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離家謀生(1)

隨着時間的推移,不知不覺又過去了五年,十六歲的陳志華雖然離法定的成年年齡還相差兩歲,但是他高大的身材還有充滿成熟魅力的臉龐輪廓都告訴別人,他已經是一個成年人了。

這幾年來陳志華不但很好的完成了張力安排下來的教程,而且還自己閱讀了大量的書籍,在張力的眼裡陳志華簡直就是他最完美的學生,他看着陳志華的時候眼睛裡面總要閃過自豪的光芒,他與陳志華在這些年裡也漸漸有了好像父與子那樣的關係。

不論是經濟學、金融學、管理學又或者是銷售學等等與經濟類相關的學科,陳志華都有學習,而且他的“聰明”還讓他完全有空暇可以自己閱讀許多相關的書,因爲精通多國語言的緣故,陳志華的眼光也變得非常的寬廣,他每天都要從網路上獲取許多即時的財經經濟信息,或許可以說他這個時候唯一欠缺的就是經驗了。

“志華啊,我聽阿力說你的進步很快,讓他感覺到都沒有什麼東西可以教你了,我心裡真是覺得很高興啊!”雖然這些年來老人常常會問起陳志華有關學業上面的事情,但是這一天吃飯的時候他顯然是有什麼話要對陳志華說。

陳志華朝着對面正在埋頭吃飯的張力看了一眼,他知道這位幾乎已經被他看成是父親的人平時極少稱讚自己,想不到在老人的面前他對自己卻是這麼不吝讚賞,老人的話立即讓陳志華心裡不禁有點感動起來。

老人接連讚了幾個“好”,又說:“志華啊,雖然你沒有在正規的教育系統裡面獲得任何的證書,但是我相信你學到的知識已經足夠你用的了,爺爺老了,以後爺爺的生意遲早是要交給你的,你要好好的努力啊,知道嗎?”

這麼多年的一起生活,老人對着陳志華總是這麼和顏悅色,儘管陳志華覺得他和老人之間還是有着那麼一點點陌生的感覺,但是無疑在他的內心深處,他已經把老人當作是最親的親人了,“爺爺,你放心吧,我一定會努力的。”

老人欣慰的點了點頭,然後想了一下,繼續說:“當年我一個人從大陸偷渡來到香港的時候,身上不但一分錢也沒有,而且字都不太會寫,後來幫人做苦力,奔奔波波的過了兩年之後,纔在倒賣豆油那裡賺到了第一個一萬元。”說話的時候,老人的眼神就像是在緬懷什麼,“就憑着這一萬元的本錢,我慢慢的又倒賣過幾種別的東西……唉,最後才做到了今時今日這個地步。”

陳志華靜靜的聽着老人慢悠悠的講述,他可以從老人的聲調想象出來老人創業的過程是多麼的艱難,不過他也是到了今天才知道或許正是由於這第一桶金是來源於豆油倒賣,老人一生都在做着倒賣的生意,不過倒賣的對象則由豆油變成了黃金、礦產、糧食、以至外匯等等。

這是很久以前陳志華就從網路上查找到的關於老人的信息,他還知道老人原本在美國擁有一隻自己的基金,叫做砝碼基金,不過後來因爲一次投資失敗導致基金信譽降低,還因此解散了,從此老人也就一直留在香港,很低調的做着一些風險不大的投資。

“志華,我今天要跟你說的話很重要,你要認真的聽着了。”老人從緬懷中回覆過來,臉色瞬間變得異常的嚴肅,“你已經十六歲了,當年爺爺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就已經一個人離開家在外面闖蕩了,我希望從明天開始,你也離開這裡,不過不準對別人說你我陳遠生的孫子。爺爺給兩年時間你,只要你能在兩年內賺到一百萬,那我就把我的所有財產都給你,如果你做不到這一點,那我的心願看起來這輩子都沒有機會完成了,還不如把這些錢捐給慈善機構還好。”

老人的話非常的決絕,飯廳裡面的所有人,包括冷酷的陳五在內都帶着一絲驚訝的擡起頭看着老人,而張力更是難以置信的叫了出來:“陳先生,你……”他似乎一點也不明白老人爲什麼會突然有這麼一個決定,這個決定簡直可以說有點石破天驚,就連那些小說裡面的情節也不會這麼誇張。

陳志華呆呆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切來得實在太過突然,儘管他從來也沒有想過要繼承老人的財產,但是老人突然麼說出來的話卻無異於要把他立即趕出家門。

老人對着張力擺了擺手,他又繼續對陳志華說:“志華啊,不是爺爺給你出難題,而是爺爺真的很希望看到你成爲一個出色的人,所以纔想着讓你出去闖一闖,在溫室裡面的樹木是永遠也不會長大的。”微微頓了一頓,他接着說:“這並不是爺爺一時衝動所以才這麼說的,其實這件事情我已經想了有大半年了……唉,爺爺知道你的品性很好,或許心裡面並不在乎我的這些財產,可是我還是希望你能答應爺爺不論怎麼樣都要做到我所說的,因爲等你做到了這一點後,我還有一件事情要託付給你,這件事是我這一輩子唯一的願望,而你則是爲我實現這個願望的唯一人選,志華,你肯答應爺爺嗎?”

陳志華呆呆的看着老人的眼睛,他的心還是亂糟糟的,不過當他看清楚了老人眼睛裡面的那一絲幾乎落寞得接近哀求的眼神,他心裡面立即就有着一股血氣衝了上來,想都不用想就回答說:“爺爺,我答應你,我一定會做到你所說的,然後回來爲你完成心願的。”

老人聽見陳志華斬釘截鐵的回答,感動莫名的抱住了陳志華,嘴裡只是不停的重複:“好孩子,好孩子,難爲你了,難爲你了!”

……

第二天,陳志華簡單的拿着一個行李包,還有兜裡面的一百塊錢,離開了這個生活了五年的豪宅。雖然離開的時候那種感覺非常的不捨得和蕭瑟,但是在內心深處,陳志華還有一種天空海闊的感覺,這或許是因爲這些年來從張力身上學會的樂天在起作用了。

步行走下半山豪宅區,他很快來到了市區,多年來的小少爺生活讓不多不少和普通人的生活有了一段鮮活的距離,他看到一切都是非常新鮮的,而這個時候陳志華自信滿滿的爲自己打算着,準備先去找一份工作再說。

花了十元吃了一碗牛肉麪,又花了五元賣了一份報紙,陳志華開始一個一個照着報紙上面的招聘廣告打起了電話。

“喂,是XXX公司嗎?請問你們要招聘文員嗎?啊,我的學歷?沒……沒有咧……喂,喂喂……”

“請問,你們YYY公司要招人嗎?我嗎,我……並沒有任何經驗!哦,是這樣啊,不招聘沒有工作經驗的人啊,那……謝謝了……”

儘管陳志華覺得自己精通數國語言,而且又懂得許多經濟學科方面的知識,但是當他真正空手闖進這個社會的時候,他才發現原來一切是這麼艱難,現實似乎和他預想的有很大的出入,他緊緊的拽住手裡面的硬幣,開始很小心的從報紙上選擇適當的電話號碼……

“香港的消費原來還真的是高得驚人呢!”這天晚上陳志華花費了五元錢買了一個麪包,獨自蹲在在一條沒有人的巷子裡幹啃,他忍不住在心裡批評了一下香港的物價水平,“兜裡面就只剩下七十塊錢了,明天不論如何都要找到工作才行啊!”

陳志華已經感覺有點沮喪,不過現實就是這樣殘酷了,明明有真才實學的人,很有可能因爲缺少一張文憑而找不到工作,就算有文憑找到了工作,也有可能會因爲文憑的級數不夠而被不如自己的人騎在脖子上,這在工作經驗方面也是同樣的道理,社會上的人總是被某種外在的東西遮住眼睛,使得自己的辨別能力遭到抹殺。

陳志華又一次藉着街邊那微弱的路燈光翻開了報紙,這個時候他再也不敢奢想什麼找一份好工作,他只想着怎麼樣才能讓自己儘管找到工作,不再在大街上挨冷受餓,然後繼續找更好的工作,這用一句俗話來說就是騎牛找馬。

第二天一大早,陳志華空着肚子再次投身進找工作的大計中,這一次他徹底把自己要求放低了,所找的工作全是保安、打雜之類,這些工作雖然薪水並不高而且又累,但是唯一符合陳志華要求的地方就是這些請人的公司都是比較正規、比較大,至於那些站在七十一做店員一類的工作,即使輕鬆一些陳志華也是絕對不會去選擇的,因爲學不到多少東西,也沒有發展前途。

放低了自己的要求,原本想着應該可以非常容易就找到工作,可是當陳志華在一個上午又接連碰了幾次壁之後,他又一次失望了,這一次他很徹底的明白到沒有學歷果然是自己最大一個弱點,那些正規的公司就連要招一個打雜也要求有中學畢業文憑,而這個恰恰是陳志華沒有的東西。

又渴又累的來到一家麪館坐下,因爲從早上開始就沒有吃過東西,陳志華奢侈的爲自己叫了一碗熱氣騰騰的牛雜麪,剛剛好又花費了十元,在香港除了乾麪包之外,或許這已經是最便宜的午餐了。

大口大口的吃着牛肉麪,樂天的思想再一次在陳志華的心裡面發芽,他記得張力曾經不止一次告訴他這樣一個道理:男人如果吃飽了飯,那就什麼問題都迎刃而解了。所以他一邊吃,一邊想:“管他呢,天無絕人之路,吃飽了飯接着找,只要肯幹,一定會找到一份好工作。”

就在他享受着那一碗美味的時候,麪館裡面又陸續進來了幾個人,看打扮這些人大都是附近大公司裡面的職員,因爲一個個都穿得非常整齊,西服、襯衫、領帶一個都不少。正所謂小富由儉,大富由天,財富其實很大程度上需要節儉來積累,十元的面又好吃而且又便宜,這或許就它吸引到顧客的原因,真的很有誘惑力和競爭力。

叮咚的一聲輕響,麪館門口又走進來了一男一女兩個人,因爲都是外國人的緣故,這一男一女都顯得非常的高大,從他們的揹着背囊這一點來看他們像是剛到香港來的旅客。

那一對男女很快向着麪館裡面掃看了一眼,然後嘰哩呱啦的對着麪館的老闆說了幾句話,臉上的神態表明他們似乎是想要問些什麼東西。

這情形很自然而然的讓所有人停頓下手裡的動作,看着那一對外國男女。

從他們口裡所說的語言很輕易就可以判斷這並不是英語,不過卻沒有人聽得懂,所有人都現出了茫然的神色,而那麪館的老闆就更是這樣了,他只懂得擺着手用香港話問:“你說什麼啊?”

老闆的反應讓那一對男女很無奈,正當他們兩個帶着些失望想要離開面館的時候,陳志華擦了擦嘴後站起來也嘰哩呱啦的向着那一對男女說了一句話。

原來這一對男女所說的是西班牙語,他們只是想要問路,問那個中銀大廈應該怎麼走,可惜一路上都沒有人懂得西班牙語,所以他們只能夠在大街上一個接一個的找人問路了,期望能夠找到一個會說西班牙語的人。

恰好在麪館裡面陳志華是個精通西班牙語的大行家,他立即就替那一對男女向老闆問明白了中銀大廈應該怎麼走,然後走出麪館爲那對男女指明道路了。那對男女得到陳志華的幫助,都非常感激的對他說了謝謝,而且那個男人還特地給陳志華留下了他的聯絡msn,希望能夠和陳志華保持聯絡。

陳志華熱情的送走了那對西班牙男女之後,又回到了麪館繼續和那碗麪進行戰鬥,等他重新坐下來的時候,他發現麪館裡面的那些人一個個都用帶着一絲讚賞的目光看着自己,他立即不好意思的笑了一笑。

吃完麪,陳志華又繼續帶着他的resume去附近的公司找工作,理所當然的,他又連續碰了幾個硬壁,現實的殘酷簡直活生生的打沉了陳志華兩天前還有的自信,他拖着疲憊的身體遊走在大街上,自己都覺得前途昏暗一片,他這時候心情正應了張學友的那一句歌詞:天是藍色,我的心是灰色……

打開報紙,昨天晚上辛辛苦苦在路燈下面圈了一夜的工作,今天已經幾乎全部gameover了,最後剩下的那家還沒有去嘗試的元菱投資公司,看樣子應該是非常小的一家投資公司。陳志華從一開始就並沒有把這家公司放在自己的心上,所以纔會被它放在最後,可是想不到就是這家他並沒有放在心上的元菱投資公司,竟然會成爲他最後的一個希望。

“再試一試吧,一定行的!”走上通往元菱投資公司的電梯,陳志華再次爲自己打起氣來,已經受損的自信讓他不自覺的感到有點擔心。

“您好,請問您有什麼事嗎?”

走進元菱投資公司的大門,陳志華迎面就看見一個接待臺,臺後面站着一個非常性感高佻的女生。那個女生一頭略微染成了棕色的披肩捲髮,身上穿着一套淺紫色的西裝裙,五官雖然只能算得上是不錯,但是因爲上身西服的領子下面兩團白皙若隱若現的被推出來,再加上臉上非常討好的笑容,所以怎麼看都讓人感覺非常的好。

“我是來面試送信員的。”陳志華小心的拽了拽自己的衣服,然後帶着微笑走上前去說了一句。

那個女人一聽見陳志華是來面試的,笑容立即就收斂起來了,只是冷冰冰的上下打量了陳志華一眼,然後說:“你跟我來吧!”

陳志華原本還想着自己的語氣再加上笑容怎麼樣也應該可以給別人一個好印象的,可是想不到一來就被貼了一記冷屁股,他無可奈何的跟在那個女生的後面朝着元菱公司的內裡走了進去。

一路上,除了時不時向着走在前面的那個女生的性感美臀偷看上一兩眼,陳志華又小心的留意了一下元菱投資公司內部的狀況,所看到的立即就讓他的心涼了一截,因爲他發現整個公司裡面除了那看似是boss的房間之外,就只有三四張桌子,只看這種擺設就可以知道公司的規模有多麼的小,這顯然和陳志華想要到大公司學東西的這個理念很不相符。

那個性感的女生把陳志華帶到一間狹小的接待室以後,只冷冷的說了一聲“你等等”,就急匆匆的離開了,臨走時露出的那種眼神就像是在說即使要她和陳志華只呆上那麼短短一會兒,她都非常的不情願,這當即又讓陳志華對這家公司的好感降到了最低點,因爲他強烈感覺到公司裡面的同事不友好。

陳志華一個人垂頭喪氣的在接待室裡面坐了好一會兒,纔看見接待室的門打開,門後面走進來了一名年紀大概在四五十歲上下,頭髮已經有點半禿的肥胖中年人。這個中年雖然穿着一身正經西服,但是因爲肥胖的全身圓滾滾的像是一個球一樣,所以看起來非常能惹人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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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這本書的書號比較老了,所以書已經沒有機會上新書榜,希望覺得好看的兄弟大力的頂,我也努力的更新,如果慷慨的最好可以幫忙往外宣傳一下下,感激不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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