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好,一定要告訴雲初,讓他不惜一切將梨兒的身體恢復如初,有一點差錯朕就唯你試問。”皇上神情嚴肅了一下,隨即看向雲思雨道:“這一路舟車勞頓你們也辛苦了,姬兒,有些話朕不得不與你說一說。”
“請皇上訓示。”雲思雨心裡哀嘆,看到了吧,果然是秋後算賬來了。
“你畢竟是一個女兒家,又是一個王爺的側室,你總是如此的不懂得拿捏分寸,以後必然會給自己和靖兒帶來無窮的後患。”皇上神情很是平靜,看不出什麼波瀾,是以雲思雨索性也不猜測了,反正皇上說,她附和就對了。
“妾身知道錯了。”雲思雨垂頭。
“只是知道錯了有什麼用,若是你以後再犯,靖兒也好,你娘也好,勢必又要爲你大動肝火。”皇上嘆了口氣。
夏侯靖抱拳道:“父皇,此次確實不是姬兒的錯,她也是受害者,是被人因爲利益而擄走的。”
“閉嘴。”皇上喝止:“朕不管緣由,如今想說的事情只有一點,朕喜歡如今的生活和安排,若是因爲外力而一次次的被幹擾,朕勢必不會對過往的事情既往不咎。還有…若是他們觸及了朕的底線,朕會不惜時間和人力卻讓人查找過往的事情,若是如此而傷了彼此的和氣,怕就不是你們所想要的了。”
皇上是明裡暗裡的提示雲思雨,雲思雨再傻也不會不懂,若皇上真的查到了過往,知道了揚古族對母親的家族所做的事情,那這必然將會成爲一場禍患,這應該不會是母親所想要的吧。
“可是父皇…”
雲思雨擡手按住要說話的夏侯靖,她臉上揚起微笑:“皇上的話姬兒全都聽明白了,剛剛姬兒也與母親談過,她說她喜歡現在的生活,安寧和淡然,她想一直這樣到老去的那一天。
姬兒並非不明事理之人,作爲一個人該有的孝道姬兒也是明白的,姬兒日後一定會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儘量爭取不給孃親和靖哥哥找任何的麻煩。”
“只是儘量嗎?”皇上挑眉問道。
“姬兒的性子使然,不敢保證,只能儘量恪守自己的承諾。”雲思雨抿脣笑了笑。
皇上也是搖頭一笑:“不說謊總是好的,好吧,那朕就讓靖兒監督你,若日後你有做的不得當的地方,在靖兒阻止你的時候,你必要懸崖勒馬。”
“是。”雲思雨福身領命,可心裡卻在想,她好好的一個有自主能力的人,又沒有做錯什麼事兒,可卻被要求要懸崖勒馬,真是好笑呢,皇上對孃親的保護未免來的太剛強了些吧。
不過這樣也好,俗話說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這大概就是說孃親和皇上吧。
“你剛剛說,你與你娘談過,她說她喜歡現在的生活?”皇上得到了雲思雨的保證,轉移了話頭:“她可有說什麼別的事情?”
雲思雨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皇上所問的意思,在皇上面前,她沒打算耍小聰明,再說就算她耍了小聰明,這種老狐狸也會看出來的。“皇上問的是我娘對您的心意嗎?”
果然,只見皇上神色尷尬了幾分,似乎沒想到雲思雨會這麼直白的問出來。
“我娘對皇上的心意姬兒不好多說什麼,只是我娘被傷害過一次,而就在前幾天,她終於恢復了自由身,與那個辜負了她一生的男人和離了。”雲思雨抿脣一笑:“我不是一個不開通的女子,如果是爲了我娘後半生的幸福的話,我願意讓我娘做許多種嘗試,更不會阻礙她的幸福,我娘若是再次愛上了誰,我會支持她利用她的餘生與對方好好的相處,而至於未來會怎樣,我什麼廢話都不會說的,因爲我這些日子學會了一句話,我只願我孃的未來是幸福和安康的。”
皇上哈哈一笑:“你果然是與平常的女子不同,連這種想法都有。”
“只是換位思考罷了,我只能說我不會阻止,但我孃的心會不會再次打開就不是我所能知道的了。不管對方是皇上或者是別的什麼人,我都不會介意的,只要我娘開心就可以了。”
皇上點了點頭:“行了,你的心意我也已經知曉了,今日我叫你們來的目的你們想必也清楚了,我希望你們不要再讓你娘衝動出宮了,就算她一輩子不接受我,可我需要她生活在梨園,那是朕已經無法更改的習慣了。”
見兩人都沒有說話反駁,皇上擺了擺手:“天色不早了,你們也今早出宮回府去吧,你娘那裡有你姨娘的照顧必然也不會有事兒的。”
“那兒臣告退。”
“妾身告退。”
兩人在皇上寢宮呆了足有半個多時辰這纔回了梨園與兩位孃親告別。
出宮的路上,兩人剛進了昂長的甬道,就看到對面着一身官袍的太子帶着幾個貼身的侍衛正往這邊走來。
看到夫妻倆和袖手還有云初,太子頭昂的高高的。
夏侯靖心中多有不爽的帶着幾人上前行安:“臣弟叩見太子爺。”
“妾身給太子爺請安。”
“都起來吧。”夏侯宸一揚手:“今日剛得知九弟從邊關歸來的消息,數月不見,九弟倒是略顯消瘦了。”
夏侯靖抱懷:“多謝太子爺關心,臣弟無礙。”
“上次九弟在邊關一呆就是五年回來的時候也不見九弟如此的消瘦,如今只是幾個月竟就有了這樣大的變化,這倒是讓本殿不得不懷疑最近幾個月關於邊關傳來的消息是否屬實了。”夏侯宸的口氣有幾分故弄玄虛的意味。
夏侯靖皺眉:“哦?臣弟日日置身其中,卻竟從不曾聽說過什麼邊關還有什麼傳聞,太子爺果然是消息靈通,只是臣弟好奇,到底是何種傳聞竟讓太子爺如此的費神。”
太子爺挑眉上下打量着雲思雨:“聽聞九弟這次可是帶着男寵去的邊關,你這消瘦到底是爲了國家呢,還是你的伊人呢?”
夏侯靖眉心一凌,太子爺會在軍中安插他的人手已經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了,只是沒想到那些人竟會連這種莫須有的事情也要稟告。
雲思雨低頭一笑,太子爺斜眼看向她:“你笑什麼?”
雲思雨搖頭:“沒有,妾身只是覺得忙於政事的太子爺竟也會關心這種只有那些無所事事的人才會關心的莫須有話題,覺得好笑罷了。”
“果然只是莫須有嗎?”太子爺口氣意味分明,有幾分嘲諷,幾分質疑。
“有些事情太子爺又不曉得,所以也只是聽別人胡說罷了,那不知道太子爺有沒有聽說,其實那個男寵長的很像靖王府的侍妾冉樂姬呢?”雲思雨挑眉。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夏侯宸揚眉。
“什麼意思妾身就不便透露了,如果太子爺真的想知道,不妨就去問問皇上好了,反正這事兒是皇上的密旨,我們不能亂說。”雲思雨手挽住夏侯靖的手腕笑道:“對吧靖哥哥。”
見太子爺擔心的樣子,夏侯靖也是學他的樣子揚脣一笑:“哎呀,你還真是調皮,竟敢把父皇有密旨給我的事情都說出來,小心父皇知道後會罰你。”
“纔不會呢,皇上若是要罰我,那我就直接如實告訴皇上,是太子爺聽了軍中的某些人亂說話來笑話靖哥哥,所以我纔將一半的實情說了出來,靖哥哥,你說若皇上知道這事兒的話,可還會生你我的氣,又或者,他其實是會生別人的氣呢,有些人啊,就是手伸的長,不管什麼地方的事情都總會想辦法知道一些,這對自己來說不見的就一定會是什麼好事兒呢。”
太子分明的聽出了雲思雨口氣中的威脅,他握拳目光極其陰冷的打量着她,或許他怎麼也沒想到這樣一個不起眼的侍妾竟可以騎在他的頭上拉屎,着實可惡。
“這麼聽來,還是本殿被傳言給誤導了?”夏侯宸呵呵一笑。
雲思雨擠眼笑道:“哎呀,這年頭啊什麼風吹草動聲都是有的,也不怪太子爺會被耳目給騙了,沒什麼大不了的。只是太子爺真是好辛苦哦,這麼晚了還要進宮來呢。”
夏侯靖伸手攔着雲思雨的肩膀:“太子爺當然忙碌了,他可是未來的一國之君,能與你這種小人物比較嗎?趕緊領了旨回去休息去吧。”
雲思雨吐舌:“是,遵夫君的命。”
夏侯宸被兩人含槍夾棒的一通說,眼神不悅了幾分:“本殿再忙也不過如此,哪比得上九弟,這次從邊關回來竟有父皇親自出架迎接,這可是從來都沒有過的事情呢。”
“父皇或許是知道這次我們的戰役有多辛苦,所以體恤我們這些做臣子的,作爲兒子,臣弟其實也真是對父皇感激不盡啊。”夏侯靖做出一副恭維皇上的樣子。
夏侯宸皺眉,最近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變故,靖一向對皇上態度不算太好,更不會說出今日這番話。
他眼神微眯,暗暗的上前一步與夏侯靖面對面,若是再靠近兩公分,兩人估計都要來個親密接觸了。
雲思雨就站在夏侯靖身側,眼看着夏侯宸對夏侯靖說了什麼,卻一點都沒有聽到,只是看夏侯靖臉色變了變,她也心情不怎麼好的皺了皺眉。
夏侯宸在夏侯靖面前說了一句話後緩緩從他身側擦肩而過,那樣子高傲的如同一隻贏得了戰爭的鬥獸一般。
見夏侯靖臉色緊緊的凝着,雲思雨在夏侯宸走遠後問道:“他說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