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提黃蓉迴轉自屋放她的秘藥。
劉志恨卻是回到廳中,卻見郭芙正自演練武藝。她家學雖是淵,可自己卻是孰不用心,原本打得是一套母親的逍遙遊拳法,只是這拳法身法都有講究,前後之間須得相互配合,不然不得真義,這門武功也算得上是一門不俗的功夫,當年洪七公只不過指點了穆念慈旬月日,她的成就便已然超過了習武二十多年的楊鐵心,可見這武功本身非是一無是處,洪七公將此功傳與黃蓉,也可見這門功夫至少還是拿得出手的。只是這郭芙玩心太重,練起功來三天打魚,兩天曬,雖也算得上是學了這門功夫,但於拳腳之中卻是不時躥了招,明明使得一招“浮蔭微動”,卻是轉成了落英神劍掌中的一招“散花滿天”。便是步法上,也是踏錯了八卦之位。
黃藥師是武學的大家,微毫之間便是再細,也如何瞞得過他?他本想縱是郭芙的武功再差,也不至於到了這般地步!甚至於,連黃蓉小時也比不了。黃蓉小時候,聰明跳脫,學習武功,自是飛快,往往一點就透,且能舉一反三,只是性情太懶,一門功夫打全了,自覺得會了,便不再去練了。便是得遇了郭靖,才從洪七公那兒真學了點東西。後來,她嫁與了郭靖,相了夫君,這才定下性來,隨着郭靖日忙夜忙,她無事間練上些武,得了聰明,再加上她之武功全是最上乘的武學,竟也算是一位一流的高手了。但看着郭芙,人雖是明豔動人,如雨後鮮花,脣齒之間,笑意不絕,卻是個花樣枕頭!
“咔”一聲,黃藥師再也看不下去了,將茶重重放在几上,慍道:“不用練了,你這麼大了,便就學了這點武藝?”
郭芙自己武功淺,卻是個不知。郭靖雖是說她,她卻是不信父親,心道:“別人都說我武功好,大小武也打不過我,你卻說我的武功不好,便就不似是個親爹的!”卻是不想,別人誰個不是讓着她?便是大小武,也是從不與她真個相鬥,兩人平日裡便是讓她打着也是歡心,如何會與她動真手?現下,黃藥師忍了不住,這一說,卻讓她羞憤紅了臉!
卻是那魯有腳站了出來,他是黃蓉心中的老人了,自然凡事都有他的話事權,道:“島主勿要生氣,郭大俠軍務雜事太多,顧不上教……這個黃幫主也是個不能省心的人。這俗話說得好,明師出高徒,但也得有明師來教啊?您說……是不是?”
劉志恨迴轉來笑道:“小芙兒,我來問你……”
郭芙得了劉志恨的話,親密頓生,立時上前兩步,準備聽着。
就聽得劉志恨道:“你家學深厚,武功卻這樣平平,外公生氣也是正常的,想是你一個人習武,寂寞了,再有你那兩位兄弟在旁邊,是以靜不下心來?不是不?”
郭芙得了這話,卻是樂道:“正是正是,我每次要練功,大小武不是拿吃得來,就是讓我去玩……”她只顧解圍,卻是將一切責任推到了武氏兄弟身上了。方自說完,就見武氏兄弟不知何時業已是來了,兩兄弟臉上都露出暗憤之色,只是這事卻須不好說,郭芙說得固然是有所誇大。但那些事卻也是有的!
黃藥師再嘆,這個外孫女的不堪着實是讓他失望。他眼見程英,陸無雙一個比一個出色,自己的外孫女卻是這樣,如何不讓他失心喪氣?
劉志恨卻是笑道:“這樣好了,你母親一直讓我收你爲徒,我曾答應收你爲記名弟子,便帶你到終南山,去古墓派玩玩?那裡人多,個個都是一起習武練劍,卻不是比這裡好?”他說得雖好,心中卻是想讓郭芙與那楊過湊合到一塊兒,也好能化解兩家恩怨。楊過這人實是個聰明之人,劉志恨想想還是舍不下這個人才到時發現了自己的生世而與自己反目成仇。只是這心中算計,須得不能說。當然,這份心計實是深沉,便是黃蓉也是猜不得出。
黃藥師眼中一亮,心道:“善!”當下笑道:“這不益遲,還是早去的好,這個丫頭……真是不讓人放心……”
衆人說說笑笑,到了晚上,點起燈光,升起筵席,黃蓉親自下廚,做了無數美味,黃藥師久不曾吃女兒做的菜了,又有郭靖不在桌前,是以,竟是份外開心,連連大飲,不多時,便得了醉態,到了月下吹上一曲,便去睡了。
劉志恨卻是回到房間,閉上了眼,默默運轉玄功!
門口一聲輕響,劉志恨眼中一亮,人立時飛出,出了門,卻得了無事,他於地上左右一看,卻是多了個小石子,他這門面前打掃一向乾淨,劉志恨也是個心細的人,他自然知道這裡本不該有有石頭的,便是有,也該是落葉等輕浮之物,何以會多出這塊石頭?他這院落裡也沒得人,以劉志恨的武功,自是不要人來護衛左右,不過是擺個派場罷了,是以,他的親衛兀自在自己的房中睡鬧,卻是不得在這裡。卻是由此,雖是無人可接近於他而不爲他之所知,但似這般遠遠地丟出一塊小石頭,卻不是他能知的了。
劉志恨情知這其中必有古怪,雙足一點,人已然躍上了牆頭。左下一望,個個都是普通的雜役,那些有武的也不象是做那事的人。正自驚覺間,一株樹卻是搖了搖。明明無風,何以樹會自搖?劉志恨冷冷一笑,人已躍出,到了樹下,仍是無人,只是於那樹上,卻是多了截長繩。繩子已斷,再想查這繩子連接何處,卻是不能了。
劉志恨心中已經明瞭,這確實是有人在引他,只是他也不怕,想他身上也沒得什麼沒帶在身上的東西,這八成不是調虎離山之計,只是到了此,卻是越發地不明白了,這個暗中的人究竟是想要做什麼?
劉志恨是個心細的,他再看看周圍,赫然發現這裡是黃蓉別院的居所。難道是那人要引他來這兒?想到這兒,劉志恨反是好笑,這又得能有什麼事?不過事已濟此,他卻還是要看上一看的。
想到了這兒,他雙足一併,人已縱起,從院牆上一跳而入得院中。
與劉志恨一樣,這院內並沒那些個丫環婆子伺候,黃蓉到是想安排幾個,只是郭靖如何肯依?黃蓉一向順從夫君,是以,也就不在這院中安排僕役。劉志恨到了院中,立時聽到一陣倒地聲。這是人倒在了地上發出的聲響,劉志恨聽了個分明,此時,於這屋中的,除了黃蓉還得是誰?難道是她出了事?卻有人暗中通知我來救她?劉志恨想着卻也是想之不明,只是此刻也是不他細想的時間,當下擡腳落步推開了房門。
卻聽黃蓉驚叫道:“別進來……”那聲音又急又促,顯是十分着急。
劉志恨略只一想便得了明白,他閉上眼睛方自進入道:“我是閉上了眼睛的……你到底出了什麼事?”
黃蓉輕呼一聲道:“我……我……我那甜茶中……”
劉志恨一個轉身,避開了黃蓉向四周打量,果然見到桌角上多了一隻還發着熱氣的茶。
劉志恨就過身去,吸了一息,道:“什麼也沒啊?”
黃蓉苦道:“這……這分明……是……春……春……”
劉志恨立時明白,道:“你莫不是動了我給你的藥?”
黃蓉道:“怎可能……那藥我已然收了起來……如何能給自己用……我不是說了麼……那是我給靖哥哥用的……”
劉志恨怒道:“你放哪兒了?”
黃蓉急道:“梳妝檯上……”
劉志恨一翻,果是找出了那隻瓶子,再一看,這隻瓶中明顯少了許藥。他驚道:“你這府中不對……這瓶子給人動過了……該死!”這種春藥與之常藥不同,便是在於其無解藥之性!低質的春藥用冷水一潑,便得醒了,但劉志恨的這瓶藥卻是黎婆婆親制,威力豈是小可?非房事不可解!
黃蓉卻是道:“怎麼可能……雖有人可入我房中,只是……我這府中……並無外人……都是老人了……如何會有人要害我?”
劉志恨頓了一頓道:“上次的高晉平呢?你說她嫁人了,是不是真的?”
黃蓉這時翻身上了牀,她打了水本是要洗上一澡,只是順便喝了小婢送來的消化甜茶,卻是出了這種事,真教她萬萬料想不及。她怎也想之不到,本想着給丈夫郭靖找來的催情之藥反是讓她自己消受了。也是錯中錯。這春藥中低品的也不過是發發汗等俗物,讓人興奮一些罷了,稍有定力者,即可無事。但這好藥卻是不同了,黃蓉用的更是精品中的精品。這藥名爲“我愛大棒槌”,劉志恨爲了賣與達官貴人,將這藥改了名字,叫“我愛一支柴”。雖也是粗俗,但比之前者,卻是通俗了不少,也好聽得多了。這藥非是男子所用,乃是女子用的。若是這事爲黎婆婆所知,定不會鬧出這等烏龍,只是黃蓉卻是將求藥之信交由魯有腳帶到大理國的,魯有腳想交上這信時遇到了劉志恨,他不知這信中詳情,便順手交於劉志恨了。
劉志恨瞧了,也知黃蓉定是想低調,這事雖在情理之中,要是說將出去,卻是不當人子,他自然是要幫忙的。當下劉志恨親自找了黎婆婆,只是他未得說明,黎婆婆卻是當他要用!這黎婆婆也是的,她只道劉志恨多女不娶想是身有暗疾,是以便讓他從一衆精品中選了一瓶,這樣一來,女子用了,劉志恨便是身上的功能再差,也得能叫她們滿足,她想來這是王爺的,是以也不好明說,便由得這事過去了。
劉志恨卻是不知,拿了這藥便回來了,這邊一給黃蓉,只道是自己事情辦完了,也算得上對得起這些年黃蓉對他的幫助,誰想卻是有人暗中下了這藥!劉志恨心道:“這人下了這藥,莫不是個男子?只是這卻也太可笑了!便是個好色不要命的,也不會在自己與黃蓉師來的時機上下手?再說了,那投石者又是什麼人?說不好,那便是下毒投藥者!呀!是了,這番投藥!再引我來,分明是想害我……這人是誰?這份心思好不可惡!”
便在這時,黃蓉再出一聲嬌呤!
劉志恨汗毛倒豎!這要是與黃蓉鬧出不潔之事,那麻煩便真就大了,且不說與丐幫的關係,便就名節二字就是可以要人命的!到了那時,已經有了芥蒂的郭靖更是要與自己生死相鬥了!
“志恨哥哥……我……我好熱……”黃蓉一聲叫,卻又是從牀上跳了下來。
劉志恨怔了一下,從梳妝檯上的黃銅鏡上後瞧,只見黃蓉白花花的身子正自向他走來,一張臉兒瞧不真切,但卻是紅紅的,與那身子一截相比得徑渭分明!這是藥力在發作了!
劉志恨再也不敢多待,這等時節,便是一個出事,就要不好,他擡腿便要向外衝去,身子方動,卻是腰際一緊,一雙光滑的玉臂已然自後伸出,將他抱住,就聽耳後傳來芳香的熱氣道:“志恨哥哥……我好難受……”
劉志恨閉上眼睛,猛一發功,震開了黃蓉,反手抄住黃蓉,一拋一送,丟回到了牀上,兩步便出了房門。他隨手帶上房門,正待要走。一縷月光自頭上灑下。
一個人影緩緩行來,那人一頭白花的頭髮,一張臉兒卻是白白淨淨,眼角正帶着高傲的笑,好不得意,好不自在。
劉志恨一眼認出來人,道:“是你?你還在這兒?”
那女子呵呵笑道:“是我……怎麼樣?是不是後悔沒殺了我?”
劉志恨搖搖頭道:“我從不爲自己做過的事情後悔……只是我不明白……你這樣做……就不怕我殺了你?可笑你還敢回來?高晉平!”
那女子搖頭道:“你錯了,高晉平已然死了,現在於你這面前的,是高晉仇!”
劉志恨冷笑道:“似你這要死之人,也好說仇這個字?你說得起,卻報得起麼?”
高晉仇道:“我已經報了……你之成事,得了丐幫的助力太多了。黃蓉雖是將我救了出來,我心裡卻是恨她的……只是她兀自不知,見我心灰意冷,便真正放心,將我留下,爲她養花種草,於她看來,這真是對我的一種恩賜了……卻也不想想,我本是永昌府將軍的女兒,我的生活……本來是多麼美好……可你毀了它……你,黃蓉,都有份!我便是回報你們,也是一點錯也沒有!這一下,我用了你的‘我愛一支柴’,這藥我爹也有,是從五仙教手中重金買的,我卻是知道……中者,非房事不得解……不然,必是要血脈賁張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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