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的殘雲下,沙場慘淡。
林立的刀劍交織成了無邊的荊棘,尚且留有餘溫的鮮血在這鋒利而冰冷的帷幕上肆意流淌,那些肢體屬於敵人或是戰友,幾乎已經無法分辨,人與人的殘值斷臂隨處可見,修羅場上到處可以聽到的是瀕死者的呻吟和傷者的哭喊。
後的反叛軍已經退卻,自己也迎來了此生後一場勝利,但心中卻沒有任何勝利的喜悅,只有一片空虛與茫然。
身上的傷痛在這份茫然面前也幻覺般飄渺起來。
從未想過,誓死追隨自己的騎士也會背叛,後留在自己身邊的人也已經寥寥無幾,他們曾經在此身的率領下披荊斬棘,在每一場勝利之後都會爆出凱旋的歡呼,散着英雄般的光輝,被人民崇拜且擁護,但在這終的勝利戰場上,自己卻僅僅能從他們臉上看到狼狽和灰暗。
也沒有獻祭給英雄的鮮花和人民的讚頌,因爲人民已經不再將這些昔日的英雄當成自己的守護神了。
戰場上的終勝利意味着這一生的失敗,手執聖劍的不列顛王已經告別了自己的輝煌,時間證明了一切,她不是那個有資格的王,後,也不是保護了自己民的王,她曾如機器一般思考,堅信用自己的劍就可以守護好這片國度,終迎來的卻是人民的失信和騎士們的疏遠,“完美的王根本無法理解普通的民”,這樣的言論徹底否定了騎士王貫徹一生的信念,也導致了臣民的分崩離析,後,她甚至不得不用手中的劍揮向自己曾誓保護的人民,揮向那些亦曾誓要守護自己的騎士們。
不斷靠近的敵軍,和回憶中的一幕幕不斷重疊着,耳邊似乎再次若有若無地響起了昔日的那些哭泣和申訴,還有曾親密無間的圓桌騎士們之間爆的一次次爭執……
“阿爾託利亞,”一雙有力的手突然拍在有些失神的少女肩膀上,“集中精神。”
“抱歉。”sbr迅握緊了手中的聖劍,將注意力重集中在遠方的方陣上。
“依然如我所說,假如終聖盃無法滿足你的願望,向我們祈願仍然是有效的。”我溫和地笑着,說出了一開始就告訴她的諾言,但這次,對方想必已經可以從近生的一連串事件中,獲得對這個承諾隱隱的了悟。
“他們要進攻了”
冷靜下來之後,sbr迅進入了狀態,然後看出了遠方戰陣的變化,原本密集的陣列突兀地開始逐層分離,第一橫列手執圓盾的步兵大步出列,同時整齊地取出了標槍,而第二橫列往後的步兵方陣則開始疏散,輕步兵開始向側翼遊走,爲接下來的戰鬥做好掩護準備。
爲了對付區區十幾個人,上萬大軍排出這樣的陣勢,初看起來簡直是可笑,別的不說,真要打起來,這一萬人裡能有幾個有機會跟我們交到手?他們投出的標槍能有幾支飛向目標?
但面對這樣看似高射炮打蚊的陣仗,我卻只能感受到面前這支軍隊的紀律嚴明,令行禁止。
sbr手中的不可視之劍指向前方,劍刃上正在逐漸散出越來越強烈的風壓,她正在解開那使聖劍隱形的風王結界,而紅則取出了一把樣式非常古怪的金色大弓,弓弦上未搭箭矢,他卻做出了開弓拉箭的動作,而與此同時,前方的重步兵方陣中,突然爆出了整齊的一聲怒吼。
“喝啊”
鋪天蓋地,如同飛蝗般迎面襲來的,是第一橫列的步兵們投出的巨量標槍,它們在空中一瞬間劃過的軌跡讓我初步判斷出,這些兵器的落點並非全部集中在我們頭頂,而是均勻地覆蓋着整個戰場。
原來如此,直接利用人數優勢,以火力覆蓋來封鎖我們中可能存在的敏捷型英靈,在這樣大範圍的投搶豪雨下,即使是Rdr也很難及時逃出生天吧?
然後,颶風毫無預料地席捲了前方。
纏繞在聖劍上的風王結界終於被阿爾託利亞釋放出來,時機恰到好處,形成了一道將我們完全包圍起來的龍捲風,數千只標槍裹挾着混亂的魔力被這陣龍捲風吸入其中,不受控地互相碰撞,引了連續不斷的巨大爆炸,而魔力爆炸又產生了連鎖反應,幾乎引爆了全部的標槍,一時間,我們頭頂的天空簡直就好像在巨響中崩塌一般。
這就是英靈軍團的力量,儘管他們的第一波攻擊被攔了下來,但那遠人類部隊的威力是不容否認的,僅僅是一波投槍,竟然蘊含着不下於一輪戰略轟炸機飽和轟炸的破壞力,假如沒有風王結界取巧的話,這一輪攻擊就足以讓任何英靈灰飛煙滅了。
艾因茲貝倫城堡,毫無疑問就是在這種攻擊下頃刻覆滅的,而B叔竟然能頂着數百枚這樣的投槍帶着伊利亞逃離山中大宅,我應該說他是一個灰常牛B的T嗎?
“砰砰砰”,耳邊響起了連續不斷的弓弦震盪聲,紅憑空拉動着那無矢之弓的弓弦,一道道若隱若無的空氣箭支飛射出去,準確地擊殺了已經開始向這邊衝鋒的步兵英靈的幾名百夫長,顯然,這把奇怪的弓根本不需要箭矢,它的彈藥是通過魔力自然生成的。
哇靠,傳說中的橙弓?
這點薄弱的反擊當然不會阻撓訓練有素的羅馬軍隊,在先頭的百夫長倒下之後,敵人的衝鋒反而加勇猛,投出了手中的標槍,所有第一橫列的步兵都抽出了闊刃劍,高聲呼喊着向我們涌來,而在他們身後,第二橫列的標槍已經飛出,並遠遠地越過了第一橫列的步兵方陣,轉瞬間飛臨了我們頭頂。
“虛空誘爆”
被上萬英靈強勢圍觀,這可不是繼續打醬油的時候,當所有的標槍都進入攻擊範圍之後,我毫不猶豫地在它們中間打開了一個虛空裂縫,儘管這個裂縫僅僅持續了不到一毫秒,所泄露進來的虛空能量也足以讓純能量體凝結的標槍產生比剛加猛烈的連鎖爆炸,而在爆炸聲中,天空中突然膨脹出了一個半徑數百米的黑色圓球,那是巨量的魔力和微量虛空能交纏在一起無法宣泄形成的能量凝聚現象,然後就是宛若天崩地裂的一聲巨響。
空氣衝擊波肉眼可見地從黑球消失的地方瘋狂擴散開來,僅僅是風壓就讓地面佈滿了支離破碎的深深刻痕,而在黑球正下方的步兵方陣則遭遇了滅頂之災,一瞬間產生的數十噸壓力讓不少英靈直接就變成了空氣中四散的魔力,而距離爆心較遠的步兵也被衝擊地七零八落,僅僅一次虛空爆炸,竟然就有將近千名英靈灰飛煙滅。
這一幕持續了不過兩三秒鐘,卻讓遠阪他們同時出了毫不壓抑的驚呼,包括sbr在內,所有人都將震驚的目光投向了這邊。
這可不是剛風王結界那樣取巧地吹散了數千標槍,而是一次徹徹底底的正面攻擊,一個爆炸摧毀所有魔力標槍的同時還擊殺了近千名英靈步兵
第一次,這是他們第一次看到“來自半人馬座攝影愛好者”認真出手的威力,於是,短暫的震驚之後,所有人的信心都猛然暴漲起來。
“雖然不可能像外星人叔叔你這麼誇張,但我可不會偷懶啊”遠阪氣勢滿滿地拍了拍並不甚豐滿的小胸口,然後抓出了數枚充盈魔力的紅寶石,準備對付那些已經衝到近前的英靈步兵們,但是有一個人比她。
而且戰果比我誇張。
珊多拉懸浮在半空中,背後金色的絲迎風飛舞着,不斷灑下雖然這時候說出來肯定會被暴打但我還是想說的頭皮屑一樣的熒光,金色的尖銳線條幕牆般擴展開來,連接了大地和天空,在這張“電路板”中央充當pu的珊多拉語氣淡漠地對近在咫尺的敵人們下達了命令。
“背叛者的靈魂必將爲奪靈者效勞——殺光你們的戰友”
衝在前排的英靈步兵們如遭電擊一般猛然僵硬起來,渾身劇烈地顫抖了一下,然後同時舉劍,轉身,毫不猶豫地將身後的戰友一劈爲二。
這一瞬間的反戈相擊立刻打亂了原本還算整齊的方陣衝鋒(經歷了虛空爆炸的大規模減員他們都能迅重組隊形,這兇殘的配合恐怕也就希靈大兵比得上了),即使是再優秀的士兵,假如突然看到自己前方衝鋒的戰友突然回身瘋狂地砍殺自己人的話也是會陷入慌亂的,於是,連虛空爆炸都未能擾亂的步兵方陣,在一陣自相殘殺中終於陷入了混亂。
“帝國碾壓”
趁着這個機會,淚也迅拔出了手中的指揮刀,指向前方,暗紅色的光環急擴展開來,除了那些已經被珊多拉心靈控制的士兵之外,所有的敵軍頭上都出現了一個閃爍的十字準星標記,而在十字準星旁邊,則是一個正在飛減小的數字。
“抓緊時間攻擊。”我一句話提醒了因爲珊多拉的可怕能力而有些走神的衆人,他們這想起來,敵人還沒被消滅呢
Brsrkr在伊利亞的指揮下一馬當先,第一個衝進了已經來到近前的敵陣,手中巨大的石斧揮舞如風,毫無章法可言的胡亂攻擊卻取得了驚人的戰績,十幾名渾身包裹在重鎧甲下的步兵竟不可敵他一擊之威,紛紛化成了四散飛舞的殘肢斷臂,僅僅兩三秒鐘的交手,他就把面前那些已經被珊多拉心靈控制的己方士兵全部幹掉了……
“伊利亞讓那個傻大個瞄準打”
看着珊多拉眼睛裡幾乎要噴火的表情,我趕緊提醒正神遊天外的銀小蘿莉。
然後回頭就看到B叔擡腿踹飛了另一個無辜路過的己方小兵乙。
你是臥底吧?你絕對是臥底吧B叔
幸好,除了一上場就驚豔地幹掉了無數自己人的Brsrkr之外,其他人的攻擊都沒有產生烏龍,擅長近戰的sbr和佐佐木揮舞着手中的利劍,解除了風王結界之後耀眼的黃金之劍以及浮動着幽能的“曬竹竿”就好像兩個小型絞肉機一般絞殺着靠近的敵兵,兩人合作的殺敵度雖然不及已經嘿嘿哈兮地殺上癮的小蠍,但也委實驚人,而敏捷的Rdr此刻已經騎上了她的天馬,振翅飛翔在戰陣的周邊,不斷利用度和高度上的優勢點殺着那些在士兵羣中指揮戰鬥的百夫長們,str的神代魔術在sbr等人對敵人的牽制下得以盡情揮,鋪天蓋地的奧術飛彈,暴風雪,眼棱光線,多重奧術射擊,氣功波,小李飛刀那叫一個百花繚亂。
大家好,我是不串行不死星來的攝影愛好者……
剛一交手,sbr就現了這次敵人和上次遇到的重步兵的不同之處,假如上次遇到的士兵還擁有和自己過招的實力的話,這次遇到的敵人……
簡直就好像紙糊的一樣脆弱,動作遲緩,攻擊失準,而且差不多都是一打就死。
她當然不會認爲這是自己突然獲得了什麼突破,也不會寄希望於面前那些士兵身上的鎧甲都d n nt,自然而然地,她將懷疑放到了那些敵兵頭上頂着的紅色十字準星上。
那當然是淚的功勞,我說過,在大規模的軍團混戰中,一個風暴指揮官能揮的作用往往比一整支軍隊還要大,她能以軍團爲單位地強化或削弱士兵,這幾乎可以讓交戰雙方的實力任意顛倒,假如不是我們沒有拉出軍隊,淚的各種強化技能沒太大用武之地的話,sbr絕對會加驚訝的。
被“帝國碾壓”籠罩的單位會被削弱,除了常規的減、失準、衰弱效果之外,這個光環技能逆天的還是一個“傷害限值”屬性,簡而言之就是,被弱化的目標,其動的任何攻擊將永遠只能產生小傷害,而在受到攻擊的時候,則必定會承受大傷害。
舉個例就是,一個被弱化的士兵向你揮出一刀,這一刀可能砍斷你的胳膊,也可能因爲角度偏差而只蹭掉你一層油皮,那麼恭喜你,除了幾根汗毛之外你不會有任何損傷,而對對方而言,這一切將正好反過來。
不論是sbr,還是Rdr,我們這邊的每一個英靈在條件完全合適的情況下都有將這些士兵英靈一擊必殺的可能,於是在淚技能的影響下,一擊必殺的可能變成了必然,大量的敵人開始倒在無止盡的弱點攻擊之下。
假如這個技能的持續時間能是無限就好了……
看着那些數字已經到零的十字準星,我開始癡心妄想起來。
而在第一橫列的士兵已經和我們短兵相接的時候,位於方陣後方的士兵同樣沒有閒着,他們幾乎是一刻不停地投擲着手中的標槍,我一開始爲這種不惜殺傷戰友也要殺敵的戰術而深深震驚,但很,我就現了一個相當不公平的現象:這些標槍竟然會區分敵我
在命中自己人的時候,它們不但不會產生傷害,反而會迅變成四散的魔力,然後補充到被命中的士兵體內,讓他們身上的傷痕以肉眼可見的度迅痊癒,於是,隨着淚能力的結束,第一橫列後繼兵力的到位,以及第二橫列那些盔甲大漢不斷地給自己衝鋒在前的好基友補魔(……),我們一開始利用突然放大招佔據的一點上風終於被壓了回去,密密麻麻,無窮無盡的敵人開始從四面八方涌上來,入目之處盡皆是充滿敵意的刀劍寒光。
珊多拉已經放棄了自己第一次控制的那些死傷大半的傀儡兵,而再度尋找精神奴隸的嘗試似乎並不怎麼有效,敵人畢竟是英靈,是遠過我們平常碾壓的那些普通生物的“世界力量打工仔”,控制一千個英靈需要的精神力幾乎足夠控制幾千倍數量的普通人,而收效卻甚微:經歷了一開始的慌亂之後,那些敵兵已經學乖了,只要一有哪個士兵被珊多拉控制,他身邊的戰友就會搶先下手,亂刀分屍,幾次的精神控制下來都是這樣,讓珊多拉乾脆放棄了這種浪費的嘗試,轉而大範圍地釋放心靈衝壓,於是,在戰陣後方向這邊衝鋒過來的敵兵開始出現了大規模的莫名傷亡:急奔跑的途中突然虎軀一震,仰天噴出鮮血,那還是好的,多的是一邊跑一邊口吐白沫,腦已經被心靈衝壓燒成了紅燒茄羹但身體仍然在本能地驅使下向前移動,在飛奔中滿嘴的白沫劃過一道道抽象的曲線折線拋物線,自己倒下去的同時還糊地身後戰友滿頭滿臉,這不被殺死也被噁心死了……
敵人是羅馬軍團,如今已經毫無懸念。
嚴格的步兵方陣,第一輪步兵投槍,衝鋒,第二輪步兵投槍,格鬥,輕步兵側翼護衛並動侵擾,如此循環往復的嚴密戰術,唯有古羅馬帝國的精銳步兵團能如此嫺熟,也就是說,那坑爹的間桐家主,召喚出來的是羅馬軍團?
戰鬥仍然在持續着,敵人雖然數量龐大來勢洶洶,但由於珊多拉強大的心靈力量和我時不時給他們的方陣裡扔個虛空爆炸或者天照,原本數量懸殊到驚人地步的戰鬥卻呈現出了僵持的局面,甚至,這還是在我和珊多拉都沒有動真格的情況下。
不過,漸漸地,我卻現了一點異常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