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黑暗而險惡的宇宙,每天都會有無數戰士和艦隊被絢爛的炮火化爲宇宙中飄‘蕩’的殘骸和等離子云,人們已經習慣了永遠不會停止的戰爭播報,就連殖民地上的平民,也習慣了頭上的天空突然爆發出巨大的閃光。艦隊在行星軌道上‘交’戰,對這些老百姓就如同偶爾打雷下雨一樣平凡,他們所要考慮的,不過是這場戰爭之後殖民星的政fǔ將換成誰的標記,而自己又應該記住誰的名字當成自己的領袖而已。
但是今天,當殖民星的夜空中突然爆發出強烈閃光的一刻,所有人已經習慣的生活被徹底顛覆了。
牧羊人的督戰隊,代表宇宙中最可怕力量的艦隊,遭受了突然襲擊。
第一個被摧毀的督戰隊位於南天區,盤踞在當地一箇中等規模的軍事帝國邊境星球上空已經有一個星期之久,那裡的平民剛剛適應了每天早晨天空上都有幾個模糊的黑影隨着太陽一起升起的緊張感,並進入了習以爲常的戰爭狀態,但在當地時間午夜零點,上百艘龐大的帝國戰艦毫無預兆地出現在引力坍塌點上,對僅有數艘母艦和少量護衛艦的督戰隊進行了飽和轟炸,後者甚至沒進行有效的反抗便全軍覆沒,隨後那支神秘出現的艦隊便毫不停留地消失在殖民地的視線中,整個過程持續時間不到十分鐘。
人們在最初的半個小時裡甚至來不及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就和任何一個世界的政fǔ一樣,這個王國有幸知道真相的高層對自己的民衆隱瞞了所有事實,甚至當事殖民星的星球總長都不知道外太空發生的一幕意味着什麼,或者說,各個天區大勢力的領導人對西天區那個小‘女’王所作出的警告都抱着將信將疑的態度,沒有人願意爲了一個虛無縹緲,近乎天方夜譚的故事而冒動搖自己統治的風險,他們只是在觀望,帝國軍和牧羊人之間的戰爭,沒有弱小物種參與的餘地,如何在即將展開的空前戰爭中倖存下來,纔是他們唯一會認真考慮的事情。
因此,當第一支督戰隊在南天區某個軍事帝國的殖民星上空爆炸成碎片的時候,毫不知情的當地平民完全陷入了巨大的魂‘亂’。
在這個宇宙,即使不參與戰鬥的平民,也是來自其他世界的太空艦隊及其後代,他們並不缺乏觀察宇宙的技術以及裝備,牧羊人的督戰隊遭遇另外一羣突然出現的同類戰艦猛烈攻擊並在瞬間全軍覆沒這樣的消息如同風暴一般傳遍了整個殖民星,然後開始不受控制地向外傳播,在廣大死不要命的八卦愛好者努力下,這消息在離開恆星系之前就被改編出了包括方言版在內的至少十個版本,遍佈整個星球的新聞工作者紛紛表示自己就是那一幕的直接見證人,絲毫不顧及被摧毀的督戰隊一直停留在星球另一面的事實,當太空中的閃光平靜下來數個小時之後,平民們的通信渠道中所有新聞只留下一個頭條:
“牧羊人爆發內戰!第二支牧羊人軍隊摧毀了督戰飛船!!”
這是從未發生過的情況,在這之前,甚至有不少人都認爲牧羊人的飛船是永遠無法被擊破的,而另一些人則無法想象牧羊人之間爆發戰爭會是什麼模樣,普通民衆開始哄搶淡水,食品,燃料以及能量,所有的官方和‘私’人發‘射’場在短短數小時之內便被爆滿,試圖逃離星球的平民擠滿了殖民地上能開得動的每一艘太空飛行器,治安管制和‘交’通條令在三小時內瀕臨崩潰。
類似的事情也發生在其他地方,就在第一個督戰隊被消滅十幾分鍾之後,各地牧羊人艦隊遭遇攻擊的情況開始了總爆發,南天區xxx殖民星上空督戰隊被殲滅的消息只不過是平靜湖面上被灑下一大把石子時第一個‘激’起漣漪的地方,它的‘波’紋還未來得及傳遍整個湖面,便遇到了從每一個方向傳來的同樣‘波’紋,作爲帝國軍行動的重點地帶,南天區和北天區各地都開始傳出督戰隊遭遇毀滅‘性’打擊的情報,牧羊人內戰爆發的消息不是從一個點傳出來,而是在一瞬間從宇宙的每個智慧種族聚集點向四面八方爆發,如果說幾天前牧羊人宣佈進入戰爭紀元之後的和平時光是暴風雨前的平靜的話,那現在暴風雨終於爆發了,還夾雜着誰也沒想到的冰雹和颱風海嘯。
但統治者們總算在這時候反應過來,記起了西天區那個小‘女’王所提到的“帝國軍”的事情,並意識到因爲自己的遲緩和懷疑態度,他們險些惹惱了那個被稱爲帝國軍的強大文明,那位小‘女’王所作出的囂張和莫名其妙的警告也開始迴響在政客們的腦瓜殼裡:“……站好隊,或者保持沉默,這場戰爭不會輕易結束,但它可以讓任何一個弱小種族迎來終結……”
沒有人考慮“站隊”的事情,這種程度的戰爭,還輪不到自己來站隊,但至少不要讓帝國軍和牧羊人中的任何一方誤以爲自己“站錯”了隊,於是各個國家的最高權力者終於行動了起來,總統,皇帝,國王,教宗,元首,執政官以及議長,紛紛簽署了自己的最高命令,嚴令下屬所有殖民星保持鎮靜,不得產生任何魂‘亂’,不得靠近牧羊人“內戰”的戰場,更不得在未經許可的情況下進行任何星際旅行,這些措詞強硬的命令是由各個不同政體的政fǔ所簽發,但內容卻大同小異,目的只有一個:遠離漩渦。
當然,雖然‘交’戰點分佈廣泛,遭受攻擊的牧羊人軍隊和他們的總體數量比起來仍然是少數,並且帝國軍的閃電攻擊也僅僅在南天區和北天區集中爆發,這個宇宙還有不少地方仍沒受到這股‘浪’‘潮’的衝擊,比如東天區和西天區,當地政fǔ的殖民星依舊處於督戰隊的威脅下,在這些地方,戰爭仍然不得不持續。
艾爾之光號指令廳中,西維斯的全息影像正在進行着第一階段軍事行動的戰況彙報,她目前在紅巨星基地中指揮着銀河內的主要軍事行動,即帝國軍對叛軍督戰隊的閃電戰,而我和姐姐大人以及淺淺則努力做出聽懂彙報的樣子。
“過去的七十二小時裡,帝國狩獵部隊在全銀河範圍內共出擊三百二十二次,摧毀叛軍督戰隊三百二十支,共計擊破永恆級母艦四百一十三艘,邊疆級主力戰艦五百艘,遠征級主力戰艦一千六百餘艘,各類護航編隊數量不計,戰區內各勢力有輕微‘騷’‘亂’,但他們的高層已經利用鐵腕政策壓制了民衆‘騷’動,原先被督戰隊所指揮的‘交’戰中勢力現在已經暫時停戰,處於觀望狀態。”
“這樣看來,我們倒是解放了那些不得不開戰的倒黴蛋,西維斯,我們的損失情況怎麼樣?”
“是,陛下,我方採取了突襲,叛軍由於不具備複雜思考能力,對帝國軍的突然行動應對緩慢,因此第一階段我們並未受到太大損傷,僅有十餘艘永恆級母艦在敵方艦船自爆時被擊毀,另有少量護衛艦戰損。”
姐姐大人有些無聊地看着星星點點如同天書一樣的星圖,戳着上面表示‘交’火區的紅‘色’圓球:“敵人的後續動向呢?和我們預料的一致嗎?”
“大體一樣,叛軍派出了新的督戰隊,並且開始在最初受到攻擊的幾個地點佈置至少三倍的防禦力量,但他們的來源仍然無法追蹤,有三分之二的敵人來自深層空間,另外三分之一則來自大星雲,我們派出去的探針在進入大星雲第二道輻‘射’屏障的時候受到了全方位能量衝擊,全部被擊毀,未能傳回有價值的情報。”
“東天區那邊,羅蘭蓋爾財團和天使軍團的戰爭應該已經開始了吧?”
“由於帝國軍在南、北天區的軍事行動,他們的戰爭推遲了一天,但在叛軍督戰隊‘稍事敲打’之後,他們的戰爭已經正式開始,我們對天使軍團的攻擊……”
“再等等,讓狩獵部隊繼續分散叛軍注意力,最後他們能派往東天區的部隊一定要被維持在一個合適的範圍內,”我儘可能地發動着自己爲數不多的軍事天賦,努力制定一個穩妥的方案出來,“另外,狩獵部隊的行動再分散一點,一旦發現叛軍大規模集結,立刻撤退,在東天區開戰之前,不能在其他地方提前爆發正面戰爭,我們在數量上的劣勢太嚴重了。”
“是,我的陛下。”
說實話,高瞻遠矚這行,真是個累人的活計啊。
僅僅是聽了一會戰況彙報,制定出幾個應對方案,我都覺得跟剛和莉莉娜聊完人生一樣渾身乏力,目前帝國軍和叛軍的數量懸殊太大了,我們又是客場作戰,幾乎每一步行動都要如同數學一樣‘精’確,南天區和北天區的狩獵部隊要拖住數倍於己身的叛軍,讓東天區未來出現在正面戰場上的敵人數量減少,卻又不能做得太過,否則我們在東天區的大規模行動將無意義,而且還要讓西天區這邊的戰爭有聲有‘色’,讓聯邦軍作爲最醒目的勢力活躍在舞臺上,儘快平定西天區的同時還不能讓叛軍的注意力集中到這邊,啊,對了,還有紅巨星那邊,一個空前的無下限兵器正在建造中,每天上傳的報告假如打印出來至少得有好幾斤,審批這些報告的時候我還得關心羅蘭蓋爾財團和天使軍團之間的‘激’情火‘花’有沒有燃燒到最佳火候……
要不是西維斯在親自指揮南北天區的狩獵部隊,西天區又有一個奪靈者信標可以讓這裡的戰爭輕鬆很多的話,我覺得自己撒手人寰都是有可能的。
等西維斯的影像消失之後,所有人都立刻放棄了好不容易維持幾個小時的威嚴形象,長長地伸個懶腰,大鬆一口氣地靠在椅子上。
旁邊一個腰間掛着‘迷’你太刀打扮成劍道少‘女’的三頭身水銀燈立刻從桌子上跑了過來,跳到扶手上,腦袋上還頂着條‘毛’巾讓我擦擦汗。
放眼望去,這些60cm的三頭身到處都是……
除了每天無盡的戰況彙報和叛軍動向之外,這些三頭身們同樣讓人一點都輕鬆不起來啊……
我完全小看了御阪妹妹們的好奇力度,在影子城悶了那麼久,突然來到外面,她們就和正常的‘女’孩子一樣對新環境的一切都充滿了興趣,雖然這裡的很多東西她們在學校的課本上都看到過(話說真是奇葩的初中課本是吧?),但親臨現場的感覺畢竟是不一樣的,目前所有的q水銀燈都集中在艾爾之光上,艦橋,走廊,休息室,裝備庫,餐廳,甚至是排風扇裡面……基本上任何地方都能容下這些只有半米多一點的小傢伙,於是她們開始到處‘亂’鑽。
而這樣的結果就是,所有身材高大的陸戰隊員和普羅託斯戰士都產生了嚴重的強迫症,走路的時候一個個都低着頭跟打算撿錢似的——地面有三頭身出沒,踩到之後後果自負。
雖然踩不壞,但被踩到的q小燈要給你個過肩摔你都沒地兒說理去——泰克斯昨天下午踩到一個,現在走路還一‘抽’一‘抽’的。
士兵們的低頭撿錢式強迫症還算好的,被這麼多三頭身一起盯上的我那才叫悲催,每時每刻,不管是吃飯睡覺聊天走道,身邊總是能感覺到不止一道“盯”的視線,基本上除了上廁所和洗澡的時候,這些小傢伙都是無處不在的,洗澡不能洗個沒完,於是這兩天我可能患上了廁所依賴症……
不過想想淺淺和姐姐大人那連上廁所和洗澡都無法擺脫三頭身的情況,我頓時覺得平衡多了,q水銀燈們平常黏着的可還有她們兩個啊。
“你這傢伙,剛纔真是讓人刮目相看呢,不過現在原形畢‘露’了。”
肩膀上傳來了帶着強烈的高高在上感但聽着更像是爲了引起別人注意的聲音,說起來不愧是母體嗎?這個正版的水銀燈比那些三頭身可厲害多了,不管我在幹什麼她都能堅決地呆在我肩膀上,包括剛纔安排戰術計劃和現在癱在椅子上,這傢伙竟然都能紋絲不動地在那坐着姿勢都不帶變的,這算綁定了吧?這絕對算綁定了吧?
“還是正常比例的好啊……”
腦子裡剛纔還在想着三頭身氾濫成災的事情,聽到水銀燈的聲音我不由自主地將對方從肩膀上抱了下來,放在‘胸’前蹭來蹭去,感覺軟乎乎的,“至少你不會鑽進冰箱裡等我開‘門’的時候嚇我一跳。”
“那是琪‘露’諾水銀燈在補充能量!”
旁邊放資料的小櫃子裡立刻傳出了細細小小的抗議聲。
你看,她們已經無處不在到這種程度了。
“放開!你這個笨蛋人類!快放開我!這樣簡直是太失禮了!”被徹底當成洋娃娃對待的水銀燈則在我懷裡玩命折騰,抓撓啃咬無所不用,那就剩下一顆的小虎牙她都派上了用場,旁邊已經睡了兩個多小時的淺淺這時候也醒了過來,立刻幫起了水銀燈:“就是就是,水銀燈雖然是洋娃娃但也是個‘女’孩子哦,阿俊應該注意一點……吸溜(吸溜口水聲)……嘿嘿,水銀燈來讓人家抱抱……”
的主席大人你在這地方就是個悲劇。
今天古斯塔軍隊仍然沒有動靜,而聯邦軍爲了讓他們上鉤已經將主力部隊撤到了戈塔克和卡普特蘭自由輕騎兵‘交’火的地方,在那裡高調行動,晶峰這邊只餘下艾爾之光和幾艘護航的航母在南極點上空隱形待命,沒有戰鬥任務,離晚飯也還早,我決定先去四處轉轉。
結果自己剛一起身,正被淺淺抱着掙扎不已的水銀燈立刻瞅準機會竄了出來,穩穩當當地坐在我肩膀上,然後得意洋洋地拍了拍我的腦袋:“笨蛋人類!這個地方太沉悶了,去下層格納庫吧!”
我說,水銀燈你是把我當成‘交’通工具了是吧?
腦海中習慣‘性’吐了個槽,我半身不遂地聳了聳另一邊肩膀:“我們去看看那超級大妞,晚飯前回來。”
下層格納庫,就是被作爲塔維爾的臨時研究場兼戰場收集品的最大倉庫,算是整個聖母艦除了上層水晶廣場之外面積最寬闊的艙室,而且平常也沒人能隨意進出這裡,自然不會有哪個倒黴蛋誰踩到,於是某個因爲個子太大而不能在飛船上隨意走動的傢伙就被安置在這裡,跟一幫戰艦破爛堆放在一塊。
泰坦水銀燈,身高一百零一米的傢伙,比(嗶)達還充滿吐槽點的巨大化主席大人,和經常會被人不小心踩到的三頭身水銀燈不同,她來到這裡的第一天就差點踩扁了娘閃閃,然後直接因爲誤傷機率太高而被扔到這地方了。
當我扛着水銀燈來到格納庫的時候,這個如同山嶽般的巨大化主席正興致勃勃地一個人玩着,一百多米高的巨型少‘女’雙‘腿’曲成m形坐在地上,左手抓着個希靈單兵戰機,右手抓着個飛行模式的維京,在空中比比劃劃地模擬空戰,嘴裡依依呀呀好不痛快。
她手裡的都是真傢伙。
真傢伙,真傢伙……
“塔維爾!給我出來!!你怎麼帶孩子的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