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殊死對決
（上）
感受到阿布那居高臨下的氣勢，羽兒禁不住後退半步，心裡更是咚咚咚地打鼓。
面對不可一世的猛將，少女不可能不緊張。此時，羽兒緊鎖雙眉，全身的肌肉都緊繃起來，一支手緊握七星刀，另一隻手裡卻死死抓着一隻小陶瓶。
這隻兩根手指粗細的小陶瓶，是小玄在戰前偷偷送給羽兒的。
“羽兒，拿着這個！”
當時，小玄特意把羽兒拉在了軍營之中僻靜的所在，趕忙把陶瓶塞在了羽兒手心。
“小玄哥哥，這是什麼？”
羽兒自然是莫名其妙。
“今日一戰，就算我們四人聯合對戰阿布，也是毫無勝算的……所以小滿與我已經商定，提前安排了一支奇兵，繞過西京帝軍的防守，偷襲他們的糧倉……”
“小玄哥哥，你是說……接下來的武將對決，不過是虛張聲勢的障眼法？”
羽兒冰雪聰明，不等小玄說完，已經參透了兩位少年軍官的計謀。
“羽兒已經猜到了……”
小玄擡手撫了撫少女的髮梢，眼神柔和無比。
“有了這樣的部署，也不枉我們的犧牲……只是……”
平日裡的陽光少年語氣突然轉折，面色嚴峻起來。
“只是，羽兒絕不可以死！與阿布的對決，如果我們都已經落敗，羽兒一定要飲下這瓶藥水。這樣，不管發生什麼，羽兒都不會死的！”
“小玄哥哥，當日桃花之盟，便是同生共死，你們都去了，羽兒決不能獨活……”
聽得小玄這一番生離死別的話，羽兒自然是慌了。
“不！羽兒必須活下去！我小玄能力有限，不能一直替羽兒遮風擋雨，可我知道羽兒身體裡有無窮的潛力，如能善加利用，必將讓這個世界改天換地！”
小玄也是情緒萬分激動，不自覺地用自己的手指按住了羽兒的朱脣。少年紅着眼圈兒，緊緊盯着少女同樣熱淚盈眶的雙眼。
“羽兒，我別無選擇，只有這樣愛你……”
回想起小玄飽含深情的結語，羽兒就覺得心跳加速到喘不上氣。
“我是小滿哥哥的女人！我是小滿哥哥的女人！我是……顧不上那麼多了！”
少女就覺得腦子裡一片空白，一仰脖子，把陶瓶裡的液體灌進了嘴裡。
“這是……血嗎？”
滿口都是猩甜的味道，羽兒抿了抿嘴脣，心裡暗暗說道。
“啊……啊！”
那漿液一滑過心口，就有一股難以名狀的燒灼感在體內爆炸開來。羽兒再看自己的手臂，青筋暴起，好像蚯蚓一般在皮肉下蠕動。
“吼！”
隨着一聲咆哮，一團電光以羽兒爲中心，向四周噴射開來，就連一里之外的對峙兩軍大陣都被波及。
衝擊之下，人嘶馬叫，一片躁動。
再看羽兒，弓身叉腿站在原地，如野獸一般粗重地喘息着，一對兒水汪汪的大眼睛全變成血紅。
“原來，這就是你的真面目！”
眼見少女身體發生異變，阿布卻沒有半分驚奇的神色，反而是戰意滿滿，興奮異常，雙腿一蹬地，便如離弦之箭一般撲向羽兒。
（下）
“噹啷啷！”
阿布的方天畫戟快如閃電，劍尖直指羽兒的心口。可兵刃還未近身，卻被一道氣勁截住，猛烈的撞擊之下，擦出一片火花。
再定睛觀瞧，擋下畫戟的，卻是異變少女的赤手空拳。一團電光包在羽兒的拳鋒之上，直接與兵刃針鋒相對抗衡。力勁擠壓之下，阿布方天畫戟的尖端都被燒成通紅。
“喝呀！”
羽兒一聲咆哮，拳鋒再向前一衝。那號稱天山寒鐵打造無堅不摧的方天畫戟居然就被電光誘生的高熱熔化成了一灘鐵水，噼噼啪啪地灑了一地。
“嘭！”
猛然間，氣勁爆裂，把首先發動攻勢的阿布彈出去有百丈的距離。
“果然……你就是那個人，只不過，你自己還不知道自己是誰！”
雖然自己的攻擊被異化的羽兒反擊了回來，阿布神色反而輕鬆了下來。
的確，阿布一眼就看透了異化羽兒的本質：被人血誘發出莫名力量的少女，其實已經失去了人類的意識，現在操縱羽兒身體做出反擊的，只是一種迷失的瘋狂獸性。
被這種獸性所牽引着，異化的羽兒就變成只會殺戮的惡鬼。
小玄在如此一場決戰中，還要想法設法誘導羽兒異變，真是一招險棋。不過，從始至終，陽光少年卻都是爲了少女着想，也只有異化成爲地獄惡鬼，才能在這個血腥的殺戮戰場最終倖存下來。
“這樣的低級異化，縱然是我勝，又怎麼會有勝利的快感。那麼，就讓我爲你打通經脈，釋放出你真正的力量吧！”
御姐阿布抖了抖身上的灰土，隨即再次躍出，與異化的羽兒戰在一處。
“喝呀！”
這一番進攻，速度更快，力道更猛，來勢更兇。
在本能的驅使下，異化羽兒拼死抵抗，卻每一擊都是落空。
此時，對壘觀戰的將士根本看不清阿布和羽兒是如何出招，衆人眼前，只是一團電光火石，伴着一聲一聲氣勁爆炸的聲響。
羽兒單挑華英時，突然覺得視覺變慢。看來，並不是視覺變慢，而是異變的少女速度太快，完全超出了肉眼凡胎的辯識力。
只是衆人嘆口氣的時間，阿布和羽兒已經過招數百回合，御姐沒有損傷分毫，而少女卻是前胸後背捱了不下十次重擊。
“哇！”
羽兒一口鮮血噴出，雙膝一彎，整個人跪在在地。
“羽兒是吧……我已經解開你的經脈，能不能自由控制你身體裡的潛力，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因爲你的出現，女媧大神賦予我的使命也要有所改變了……”
話音未落，空中再次降下一道霹靂，阿布消失地無影無蹤，只剩下羽兒一個人在原地大口喘息。
被阿布擊中第一拳，羽兒便回覆了意識。這一場戰鬥，在少女的感覺裡，就是一場困獸之鬥。自己竭盡全力，卻完全掌控於阿布的股掌之間。
現在撲倒在地的少女，肉體筋疲力竭，心緒混亂不已，分不清是憤怒還是恐懼。
可是，在觀戰的兩軍將士眼裡，卻是完全不同的感受。他們所見，便是羽兒拼死一戰，而號稱天下第一武將的阿布，居然灰飛煙滅。
“……”
帝軍和聯軍近十萬將士，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只是目瞪口呆，一時間全是沉默。
“阿布已被斬首！衆將士，隨我衝！攻破虎牢關，西京唾手可得！” ★тт kan★c○
呼喊的人，正是小玄。
少年不知何時甦醒過來，儘管還一身狼狽，卻還是掙扎起身，一手扶起小滿，一手揮起寶劍，帶頭衝向西京帝軍的陣前。
“殺！”
聽得小玄的高聲呼喚，北都東城聯軍的將士立刻意識到戰局的變化，紛紛舉起兵刃，追隨着少年，如決堤之水一般衝向敵陣。
（第二十四章 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