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可以確定,那支敗軍是名爲周文元的殘兵,他們是想去山北,但是在路上遇上了李銳冰將軍的先鋒大軍,周文元已經確認戰死了,餘下的士兵反抗過於激烈,李將軍有意收爲己用,魏將軍發下了斥令,王上,這份斥令要駁回麼?”“不用,再加一份本王的斥令,那些抵抗的殘兵呢?”“魏將軍下令全部正法!”“有理,反抗本王的大軍,再英勇又有何用?全部要死,爲了警戒後人,把他們的名字記下來,桃源兵營裡可以查出他們的名姓吧!”“可以,窮國的兵備部很完善,不足的部分亦可由兵備部處查知。”“有一殺一,其家屬連坐處死,不要放過一個,順我者不一定昌,但逆我者一定要亡!”“話是這樣說不錯,但是王上,這樣做會不會給窮國之民帶來恐惶?這樣下去,怕是不利於王上的統治!”“不怕,百姓愚蠢似狗,殺了那些人,只要將他們的財富分出去,惠及平民就可以壓下民憤了,反過來百姓會本王的這種做法,當然,硬手要做,軟手也是要做,發出明榜,許人投罪,不究其過,但是隻要是敢於反抗不滿者,全部殺光!還有,魯小玲和馬克白這兩個逆首在什麼地方?”“魯小玲行蹤不明,她的速度太快了,人也是奸滑,不過馬克白的一支敗軍正想從山中穿過去,但是讓山中的南營軍發現了,現在南營的軍隊出動了,一邊是向我軍投誠,一邊是在追着馬克白打,但是馬克白的這支軍隊還真是花了他不少的心血,戰力很強,兩方交錯,南營損兵近三千,這是李將軍快馬傳回的急報!”“也好,就這麼辦吧,讓魏英功跟快一點!”“是,王上,宋國的李庭芝大人在外相侯着,要不要見?”“讓他進來吧,凌波,她醒了,你把這薑湯給她拿過去!”
這時洪凌波的女聲響起道:“是的!”兩聲清脆的瓷器相碰聲,接着,米色的瓷盞出現了在耶律燕的面前,不用喝,只消聞,就可讓她原本空空的腹中感到一片的溫暖。耶律燕想起身,可是卻是沒有起來,她只覺得身子一片的虛軟,哪裡用得上力氣。好在洪凌波將她扶了起來,這讓她好過了一些,洪凌波將瓷盞湊到了她的脣邊,恰到好處的溫度的湯讓耶律燕忍不住想多喝兩口,但是洪凌波將瓷盞拿開了些許道:“急不得,一定要慢,你現在身子傷了元氣,要是不昏也還好,但是現在可是不好,不過這也算是你的運氣,這樣下來,雖說是大病,卻是不會留根……”耶律燕又喝了數口,一小口一小口的慢慢喝着,這才喝了完。
她方自喝完,就見到這裡的一切,平滑的青石地,幾支明火油燈點着,印出光來,一連的足音響動,一個男子走路帶風地進來,原本在他身前引路的士兵都及不上他,但見這人到了一處書桌之前,拱手行禮,道:“大宋外臣李庭芝,見過大理王並窮國之主!”就着桌上的燈光,耶律燕纔看清那個人正是劉志恨。她心中一驚,忙要起來,把是吃了洪凌波一指,將她點住,道:“你一路的辛苦,王特許你可以在此休息的,現在不要動,這對你的身體可是不好!你也就是太心急了,其實走慢一點,比如晚上或是明天到這裡也行的,可你偏偏瘋了一樣的急行軍……”
李庭芝也是看到了耶律燕,他的心中爲大理國有這樣的將軍而震驚,一個將軍帶着頭,領着軍士瘋狂地急行軍,一日行了一千三百里,這種速度未免太過可怕,但這種看似一點也不可能的事情卻是給做出來了,而眼前的這個有氣無力的女將軍正是那樣一支累死千多人而完成任務的軍隊的將領。我大宋爲何沒有這樣的將軍和這樣的軍隊!李庭芝不由得這樣想了。
此時,劉志恨道:“她太過勞苦,本王憐她,就讓她就此而歇了,李大人不要介意!”李庭芝忙道:“女將軍巾幗之英雄也,李庭芝已經聽外面人說了無數遍了,沒想到大王手下竟是有如此之忠勇之將,大王憐之,份屬應當!”劉志恨道:“李大人此來是何事?”這一次李庭芝雖說沒有幫到什麼大忙,但帳可不是這麼算的,大理國水軍這次藉助大宋良多,光是船就是不少,宋國更是全力大理國劉志恨的復國之戰,這種本身就是萬金難換的。劉志恨既然明白這個道理,就要設法將此淡化。李庭芝道:“大王復國成功,外臣此來,自是恭賀大王的。”劉志恨道:“李大人,本王看你是大宋少有的人才,這種便宜話可也就不必我說了,你還是直說實話和你要說的話吧!”
李庭芝再施了一禮,大宋是禮儀之邦,這種虛數可是不少的,在劉志恨看來是一種無聊之舉,但在大宋卻是理所當其然也。李庭芝行了這禮後才道:“外臣想知道,大王許諾我大宋時的那些話,是不是還算數的!”劉志恨點頭一下道:“自是真的,食言而肥的事情,本王會作,但不會是這一件事,所以,你大可以放心的!不過,還真是有勞李大人出言提醒本王,你之不說,本王一時可還想不出來,凌波,你來寫條令,急送浮薇郡主處,讓她把升國公主送到臨安去,再着人準備迎親事宜,不過李大人也請見諒,大理國戰事不斷,花錢也是不斷,國內府庫中空,故而,此事只能從簡,不能鋪張,大理也好,窮國也罷,本王治國一向反對這種事,所以,不周之處還請李大人向大宋皇帝明言一二。”這話一出,李庭芝卻是感到了一點的爲難,劉志恨的說法他自也是贊同的,只是這裡面的事可也不好說。一來,大宋朝庭一向是要面子不要裡子,升國公主是理宗皇帝的心肝寶貝,她的婚嫁辦得小了,那哪裡說得過去?便是朝臣第一個就不會答應,朝臣答應了,理宗也未必答應,再者一說,這是兩個國家的一次聯姻,說得上是意義重大,從政治上說,大宋也當把它弄得聲勢浩大才是,以此向蒙古詔告,我大宋與大理是姻親之邦,你們想打我大宋也要想想大理的反應,想動大理,也要看看我大宋的態度。其實,這種姻親關係一點也不牢*,一點也不重要,真正說來是沒有人當它是一回事的,只是大多數的古人偏偏就是迷着這一套。
“這一點上,還請大王原諒則個,”李庭芝道:“在外臣來看,這自是好,只是這事非是外臣能夠作主的,外臣怎麼想來,也是還得大辦的好,大王戰無不勝,也當以一場大婚來向世人展示大王的威名雄風纔是!”劉志恨搖搖頭道:“本王沒錢!”李庭芝一時語塞,這要是在北宋時,大宋怕不是會說不就是沒錢麼,我包了,可是現在的大宋也是不富裕了,許多的地方要用錢,非是如此,他賈似道非得用公田法來找這個惡名麼?大宋也是窮啊!忽然,劉志恨呀了一聲,道:“妙啊,有了,李大人,本王有一個法子,你看可行不可行?”李庭芝道:“大王但請直言!”劉志恨道:“好,李大人,你來看看!”他手隨便一指,卻是在那邊上的一處沙盤上,這處沙盤就在耶律燕的身前。由劉志恨前引,李庭芝隨後,一到這沙盤前,李庭芝立時認出,這正是窮國並大宋南部南海之圖樣,但見那藍紙貼得海,泥捏而成的山地島石,無一不似真像,便讓人覺得這天地都凝聚在這小小的一隻方盤之上似的。李庭芝看得心神動搖,可還是沒看出這和他要說得法子有什麼關係,難道北地王要割地?從道理上也是說得通,只是以北地王的性情怎麼說來也不似是個昏王。
李庭芝只得明言,道:“外臣……不明大王的意思!”劉志恨看也不看,只將手從邊上拿過一面三角小旗,一下子就插在了其中一個小點上,道:“李大人可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李庭芝又是好氣又是好笑,不過他爲人也是沉府有定,道:“大王還是睜開眼睛的好,這裡是我大宋之地!”劉志恨淡淡道:“本王知道,這裡自不是大理或是窮國之地,怎麼,李大人以爲本王想割地麼?”李庭芝忙道:“外臣不敢,只是不明白而已,請大王將其意示下!”劉地乜道:“本王是問你這是什麼地方,李大人不是沒標字,就不知道吧!”李庭芝微怒道:“外臣再是不知也是認得,此乃是我大宋泉州之地!”劉志恨道:“泉州船隊襲擊了本王設在白沙的基地一事,李大人知道嗎?”
李庭芝這裡不由一驚,他也是知道一些的,當下道:“可是當時,白沙分明還是窮國之地呀,再者說了,當時的泉州船隊出動,難道就不是大王請搬的來麼?”這一點是李庭芝猜的,他猜得自是對的,只是也不好說出來,現在給劉志恨的提起,不得以說出來。於他來想,這怕不是劉志恨過了河,就不想再要橋了,要與大宋翻臉,雖說這種事情對劉志恨也好大宋大理也好都是沒有一點的好處,但是誰知道這位性情與常人不同的北地王會不會做得出來。劉志恨真個要是做出來了,別的也就算是,單指他李庭芝的下場就不好了。劉志恨微微一笑,那李庭芝心臟緊縮一下的動靜無不盡在他的心中,當下道:“李大人是個直人,不會拐彎想問題,這樣好了,本王也就直說好了,李大人是個明白人,也是個聰明人,李大人,你自己說說,這個泉州,這船務商務,難道還由得你們大宋自己說得算麼?”李庭芝一頓,臉上不自然道:“大王明鑑,這事本也就是瞞不過大王的,但是有一節,那些個海商雖是不義,但每年上交的錢財可也是不少的,是我朝農賦的三倍!此點不可不查,大王也當明白!”
“你錯了!”劉志恨冷冷道:“以大宋的海上貿易能力,每年上交朝庭只是農賦的三倍,少之又少,你信不信,這個泉州要是交到本王的手裡,本王可以每年上交你們朝庭一億錢!”商之所得,十倍於農,劉志恨說一億錢,其實是少的,以大宋的海上優勢,只要經營得好了,一年歲入五億左右,那可一點也不是問題,這還是看在了大宋民弱的份上,要是大宋的民間也有一定的積富,十億錢也是不在話下!當然,劉志恨自是不會把這一節說出來,而大宋也必不會白白的把泉州這個財眼兒交到他北地王的手上,莫說劉志恨要娶升國公主,就是劉志恨娶了老楊太后加上理宗的謝皇后,也都是不行的!但是,劉志恨卻是輕輕鬆鬆地道明瞭,你們大宋明明可以從泉州收取到更多錢財的這層意思!的確,以大宋目前對財賦的渴求,與其強推公田法,收那一年多不了幾百萬的田賦,還不如把這個精力轉回到海上,要是大宋真個可以從海上得賦一億,那可不是立時要發了麼!
李庭芝道:“大王的意思是……”劉志恨道:“你們大宋明明有着這麼好的一處財眼子,可是卻把它交到了那些個海商的手上。這自然是有着你們不得以的苦衷。其一,便是你們大宋海上的力量雖也算得上是強,可是比之起來卻還是比不上那些海商的勢力,是不是?你們奈何不了那些個海商,由此,你們也就只能放任了,由得他們花錢買你們的一個平安!其二,就本王所知,大宋現在不正好是缺錢麼?本王聽說你們又加了一次田賦,李大人,農人一年到頭,苦了又苦,一滴汗珠子摔成了八大瓣,好容易可以吃上一點點微不足道的米糠,又要給你們收來收去的稅,種田的沒飯吃,打魚的沒魚吃,打獵的更是連給自己弄件皮袍子也沒有,何其不公?”他這句話,卻是輕輕吹在了李庭芝的耳邊,李庭芝的耳朵一癢,卻是不敢推,道:“大王的意思……”劉志恨這才道:“國之不富,先掠於民,再不夠,自是要再掠之於商了!泉州海商,不仁不義,只爲了自身,這樣的商,殺了又有何妨?再者一說,這些個商人多是海外蠻夷,這些個蠻夷,不講仁義道理,殺了就是,又有什麼關係?本王相信,從他們的家裡抄出來的錢財,必不下於十億之數!你們大宋收稅要收多少年纔有這樣一筆錢?”
李庭芝哈哈大笑,道:“大王說得好,說得妙,說得外臣都是動心了。只是,這十億錢,落入大宋的,怕是沒有多少吧!”劉志恨淡淡道:“出多少力,吃多少飯,拉多少屎,得多少肥。你別怪本王講話粗,但是本王說得你敢說不是真正的道理?天下事情求的就是一個公字!泉州本王來打,錢財本王來抄,再者,本王也不是要圖你們大宋的泉州,打了下來,爲了你們清理乾淨,再交回到你們的手上,多分一點,也是應該的,不是麼?”李庭芝沉吟一下道:“那麼,大王打下了泉州,船怎麼分?”劉志恨正色道:“全部是我的!”李庭芝臉上難看道:“大王這麼說可是不好了!”劉志恨道:“李大人怎麼不聽聽本王對於錢財的分法?”李庭芝道:“大王想怎麼分?”劉志恨道:“本王要是不要船,那就二八分,本王八,大宋二,但是,本王既然要了全部的船,那就不能不表示表示,就五五分好了,李大人,你可要想清楚了,這裡面的三成錢雖是買船,但都是二手船,這些船隻本王可以自己造的,或是多花一點點錢來做新的,但是本王不,本王還是願意自己吃一點虧,你說是不是?”
李庭芝卻是冷笑道:“大王真個是好算計,天下間能如大王這樣算計的人真也是少了!”劉志恨道:“話沒說完,李大人可也不用急。”李庭芝道:“大王還有話說麼?”劉志恨笑道:“自然是有的,本王是說,本王給你們大宋解決泉州,你們大宋可以重新把這個港口控制回手裡,不能不有所表示,這可是長遠之利,這樣好了,本王和升國公主的大婚,主要就由貴國出錢好了,本王也不是不出,兩百萬貫,李大人以爲如何?”李庭芝平靜片刻,道:“這一點大王雖說得外臣動心,但是外臣自己可是做不了主,要等外臣向皇上通報,纔可定奪!”劉志恨道:“這個自然!”李庭芝道:“大王說得外臣心裡很亂,外臣……先行告退了!”
這時,耶律燕叫道:“王上,微臣請命攻打泉州!”劉志恨笑道:“打什麼打,這是水軍的事,你想打是不行了,到時給你名單,你按着名單直接拿人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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