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銀換了皺了眉頭,很認真地說道:“你這不是爲她好!你若是爲她好,就應該幫我!”說道這裡他見聶青青一副要跳起來反駁的樣子,立刻擡手製止:“別鬧!你聽我說!”
聶青青第一次看到丁銀認真嚴肅的樣子,有些好奇,便停了反駁的心思,聽他說。
“我問你,她之前是不是有一個意中人?”
聶青青點頭道:“是的,人家都準備成親的!”
“可是現在那人呢?死了?還是跑了?”丁銀又問道。
聶青青想起吳翩翩說的風墨竹出家的事情,她不知道原因也不知道過程,一時間不知道如何說起,含含糊糊答道:“可能再也回不來了!
丁銀道:“既然如此,你是翩翩的朋友,你就願意看着她整天傷心,還整天惦記着那個再也不會來的男人?”
聶青青搖頭,“當然不能!”
“就是啊!所以呢,我想娶她,你是不是應該幫我?”
聶青青立刻嫌棄地撇嘴:“你又不是什麼好人!”
丁銀嘆氣道:“我怎麼不是好人了?不就是捉弄了你兩回麼?你至於這麼記仇麼?”
聶青青道:“你滿嘴跑馬,誰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話?還有我看見過你上青樓!”
丁銀很是無奈:“如果像我這樣,偶爾喝喝花酒就是壞人,那麼這世上還有好人麼?你說說我究竟幹過什麼天怒人怨的事?讓你這麼覺得我不是好人?”
聶青青想了一想,確實沒想出來丁銀幹過什麼壞事。
丁銀繼續道:“我說我想娶她的話,絕對是真心的,我看到她就心疼,本來我這輩子沒打算娶媳婦的,除了她!”
聶青青看着丁銀。想了想,丁銀確實是動了真心,可是吳翩翩呢。她連真實身份都不肯告訴他,只能說明“襄王有意。神女無心”,便嘆了口氣,勸道:“你們兩個不合適的!再說,你喜歡她沒有用,因爲她對你無心!”
丁銀立刻反駁道:“她不是無心,她是不敢!她就是不想忘了之前那個男人!她總不能一直這樣下去吧!”
聶青青沉默,她不能主動將吳翩翩的身份說出來,這個只能吳翩翩自己說。
丁銀又問道:“她之前喜歡的那個人是誰?”
“風墨竹!”聶青青話一出口。立刻後悔了,懊喪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又是嘴比腦快!
丁銀呵呵一笑,“別怕,我不會對別人說是你告訴我的!”然後他想了想:“這個人我好像知道!哦,就是在紅袖酒坊,老坐在角落裡的那個小白臉!”
隨即很是嫌棄地皺起了眉頭,“那個小白臉整天一副要死不活的相,哭喪個臉,有什麼好的呢!”
聶青青嘆口氣。“我勸你還是不要折騰了,你連人家是誰都不知道,就想娶人家。真是笑話!”
“那你告訴我,她的真實身份!”
“你最好自己去問她!”聶青青拔腿就離開了房間,走得飛快。
丁銀咧嘴一笑,“呵,跑這麼快,難道說真是個小魔頭?”他站起身來便準備去找吳翩翩再問個明白,想了想,又坐下了,還是晚一點去比較好——
吳翩翩回家之後便睡覺了。直到下午日薄西山才起。期間,花夜來了兩三次。他擔心吳翩翩又生病了。
吃罷晚飯,吳翩翩支頤坐着。聽着花夜批評她不應該晚上不睡覺,白天睡覺,這樣子不利身體健康。
花夜批評完吳翩翩的不良生活習慣後,便告訴她:“那位化名‘文芝閣’的武家公子走了,今天一早來道的別。還有,韓先生也同他一塊兒離開!”
吳翩翩不以爲然道:“他不走,還留在這個偏僻的地方讓人殺麼?他又不傻!”
花夜看了看吳翩翩問道:“那韓先生要走了,怎麼不來說一聲?他應該叫個人來說一聲的!”
花夜的意思是,好歹人家是你的學生吧,你這麼要離開了,不說親自來告訴,至少應該讓僕人來說一聲,道個別吧!你怎麼可以這樣一聲不吭地就走了呢!
吳翩翩白他一眼,“你傻啊,怎麼能讓別人知道我在這裡呢?你不知道擅離封地要被問罪的!”
花夜嘿嘿兩聲,又去拈了拈自己的小鬍子:“也是,他要是和我一樣傻,怎麼做你的先生!”
吳翩翩懶洋洋道:“我困了,你回去吧!”
花夜驚問道:“你從起牀道現在還不到兩個時辰,你就說你困了?”
吳翩翩不耐煩道:“不可以嗎?”
花夜抓起她的手腕,將手指搭在了她的脈搏上,過了一會,打量着她:“你又不開心了?有心事?”
吳翩翩噗嗤一聲笑:“別說你是號脈號出來的啊”
花夜本是想裝一回神乎其技的,被她說破,撇撇嘴:“說罷,你又怎麼啦?”
吳翩翩站起身,懶洋洋道:“沒怎麼,我懶了,不行麼?”
花夜拉住了她,“別走,我得跟你說件事!”
看着花夜一副很認真的模樣,吳翩翩只得又坐下來。
花夜摸摸小鬍子,“其實,這幾天我也看出來了,丁大哥似乎對你有點特別的意思,你是不是也知道?”
吳翩翩嘴角一挑,譏諷道:“你終於看出來人家在打你妹妹的主意了?當初還古道熱腸地幫人家找住處?他那樣子也就能騙騙你了!”
花夜臉一紅,他這叫不叫引狼入室?
想了一想後,問道:“那你當初知道他是裝的,那你還答應?”
吳翩翩哼了一聲,“我怕你罵我!”
額,花夜徹底栽下了頭,話說當初他確實一直是幫着丁銀說話來着,還覺得妹妹太小氣!但是他隨即又擡起了頭。質問道:“你都知道,爲什麼不說出來?你幹嘛不告訴我?”
吳翩翩道:“省的他再去想其他法子啊!反正前院住着我的侍衛,也是男的。多他一個男人不多,少他一個不少。他想做什麼,我的侍衛看得一清二楚!”
花夜頹然地捧住了額頭,感情這院子裡就他一個傻子,天天傻樂!
好一會,花夜才從打擊中擡起頭來,問道:“那你現在是怎麼想的?”
“想什麼?”吳翩翩依舊一副提不起精神的懶洋洋的模樣。
花夜差點要低頭對手指了,只覺得自己一個做哥哥的跟妹妹討論這種情感方面的事情很尷尬,而且偏偏這“尷尬”還是自己招進門的!
躊躇了一會。只得厚着臉皮道:“丁大哥他似乎很喜歡你,這次又豁出命去救你,你心裡是怎麼想的?”
吳翩翩搖頭,“我對他沒有想法!”
“那是不是應該跟他說清楚?”花夜問道。
吳翩翩道:“你去跟他說清楚吧!長兄如父,這事正應該你去說,不可能要我自己去說吧!”
正是這個道理,花夜點點頭,“我去跟丁大哥說!”然後就嚴肅地走出了門,向前院而去。
走到院子中,他忽然想起一個問題。又轉身回來,問道:“”阿翩,你似乎還沒告訴丁大哥你的真實身份吧?”
吳翩翩“嗯”了一聲。擡眼看了看花夜嚴肅認真的模樣,想了一想,嘆氣道:“你別去了!”
“爲什麼?”
吳翩翩道:“你說不過他,而且,他會把你說服了去幫他說話!”
責任感爆棚的兄長花夜站在門口,頓時風中凌亂。
吳翩翩對石嫗道:“去請丁郎君過來!”
石嫗走後,花夜默默地又在一旁坐下,問道:“你們是不是已經說過什麼了?”
吳翩翩垂眸道:“他要我嫁給他!”
花夜頓時跳了起來:“什麼?”
只是一個院子的距離,丁銀很快就來了。見這性格呈兩個極端的兩奇葩兄妹都正襟端坐,一向放浪不羈的他也慎重起來。他隱隱猜到將要談及的話題是什麼。
石嫗奉上了茶,輕輕放在丁銀面前。然後輕手輕腳地退出了門外。
東廂房門口,聶青青搬了個小板凳,坐在院子裡“納涼”。
雖然距離有一點點遠,但是她耳朵非常好使,攤牌即將開始,她忍不住不看。
屋子中,三個人很是沉默了一會。
最後,花夜作爲兄長,責無旁貸地先開口了:“丁大哥,有件事情,我們要同你說說!”
丁銀咧嘴一笑:“你儘管說,我好好聽着!”
花夜看了一眼吳翩翩,“我妹妹她是……”他頓了一頓,覺得這樣直接不太好,便又換了一句:“我聽說,你想娶翩翩?”
丁銀綻開笑容,正要回答,卻被吳翩翩打斷了!
吳翩翩已經不耐煩花夜的說話方式了,直接冷冷地對丁銀說道:“丁銀,我是不會嫁人的!我只招婿!”
丁銀楞了一愣,之後笑道:“沒關係!反正我也是孤家寡人一個!”
吳翩翩繼續:“你還得改姓!”
丁銀望着吳翩翩,想了一想,道:“我的名字是我是師傅取的,我都不知道我爹孃姓什麼,跟你姓也沒關係!”
“我雖然叫吳翩翩,我還有個名字叫李猗,廣陵李猗,你可知道?”
丁銀這下真的意外了,笑容僵在了臉上。
吳翩翩面無表情繼續說道:“不管你從前是什麼身份,我都會安排人給你一個光鮮的出身,然後會招你爲婿,之後你便改姓李,位封‘廣陵侯’,安享人人都求之不得的榮華富貴,但是同時,委屈也自然少不了,比如會有人笑話你貪圖富貴,改姓換宗,有人會瞧不起你;比如,必須你和你討厭的人笑顏相對……並且你也再不能逍遙江湖,快意恩仇!”
吳翩翩說完之後,看着已經呆住的丁銀,淺淺一笑:“你可以先想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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