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帝國與倭國的第一次正式接觸,是在停泊馬尼拉的一艘米國巡洋艦上,畢竟雙方之間的關係比較複雜,在沒有把關係理清楚之前,有些事情上是很麻煩的。☆→☆→,
在大明帝國看來倭國是自己的屬國,所以倭國政府代表要正式踏上應天府,那就必須得有個屬國樣子,比如說先得向帝國元首和帝國議會獻上貢品,並且接受元首大人的訓示,這,這肯定是不行的。
而大明帝國的使者去倭國
同樣也是這個道理,天皇必須迎接,並跪聽來自天朝上國的訓示,也就是過去宣讀聖旨類的東西。
這,這就更不行了。
再說現在的倭國天皇早就被判凌遲了,就算宣讀聖旨也得是向新的倭國國王宣讀,但新的倭國國王至今還沒冊封呢因爲擔心刺激國內老百姓的感情,對自己產生不利影響,所以熊澤君至今沒有上交自己繼承倭國王位的申請,不過倒是接受了一名華商的私人資助,繼續孜孜不倦地爭取着自己的合法權利。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只能找中立國,米國人也就當仁不讓了,但楊元首就喜歡在軍艦上談事情,那麼同樣也不好不遷就他這愛好。
“我不是來談判的,他們算什麼東西一個屬國自治政府的地方官而已,哪有資格跟我談事情,我就是過來隨便看看”
談判桌最上首。楊元首一邊喝着茶,一邊對親自跑來的艾奇遜說道。
他前面坐在桌子右側的倭國首相吉田茂一臉便秘表情。而另一邊的樑誠笑得很有風度。
樑誠的真正職務只是外交部副部長,而倭國直接是首相親自出面,這談判不用談就已經算羞辱了,按照理論這時候吉田茂該毫不猶豫地爬起來走人,但可惜,艾奇遜坐在那裡盯着呢。吉田茂可真沒這膽子。
說實話吉田茂這一次是真滿懷誠意而來。倭國受不了楊豐的這種折騰,本來就是虛弱的病軀在泥沼中努力往外爬呢,這傢伙又搬一磨盤石給壓背上,還隔三差五往臉上踹一腳,這是把倭國往絕路上逼啊。現在米國人幫忙好不容易爭取到了這樣一個機會,別說只是些禮節上的羞辱了,就是往他臉上吐唾沫也得忍着,大和民族別的本事不好說,但這個忍字絕對世界第一。
“副部長閣下。對於之前我們雙方之間的商業糾紛,我國政府和人民都感到非常遺憾,的確有一些不法分子,在利益驅動下做出了一些違法行爲。對於這些人我們同樣已經進行了處罰,包括日清食品在內,五十三家在名單內的工廠都已經被取締,至於賠償方面,起訴他們的公司,可以派人專門進行商談,對於他們的合理要求我國政府同樣支持。”
吉田茂帶着笑容對樑誠說。
他說的是實話。這些企業的確已經全部被關閉,就算他不關閉那些所在地政府和周圍老百姓也不敢讓他們再開了,太嚇人了,舉母市半個城市都被炸飛了,有這樣的工廠在,那就是守着一顆隨時都有可能爆了的炸彈,誰願意過這種驚悚地生活至於工廠關閉後失業問題,咬咬牙撐着唄,四六年大饑荒,餓死幾百萬人那時候不也撐過來了嗎總比炸得屍骨無存好吧
“好吧,這個問題你們的處理還算可以,但必須做出賠償,如果那些企業最後拒不賠償,我們不排除採取進一步措施。”
看看楊豐的臉色後,樑誠點了點頭說。
“賠,一定賠。”
吉田茂忙說道,哪怕就是倭國政府自己給墊上,也必須得在這個問題上讓這些惡棍滿意,這一點艾奇遜之前已經特意囑咐過他。
“那麼我們是否進入下一個問題,關於大明帝國銀行對我國政府的訴訟問題”
他接着又說道。
樑誠看了看楊豐,然後淡淡的點了點頭。
下一個問題纔是吉田茂來的關鍵,如果楊豐不解除航運封鎖,那麼倭國還發展個屁,無論繞半個南半球還是百分之五特別稅,最終結果都是給倭國企業腳上綁塊大石頭,讓他們每走一步都無比沉重,這是關係倭國未來命運的大事。
至於那些工廠的問題不值一提,只是個引子而已,當然目前倭國輿論正關心的道歉和賠償問題,那個連提都不能提,艾奇遜同樣嚴厲警告過他,要是自己不開眼,激怒了楊豐後果可是很難預料,這個傢伙腦子一熱可是什麼事情都能幹出來的。
“首先,我代表我國政府和人民對戰爭期間,對東南亞華人造成的傷害表示誠摯的歉意。”
他說着和幾名隨員都站起身,向樑誠很誠懇地鞠了一躬,旁邊艾奇遜笑得很滿意,楊豐卻不屑地哼了一聲,他纔不會被倭國人這種廉價的鞠躬糊弄住呢連個在他面前表演切腹的都沒有算個屁的誠意。
“同樣我們也願意對他們的財產損失做出一定的賠償,具體數額我們可以商議,但五百億叻幣就是玩笑了。”
看大家都很滿意,吉田茂就像個上門賣笑的一樣,藉着氣氛笑着說。
“你說玩笑就玩笑嗎”
看完楊豐臉色後,樑誠立刻冷笑着說:“那些香蕉票和其他軍票可都是你們發的,幣值也是你們定的,這些東西可都是按照你們規定的幣值,在東南亞購買我們所生產的糧食,橡膠,錫礦石在內所有戰爭物資,我們實實在在的東西被你們拿走了,然後就得到了這麼一張張印刷的廢紙,這就是您的玩笑
再看看這個,這是我們從各地華人手中收集來的,戰爭期間倭軍用這些廢紙,從東南亞掠奪走的物資清單,這只是一個部分的數字,因爲它只是從華人手中掠奪的,還不包括從其他民族商人手中掠奪的,而這些物資加起來,如果按照戰前物價,和我們手中的軍票面值基本相當,也就是說五百億叻幣,是一個完全無疑的數字。”
他抱着一塊磚頭那麼厚的賬簿放到桌子上。
“這裡面我可以隨便舉一個例子,比如爪哇黃家的建源公司,在戰爭期間,就被倭軍掠奪走了總價值達到一億六千五百四十二萬三千六百八十五美元的蔗糖,而倭國人付給黃宗孝先生的,只有這種軍票,這是歷年的交易記錄,那麼倭國政府是不是應該把這些蔗糖的真正貨款,兌現給黃宗孝先生呢”
樑誠又拿過一份賬簿放到面前。
吉田茂的汗都快下來了,他當然明白這份賬簿不會是假的,因爲這種事沒必要造假,戰爭期間爪哇是倭國主要蔗糖來源,而黃家的建源公司是爪哇糖業霸主,絕大多數都是從他們那裡購買,這個數字拿到外面也是經得起考據的。
“而這一本,是陸家在雪蘭莪的錫礦,戰爭期間被掠奪的礦石記錄,這些礦石摺合成美元的價值是兩億八千六百一十三萬四千七百二十二美元,而支付給陸家的同樣是這種東西,那麼現在倭國政府,是不是應該把真正的貨款給他們了呢
還有這一份兒,這是陸家戰爭期間被掠奪走的橡膠記錄,這一份兒是陳嘉庚先生的被掠奪橡膠記錄,還有這一份兒”
樑誠說着不停把一個一個賬簿放到面前桌子上,這些賬簿沒有一個是假的,打了四年戰爭,倭國從東南亞掠奪走的物資那些華人資本家們,可是都在賬簿上記着呢。這些物資理論上當然不能直接搶,都是以購買方式,只不過是以印刷機上印出來的軍票購買而已,難不成倭國人還會用真金白銀
如果他們是勝利者,那麼這些軍票就會像現代各國發行的貨幣一樣,成爲真正的財富,但現在倭國失敗了,那麼這些東西就成了一堆廢紙,擦pi股都嫌硬的廢紙。
但這些軍票在發行時候,可都是按照叻幣的標準,也就是說它是金本位的,一叻幣是零點三克黃金,那麼一香蕉票也是零點三克黃金,理論上就是這樣,只不過倭國人是肯定不會給兌換哪怕一克黃金的,可現在誰讓他們失敗了呢,他們已經沒有發言權了,楊豐要他們把這東西兌換成黃金,而在法理上講也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吉田茂的汗真得下來了。
他沒有可拿出來談的東西,這些軍票是他們發的,這個是沒有任何辯解餘地的,這些軍票的幣值是多少,這個也同樣是沒有任何辯解餘地的,這兩條都是定死了的,他也不能用換了政府來抵賴,只要倭國還是天皇統治下的國家,那麼現在政府就是之前政府的延續。
他用求助的目光看了看艾奇遜,後者也皺起了眉頭,很顯然這件事不好辦。
“這還談什麼談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拿了人家的東西打個白條就拉倒了哪有那麼便宜的好事還,必須得還,這件事我做主了”
楊豐眼睛一瞪,毫不猶豫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