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哥哥!”

岸上是連忙跑來的尼克斯,剛睡醒發現黑夜和黑暗積了好多水,她和丈夫都驚呆了。然而更讓她吃驚的是看到了蓋亞走出河邊後,塔爾塔羅斯才從冥河裡冒出頭,漆黑的長髮讓尼克斯忽略都做不到。

塔爾塔羅斯彷彿沒看到她快噴火的目光,不適應的咳嗽了幾聲,白皙的脖子上還有一道掐痕。

蓋亞頓時臉色僵住,趁尼克斯的角度應該看不到塔爾塔羅斯髮絲下的脖頸,他果斷折返回去,把塔爾塔羅斯往水底拉去。沉入水中之前,蓋亞硬着頭皮當做沒看見尼克斯的表情,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消除傷痕,別讓誤會加深到更奇怪的地方。

深淵之神轉眼就想明白了蓋亞的意圖,任由他拉下水,但沒有輕易讓蓋亞消除傷痕。

“你在消除傷痕之前,是不是該幫我解決一下另一個問題。”塔爾塔羅斯攬住了蓋亞精瘦的腰身,水中的睫羽輕顫,暗紅的瞳裡一片未消褪的炙熱。他沙啞的說道:“我這裡可隱瞞不了啊。”

身體貼近,蓋亞自然感覺到了某個昂起的位置。

他眼眸微睜,竟不太敢置信塔爾塔羅斯如此無恥,之前的面癱和沉默寡言到哪裡去了!

再次浮出水面時,蓋亞的臉色如常,手掌殘留着一絲濁液的熱度,恐怕唯有常年陪伴他的厄洛斯方能看出他火大了。他走向滿臉糾結的尼克斯,溼漉漉的金髮和身上的衣袍逐漸乾淨整潔,好似與平時溫柔可親的大哥哥一般無二。

“尼克斯,怎麼這麼晚纔到?”

“蓋亞哥哥。”尼克斯咬了咬下脣,極力扭轉脫繮的思維。

誰讓塔爾塔羅斯的臉上有情動的痕跡,不不!她怎麼能懷疑蓋亞和塔爾塔羅斯在冥河裡有奸-情,剛剛一定是蓋亞找對方有事,否則這麼短時間也不夠來一次。

“現在冥河已經匯入地底,地底神殿將建在在冥河和生命之河的附近,你和厄瑞波斯過幾天來這裡挑個地方。”蓋亞沒有在意尼克斯遲遲未答話,微笑的把當初的預計說了出來,以後大地總不會留他獨自孤單,尼克斯和厄瑞波斯大可搬來這裡居住。

尼克斯點頭,忍不住幻想起兄弟姐妹一起居住在地底神殿的氣氛,沒辦法,幽冥深淵太安靜了。

“偶爾厄洛斯也能過來。”

蓋亞補充了一句,立刻把尼克斯的心思拉到了姐妹方面,氣鼓鼓的不再說話。

“尼克斯,這是我虧欠厄洛斯的。”他溫柔的看着身爲女神的妹妹,如果換尼克斯居住在大地陪他,他也會偏愛尼克斯,只是不會有對厄洛斯那麼明顯,畢竟厄洛斯相當於替蓋亞走原本‘神後’的命運。

尼克斯聽出了有內情,眸光閃閃的盯住蓋亞,可惜蓋亞沒打算說出老底,拉着尼克斯便往附近走去,兩神把塔爾塔羅斯無視個徹底。

塔爾塔羅斯:“……”

這不公平,爲什麼兩輩子他都得不到尼克斯兄控的待遇。

地底神殿完工的日子很巧,正好趕在海洋之神彭透斯與山巒之神烏瑞亞誕生。在這一刻,大地多出了大片美麗的海洋,重重山巒在地面拔地而起,鏤空的地底空間隨之響應出神力波動,在幾位神祇面前塑造出一顆‘地底之神’的神格。

蓋亞欣然收下,神格永遠不會嫌多,再說這顆神格還能補全他對大地的掌控力度。

塔爾塔羅斯見蓋亞心情不錯,開口說道:“如今大地上百獸皆有,幽冥深淵也需要創造新的生靈了,你們要不要一起來試試。”一聽他有意拐走蓋亞的話,尼克斯緊捏住扇子笑道:“這不是你的職責嗎,塔爾塔羅斯。”

塔爾塔羅斯對妹妹的拆臺習以爲常,雙目直盯着置身事外的金髮神祇。被夾在炮火中間,厄瑞波斯只好當一位安靜的美男子,反正蓋亞纔是決定去不去的神。

“造物?”蓋亞的確產生了興趣,當年被各種黑暗生物坑過,這回沒準能造出來坑一坑未來的諸神,“走吧,我們一起去。”

造物行動由塔爾塔羅斯來動手,其餘幾位神祇負責提供基礎的創意和外形設定。一不小心,塔爾塔羅斯缺乏創意的特點暴露了出來,面對着形態各異、沒有最醜只有更醜的怪獸,尼克斯一臉慘不忍睹,慶幸着塔爾塔羅斯把他們拉過來幫忙了。

真讓這些玩意滿深淵的到處亂跑,她一定不想繼續住下去。

“好醜。”蓋亞眼皮都不眨一下的滅了幾個橫衝直撞的怪物,屍骨累在他的腳步,與他溫和的笑容形成極大的反差。

然而這個世界不會有人責怪他……

尼克斯開心的看着哥哥動手,拉住厄瑞波斯的手說道:“哥哥快滅了它們!”

更不會像輪迴空間裡的其他玩家恐懼他……

塔爾塔羅斯懶洋洋的注視着怪物死去,如同他從未創造過這些未開化的生靈,涼薄到了骨子裡的東西——便是神性。

神靈至高無上,你有多強,就能得到多少榮耀。蓋亞忽然理解了這個世界的主流,這不就是他在輪迴空間追逐的肆意嗎,憑什麼強者不能隨心所欲,而他的人生需要被一個‘主神’壓制住!

蓋亞豁然開朗,無怪那麼多世界只有這個世界能容得下他,這裡有着最自由的‘欲/望’。認同了世界之後就想改造這個世界,他的笑容透出危險的味道,“塔爾塔羅斯,我有很多構思,一個一個來創造吧。”

最經典的少不了吸走精氣的女妖,其次是誘惑人走入死亡的鬼怪,以及披着美人皮的白骨骷髏。

他要深刻的讓希臘諸神明白:什麼是紅顏白骨!別一門心思掉在女人的褲襠裡。

針對完色心滿滿的男神,蓋亞對女神也採取了類似的措施,比如僞裝成美男的魅魔,一旦性/交結束就會暴露出醜陋的真身;然後是彼岸花的花精,直接改造成食人花的品種,花妖可以食取記憶裡的感情,與她歡好的生靈會忘記悲痛和歡樂,最終沉溺到冥河底部。

尼克斯和厄瑞波斯冷汗淋漓,偏偏蓋亞越說越有靈感,甚至教唆塔爾塔羅斯設定出敢強/奸他們就讓對方懷孕的妖魔。

塔爾塔羅斯暗道:這設定真的不是故意來隱射他嗎?

看懂了深淵之神古怪的臉色,蓋亞眼含冷光的瞥着他:原來你有自知之明啊。

沒有玩眼神遊戲的意思,他很快向尼克斯他們解釋道:“深淵作爲未來的死亡之地,怎麼能讓其他生靈輕易來回。”尼克斯聽出針對女神的比較少,悄悄鬆了口氣,而身旁的厄瑞波斯則提心吊膽,不敢漏看這些魔物的個性設定,萬一什麼時候踩雷了都不知道。

他比尼克斯想得遠,十分明白……這是要玩死未來諸神的節奏。

默默創造完蓋亞口中的魔物,塔爾塔羅斯總算得到了對方一個滿意的笑容,至於未來會被坑死的諸神?他們只要不那麼飢不擇食,仔細分辨一下真身,這些魔物未必能坑到他們。

看見深淵增加了一些‘活潑’的氛圍,蓋亞好似猜到了數千年後的未來。彼時大地和深淵能自由來往,地底空間會成立另類的黑暗城市,惡魔與精靈、仙女共存,假如大地的地表是神靈、人類滿地跑,地底則會是非人非神的天下。

地底之城——蘇倫比伽。

蓋亞沒有在幽冥深淵待多久,既然知道厄洛斯生了初代海皇和山巒之神,他理所當然要去奧林匹斯山看望一下。

兩個本來是兒子的神靈變成了孫子,他表示:挺有喜感的,哈哈。

神王殿內,蓋亞抱起一個藍色髮梢的嬰兒,手指逗弄起那雙猶如海洋的眸子,彭透斯忍了又忍,最後哭了出來。厄洛斯臥躺在牀上,愉快的看着這一幕,不知不覺中他們已經分別了一段日子。

“哥哥,你光顧着彭透斯,別忽略烏瑞亞啊。”

她指了指另一個襁褓裡的褐發嬰兒,不過山巒之神的外貌明顯不如海洋之神來得討喜,蓋亞對他的好感一般,意思意思的抱了幾下就回去玩彭透斯了。

“喊祖父。”蓋亞逗他說道。

彭透斯含淚的怨念瞪他,然而視線一撞入蓋亞碧藍的眸子,就感覺這個神祇比天空還要繾綣三分,彷彿方纔惡劣的行爲全是錯覺。

“祖父。”

彭透斯揉了揉眼睛,由於天生神力很強,他不到片刻便擺脫了大地神格帶來的影響。

“不愧是海洋。”蓋亞眼神多了一份和藹,之前還擔心初代海皇的實力會降低很多,現在看來多慮了,厄洛斯好歹也是五大創/世神之一。得知蓋亞來了,烏拉諾斯的身影沒過一會兒就出現在神王殿,心酸酸的發現蓋亞對孫子愛不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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