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洛楓搖頭:“一時也沒有想到。”
“所以,這是目前來看最好的方法,一來我們可能可以達到破壞他們的目的,二來,我們可以離間他們,爭取時間。”夏侯靖咬牙,這個女人今日也讓他又一次刮目相看了。
如果這裡是戰場,那她無疑可以成爲最好的軍師,只可惜啊,她那倔強的得理不饒人的脾氣真是讓他…無奈。
“袖手,你明天一早去問問那女人,她的生日宴要怎麼佈置,你配合一下。”夏侯靖轉身:“不要說是我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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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時分,袖手進了雲思雨的院落,他一進院落就看到了在井邊洗衣服的兩個女人。
聽聞冉樂姬的兩個姐姐在這裡做工,沒想到是真的。
“冉樂姬呢?”
冉樂嫣擡頭,看到袖手的俏臉後臉色一紅:“五妹她去校場陪麟兒了。”
“恩。”他轉身要走,走了幾步回身問道:“你們不覺得如今的冉樂姬與之前的很不同嗎?”
冉樂嫣站起身點了點頭:“是有些不同,以前的五妹溫順的很,從來不會發脾氣,也沒有像現在這樣活潑。”
袖手挑眉:“那她詩詞歌賦學的是不是很好?”
冉樂若將手中的衣服往盆中一扔:“什麼詩詞歌賦,她能把自己的名字寫好就不錯了,這種人有什麼資格花我們家的銀子去學習這學習那的。”
袖手神情微微沉了片刻,這樣纔對,他記得當初他找來的冉樂姬確實是不會詩詞歌賦的,因爲靖說過,要找一個什麼都不會的笨女人來羞辱蘇玉釵。
只是沒曾想,五年前未來得及瞭解,五年後回來那女人卻變成了此等樣子,與他當初的本意這是大相徑庭。
雖然靖一直都沒有說什麼,但他卻極爲上心。
“這麼說,她在你們家也沒有什麼地位咯?”
“哼,聽我孃親說,她不過就是她娘帶來的小拖油瓶,她壓根就不是我爹的女兒,我爹那麼摳門,怎麼可能讓她花我們家的銀子去學習。”冉樂若挑眉看向袖手:“你什麼人啊,問這麼多做什麼?”
冉樂嫣拉了拉長姐:“大姐,你怎麼又生氣了。”
冉樂若擡腳將盆子一踢:“她天天讓我幹這幹那還不許我生氣了啊。”
袖手掃了冉樂若一眼邁步走了出去,冉樂嫣看着美男的背影嘆口氣,哎,如果不是自己現在清白被毀,她真想嫁給這樣的男子啊,只是看着都覺得很養眼呢。
來到校場,袖手腳步緩慢,他側身倚靠在樹邊打量冉樂姬。
此刻冉樂姬正在校場的正中央盯着大太陽與兒子一起玩兒蹴鞠,看似單純快樂。
她的臉上張揚着肆意的笑容,一點也沒有什麼女子該有的知羞模樣。
他雖然不記得當年去外地領回的冉樂姬是什麼樣子的,但卻記得她跟他來到王府門口後,站在王府的大門外回眸看向遠方的場景。
那眼神充滿哀慼和不願,或許她心裡也很清楚,她是被他的父親賣到王府來的。
所以當他去接她的時候,她沒有哭鬧,很安靜的上了馬車,一路上甚至連一次要逃跑的想法都沒有。
也正是因爲她的安靜,所以他纔沒有好好的留意她的樣貌。
那時的冉樂姬想必是絕望的,可現在從她的臉上哪裡能看到一絲一毫的絕望模樣呢?
一個人的性格或許會稍作改變,可若是像她這般變的這樣徹頭徹尾的,是不是有些不太可能呢?
他之前已經打聽過,在他們回焦陽城之前,冉樂姬和麟兒是整個王府裡的人欺負的對象。
非但如此,就算是街市上的百姓都可以隨意的打罵羞辱他們,可她卻從不曾反抗。
她的反抗是從詐屍開始的…
袖手雙手抱懷,手捏着下巴打量着冉樂姬,此刻她正因爲開心一把將麟兒抱起在轉圈兒,孃兒倆的笑容都極其可人。
在夏日的烈陽下,雲思雨的笑容就像是一股清涼的春風般吹進了袖手的心裡。
袖手看着她的笑容渾身打個機靈,隨即趕忙甩了甩頭。
這個女人真的是冉樂姬嗎?
可若不是的話,又怎麼可能連從小跟她一起長大的姐姐們都沒能看出來她不是呢?
冉樂姬抱着麟兒轉圈間,目光就掃到了倚靠在樹邊看着她們這邊的袖手。
她站定腳步,因爲剛剛轉的太猛,身子微微的晃動了一下,待步伐穩定後,她拍了拍麟兒的額頭:“去找你師傅去,娘到那邊看看你袖手叔叔。”
麟兒點頭:“麟兒知道了。”
雲思雨小跑着來到袖手身邊,伸手擦了擦滿額頭的汗:“你幹嘛站在這裡?是要練武嗎?”
“不是,我是來找你的。”袖手擡眼看了看她汗噠噠的樣子,指了指自己身側:“這裡涼快,過來站這邊吧。”
冉樂姬一步跳到袖手指定的位置仰頭看他:“喲,真是太陽打南邊升起來了,袖手居然也會找我?說吧,什麼事兒啊。”
據她所知,這袖手可是夏侯靖的極品擁護者,對夏侯靖的話是言聽計從的,最近夏侯靖跟她不合,他卻出面來找她,這不是太奇怪了嗎。
“雲初說你要辦一個生日宴?”
果然,還真是因爲這件事兒,既然袖手會來,就證明那夏侯混蛋同意了:“是啊。”
“需要我幫你做什麼嗎?”袖手臉上一直都冷冰冰的,看起來可不像是幫人的:“你只管說好了。”
雲思雨挑眉:“我不是乞丐,不需要你施捨的幫助。”
“沒有人施捨你。”袖手挑眉:“我不是來跟你吵架的,你別東扯西扯,直接說正事兒。”
“什麼正事兒啊,我的生日宴嗎?哈哈哈哈,這算是哪門子正事兒啊,明明就是幫你們討好處的嗎。”雲思雨撇嘴:“我需要什麼你都會管是嗎?”
“沒錯。”袖手點頭。
“夏侯靖的主意?他讓你來的?”
“靖並不知道此事。”
“呸,騙鬼呢。”雲思雨身子往樹旁一靠:“我要辦一個自助式的生日宴,這樣的話,就不需要費盡心機的排座位。自助取餐,誰願意跟誰坐一起,就讓他隨便坐。”
“自助式生日宴會?”袖手有些沒有理解過雲思雨話中的意思。
“如果按照傳統的生日宴進行的話,勢必要有人專門負責安排座位,這樣的話,幾個皇子必然是要坐在一起的,那樣夏侯靖想要接觸到薩凱就很難了。
而自助酒席不一樣,餐點擺在那裡,每個人自行取餐,取餐後自己隨便找地方坐。
我敢保證,太子爲了避嫌,絕對不會跟薩凱與楊青坐到一起。這樣的話,不就給了夏侯靖機會嗎?”
袖手點了點頭,這主意確實很好:“具體要如何做?”
“很簡單。”雲思雨湊到袖手的耳邊耳語幾句,袖手不停的點頭。
“就這樣?”袖手不敢置信,聽起來應該是很麻煩的事情,卻如此的簡單。
“不然你以爲呢。”雲思雨聳肩。
袖手搖頭笑了笑,有些自諷。
看到袖手竟也會笑,雲思雨努嘴:“原來你也會笑啊,我以爲你是千年不化的冰塊臉呢。”
袖手尷尬的吭了一聲,隨即背起手:“如果沒事兒的話,我就先走了,要下去安排一下。”
“走唄。”雲思雨擺了擺手,你要走,我當然也不會留。
袖手還未走遠,回頭問道:“你會寫字嗎?”
雲思雨看他,想也不想:“又不是文盲,當然會啊。”
袖手皺眉,看他的表情,雲思雨不禁納悶:“問這幹嘛?”
“哦…沒事兒,只是覺得你應該給你住的小院門口掛塊匾額,這樣以後你的地盤也就有名字了。”
“咦,對哦,我怎麼沒想到呢,今天你提醒到我了。”雲思雨打個響指,興趣滿滿的往後院雜役庫跑去。
見二夫人來了,工人們都很緊張,眼前的二夫人可不是以前的可以隨意欺負的主兒了:“二夫人。”
“有沒有木工?”
“回二夫人,小的是木工。”一個四十多歲的年長者站了出來。
“好,你幫我做一塊門匾,要掛在我的院落門口用的,我在這裡等你,現在就做。”雲思雨坐到一旁等着。
木工絲毫不敢怠慢,趕忙動手製作。
待匾額做好,正中午已經過去了,因爲二夫人的打擾,後院一干人全都沒能正點吃上飯,雲思雨要走的時候纔想起來過了吃飯的時間。
她對工人們道:“太不好意思了,我好像耽誤了你們的用餐時間,這樣吧,你們去告訴廚房,讓他們給你們加做一份雞,就說是我要求的,你們兩個幫我把匾額擡回去”
“是。”一聽有加菜,幾個人倒是來了興致,趕忙幫雲思雨將匾額運回了她的破舊小院中。
見她運了這麼大一塊匾額回來,婇姈驚詫道:“二夫人,你怎麼弄了這麼大的一個傢伙回來啊。”
“我要給咱們的院子做一個門頭,你去幫我把筆拿來去。”雲思雨興致滿滿的指揮婇姈動作。
她四下看了看不禁有些詫異:“我那兩個姐姐呢?”
“到了換值時間了,她們去午休了。”婇姈將比遞給雲思雨,硯臺擺好。
雲思雨與婇姈合力將匾額放平,她將毛筆拿起,蘸上墨汁轉頭問婇姈:“你說給這院子取個什麼名字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