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中。
一道黑影躲避開皇衛查巡,悄無聲息的潛入皇上的寢居之地。
黑色的裝扮,唯獨露出一雙冷漠的眼睛,更爲閃光的乃是他腰間的佩刀泛出清冷的刺目光芒。
躲避開大殿前的守衛,可殿內侍奉的太監卻是陌生的面孔,他的眉頭微皺,反而淡定下來,直接走了進去。
小太監忽見此人登時瞪大眼睛嚇的張口欲喊,可還未等出聲,只覺得脖頸之間一涼,便倒於血泊之中。
皇上看到此等景象沒有任何的反應,反倒是嘴角揚起一抹笑容:
“進來看望朕,卻還要送這一份血禮,你是越發的心狠了。”
“微臣魏青巖得皇上密詔進宮,叩見皇第四百五十四章 柔情上。”
一身黑衣之人扯掉臉上的遮蓋,若林夕落在,定會大吃一驚心疼不已,因爲那冷漠的臉上多了一道刀傷的疤痕,從其耳根直至下顎。
肅文帝看到也不由得一怔,隨後嘆息一聲,“你辛苦了。”
“爲皇上開疆擴土乃是微臣使命,不敢當辛苦二字。”魏青巖儘管話語中帶有幾分距離,可他眼神中的複雜無法遮掩。
他這是第一次見到如此脆弱的肅文帝。
在他的印象之中,肅文帝向來叱吒風雲,翻手爲雲覆手爲雨的帝王之姿,那是他年幼時的第一印象,也深深的紮在他的心中。
而眼前這位年邁滄桑的肅文帝,看着卻那般的陌生,可這種陌生。反而更讓魏青岩心中多幾分親近之感。
“扶朕起來。”肅文帝看着魏青巖,魏青巖立即上前。
“筆墨伺候。”
肅文帝的聲音沙啞,微微輕咳幾聲,魏青巖沒有耽擱。即刻取來筆墨,而肅文帝鋪開紙張,大筆揮毫於上。一連多封御筆親折寫下,魏青巖卻在一旁心驚如潮。
他在沙場之上接到肅文帝第四百五十四章 柔情的密詔便覺得事有蹊蹺,連夜獨身趕回,
他對眼前這一幕也更是震撼不已。
可肅文帝所行下的字,好似在爲他解謎,讓魏青巖糾結於心頭的疑惑全部得到了答案。
肅文帝的筆豁然停下,看着魏青巖道:“你想要什麼?”
“要我的女人和兒子。”魏青巖說完。肅文帝輕笑,可輕笑過後他則呆滯半晌,筆沉落於地上,輕嘆道:“你在怪朕。”
“微臣不敢。”魏青巖這四個字說出時不由得聲音哽咽。
肅文帝擺了擺手,“把這些都拿走吧。何時能用上就用,朕只能做這些了。”
魏青巖將肅文帝所寫的密旨摺疊收好,隨後看向肅文帝,開口道:“皇上還有何吩咐?”
肅文帝搖了搖頭,魏青巖則緩緩的退步,而後欲轉身離去。
“青巖。”肅文帝豁然喊出這兩個字,讓魏青巖的腳步驟然停住,轉身看向肅文帝。
肅文帝看着他,微微點頭。“朕對你很滿意,很滿意……”
魏青巖深吸一口氣,跪在地上朝着肅文帝磕了三個頭,一個字都沒有再說便離開了皇宮。
***
林夕落回到宣陽侯府便衝去了“鬱林閣”。
可看着空蕩的屋子中依舊是丫鬟婆子們在收攏衣物,沒有任何的變化。
林夕落驚愕半晌,自己連是誰送的字條都沒問。在這裡亂走什麼?
“薛一呢?”林夕落轉身看向冬荷,冬荷搖頭,“他護送您和小主子回來就沒影了。”
“你可知道他得到的字條是誰給的?”林夕落揪住冬荷,那急切的模樣把冬荷嚇到了,卻也連忙搖頭,“奴婢不知道。”
林夕落沉嘆口氣,坐在那裡苦笑着搖頭,他不會回來的,否則怎麼連個招呼都不打呢?
不!
這字條上的字跡就是他的!
薛一,這個該死的薛一,什麼時候消失不行,偏要在這個時候!
林夕落的腦子有些亂,開始胡亂的埋怨,冬荷不敢打擾,小心翼翼的去倒了杯水遞來,隨後便在一旁守着。
“咱們去‘麒麟樓’。”
林夕落豁然起身,“馬上備車!”
冬荷怔愣,連忙跑到門口去傳話,待車馬備好,她則抱着小肉滾兒即刻離去。
如若是他回來,一定會去“麒麟樓”的,一定會!
如若說回到宣陽侯府沒有看到他的身影對林夕落來說是失望,那麼在麒麟樓中依舊沒有看到他,卻反而讓林夕落的心平靜下來。
看着那字條上的字跡,林夕落不知攥成團多少次,又小心翼翼的打開多少次。
太陽垂落,圓月升空,繁星在蒼穹夜幕上泛起絲絲點綴。 щшш ★тt kǎn ★c○
林夕落抱着小肉滾兒在湖心島靜靜的坐着,小肉滾兒在地上扶着東西不停的亂走,偶爾磕絆一下摔個屁墩兒,可這孩子好似不會哭,站起來自己拍拍**,繼續的玩鬧。
冬荷時而看看林夕落,時而又盯着小肉滾兒,湖心島上除了她一人之外,林夕落沒有允許其他人跟隨上來。
從踏上湖心島,林夕落便一直坐在窗前盯着外面,許久都沒有動一下,如若不是她還在眨着眼睛,冬荷都會覺得自家這位主子是否出了什麼毛病。
“該死的薛一,怎麼還不回來通個消息?”冬荷也心底犯了倔強,可她除卻薛一之外也無人能怪。
念頭剛剛落下,就覺得外面豁然閃進來一個人影。
林夕落即刻起身衝過去揪住此人,可看清這人的臉,她則又鬆開。
薛一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原本以爲這位郡王妃會追着他問個沒完,可卻沒想到她一句話都沒有,繼續回到窗前去坐着。
冬荷狠狠的瞪他幾眼,讓薛一很是無辜,走到冬荷的身邊,不顧冬荷的抗拒則直接將她拽走。
“別碰我。”冬荷低聲掙扎,她不敢大喊,怕驚擾到林夕落。
薛一用手示意她閉嘴,往外方指了指,冬荷眨了眨眼,豁然看到一個熟悉的面孔,驚喜之餘沒有任何反應,卻豁然被薛一扛起來給帶走。
冬荷羞惱的使勁兒打他,又不敢喊出聲來怕壞了主子的興致。
二人退去,林夕落也沒有任何感覺,依舊看着窗外的月光星斗,其實她的腦中空白,沒有想任何事。
“耶。”
小肉滾兒豁然看到門口有一個人,站在原地看着他。
待過半晌,好似覺得這人有點兒面熟,卻又陌生,嘟着嘴站在原地,見到那人手中舉起的玩物,小肉滾兒則咧開嘴蹬蹬的跑了過去,“爺!咯咯……”
林夕落不知這孩子鬧什麼,隨意的轉頭看去,正瞧見小肉滾兒在那人的懷中。
熟悉的面孔上多了一道陌生的疤痕,而那雙炙熱的眼睛正在笑着看她。
林夕落眼巴巴的看着他僵了半晌,屋中除卻小肉滾兒嘰嘰咯咯的聲音之外,便只有四目相對的無聲勝有聲。
“還不過來。”
這一聲輕喚,林夕落瘋一般的衝了過去,也不顧他的懷中還有個小肉滾兒,將爺倆兒猛撲在地!
魏青巖驚愕她豁然爆發的力量如此大,倒地之餘一手護着兒子,一手抱着他的女人,溫潤的身子入懷,讓他空冷許久的心霍然間被填滿,正欲親吻之餘,卻聽林夕落坐在他的身上仰頭大喊:“啊!!”
這一聲尖銳的驚吼不僅把魏青巖給嚇了一跳,一旁的小肉滾兒“哇”的一聲便大哭起來!
魏青巖連忙將她緊緊的摟住,哄道:“怎麼了?寶貝兒是我,真的是我,啊!”
沒等他安撫的話語說完,就覺得自己的肩膀狠狠的捱了咬,林夕落看着那泛起的紅印,眼中涌起了溼潤,輕斥道:“討厭!”
摸着他臉上留下的疤痕,她的脣吻了上去,而他也在迴應。
小肉滾兒乾嚎半天卻爹孃全都不管,憋了憋嘴則停止哭聲,歪着腦袋,瞪着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二個大人,不由得露出無辜之色。
冬荷在門外忍不住悄悄進門將小肉滾兒抱走,薛一看着這小傢伙兒撲在冬荷的懷裡亂蹭,心中道:“這臭小子到哪兒都是個礙事的……齊獻王府之中。
稀裡糊塗的賠掉馬場中的一百匹駿馬,而且還搭上了一萬兩銀子,齊獻王的心裡別提有多麼憋屈了。
若非此時正趕上肅文帝病重不起,朝堂紛爭大躁之時,他寧肯把馬場燒了也絕對不會讓林夕落這小娘們兒佔了便宜!
可齊獻王心中斥罵林夕落的同時, 不免對陳林道格外憤恨,他這明擺着是給自己找事,襄勇公府的胳膊肘卻不知要往何處伸了!
陳林道此時正在齊獻王府中講着今日的事,儘管看着齊獻王的神色不佳,卻依然說着焦元和的罪過:
“焦首領做事沒有輕重,本是讓他跟隨着林夕落那個女人查探下動向,可孰知居然直接去攔截,革掉他的職位也並非我願,原本刑部之人還欲加二十杖棍的刑罰,這耗費了一下午的唾沫星子纔算把杖刑給消了。”
齊獻王聽着陳林道這一番話語忍不住重哼一聲,“這事兒全都是你搗的鬼,休當本王不知!”
“王爺,那不過是個不知羞恥的小倌兒罷了,您要自重!”陳林道的眼神輕眯,他早已料到齊獻王會有這樣的舉動,而他也就要趁着這個機會脫開德貴妃的把持,做他陳林道自己的主了!(未完待續)RQ!!! /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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