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兒冷笑一聲:“我德性不好,你以爲你就會好到哪裡去嗎?於顏,你等着瞧吧,你一定會不得好死的。”
“都這時候了你還有心情跟我幽默,這世上哪種死法是好死?我不求自己能有個好死,就求自己能好好的活着。”
她說完看向夏侯陽:“九爺,你曾經說過的,如果她再傷害我,你不會饒恕,我信你。”
夏侯陽對她承諾:“你放心,我沒有忘記過我答應你的事情。”
於顏點頭,轉身離開。
之後,關於漫兒的處置,她沒有問,他也沒有說。她從別人的口中得知,夏侯陽處死了漫兒,當然,他沒有親自動手。
平靜的生活一直延續了將近兩年。
這兩年發生了很多的事情,她與夏侯陽辦了簡單的婚禮,幾位爹爹到場祝福,只可惜,母妃一直在冷宮中,不能來祝福她。
按照她的要求,她們辦了一場中西合璧的婚禮。
在一片露天場青草地上。
大爹爹做主婚人,六爹爹牽着她的手將她交給了夏侯陽。
擎蒼、久將、妍兒他們在遠處照顧着總想搗亂的寶葫蘆,那時,寶葫蘆剛十個月,學會走路的他,總好奇腳下的世界。
大爹爹問夏侯陽是否願意一生一世照顧於顏,不管她貧窮或富貴,疾病或者健康。
夏侯陽很大聲的說,我願意。
可大爹爹卻是問於顏,你是否願意跟夏侯陽一起過好日子?
在場的人都笑了,於顏對大爹爹瞪眼,這老人家,怎麼不按照給他的臺本念詞兒呢,過分過分。
可是她畢竟是個新娘子,得含蓄,所以她只能點頭道:“我願意,不管夏侯陽貧窮或富貴,疾病或健康,我都會一生一世守護他,愛護他啊。”
大爹爹往前探頭,悄聲道:“閨女,你含蓄點。”
夏侯陽只能低頭忍笑,這樣的父女聽起來真是很搞笑。
婚禮那日,天氣晴朗的就像是之後這一年的生活,天天都充滿陽光,讓於顏以爲,人生幸福至廝,足矣。
之後,夜楚離開了王府,另遷新居。
皇上果然對夜楚很是鍾愛,竟然爲他新設了府邸。
他搬進夜府的那天,邀請夏侯陽等人去做客,於顏也在場。
進了夜府,她不得不感嘆,皇帝老爺子真是有錢,任性。
這麼大的府邸,隨隨便便就賜給了一個對國家沒有什麼作爲的俘虜。
也難怪外面的臣子們謠言滿天飛。
轉眼又到了一年的春夏交替。
寶葫蘆也快一歲半了,現在的他可愛極了,天天跟在於顏身後咿咿呀呀的廢話不少。
這日於顏帶着素娘在後花園裡開荒種菜園。
寶葫蘆撅着肉嘟嘟的小嘴一直跟在她身後。
“囊,你介麼做不好,小發兒會相心的,寶福祿喜歡發兒不稀飯菜…”
“哎呀寶葫蘆,你這大舌頭就少說兩句吧,花兒不能吃不能喝的,菜多好,既可以觀賞又可以吃,行了行了,你一邊兒玩兒去,娘都快要忙死了。”
寶葫蘆嘟嘴:“寶福祿不繫大鞋頭。”
“寶福祿就係大鞋頭。”於顏扮着鬼臉跟寶葫蘆鬧着玩。
寶葫蘆氣急,跺着腳尖叫:“娘學寶福祿,寶福祿不喜飯娘吶。”
“恩,你稀飯娘吧,稀飯娘吧,娘稀飯你。”於顏說着跑到寶葫蘆身邊蹲在他身前抱起了他親了他一口:“娘就喜歡你大舌頭。”
寶葫蘆癟嘴,一臉無奈:“娘,你係小孩兒嗎?沒出息。別總親寶福祿。”
於顏恍惚聽到了頭頂有烏鴉飛過,這小子,反了呢。
她將寶葫蘆放下:“好啦,既然你這麼嫌棄娘,你自己一邊玩兒去,別耽誤娘做辛勤的勞動者。”
寶葫蘆也對於顏扮個鬼臉:“我去找九槍爹爹,不睨娘了。”
看着那個小肉糰子遠遠的跑走,丫鬟在身後一路追着:“小世子爺,你小心點。”
於顏暖暖的笑了笑,看着那肉糰子身上的肉隨風顫。
中午,她與素娘翻完地,回碧雲軒吃飯。
遠遠就看到寶葫蘆跟着久將和妍兒在愉快的玩耍。
她心情不錯走了過去,可還沒走近,就聽到寶葫蘆大着舌頭在說她的壞話。
“娘最fuai了,把發園裡的發發都鏟叫吶,發發好可年,娘說要種菜,寶福祿不稀飯。”
他說完,逗得久將和妍兒一起哈哈大笑了起來。
寶葫蘆鑽進妍兒懷裡:“妍麻麻,寶福祿還是稀飯妍麻麻,妍麻麻從來都不說寶福祿系大鞋頭。”
妍兒摸着寶葫蘆的頭:“妍麻麻也喜歡寶葫蘆啊,寶葫蘆你要快快長大,妍麻麻會每天都陪你玩兒的。”
“真的嗎?九槍爹爹,你也每天都陪寶福祿玩兒吧。”
久將點頭笑:“好,久將爹爹陪寶葫蘆玩兒,每天都玩兒,好不好?”
寶福祿嘟嘴:“九槍爹爹,你跟妍麻麻成親嗎?”
妍兒臉一紅捂住他的嘴:“寶葫蘆,不許亂說。”
寶葫蘆扒開妍兒的小手:“寶福祿沒有亂說,娘天天都說,‘要系九槍哥哥和妍兒能成臣就好了’。”
遠處,於顏放慢了腳步,臭小子,不錯嘛,遺傳的不錯,學會說媒了。
久將與妍兒一時間尷尬極了,這時候多虧於顏出現,才使得已經有些尷尬的氣氛緩和了些。
“寶福祿,你在干係麼捏。”於顏學着寶葫蘆的樣子走近。
寶葫蘆哼的一聲窩進了妍兒的懷裡:“娘學我,我不理娘了。”
“喲喲喲,快都來看看呀,我兒子剛纔說的話沒有大舌頭哦。”
寶葫蘆小樣兒極其高傲:“寶福祿本來就不繫大鞋頭,娘系大鞋頭。”
於顏撇嘴:“恩,大鞋頭的娘現在要回去吃飯了,你跟娘回去不?”
“不,我要跟妍麻麻一起。”
於顏彎身點了點他腦袋:“你不?你妍麻麻和九槍爹爹也跟娘一起走,你自己呆在這兒玩吧。”
妍兒摸了摸寶葫蘆的頭:“寶葫蘆,是到了時間要吃飯了,跟娘和妍麻麻一起走吧。”
“妍麻麻抱。”寶葫蘆對妍兒張開雙臂。
於顏嘆口氣:“妍兒,你說這真是我費力生出來的嗎?怎麼跟我一點也不親。”
“誰讓你總是逗他氣他,你這娘做的,真是半分正經氣兒也無。”妍兒一路抱着寶葫蘆,於顏推着久將,素娘恭敬的跟在身後。
久將笑道:“這樣其實也挺好的,與孩子做朋友,比只做孃親也來的更好一些。”
“久將哥哥,你怎麼這麼瞭解我呢,你真是說對了。對了,今天怎麼沒有見到青稞呀?”平常的三劍客變成了兩劍客,她還真是有些不適應呢。
寶葫蘆在妍兒的懷中回頭舉手:“我幾道我幾道,青稞麻麻起給別人看病呢。”
久將笑道:“今日有人來請我去給看病,青稞看天氣太熱,所以就自告奮勇的去了。”
“青稞現在已經可以單獨挑大樑了嗎?”
“對,她很認真,進步也很快,她之前跟我出去了幾次,一直都是她負責給人看病,我也不過就是在旁邊把把關,論資歷,她早就可以單獨去行醫了。”
久將對青稞很是認可,也是,近兩年,青稞除了一門心思的照顧久將外,剩餘的心思全都用在了學習醫術上。
她曾經對於顏說過,妍兒是個大家閨秀,詩詞歌賦樣樣精通。
她只是個普通的小百姓,總也算是祖上積德讓她識了幾天字,現在有機會可以學習醫術,她自然不能辜負久將公子對她的信任。
她必然要全力以赴,做一個好大夫,爭取能夠配得上留在公子身邊,成爲讓公子驕傲的女人。
而事實上,青稞真爭氣,做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