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生病後,噩夢連連,雖此時陷入昏迷,但高空墜落的恐懼感依舊清晰。
漆黑的夜空,看不見日月星辰,下墜的速度很快,卻沒有狠狠地砸在地面。整個夢境只有高速下墜劃破空氣的轟隆響聲,不知爲何,心裡莫名地想到了流星雨時下墜的隕石。
忽然,周圍空間亮光出現,一幅幅詭異的畫面閃過,從未見過的事物出現在畫面當中。
正當夢境中高速下墜的李宇想仔細觀察這些畫面時,一聲如玻璃粉碎的聲音響起,畫面出現了裂紋,隨即消失在無盡黑夜中。
突如其來的異象發生,沒有反應的時間,夢境轉變,李宇狠狠地劃破天空墜落在山林間。夢裡,渾身劇痛,嘴角血液不斷溢出,顯然已經五臟六腑受損。
現實中,一直在夢境裡的李宇忽然感覺胸口發悶,醒後一口鮮血直衝口腔。憋住想要噴出來的衝動,光着腳跑到陽臺的衛生間吐了出來。
清晰的夢境,同樣的吐血,讓身處虛弱期的李宇再次感到詭異。擰開水龍頭用冷水洗臉後,看着外面的運動場,陷入了沉思。
一件件詭異的事情出現,蠶食自己的生命力,把自己的人生判了死刑。百思不得其解,到底其中一直蘊藏着什麼秘密,無從得知。
略微發酸的雙腿開始顫抖,臉色恢復正常後,李宇慢步回到宿舍,半躺在牀上回憶着夢境裡發生的一切。仔細研究幾次的夢境,和自己在村裡所有的經歷,想要清楚地知曉疾病的來源。
李宇從網絡上搜索到,古代的疾病再次出現,如病毒蠶食生命力,一般稱作爲“古瘟疫”。但是,這一次,生活在現代的自己,患上病症後,並沒有發現傳染的跡象。
認真地推敲思考後,李宇無奈地搖搖頭,把腦海裡所有的想法全部擱置。想着還有剩下的幾天時間,虛弱期過後,有兩天的常人期,算是與天爭命的日子吧。
靠在牀上,看着走廊外昏黃的燈光,臉上露出苦澀的笑容。人生不過三萬天,未嘗經歷過人生的輝煌,未嘗體會過努力追尋理想的模樣。
下課鈴聲剛響起會兒,吳天勝的身影出現在走廊,輕輕推門進來,關心道:“宇哥,身體好些了沒?”
李宇擺擺手,微笑道:“沒多大事兒,身體略微虛弱而已,和大家說,高考我們都要考出理想的成績。”
看到兄弟臉上自信的笑容,雖明知道時間不多,但心裡依然很滿足。
無論經歷何種狂風暴雨,山崩海嘯,這一刻,忐忑和擔憂的心情全部消散。
“回去上課吧,好好複習,別忘了你們對我的承諾。”李宇微笑道。
“行,宇哥,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待會可是我最喜歡的英語課,嘿嘿。”吳天勝挺直腰,說道。
曾經,李宇和哥幾個說總有一天會走出國門,領略世界的文化與風景。所以,從那以後,大家不僅認真地學習英語口語交流,甚至法語等一些國家的語言亦有惡補。
看着吳天勝離開的背影,李宇嘆了口氣,穿上五十塊錢的小白鞋慢步走到陽臺稍微整理憔悴的面容後,出門朝着食堂走去。重點中學的食堂,學校的領導考慮到許多學生晚上學習晚,於是,讓食堂每天晚上準備好清淡的宵夜。
昏迷後,經歷着虛弱期,加上剛纔吐的一口血,身體出現了飢餓感。李宇慢步走進食堂,朝着宵夜的窗口走去,看着今晚準備的宵夜,臉上露出了笑容。
“王姨,麻煩給我一碗西紅柿雞蛋麪,加香菜,謝謝。”看到有自己喜歡的食物,李宇微笑道。
“好嘞,小宇你先坐會兒,王姨給你加煎蛋。”食堂阿姨笑着說道。
作爲學校的風雲人物,無論是全校師生,或是其它的工作人員,對李宇都非常喜歡。
望子成龍,望女成鳳,平常學習成績優秀,待人溫和禮貌,李宇給大家的印象就是鄰家大男孩。
看着食堂阿姨準備的西紅柿雞蛋麪,上面特意加了煎蛋,心中一暖,微笑地說道:“謝謝王姨,每次過來您都給我加菜。”
食堂阿姨擺了擺手,開心的說道:“哎哎,別客氣,我家孩子一直以你爲目標,說要努力爭取考進全級前十名,呵呵。”
李宇低頭聞了聞麪條的氣味後,笑道:“哈哈,王姨,那您可得給小文補充營養啊,學習可是很辛苦的。”
閒聊會兒後,李宇慢悠悠地把麪條塞進嘴裡細細咀嚼,把麪條全部吃完後,不忘把麪湯全部喝乾淨。
回到宿舍,正好放學鈴聲響起,李宇雙手枕着腦袋,看着天花板,滿臉輕鬆。無依無靠地獨自生活三年時間,人生的酸甜苦辣早已品味,此時的生命期限,已無所畏懼。
與時間賽跑,與老天爭命,多活一秒,都是最好的時光。聽着宿舍外的腳步聲,知曉哥幾個已經回來,於是打開宿舍的木門,滿臉微笑看着五人。
朱博文剛進門,看着兄弟臉上的笑意,微笑道:“宇哥,我們五人討論過,大二開始掙錢創業。”
聞言,其餘四人紛紛把自己的想法和建議一併說出來。
李宇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輕聲說道:“無論將來公司做得多好,多大,請記住,回報社會,成立助學基金,幫助更多窮人家的孩子擁有追夢的權利。”
“我們明白,宇哥,雖然你的身體情況我們五人都知曉,但你一定要頑強拼到最後,即使撐破天,亦要好好的。”朱博文沉聲說道。
平凡的言語,透露着兄弟情,把心裡最想要的關心,傳遞出來。五人右手握拳平放胸前,用力朝着左胸錘了三下。
這個動作,是六人曾經並肩同行,相互鼓勵的動作,此時,五人想把自己內心的期許通過熟悉的動作告知面前的好兄弟。
李宇心情暢快,看着五人的表現,默默地點點頭,站起來伸出右手握拳朝着左胸砸了三下以表決心。隨後,兄弟六人右拳齊出,聚在一起用力對碰,臉上多了真誠的笑容。
“與天爭命談何容易,我的病迷霧重重,若高考結束後我有足夠的時間,需要再回村裡詳細分剖。”李宇微笑道。
朱博文撓了撓頭,思索會兒,說道:“宇哥,兄弟送你回家,與你一起追查到底。”
李宇微笑地搖搖頭,說道:“沒必要,我想在自己最後的時光,把心裡話和爺爺奶奶傾訴。而你們,回家與家人團聚幾天,然後坐車到北京提前熟悉商業戰場。”
沉重的話題,六人間沒有出現悲傷的神情,臉上高掛着笑容,看淡生死,暢談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