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兒,你可牢牢記住了朕今日的話,就算得到了天下也不能忘本,兄弟情有的時候該守還是需得守的,明白嗎?”
夏侯陽起身跪下:“兒臣記住了。”
“恩,起來吧。”皇帝擡了擡手,其餘幾位皇子都將嫉妒的目光落到了夏侯陽的身上。
他們始終都覺得是皇帝老糊塗了,居然將皇位的選擇權交到了一個女人身上。
更覺得夏侯陽只是好運氣的佔了近水樓臺先得月的光。
而更有好事兒的人將同情的目光投遞到了五王爺身上,如果不是他將於顏送走了,那本來得到於顏的人該是他的。
幾個皇子在下面打着自己的小算盤,而誰都不知道,皇帝心中更是自有他的一杆秤。
“今年宴席開始之前,朕還需要鄭重的向大家介紹一個人。來人啊,請夜楚將軍上殿。”皇帝對身側的太監招了招手。
接着太監們高揚着嗓音喊道:“宣夜楚將軍進殿面聖。”
於顏正要喝茶,愣是被這個夜楚倆字兒嚇了一跳。
夜楚?夜楚?皇上怎麼會讓他來參加家族聚會?
夜楚一襲白衣優雅的在太監的帶路下進入正殿,他不時將目光斜到於顏臉上,目光帶着層層深意。
夏侯陽握住於顏的手,敵意的目光始終緊緊的鎖在夜楚的臉上。
來到主位前,他將下襬一撩,跪下,行大禮。
“臣,夜楚,叩見吾皇萬歲萬萬歲。”
臣?於顏與夏侯陽對望一眼。
這就意味着,這個危險的男人的確被招安了。
不知道別人怎麼想這個男人,反正於顏就是覺得他是危險人物,應該敬而遠之纔是最好的。
“好好好,愛卿免禮平身吧。”
“謝皇上。”夜楚站起身。
愛卿?果然。
“你們都應該知道這夜楚將軍乃是北涼國的先鋒將軍,帶兵打仗很有一手,我們大夏國之前就幾次三番的輸在他們手上對不對?”皇上的目光來回掃視了一圈。
二皇子拱手:“父皇,兒臣們都知道,只是這夜楚明明是敵國將軍,父皇爲何稱其爲愛卿?難不成夜楚真的已經接受了招安?”
皇上嘴角帶着一抹別有深意的笑:“招安?這夜楚將軍本就爲我大夏國臣民,何來招安一說?”
此話一出頓時引起軒然大波,幾個皇子互相嘀咕了起來。
皇上這話說的讓人很摸不着頭腦啊。
於顏轉頭看夏侯陽:“皇上這話是什麼意思啊。”
夏侯陽搖了搖頭,第一次對父皇的話感覺如此無法理解。
“兒臣不明白父皇的意思,請父皇明示。”二皇子帶頭。
“夜楚將軍是朕安排在北涼國的細作,這麼多年來爲我夏侯攻克北涼立下了不少的汗馬功勞。
如今他已經回國,自是不能再回北涼去了,往後夜楚將會在京城任職,你們幾個都互相多幫襯幫襯他吧。”
“兒臣遵旨。”幾個皇子全都起身領旨。
皇帝命人請夜楚入席,他就坐在夏侯陽的對面,邪笑着看向他。
時而將目光落到於顏身上,那氣勢凌人的模樣讓於顏有些不爽。
這一頓飯於顏吃的有幾分發噎,總感覺有道視線時不時的落在自己身上,很不爽。
吃完飯,皇帝獨自離去,讓幾個皇子們一起留在宮中欣賞歌舞。
臨走前他還不忘囑咐道:“於顏丫頭,別忘了這幾天要來宮裡住啊,明天你就隨老九一起進宮,朕命人給你安排住所。”
“知道了皇上。”
於顏沒有像別人那般起身喊遵旨,這樣子反倒讓皇帝覺得很輕鬆。
左右覺得無聊,於顏索性拉着夏侯陽和妍夫人一起先回府收拾東西。
碧雲軒,她將東西從自己房間裡拖到夏侯陽房間,邊收拾行李邊跟夏侯陽聊天。
“九爺,你說皇上的話有準譜嗎?那夜楚真的會是大夏國人嗎?”
夏侯陽搖頭:“這事兒不好說,極有可能只是父皇的一個計謀。”
“要我說也是啊,你想啊,如果夜楚真的是細作的話,之前怎麼會一直帶領北涼大勝仗侵擾我們夏侯呢。”想起之前在前線的事情,她都還覺得夜楚很難對付呢。
“還有,他若真是細作,完全沒有理由命人燒我們的糧庫,斷我們的生路。
加上之前快進京之時,他的人還來劫持過他,想必那些人全都不知道他是細作。
會讓跟隨自己的人貿然送死的可能只有兩個,要麼就是他心狠手辣想要借我們的刀殺死他的追隨者。要麼就是他根本就不是細作,細作一說只是父皇的理由。”
夏侯陽暗自揣測皇上的心思,可卻無論如何都想不明白。
“算了九爺,先別想了,反正夜楚那人心不夠正,只要我們齊心協力,總是會揪出他的小辮子的。”
夏侯陽點頭,也只能如此了,父皇的心思無法琢磨。
於顏收拾好東西,又去跟久將告了個小別,讓他自己多多照顧自己,這纔回房間休息,準備明日進宮。
第二日,在進宮的馬車上,夏侯陽千叮嚀萬囑咐,進宮之後千萬不要惹事,要學會看各宮娘娘的臉色,千萬不要太過張揚,皇上的心意瞬息萬變,鬧不好就要掉腦袋的。
於顏嘴上連連答應,可是夏侯陽卻是知道的,她呀,根本就管不住自己。
夏侯陽去上早朝了,於顏被一名老太監領着住進了後宮的一個小院落裡。
這周圍住的多是剛剛成年還未嫁的小皇子和小公主們。
太監道:“姑娘,這寢宮是咱們九爺出宮前住過的地方,皇上特地吩咐老奴將這裡打掃乾淨讓姑娘住。”
於顏福身:“那就多謝公公了。”
“這是奴才應該做的,如果姑娘還有什麼需要就只管吩咐奴才就是。”
“好,有勞了。”
公公尖着嗓子對幾個宮女兒道:“這可是咱們未來的皇后,你們幾個都小心伺候着,不管姑娘有什麼需要,悉數滿足就是。”
“是。”幾個宮女兒福身:“奴婢們給姑娘請安。”
“不,不用客氣了,你們這樣我會不好意思的。”於顏撓了撓頭:“這幾天就有勞各位了。”
爲首的宮女兒上前:“奴婢蔚藍,是姑娘這幾日的主事宮女兒,姑娘現下可有什麼吩咐?”
於顏指了指外面:“我想出去轉轉行嗎?”
“奴婢這就給姑娘帶路,姑娘請隨奴婢來。”
蔚藍帶着幾個丫鬟一起跟着於顏出門。
他們帶領於顏來到後花園的一角,蔚藍解說道:“因爲是冬天,所以御花園裡能觀賞的花草不多,倒是後面湖邊有假山林可以去看看。”
“那我們去看看唄。”
一行人浩浩蕩蕩來到湖邊,正巧趕上幾個皇子公主下了課堂,扎堆兒在湖邊爬假山玩耍。
幾個宮女兒見到主子們連連上前福身:“奴婢們叩見公主。”
一個年約七八歲的小公主上前指着於顏:“你是什麼人,看到我們爲什麼不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