔心。
冉樂姬反手緊緊的抓住夏侯靖的手:“我是在哪裡被找到的,帶我回去,快帶我回去一趟,我有東西丟了。”
想到那滿是血跡的陷阱坑,夏侯靖搖了搖頭:“你大病初癒,不適合出去受風,你丟了什麼東西,我去給你找。”
“靖哥哥,我的項鍊不見了,那個東西比我的命還重要,絕對不可以弄丟的。”雲思雨焦躁的心情別人是無法理解的。
那個月之眼於揚古族的人來說算是一件神器,可是於她來說卻是老爸給她的可以在這個世界尋根問底的全部想念。
沒有了月之眼,就好像老爸也被自己給弄丟了一般。
“項鍊?就是你脖子上的那根不起眼的銀項鍊?”夏侯靖皺眉,那個項鍊她是見過的,當兩人裸呈相對的時候,他也看到過她脖子上的那個沒有任何特色鏈子,當時他還想着這麼貪財的丫頭放着那麼多金銀首飾不帶,爲何卻偏偏挑中了那一根,此刻看她如此着急的樣子他才知道,原來那東西對他來說竟是那樣的重要。
“對,就是那個,它並不是不起眼,它可是月…是我娘送給我的,我從小就戴在身上,它是我的信念。”雲思雨更是急躁了幾分,撩開被子就想下牀。
但如傾無語道:“不過是一根銀鏈子,有沒有你說的那麼誇張啊。”
“有,當然有。”雲思雨的焦急引起了夏侯靖的重視,他站起身道:“我親自帶人去給你找,無論如何都會找到的。”
雲思雨咬脣:“我也一起去。”
“你的身體能行嗎?”七白擔心的看着她。
“我現在覺得很好,一點問題都沒有,不要耽誤時間了,快走吧。”雲思雨一邊催促着一邊已經跨步下牀。
站起身的一瞬,她覺得小腹有些惴惴的難受,不過也就是一瞬間的功夫,她就適應了這種感覺,不是痛,只是難受而已:“走吧。”
雲初打量雲思雨擰眉:“你…沒有不舒服吧。”
雲思雨搖頭:“沒有啊。”
大家今天怎麼都乖乖的,就連一向總愛惹自己生氣的但如傾今天都好乖,讓她有種錯覺,這羣傢伙都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兒嗎?
洛楓更是很怪異,進來後只說了一句話,說完後就一直很懺悔的站在一邊,那樣子完全就是做了壞事被抓包的樣子。
按說她受傷也不是洛楓的錯,他幹嘛要這麼自責呢?
“我是在哪裡被找到的?”雲思雨盯着洛楓看,她雖然不知道洛楓爲什麼會有這種反應,不過她現在很着急,沒有心情研究洛楓的反應。
洛楓將目光移到夏侯靖的身上,夏侯靖對幾人使了個眼色點了點頭,洛楓轉身帶着幾人出了營帳:“都跟我來吧。”
洛楓帶着大家來到雲思雨被發現的地方,這周圍的陷阱都已經被修葺的差不多了,所以雲思雨一直都被夏侯錦拽在身邊,生怕她又一不小心落到了陷阱中。
從她第一次落盡陷進被黑衣人綁架的陷阱一直到她最後被發現的陷阱,幾人配合她找了一整個上午,可卻沒有絲毫的收穫。
雲思雨有些無力的坐到了一棵矮挫的樹幹前,手發悶的揪着頭髮,完了,她真的把月之眼給弄丟了,她真的把爸爸給弄丟了。
她心跳的頻率開始有些不規律,而思緒也有些飄遠,想起了爸爸將那東西送給自己時說的話:“丫頭你看,這裡面是個是有一個雨字。”
“哪裡?咦,老爸,真的是個雨字。”
“就是看中了這個,所以我才把它帶回來了,來,送給我最寶貝的女兒,算作護身符長命鎖啊。”
“那我給它取個名字吧,就叫小小長命鎖吧。”那時雲思雨笑的別提有多開心了。
可是現在呢,她哭的心情都有了。
爸,我弄丟了你特地送我的禮物,這是我們之間現如今唯一能夠聯繫到一起的信物了,我該怎麼辦。
見雲思雨這樣子,夏侯靖伸手拍着她的後背,將她勾進了自己的懷中:“別擔心,會找到的。”
雲思雨咬脣,眼中差點就有淚要流出來了:“我感覺我好像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靖哥哥,你不會知道那東西對我來說的意義。”
雲思雨沉浸在悲傷中完全沒有注意到此刻就在她的腳前,一片新土壓在舊土之上,這裡以前應該是有了坑洞,只是這一兩天之內才被填封上了。
雲思雨的額頭抵在夏侯靖的下巴頸項間,感覺到她頭上有些乾熱,他擔心的伸手去摸她的額頭,果不其然,很燙:“雲初,快過來看看,姬兒好像發燒了。”
雲初正在一旁跟大家一起進行地毯式的搜索,聽到夏侯靖的話後他趕忙來到兩人身側爲雲思雨把脈,“真的發燒了,她大病初癒抵抗力太差,還是趕緊回去吧,我給她配些湯藥攻出寒氣就會好了。”
夏侯靖將雲思雨打橫抱起對幾人道:“走,不找了,回去。”
雲思雨頭有些發昏,她聽到了雲初的話,只是她不像雲初那麼想,她其實並不迷信,可現在她卻覺得自己生病是因爲失去了護身符的原因。
雲思雨這一病足足又是兩天,這兩日,她成天迷迷糊糊的在說着胡話,夏侯靖就在身側照顧她,可卻一點也不見起色。
“爸,爸,長命鎖丟了,對不起,我弄丟了,爸爸。”
“姬兒,姬兒?”夏侯靖再次聽到雲思雨的囈語實在是有些聽不下去了,她臉上的也不知道是汗水還是淚痕縱橫,讓他只是看着都好心疼。“姬兒,醒醒。”
雲思雨眉心都快要打上結了,不管他怎麼叫,她就是不肯睜開眼睛。
長命鎖?她丟掉的東西是她的長命鎖嗎?怪不得她會如此的在意。
夏侯靖握着她的手,在她手背上親吻了一口:“姬兒你放心吧,我無論如何也會將那個東西給找到的。”
他來到帳外叫來七白守護雲思雨,自己則帶着洛楓和但如傾重新回到了樹林裡。
三人各自帶着鐵鍬,但如傾不解的道:“師兄,怎麼何必這麼費勁,不就是一個銀飾嗎,再給她買一個就是了。”
“你不懂,這對姬兒來說很重要,那是她的長命鎖。”夏侯靖搖頭隨即看向洛楓:“被填上的陷阱就是這個嗎?”
洛楓點頭:“是我和七白親自填上的,不會有錯的。因爲這裡有血跡,所以比較容易就能找到,只是當時我並沒有留意到裡面是不是真的有什麼銀飾。”
但如傾撓了撓頭:“這裡可是我未出世的小侄子的墓穴,你們就這樣把這裡撬了真的好嗎?”
“閉嘴,別說了,動手吧。”夏侯靖白了但如傾一眼,這個混小子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但如傾無語,兄弟們,這可是足有三四米深的坑洞,你們以爲挖起來會那麼容易嗎?
三人合力開始挖,到了傍晚的時候也不過就是挖開了兩米多深,夏侯靖讓但如傾回去找來火把,三人接着火把的光繼續開挖。
過了又有一個多時辰,洛楓的鏟子像是鏟到了硬物上,他將力道向後錯開幾分拿起鏟子將地上的浮土撇開,頓時,一個殘破的銀器暴露了出來,而銀器的中間包裹着一件令他難以置信的東西:“靖,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