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植物學的角度上講,言峰綺禮是不可能走修真路線的,不過按照林雪眼中的世界,那傢伙確實是在尋求某個非常強大的力量沒錯。
紅月,一個巨大的能量源,甚至連阿瓦隆都難以透過它表面濃稠的能量海來窺探其內部的一絲奧秘,哪怕是林雪的眼睛都幾乎會被其拒之門外,那玩意到底是什麼東西,就連帝國的數據庫中都沒有關於類似天體的記載,目前可以確定的就是,它不是實體星球,而更像一個純能量體,但它卻可以產生明顯的質量效果和萬有引力,按照塔維爾目前的推斷,要初步揭開紅月結構的神秘面紗,以正常的研究速度我們恐怕至少也得等上半個月的時間。
假如沒有更多突破性進展的話。
反正我們時間很充裕。”
我知道在影子城的諸位真的都已經盡力,儘管出現一個連帝國科技都無法解釋的天體讓人十分意外,儘管我可以確信在這幾天裡有百分之五十的帝國指揮官肯定還在K市的大街小巷裡兜售開光翡翠和煎餅果子,儘管我百分之一萬地堅信西卡羅仍然堅持在南府大街的後巷裡發展他的盜版帝國,儘管我無比清楚即使是影子城裡每天也有超過一半的帝國將領在用自己多餘的幽能水晶押着“皇帝陛下還會用攝影愛好者的身份招搖撞騙多久”這樣的賭注,但是,我仍然願意相信,他們真的很努力……
努力你妹啊
不能聯想,只要稍微想想那些蛋疼的帝國兵在無聊的時候會進行什麼樣的日常生活,我就感覺無比哀傷。
“總之,一切順其自然,”我甩了甩腦袋,將那幫坑爹的帝國兵甩到腦後,然後還是不放心地補充了一句,“尤其是你,我知道先知是個很bug的職業,但你的眼睛也不是萬能的,這個紅月始終讓我覺得有點不對勁,假如實在看不透的話就不要勉強了,塔維爾的研究小隊效率雖然比你低,但至少他們安全係數高點。”
“哇,你在關心我?”林雪立刻假裝驚訝地咋呼起來,我就知道一點都不能給這丫頭好臉色
“啊,對了,”沉默了幾秒鐘,對方突然想起了什麼的似的,咋咋呼呼地說道,“傻蛋木頭,那天晚上睡的好唄?”
我一口氣差點就抽過去了
這丫頭,不說還好,一說倒是提醒我了,既然她能提前暗示,也就是說,咱們的林大先知事實上已經用自己的預言能力看到了那天晚上會發生的一切?
額,應該還不至於看到一切,雖然平常已經將節操什麼的扔了個差不多,但林雪至少還是有女孩的矜持的,好吧,理論上應該還是有女孩子的矜持的,全程觀看這樣勁爆的事情她還辦不出來,但……
總覺得怪怪的呢,被一個女孩子提前下達“推倒注意”這樣的提示。
“我說,你平常就不能研究點別的東西?”
帶着十二萬分的頭疼,我對林雪總是利用自己的能力到處偷窺提出了近乎習慣性的抗議,但毫無意外,這次抗議仍然收效甚微。
“誰說我沒有研究別的東西我可是看到了哦,明天冬木市多雲轉晴下午有短時大風天氣日照強度弱適宜短途出遊呢”
果然,被岔開話題了。
“對了,木頭,想好回去怎麼跟淺淺交待沒有?”
果然,林雪就是誠心來給我添麻煩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但是,這個問題還真是無法迴避,儘管對方突然提起這件事讓人分外頭大,但我必須承認,林雪真的給正在糾結狀態中的我提供了一個商量的對象,儘管這個對象看上去實在不像很靠譜的樣子。
“淺淺她,一定會很傷心吧?”
沉默了幾秒鐘,我彷彿自言自語地說道,但精神連接是不存在自言自語的,這個輕輕滑過的念頭自然完完整整地到了林雪的耳邊。
結果卻引發了對方直接的吐槽連殺:“所以,你是個木頭,而且是個後宮,鬼畜,色狼,但更重要的是傻蛋的木頭”
“我又怎麼惹你了?”
“沒事,說順嘴了而已……嘛,說實話,你心中也在糾結,這多少讓我對你改觀了一下下哦,”林雪大大咧咧地將那一連串吐槽一筆帶過,然後突然認真起來,“不過你可以稍微放心一點,既然淺淺一開始能主動接受珊多拉,想必她已經想到了這些,而相對的,珊多拉那邊也應該一樣,所以不管你這傢伙在她們中的哪一個身邊把持不住,事實上她們都是提前做好了準備的……”
“你不會想要告訴我,淺淺會一點反應都沒有吧?”
我詫異道,不過這個可能性我自己都不相信。
“你想的美”果然,林雪立刻咋呼了我一句,“一個女孩子能下定決心和別人分享自己的戀人已經是天大的奇蹟了,在這種情況下要還能無動於衷,怎麼可能那只有無腦的YY小說裡纔會出現吧?
但是呢,你這傢伙也可以放心,雖然肯定會鬱悶,會吃醋,但淺淺和珊多拉之間恐怕早就達成默契了,你回來之後好好安慰一下她,應該會逢凶化吉吧,反正大不了我在你的葬禮上稍微哭一下下嘍……”
這個一點都不可愛的大小姐
幸好,林雪並沒有在這個話題上太過糾纏,我們很快就將話題重新回到了正事上。
大致交待了一下影子城這幾天的狀況,我們便結束了通信。
一天無事,時間逐漸到了晚上,夜幕緩緩降臨,已經活躍了一天的冬木市終於慢慢安寧下來,但在普通人不爲所知的地方,不安的浪涌卻正在逐漸擡頭,今天,註定要有一些人永遠消失在這個世界了。
我們打算在今天晚上對間桐家族發動突襲。
“不知道言峰綺禮這次還能不能繼續淡定下去。”
在逐漸靠近間桐本宅的路上,衛宮自言自語一樣地說道。
“不知道,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遠阪搖了搖頭,“不過自己的潛心計劃就這麼被打破,任誰也不會無動於衷吧?”
暗淡的夜幕下,高大的房屋已經映入眼簾,周圍的路燈也無法驅散那座大宅本身散發出的壓抑氣息,就好像一片灰色背景下的黑暗剪影一樣,間桐家宅被整個籠罩在一片陰霾之中,只覺四周冷雨悽風寒風陣陣,天上有陰雲密佈雷光涌動,各種不知名的陰魂生物遊蕩在四周的十字架……
抱歉,腦補過度了。
事實上,從表面看起來,那僅僅是一座普通的大房子而已。
唯一不普通的,就是在那房屋周圍瀰漫的能量波動,顯而易見,對方早就覺察了我們的靠近。
我微微偏過頭去,看到站在衛宮身旁的紫發女孩臉上一片平靜,既沒有懼怕和畏縮,卻也沒有憤怒的樣子,這讓我多少放了點心,不論是留下永遠的心理陰影,還是就此被複仇所控制,都不是我希望在櫻身上看到的東西,她能這樣平靜,簡直是最好不過的情況。
“你覺得裡面的人能憋多久?”
我側了側臉,問珊多拉。
珊多拉衝另一邊努努嘴:“有她們兩個在,裡面的人下一秒就憋不住了”
我順着一探頭,正好看見潘多拉和維斯卡正在組裝艦炮,倆小丫頭臉上帶着興奮的紅光,正在比賽誰的肩扛式光子炮更威風一點。
“哥哥哥哥可以開炮嗎?”
注意到我的視線,維斯卡立刻扭過頭來,歡快地問道。
我一着急:“開……”
“轟轟”
“開玩笑”
你妹的,這充分證明了,關鍵時候你不能用謂語先行詞啊
前一秒還在商量突擊方案的遠阪和衛宮同時被這連在一起的兩聲巨響給嚇了一條,然後目瞪口呆地看着間桐宅對面一覽無餘的風光,那倒黴的主宅在剛纔的光子洪流下已經瞬間蒸發了。
“我就說吧,用不着研究方案的。”衛宮聳了聳肩,對旁邊還在石化中的遠阪說道。
“啊?這樣不會就幹掉了吧?”伊利亞跳了過來,好奇地拉拉我的袖子,“大哥哥,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當然沒這麼簡單,在伊利亞話音剛落的時候,四周的空間就已經有了波動,就如同當時我們在遠阪家門口被吸入裡世界的一幕,不過已經變成蒸汽的間桐主宅顯然是沒那資本爲我們表演一幕剪紙動畫了。
“還真是沒創意呢,每次都是一樣的場景。”
珊多拉撇撇嘴,看着四周在紅月光下如同浸血的荒涼戈壁說道。
“不過這次對方的規模可比上次有創意多了。”
我看了看遠方地平線上正在逐漸升騰起來的煙塵,額角青筋暴跳。
那個屋大維真的能從紅月上無限提取能量不成?
“喂喂喂……這個數量是怎麼回事”
佐佐木扛着自己的愛刀,嘴裡一下子咬斷了他幾分鐘前剛拿出來的牙籤,“重步兵,戰車,騎兵,長矛手……我們這真的是在和一個英靈打仗嗎?”
而相比佐佐木有限的視界,通過釋放在高空的偵查設備,我看到的比他眼前的景象更加震撼,此刻敵人的陣勢已經差不多集結完畢,於我眼中歷歷在目,上一次面對羅馬萬人戰陣已經讓大家震撼了一把,但現在,我得承認,上次那竟然只是真正羅馬軍團的一道開胃菜……
排列在戰陣最前方的,是一字排開的整整四個巨大方陣,全部由武裝到牙齒的重步兵組成,每個戰陣至少有五千人,其中一半都裝備了威力巨大的重標槍,他們的盔甲在紅月光芒下閃閃發亮,顯示着羅馬全盛時期其軍隊的裝備精良,而在這些重步兵方陣之間,則遊走着大量的輕騎兵,他們如風一般在戰陣和指揮團隊之間縱橫馳騁,承擔着傳令和協調各部的職責,更多裝備了長矛的輕騎兵則在側翼組成了波浪形的陣列,雖然我不懂陣法,但顯然,這些輕騎兵是作爲奇襲之用,假如正面的步兵團在衝鋒過程中受到敵人猛烈壓制,這些速度極快的輕騎兵將發動側翼侵擾。
而在這些戰陣的後方,則是數量稍少的戰車方陣,他們是整個軍團的高階戰力,但被排列在戰陣的最後方,顯然是不會在戰鬥初期上場,也就是說,爲了防備敵人的“斬首”行動嗎?
由於並不十分了解羅馬軍團的內部標識,再加上這個世界的古羅馬和地球上的古羅馬還不一定完全一樣,因此我無法從那些戰車簇擁的幾個關鍵點發現跟屋大維有關的標記,但假如我沒猜錯的話,在這樣近乎決戰的場面上,對方肯定已經出場了。
“喂,老闆,別發呆啊,倒是想個辦法啊”
佐佐木的聲音讓我回過神來,這時候我才發現,原來遠阪他們都已經將視線集中在我和珊多拉身上。
顯然,誰都沒有料到僅僅一天時間,間桐家竟然能準備出如此恐怖的巨大軍團,他們在昨天晚上受到的損失甚至……等等或許情況更糟,既然英靈羅馬軍團的能量源是紅月,那麼沒有了魔力供應之虞,也就是說,間桐家可能從一開始就在裡世界召喚出了整個羅馬帝國的軍隊並做好了戰備,我們今天的進攻,等於是掉入了陷阱?
“外星人叔叔,這樣的規模,即使是你……”遠阪欲言又止地說着,滿臉的擔憂,顯然,敵人的規模一次比一次大,這次甚至拉出了可能是整個羅馬帝國全部的軍隊,這已經讓她壓力太大了。
“怎麼,以爲打不過?”
我挑了挑眉毛,好笑地看着遠阪。
“是肯定打不過吧?”凜氣惱地斜了我一眼,“上次一萬人,雖然你們能輕鬆取勝,但Saber和Archer他們還是都受了傷,這一次,數量足足是上次的好幾倍啊即使你們能獲勝,可是……”
“意思也就是說,即使我們能獲勝,恐怕也無法保護好你們,是吧?”
被我一下子點破了這個令雙方都很尷尬的事實,遠阪臉一下子漲得通紅,立刻大聲說道:“不要用這種彷彿我們是包袱的語氣說話啊”
“沒錯,”這次,就連阿爾託利亞也嚴肅地站了出來,“雖然力量微弱,但我等也不是無用的擺設,只是假如實在起不到作用的話,需要我們撤離,我們離開就是,但請不要因此就將我們當成負擔,這是一種侮辱”
我立刻一陣牙疼,敢情剛纔還不小心刺激到了對方的騎士榮耀感?
正在這時,從對面突然傳來的洪亮喊話聲卻突然打斷了我們的對話:“放棄抵抗吧,上次你們僥倖取勝,確實是老夫意料之外,但這次,面對整個羅馬帝國的全部軍隊,即使是車輪戰,你們也必定會被生生累死,倒不如就此放棄,回去安心生活,如何?”
“是間桐髒硯的聲音?”
我扭過頭,向櫻求證,對方默默地點了點頭。
“老東西嗓門倒挺大的,”佐佐木嘴裡咬着一根新的牙籤,“從這麼遠的距離喊話,即使是指揮戰鬥的將軍也辦不到吧?”
“或許是某種擴音的魔術,”遠阪倒是沒什麼吃驚的表情,“很簡單的小把戲。”
我看了看聲音傳來的方向,那裡是羅馬軍團的本陣後方,兩秒鐘後,帶着囧囧有神的表情,我隨手掏出一個軍用望遠鏡交到遠阪手裡:“丫頭,記着,永遠不要太想當然了。”
遠阪疑惑地接過望遠鏡,只看了一眼就果斷石化。
因爲對面那個穿着黑袍的枯瘦老頭手裡舉着個大號擴音器,就那種農貿市場裡喊話用的、兩截乾電池能叫喚一天的玩意,不過貌似對方手裡的喇叭還更大一號,甚至達到了能隔着這麼遠都讓我們聽到的地步。
遠阪被一個大喇叭給雷了個外焦裡嫩,而我則上前一步,使勁扯起嗓門,能量共振開到最大,中氣十足地大聲喊道:“對面的犯罪嫌疑人間桐髒硯你聽着你的羅馬軍團現在已經被我們包圍了希望你立刻放下大喇叭,我們優待戰俘重複一遍,我們優待戰俘”
一瞬間,旁邊就倒下一片。
“老闆,你不會是用這種方法來給我們打氣吧?”佐佐木咬斷了今天第二根牙籤,哭笑不得地對我說道。
而在對面的敵人背後,伴隨着一聲尖銳的喇叭聲,間桐髒硯的聲音也響了起來:“哼,看樣子倒是個勇敢之輩,但今日老夫不會手下留情,你們就乖乖地死去吧進攻”
已經完成列陣的羅馬軍團隨着這一聲令下,終於邁開了腳步,伴隨着一聲低沉雄壯而整齊劃一的戰吼,大地,都隨着那千軍萬馬的同時起步而爲之震撼
數萬英靈圍攻十幾個人的戰鬥,再次展開……
間桐髒硯張狂的聲音響徹戰場:“哈哈看看吧這纔是世界上最強大的英靈老夫纔是最後的勝利者,紅月的力量只有老夫一人有資格得到”
“他是扯淡,”我向旁邊吐了口唾沫,然後對着空氣大聲命令,“雷諾讓你的船進來,火力全開,放登陸艙給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