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徘徊,輾轉難眠,心中的酸楚自己瞭解,未曾言語不代表心如磐石。雖和哥幾個口頭上說是隨緣,希望劉雨欣尋找到合適的人,相伴餘生,其實話語出口的那瞬間,心裡如千刀萬剮,甚是難受。
抱着被子面向牆壁,淚水不禁滑落,若非情況不允許,誰又會拋棄暗戀六年的女孩拱手讓人。遇到這種情況,應埋怨上天,埋怨命運的不公麼,並非如此,人還在,心未死,夢想依舊,日出相伴。
熄燈後,整個宿舍寂靜悄悄,宿舍內五位好兄弟都已與周公相約,呼聲一片。李宇平躺在牀鋪上,閉着眼睛回想着和劉雨欣相遇相識的畫面,萬千思緒,有感難言。相隔幾十米外的女生宿舍樓內,劉雨欣同樣如此,暗歎爲何沒有趁早表露自己的感情,珍惜眼前人。
翌日,清晨的陽光灑在通往教學樓的路上,六人並肩而行,迎着曙光,迎着夢想,大步出發。
心未死,人猶存,所度過每分鐘的時光都是上天的眷顧。十三年學習生涯,知識掌握很多,卻從未學會怨天尤人。李宇未患病前,經常和同學們說自己非常珍惜上學的青春歲月。
說是空想,其實是由心而發,假若某天踏足社會,真正爲了溫飽,爲了生存而各奔東西,開始打拼時,回首走過的時光,一定會非常感謝自己所珍惜的每一天。倘若真的到達踏足社會的那天,心裡一定會非常懷念三餐不愁,酸甜苦辣有人相伴的時光。
“哥幾個,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我們所經歷的每段時光,都是對生活最好的感謝。人一旦沒有了理想,和鹹魚有什麼區別,以前我的理想是翱翔廣闊的藍天,與社會各界精英勾肩搭背,暢談社會的艱辛與進步。現在,理想還在,只是有所改變,活下去,活精彩,纔是我的夢想。”教室前,李宇看着情緒不高的幾位好兄弟,微笑道。
“是啊,宇哥,和你相識是我們的榮幸,生活中有着許多的坎,笑一笑,大步邁過,又是一片蔚藍的未來。”朱博文笑着說道。
“大河向東流,你有我有全都有,失敗了大不了從頭再來,多年後還是梁山好漢。”衛錦華這位扛精打趣道。
滿臉歡笑,邁入教室,笑容如若能傳染,感染了班級裡的每位同學。認真地學習,把最後的坎邁過,不僅是對自己負責,更是回報所有幫助過自己的人。
早讀結束後,李宇揉了揉眉心,慢慢合上書本看着左右的同學,因爲大部分學習上有問題的同學都會在課間過來找自己解答。之前班主任笑談過,學習上有困難,自己捧着練習冊到李宇同學的座位前,認真請教。
記得曾經有一節課程,老師家裡有事沒有過來上課,同學們提議李宇作爲代課老師上講臺給大家講解。好笑又好玩的課程,大家意猶未盡,自打那時起,偶爾有老師想要歇息歇息,都會把自己的四十五分鐘課程託付給李宇授課。
“各位同學,十多年的學習生涯馬上就要面臨着人生重要的分岔路,我的身體情況大家清楚,但我從未退縮,同時也希望大家能像我一樣,勇敢地穿越分岔路,尋找到更好的明天。”利用短短的課間時間,李宇看着依舊埋頭複習的同學,大聲說道。
“兄弟姐妹們,宇哥是我們學習的榜樣,這次的大考,反正哥幾個已經決心把目標定在最高學府。”衛錦華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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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接一聲的回覆,同學們的笑容清晰地烙印在李宇的腦海中。外面,路過的老師看到大家愉快的學習氛圍,忍俊不禁,心裡有種衝動,想要衝到教室裡和大家暢談一番。古有煮酒論劍識英雄,今有壯志豪言把書讀。
課間結束,上課鈴聲響起,幾分鐘後,老師匆忙過來讓大家自由複習後,捧着記錄本朝樓下的階梯教室慢步走去。高考前,老師總有開不完的討論會,同學們有看不完的雜題庫。
越是臨近大考,自由複習的時間越多,但李宇卻從未浪費每一秒鐘,打開課本默默地把自己曾經列出的知識點重新溫習一遍。以不變應萬變,考試考的不是分數,考的是多年學習對於基礎的運用與轉變。
四十五分鐘,對於學習成績不理想的學生來說猶如度秒如年,但在重點班裡,卻是爭分奪秒。李宇時而撐着下巴思考,時而伸伸懶腰放鬆大腦。
“宇哥,理科男對數字敏感,不知道考試的時候會出現什麼稀奇古怪的題目。”衛錦華輕笑道。
“基礎是前提,你基礎紮實,即使山崩海嘯,也無所畏懼。”李宇輕聲說道。
“有些懷念體育課上揮汗在籃球場上的時光,高考後真希望我們籃球隊組織一場友誼賽。”會兒後,衛錦華感嘆道。
聞言,李宇搖了搖頭,哭笑不得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沒有說話。
拿起課本繼續溫習着心裡預想可能會考到的知識點,雖然用處不大,因爲知曉每年高考的出題官總是讓考生們意想不到。聊勝於無的複習,就是爲了應對突發的題目,李宇心裡有自己的判斷。
臨近高考,許多家長都會帶着各種各樣的補品到學校給自家孩子補充營養。而李宇的父母,自從把自己從國外送回家裡後,除了那封生意失敗的來信,之後從未出現過。是生是死,生意成或不成,誰也不知,就像石沉大海,從世界消失似的。
自從初中的時候爺爺奶奶相繼離世後,李宇早已習慣了獨立生活,平常假期從不回家,可以說是無家可歸。唯一能證實是村裡人的就是身份證上的信息和荒山裡的兩座墳墓,不願撫養自己的大伯一家,亦再無來往。
兩點一線的生活雖然乏味,但卻從未吐槽抱怨,環境改變人的性格,獨立的生活令李宇本就成熟的心智越加穩重。高中三年,幸得老師同學的照顧,不至於孑然一身。
上午的課程結束後,六人結伴穿梭在人羣中,青春洋溢的時光,心情輕鬆。回到宿舍稍作休息,準備起身前往食堂吃飯時,看到何康再次抱着保溫盒跑了進來,呼吸略喘。
“宇哥,我媽燉了烏雞湯,趕緊趁熱喝,那啥,華哥,勞煩你給宇哥打個米飯回來,嘿嘿。”何康把保溫盒放到李宇前面,笑呵呵地說道。
“康子,回去後和阿姨說,不需要那麼麻煩,我在食堂吃飯就行。”李宇心裡很暖,但臉上故裝嚴肅地叮囑道。
“宇哥,我老媽說,能進入重點班學習都是靠你平常的輔導,再說了,熬些湯水不麻煩。”何康嬉皮笑臉地說道。
反駁無效,李宇只好嘆了口氣,端起保溫盒小口品嚐起來,會兒後,看到宿舍的哥幾個全都端着飯跑回來宿舍吃。身體原因,胃口不好,把湯喝完,吃了半碗左右的米飯後,便沒有繼續。
何康待了會兒,看着李宇把保溫盒洗乾淨後,寒暄兩句便拿着保溫盒跑回家吃飯。因爲以前學習不好,在家裡又是獨生子,所以何康的媽媽便辭去市裡的工作,在學校附近租房照顧他。家家有本難唸的經,老一輩都有望子成龍的心願,何康很爭氣,並沒有讓家裡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