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每一顆印綬都能增加系統人口上限,例如拿到了刺史印綬之後,郡守印綬就不再存在獎勵。
劉彥拿到了兩個晉國級別的刺史印綬,但系統提示的是兗州刺史那顆印綬增加三千人口上限,青州刺史那一顆卻是沒有任何作用。
那麼也就是說,已經獲得的州不再重複獎勵?可劉彥之前拿到了漢·遼東刺史印綬有獎勵,後面再拿到燕·遼東刺史印綬還是有獎勵,算是怎麼一回事來着?
宮陶先生對劉彥的舉動非常側目,東晉小朝廷冊封某個誰爲哪個州的刺史完全沒有壓力,文官職位不比爵位或武職,封出去給誰就是個名義,難道東晉小朝廷冊封誰爲刺史就真的能夠進行統治?
【算了,只有一顆有用,那至少實驗明白了一件事情。】劉彥從始至終都覺得自己的這個系統有點坑,什麼都需要自己去探索。他掃一眼怔怔出神的宮陶先生,腦子裡想着:【要是再讓小朝廷再冊封幾個州的刺史,有沒有可能性?】
劉彥只是稍微試探一下,惹得宮陶先生既是錯愕又是覺得荒謬。
“郡公莫要說笑了。”宮陶先生還真的就當劉彥是在開玩笑,哪個國家會出現一個人兼任好幾個州刺史的?那不是刺史,該是幾州總督好麼!他艱難地笑着,說道:“既然郡公已經兼任兗州刺史,什麼時候出兵兗州?”
這一下該是劉彥覺得荒謬,他直言不諱地說:“我像是智商有問題的人嗎?”
該是東晉小朝廷的某些人腦子有病纔對。也許是劉彥索要兗州刺史的官職,讓他們誤會成爲劉彥要對兗州下手?結果是難得很有效率,敲定了劉彥名義上是青州和兗州刺史的官職,眼巴巴地催促劉彥趕緊向兗州出兵?
“在下職責所在,不得不問。”宮陶先生肯定也是認爲東晉小朝廷那邊的決策者腦子有坑,嘆息一聲說道:“郡公青州備戰,鞏固城池建造工事纔是正道。”
漢部是佔據了石碣趙國的六個郡,似乎在遼東和其它什麼地方也有領土,但只要腦子正常都明白一個只是崛起四年的部族,哪怕是再強也會有限得很。
宮陶先生長期身處敵佔區,要是不小心早就該完蛋,可以說智商水平絕對是在合格線上。他圖謀了十數年的事情因爲劉彥的出現被破壞,要說之前沒有恨意絕對不可能。但智者就是這樣,恨意歸恨意,認清事實卻是比什麼都重要。
東晉小朝廷那邊的人,肯定有不少也是心懷恨意,認爲劉彥破壞了他們的圖謀,甚至從某種程度上破壞了北伐大事。
胡人被東晉小朝廷封王,直至司馬皇室狼狽逃竄到長江以南就變成一件極爲平常的事情,但凡是有點能力的胡人願意請封,小朝廷歷來不無應允。
石碣趙國準備舉全國之力南下伐晉,應該說是到了東晉小朝廷無比危機的時刻,劉彥在這一盤大棋中可以說已經成爲一枚非常關鍵的棋子,小朝廷就是怎麼重視也不爲過,偏偏就是一幫腦子有坑的人想不明白這點,在封王上面進行了阻攔。
話又說回來,劉彥對東晉小朝廷是不是封王根本不在意,倒是小朝廷對胡人隨隨便便就封王,遇到“自己人”卻吝嗇感到無比的鄙視。
“卻不知曉,郡公有何處需要在下效勞?”宮陶先生能夠分清楚輕重,無比誠懇地說:“若能辦到,在下莫不敢辭。”
劉彥仔細想了一下,最後是搖頭。
漢部當然有東晉小朝廷能夠幫忙的地方,例如從長江以南招募更多的士子,用以補充治下各郡縣的官位。另外就是從獲取更多的人口,用以保證華夏苗裔在漢部佔據大多數的成份。
那些事情東晉小朝廷不會答應,士子在東晉小朝廷顯得無比珍貴,人口司馬皇室自己都感到不足。
拜九品中正制所導致,能夠在東晉政權下當士子的人,幾乎每一個士子身上都流着所謂高貴血脈,血統越是高貴基本上就越是朝豬的方向發展,僅有一批極爲少數的精英階層能夠辦事,與衆多身份低微卻有能耐的小吏支撐着國家的運作。
劉彥需要大批的文化人,但是對於所謂世家子弟異常的不感冒。
事實上,目前文化人以長江作爲分劃線真的就是有着明顯的兩極化。
身處中原的文化人生活環境惡劣,有真才實學極易被胡人吸納,哪怕是沒有出仕基本也有極強的本事,任何一個家族的族長或精華人物作爲一地縣令基本是綽綽有餘。那還是因爲無能的傢伙活不久,連帶家族也該被胡人滅得乾乾淨淨。
長江以南的文化人,拜九品中正制所賜,大部分就是依靠血統佔居高位,哪怕是一頭豬隻要血統高貴,沒有任何本事也能當官。
不怪當代人,現如今的情況並不是短短時間內才形成這種情況,是世家這種體系走到了極端,沒有了競爭對手之後所導致,九品中正制的出現只能算是極端,致使上層壟斷利益,下層無晉升之路,國家不是被大批廢物玩壞就怪了。
“在下需得在郡公治下走動,瞭解更多事情,方能爲郡公爭取更多資源。”宮陶先生還是一臉的誠懇:“可否?”
劉彥的迴應是簡約的一個“行”字。
漢部不指望東晉小朝廷多少支援,劉彥同意宮陶先生隨意活動有另外的用意。
一個躲在暗地裡活動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傢伙,宮陶先生在青州經營的人脈可不是經過幾次打擊就會被清除乾淨。劉彥就是不同意宮陶先生走動,難道宮陶先生就不會有什麼行動?那乾脆擺在明處,或許還能有更多的收穫。
如此這般,宮陶先生還真的就到處晃悠了起來。
青州境內沒有太多可說的地方,宮陶先生可沒有傻到去聯繫潛伏起來的內線,他得到許可之後是坐船出海。
漢部經過三年的發展,海航上進步很多,船隻體系也有了足夠的分明,大體是平底船和尖底船兩種體系。
平底船當然是使用於內河,對於這個華夏文明玩得比較溜,東晉小朝廷位處的地方水系衆多,內河體系的舟船發展就是在這個特殊時期,於三國時期的底蘊中迅猛發展起來。
尖底船可以說哪怕是到了鄭和七下西洋時期都是處於一知半解的狀態,大抵依然是吃兩宋時期的老本,對於抗風浪上雖然有所加強,但是與中亞、歐羅巴那邊的海航體系船隻真的是落後許多。
出海後的宮陶先生第一個目標就是前往廟島列島,他非常渴望知道漢部除了被打爛了的青州,於海外到底是有多少實力。
廟島列島漢部僅是開發三年不到,原本的荒涼早被密集的人煙所取代,各處島嶼根據地勢有着不同的佈置,僅僅是長島一處就有看着相對繁華的城鎮。
“島上農田竟是如此之多!”宮陶先生應該驚訝,他可不是生長在內陸的人:“風勢這麼大,不會有影響嗎?”
田朔恰好是要回去遼東,與宮陶先生也就同行,聞言神秘一笑卻是不予解答。
廟島列島這邊是現代大天朝三大風廠之一,風勢理所當然是很大,可並不是每個地方都是有大風,自然地勢和風向的奇妙千言萬語也解釋不清楚,簡約而言就是會存在死角的地方。
“可容納人口?”田朔認爲這個倒是可以說一說,答道:“最高峰的時候,這邊安置了十一萬人。”
宮陶先生臉色很複雜,他在青州待的時間一點都不少,可從來就沒有着眼過海外,對於幾乎是近在咫尺的廟島列島甚至連聽都沒有聽過。
廟島列島之上田畝超過五萬畝,以每畝兩石的產量就行,一年就是十萬石的產出。不要小看這十萬石糧食,那是出於安全環境下的產出,一千兩百萬斤糧食能夠養多少軍隊?養五萬精兵一年絕對是夠了。(晉每石一百二十斤)
宮陶先生忍了再忍,實在忍不住:“冒昧一問,漢部有多少畝可耕用田?”
田朔或許是處於炫耀心理,笑說:“八十萬畝?”
這一下宮陶先生可該吸冷氣了,他難以置信地問:“果真?”
“騙你有何好處?”田朔不滿地哼了一聲:“每畝也不是你所說的產兩石,一般是維持在精糧三石左右、粗糧六石以上。”
這年頭的精糧大抵就是稻米和小麥,粗糧的種類就多了,不過種粗糧一般是選擇豆類。
“難怪了!”宮陶先生注意過不少事情:“貴方的士卒飯量上從不限定……”
還是有限定,每個階級都有不同的規格,不過宮陶先生了解也就那麼多,畢竟軍營可不是誰都能隨便進出和亂逛。
離開廟島列島,宮陶先生對於乘坐的船隻又是一陣感慨,大概就是“哇,好大”、“款式從未見過”之類,一直是抵達馬石津,他則是隻剩下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