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強的牌技一般,但是手氣好,總能抓到好牌。所以,打起來興致很高。楊健雖然手氣很臭,但是老謀深算,不動聲色,總是穩操勝券。你不服輸,我不服氣。這牌就越打越上癮。等到護士推門送進藥來,窗外天色已黑,路燈都亮了。
“喂,你們兩個到‘花花世界’安排一桌。”楊副書記指示兩個年輕人,“嗯,找個僻靜點兒的位置。”
兩個秘書點點頭,夾起公文包,擡腿走了。
“我說老弟,你應該上班呀!”楊副書記趁屋裡沒人,勸起了呂強,“你再不上班,你的權力就讓人家瓜分淨了。”
“可是,這口氣我忍不下去呀。我要等到庾海亂了攤子,來求我去收拾局面。”
“是啊,遇到這種情況,誰都會有想法。”楊副書記同情地點點頭,“不過,別讓孔書記對你產生看法啊。咱們對付的人是庾海。但是,不能爲此得罪了老頭子……”
楊副書記“不能得罪老頭子”的理論正闡述着,手機響了。他以爲秘書打來的,漫不經心地把手機放到了耳邊。
“楊書記,不好了!”一位女士的聲音,聽得出來,這是刑警隊的那位警花。
“怎麼了?”
“早晨,庾市長就命令公安局,把楊總放走了。他還讓我們局長陪他開了半天會呢。”
“嗯?”
“還有,‘精神局’的鐵嘴局長找你沒有?”
“怎麼,他也出了問題?”
“他到‘礦機’大檢查,人家連門都不讓進。哼,硬是讓人家給趕出來了。”
“混蛋,豈有此理!”楊副書記的風度頓時皆無。他掛了對方的電話,狠狠將手機扔在呂強的病牀上。
“嗚━━”醫院附近的鐵路上響起了火車汽笛聲,夜班火車開過來了。車頭撕心扯膽地憤怒吼叫着,大地發瘧般地抖動起來。
楊副書記一屁股落在沙發上,沉默不語。
在一種盈蕩着低壓的難以捉摸的靜寂裡,似是醞釀着暴風驟雨即將降臨的前奏和預兆。
這個庾海,竟敢這麼做,這分明是打他楊副書記的臉,要他難看哪!
“喂,老兄,別生氣。你也聽我一句話。”此時的呂強倒是格外沉靜,“今天晚上的酒啊,別喝了。抓緊時間,向孔書記彙報吧!你不搶在庾海前面,我們就被動了。”
“不行。我不能再這麼客氣下去了。”楊副書記驀地一下站立起來,“明天,我就讓反貪局進駐‘礦機’和鋼鐵公司。我不信,他老金和姓楊的就姥那麼幹淨!”
“唉,還是消消氣吧。”此時 的呂強倒成了診治楊健歇斯底里的良醫,“庾海從中央要來這幾個億,把老孔頭兒給迷惑住了。北遼的老百姓也正喊他‘偉大’呢!人家呀,運氣淘寶網女裝 天貓淘寶商城 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 .taobar8.正盛。咱們就是想下手,也得避開這一陣風頭……”
“那,咱們就幹看着?”楊健幾乎要吼起來,“幹一點兒事就讓他‘撅’了。咱們還叫什麼市委副書記,叫什麼常務副市長?”
“那倒不能……”呂強使勁兒搓了搓手,想出來一個辦法,“從明天起,咱們就輪番找孔書記談……當然,咱不能談對庾海的看法,要避開他,從關心工作角度談。譬如,鐵嘴讓老金趕出來,這不對嘛!廠長經理都這麼幹 ,市委還有什麼威信?精神文明還抓不抓?公用經費一下子砍20%,退休幹部連報紙都看不上了。老傢伙們直罵庾海忘本;還有,我分管的這些部門,一下子下崗二百五十人,這些人告狀告到省委了。不安定嘛!”
“老頭子能聽咱們的?”楊健頻頻搖頭了。
“老頭子的頭腦如果還健全,他就應該聽我們的意見。”呂強咳了一聲,“嗯,身邊升起一顆政治新星,受威脅最大的人是他。不是我們倆。他現在暫時支持庾海工作,不過是想借庾海的政績保他自己的烏紗帽。大不了是個權宜之計。要說親,還是咱們和他親……”
“對呀!”楊健像是一下子開悟了,“咱們這麼幹,還要給老頭子一個感覺,我們二人是不吃乾飯的。他庾海就是再能耐,也不能在北遼這塊地盤上爲所欲爲。”
二人合計了半天,達成一個共識:
要伺機反擊,不能繼續在庾海手下甘當謙謙君子了。??[本章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