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思沁想,她應該去打聽一下情況,順便和庾老溝通一下感情。
程思沁進庾家別墅的時候,阿慧一眼就看到她,連忙放下手裡端着的茶杯向她走了過來。
“程小姐終於回來了。庾老這些天一直唸叨,說是讓人去請您回來一趟。阿慧天天盼着等您回來再教您做一回肉鬆餅,保管這次能拿的出手。”
“我最近也一直想回來一趟,才離開不久,我就想庾老和你們。放心,保管這回和你把肉鬆餅學會了再走,你知道我有多喜歡吃的。”程思沁笑眯眯的說着。
林谷從樓上下來,看見程思沁居然在,眼神有着些許的驚訝和變化,他恭恭敬敬的說道:“程小姐既然來了,就請去書房,庾老正好讓我去接你。”
“好,我知道了。好久不見,林管家,你更帥了。”程思沁讚了他一聲,眼眸看他面色不變,耳垂卻微微泛紅,不由笑眯眯的走上樓梯。
庾老的書房依舊是那麼蔚爲壯觀,他依舊坐在沙發上,面前擺着一杯泡好的茶。
“過來坐。”庾老看見她的到來顯然十分愉快,那抹稍縱即逝的驚訝過後,他將自己面前的茶杯推了過去,“阿慧剛送來的,我還沒喝。”
“一段時間不見,庾老愈發精神了。”
“你也是,一段時間不見,整個人到是更容光煥發。我還以爲這些事情夠你煩惱,看來是我多慮了。”庾老漫不經心的說着。
程思沁看了一眼庾老面前擺放的雜誌和報紙,笑了,雙腿併攏,手指擺了擺裙襬,微揚着下巴,眼睛看起來笑的像月牙,“您老這麼聰明,一定知道這些都是我故意做的,怎麼可能會煩惱呢?”
“看來那小子真是夠寵你,換做是我,恐怕斷然不能容忍,最後也就假戲成真了。”
程思沁依舊笑,她能說她已經觸及到他容忍的極限了嗎?
“我的下屬最近發現徐秀穎的一些蛛絲馬跡,不過對方察覺的快,現在已經搬走,具體位子還需要耐心尋找。”庾老將一疊照片放到程思沁的面前,說出本打算叫她過來的主要原因。
程思沁一剎那激動的心臟快從嗓子眼裡冒出來,她迫不及待的抓起照片,看着照片裡熟悉的女人,她的眼睛都快飛出刀子。
“庾老,謝謝您。謝謝您幫我找到這個害死我外公和母親的人。”
程思沁的聲音十分的激動,她真的有些驚訝於庾老的實力,唐程兩家聯手都沒有徐秀穎的蛛絲馬跡,可是庾老居然找到了她。
程思沁相信,只要有庾老的幫助,她下一次絕對能夠見到徐秀穎本人,她要問問她,這樣陷害她之後,間接害死她的外公和母親之後,難道她很快樂嗎?難道她沒有一點內疚和負罪感嗎?她要讓她在自己的面前懺悔,在外公和母親的墓碑前懺悔!
程思沁的眼睛十分的亮,灼灼的亮光似乎能毀滅掉所有的陰霾。
“庾老,只要您能幫我找到徐秀穎,不管做什麼我都願意!”她看着庾老,神情是從未有過的認真。
庾老沉吟的看着她,“小丫頭,你願意做我的孫女嗎?”
程思沁愣了。
“如果你願意認我當爺爺,在找到徐秀穎之後,你要和我一起離開。”
“離開?”
“是的。”庾老站起身,在書房裡穩步走着,“庾家的根在忻市,我是庾家的一家之主,不能常年在這座城中。我不強迫你必須答應這件事,即便沒有任何條件,我也願意幫助你。”
程思沁看着庾老看着她的目光,她站起身,“我從來沒有見過我的親生父親,更不用說爺爺,能認您這麼一位慈祥和善的人當爺爺我榮幸之至。如果您不嫌棄,我答應。”
“你確定,你確定要和我一起離開?”庾老炯炯有神的眼神裡透着嚴肅認真。
“是。”只要能找到徐秀穎,不管付出什麼樣的代價,她也願意。
“那麼,那個小子怎麼辦?”
“和我一起走,我信他會的。”程思沁低低而語的說着,放在身後的手,指甲已經深深的摳進了手心。
她知道,就目前他們之間的狀態,答應這件事是雪上加霜,她根本沒什麼把握。
“希望如此。不過如果他不走?”
程思沁垂眸微笑,“到時候,我的去留由爺爺決定,這完全取決於您疼不疼我這個孫女?”
程思沁從庾老書房離開,眼前還是庾老寵溺的說她狡猾的樣子,誰也不能把她和唐墨紳分開,他們需要彼此帶來的溫暖。
林谷站在樓下等她,已經做好隨時準備送她回家的狀態,他已經完全取代了家裡司機的位子,惹得一旁的司機不斷對他翻着白眼。
林谷就像一個忠心耿耿的騎士一樣,讓人看到他的睿智,踏實,以及安全感。
“你把司機的工作搶了?如果你很喜歡這份工作,應該和司機大哥換一換,我想他對高薪的管家這個職業會更有興趣。”程思沁在他面前站定,好笑的說道。
“這是庾老的吩咐。程小姐,請。”他客客氣氣的說着,把她當成貴客看待。
程思沁笑着,在前面一言不發的走,然後看他體貼的打開車門。
車子啓動引擎,程思沁說了跆拳道館的地址。
這幾天她已經去了跆拳道館上課,就在餘琬婷的班上,但是琬婷似乎很忙碌,這幾堂課一直都是由其他人代班。
“程小姐學了跆拳道?”林谷微微開腔詢問。
“是,女孩學一些功夫兒,能夠很好的保護自己。”程思沁從包包裡拿出小鏡子,給自己補了補妝。
“林管家在庾家多久了?”程思沁無聊的閒問。
“我一直是在庾家長大,是庾老資助我讀書。畢業之後,我回來爲庾家效力。”
程思沁挑了挑眉,將小鏡子收了起來,“你打算爲庾家效力到什麼時候?”
“程小姐這話是什麼意思?”林谷反問。
“沒什麼。”
程思沁笑了笑,沒再說話。
接下來一路無話。
到達跆拳道館門口,林谷沒有回過頭的說道:“我要爲庾家效力終生。”
程思沁開門的手一頓,她好笑的說:“也許並不需要你的終生。”據她所知,庾老隻身一人。
“庾老已經認了程小姐爲庾家的孫女,庾家的繼承人。以後,我會爲你效力。”林谷頭也不回,聲音平緩卻極具力量和威懾,這句話聽起來那麼像一句雷打不動的誓言。
程思沁內心被震撼住,驚愕萬分的看着阻隔她視線的椅背,雖然看不見對方的表情,不過她仍然能夠想象。
程思沁什麼也沒有說,開門、下車、關門,然後頭也不回的走進跆拳道館。
林谷在駕駛室微微側過目光,看着她纖細的身影消失在跆拳道館的旋轉門。隨後,他收回目光,他還有很重要的事情去做。
徐秀穎剛剛搬離,他必須儘快尋着僅有的線索找到人,絕對不能錯過眼下這個時機。
……
一堂課兩個小時,中間休息半小時,這一堂課下來,依舊沒有看見餘琬婷的身影。
整堂課結束,程思沁一身白色的跆拳道服,站在走廊擰開手裡的礦泉水瓶。
因爲她的美貌,最近總有不少男人像蒼蠅一樣的來她身邊搭訕。
不過這回換了個小不點,看到他,程思沁心情很不錯。
“舅舅說你也來學習,我不信,沒想到都是真的。”冷小廷酷酷的靠在她旁邊的牆面上,雙手抄在口袋裡。
“這是個秘密,我要給琬婷一個驚喜。”
“俞老師?”冷小廷扁了扁嘴,一副看傻瓜的眼神看着她,“她最近忙着打比賽的事情,現在已經找了一個安靜的地方加強訓練。比賽完畢之後,她會重新帶班,挑選學員。當然,整家跆拳道館都是我舅舅名下的,你和我不用打破頭顱的往裡擠,自然有我們的位子。”
程思沁目瞪口呆,“你是說其實我現在根本就算不上是她班上的學員?”
冷小廷點了點頭。
程思沁大囧,“……”
“你和我舅舅和好了嗎?昨天他的臉色絕對是我長這麼大以來見到的最難看的一次。”冷小廷有些唏噓。
程思沁撇了撇嘴,一臉無奈的表情,“我也想和他和好,不過他那樣可怕的臉色擺在那裡,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態度。”
冷小廷審視的看着她,透着幾分對唐墨紳的維護之意,“放眼整個山城,有誰敢對我舅舅冷言冷語,可是你們昨天居然那麼無恥的對待我舅舅,不單他生氣,我對你們也很惱怒。”
程思沁眯了眯眸子,“你說的對,你舅舅從來到我身邊之後,一直爲了我委曲求全,他這樣的人物本來不應該遭這份罪。不過我哥哥那麼對他,當然也有他的原因。”
程思沁又給自己灌了一口水。
冷小廷在一邊繃着小臉想舅媽嘴裡說的原因,臨走之前他的話裡帶了點提醒和威脅。
“能不能在俞老師打贏比賽之後順利進到她的班裡,給她一個你精心準備已久的surprise,要看我舅舅的心情。”
他說這話的時候還帶着點得意,畢竟這家享譽山城的跆拳道館是他舅舅的產業。
程思沁囧,“……”難道她還不夠賣力討好唐墨紳嗎?好吧,她做的那些事情,只要不收斂,怎麼討好,也討不得那個男人的歡心吧?
程思沁扯了扯嘴角,無奈的笑。如果真的沒辦法討他歡心,完不成這個surprise,她也只能付之一笑。
……
而就在程思沁和冷小廷談論的此刻,林谷已經準確的找到徐秀穎的位置。
蒲茶唐園外,他安靜的坐在車裡,準備讓司機把拍下的照片U盤遞給他。
一輛奧迪低調的開了過來,林谷停下手裡的動作,聚精會神的看着這一幕。
奧迪車門打開,隨即一道欣長身影的英俊男人走下車,他斯文而深沉的眸光隔着鏡片粗略的打量了一下四周,然後動作快速的進了茶園。
他的身側還跟隨着一個西裝革履的年輕男人,看起來像他的助理。
茶園裡那座復古風格的建築位於正中間的位子,四周茶樹鱗次櫛比,鋪着鵝卵石的小路乾淨整潔。
等待那兩道身影消失,林谷拿出手機撥通電話,他精銳的眼光裡還潛藏一縷難得的驚訝,完全沒有料到對方找來的速度也是出奇的快,畢竟庾老的實力從來不容小覷,本該是對方無法相提並論。
“庾老,唐墨紳來了。”
“看看他想做什麼?”庾老似乎稍有訝異,然後是一抹讚賞,以及緊隨其後的揣測懷疑,他在電話裡嚴肅的說。
林谷沒有再急着離開,他安靜的坐在這裡,沒有表情的注視着遠處那座風雅的建築。
十分鐘不到,唐墨紳以及他的助理帶着另一個男人在林谷的眼前坐上車離開,隨後幾分鐘後,林谷看到徐秀穎拎着行李箱快速打車離開的身影。
林谷的眉頭狠皺了一下,讓司機開車跟上。
……
程思沁沒有想到庾老的動作那麼迅速,第二天一早就告訴她已經找到徐秀穎的下落。
程思沁不知道自己是用什麼樣的速度趕到庾家,她只知道她的血液都在興奮的叫囂,終於,讓她找到那個女人了!
林谷站在門前用一種她看不懂的複雜情緒看着她。
“程小姐,希望你能冷靜。”他說。
程思沁已經笑不出來了,她冰冷着一張面孔,快速的跑上樓。
一進書房,程思沁就看到庾老面前擺着一疊照片,不用想也知道是什麼。
程思沁迫不及待的走過去拿起照片,然而畫面讓她瞬間觸目驚心。
她以一種極度可怕的震驚眼神看向庾老。
庾老給了她一個肯定的眼神,眼神裡還夾雜着關心和無奈。
“他……他……他瞞着我,把徐秀穎,藏了起來?”程思沁一下子跌坐在沙發上,她感覺頭皮一陣一陣的發麻,整個人一陣陣的泛着冷意。
“雖然不希望發生這樣的事情,不過徐秀穎確實是在他的通知下離開。林谷一路跟着,他的車最後截斷林谷的車。”庾老平靜的說出這個殘酷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