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思沁抿了抿脣,然後倔強的走了過去,沒有什麼好怕的,不就是屬於他們之間的甜蜜回憶嗎?她很堅強的。
程思沁不斷的給自己打着氣,走了過去。
照片,資料,很多雜亂的東西,滿滿的都是屬於唐墨紳曾經的回憶。
然而這些回憶裡,遠遠不止這些。
程思沁的目光定在一張照片上,照片裡年輕模樣的自己,回眸間,兩輛車子就停在近在咫尺的地方,紅色的瑪莎拉蒂裡,從照片裡還能看到那雙沉穩冷峻的雙眸,只是看起來比現在眼前這雙多了一份年輕氣質。
程思沁驚訝的看着唐墨紳說不出話來。
“這是我爲什麼鎖住抽屜的原因。我不想再瞞着你。”唐墨紳的雙眸坦然的注視着她,緩緩的開口。
“……這件事後,我和徐秀穎之間已經再無可能。她的偏激和自以爲是遠遠超出我的想象。”
“後來,她因爲我對你的保護恨入骨髓,認爲我當時和你之間確實有了感情,所以以對付你的方式,設了一場滅頂之災的計謀,以故意傷害罪起訴我。不過當時她的證據並不足,所以這場算計只能破碎。”
“可是近兩年的時間,我因爲這件事鬱鬱寡歡,離家出走。奶奶一直不肯讓我將這些事情透露給你們。你知道,她很期盼你和我能夠締結婚姻,然而我這樣的過去要是擺出來,即便你外公再喜歡我,也絕對不會同意我們在一起。”
“怎麼……會這樣?”程思沁從來沒想到會有這樣的事情。
“兩年之後,我收拾好心情,在奶奶強烈要求下去程家提親,值得慶幸,你當年拒絕的很徹底。”唐墨紳勾了勾嘴角。
程思沁不知道該說什麼話,“謝謝你當年救了我,不然我現在已經死了。”
唐墨紳不言語,當年的事情都是因爲那天清晨他們在同一個房間醒過來,一切都是從那天改變。
從那天開始,他們都揹負上背叛與第三者之名。
“徐秀穎現在已經對你做了相同的事情,我怕她再故技重施。我知道你不會和她同歸於盡,但是,她會!我怕再有一次,她會不顧一切!”唐墨紳對這一點毋庸置疑的相信,那個瘋了的女人,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
“我在你外公和媽媽的面前保證過,在你的面前保證過,我不會放過徐秀穎。沁,我要保護你。”
“昨天?”程思沁嗓子堵得慌,艱難的問。
“我一直讓人留意徐秀穎可能去的地方,蒲茶唐園也是其中之一,她也是昨天才剛剛出現在那裡。我是去找她算賬的。可是進去的時候我發現還有其他人注意她,我怕是你哥哥的人。你們兄妹兩個都不能出任何的事情。這些事情,我一個人來解決就好。”
程思沁撲到他的懷裡,緊緊的抱住他,“我沒有愛錯人,我沒有愛錯人。可是你,你愛錯了我。”
“不,從來沒有。”唐墨紳緊緊的擁抱着她。
“傻,你真的好傻。”程思沁的眼淚簌簌的往下落。
“如果你真的覺得歉疚,就不要離開我。順便,今天和我去做一次全面的體檢。”唐墨紳話鋒一轉,直接說到體檢上面。
程思沁呆了呆,噗嗤一聲笑了,小臉紅紅的,“我昨天已經去過了,只是不是米院長的醫院,很快就會出結果。”
昨天接到庾老的電話時,她正好剛做完體檢。
“你大概是對我最用心的人,我身邊的這些人沒有一個察覺到我真正改變的原因。”
“你就是我的命。”唐墨紳無聲的嘆息道。
程思沁笑彎了眼睛。
……
醫院,老米拿着那份他們遞過來的診斷書,臉色板的嚴肅。
“弟妹的各項指標都有問題,最好儘早配合醫治。”
“那家醫生也是這麼說的。”程思沁附和了一句。“先從厭食症開始吧。自從知道那個消息之後,我完全吃不下飯。”
“進食少,會使身體缺少更種重要的營養元素。是不是感覺每天都很疲憊,沒有精力?”
“是。”
老米看着唐墨紳和程思沁促狹的說:“只要弟妹現在配合,治療康復不成問題,你們不用太過擔心。上一次看過弟妹之後,我一直很擔心你會一直拒絕治療。不過我一語成箴,只要老唐放下身段哄一鬨弟妹,陪着弟妹過來檢查,絕對沒問題。”
程思沁握着唐墨紳的手,笑着,俏麗的臉龐帶着一抹羞窘。
看着兩個人如此親暱的表情和關係,老米愉快的挑了挑眉頭。
從醫院拿了藥出來,程思沁讓唐墨紳開車載她去跆拳道館。
“你現在應該聽老米的話安安靜靜的休息。”
“你也聽他說了,我需要保持心情愉快。”程思沁立刻拿老米的話堵了回去。
唐墨紳捏了捏她的臉蛋,開車。
看着程思沁走進跆拳道館,唐墨紳打轉車頭離開,路上,周希來了電話。
“老闆,徐秀穎要走,人被我截在機場。”周希的聲音有些氣喘吁吁的。
唐墨紳冷笑,“報警。”
……
機場,熙熙攘攘的出行的人們都把視線投向一個方向。那個方向,年輕的女人正被指控綁架。被綁架的是一箇中年女人,女人的眼神有些渾濁不清。
很快年輕女人就被機場的保安先控制起來,而那個中年女人也被一個看起來成功人士的精明男人保護起來。
現場着實混亂了好一會兒,能夠聽到年輕女人的咒罵和指責。
周希看着徐秀穎被人帶走,扶着身邊的女人也跟了過去。
就在這時,一個長頭髮的年輕男人穿着一身休閒衣服匆匆趕了過來,看到這一幕,二話不說對着周希的腮幫子就是一拳,這一下子突然而充滿了力量,周希的嘴角臉頰頓時腫了起來。
他抹了一把嘴角,眼睛一看,手背還能看到一絲血跡,他的眼神陰鷙了幾分。
旁邊的中年女人一聲驚叫,慌張的往後退,然後跑掉。
周希已經顧不得找果子算賬,連忙追了過去,這位可千萬不能出事。
果子低咒了一聲,不得不也跟上追了過去,幫忙把人追回來。
“我沒有綁架那個女人!”空曠的房間,徐秀穎氣急敗壞的爲自己辯白。
“這些話,你等會兒再強調也不遲。”機場的安保人員冷漠的看着她說。
……
跆拳道館,程思沁坐在一邊看着冷小廷帥氣瀟灑的動作,不時擡手鼓掌。
冷小廷忍不住更加開始耍帥,一個漂亮的踢腿就把比自己充滿力量的學員打敗。
勝利之後,冷小廷邁着穩健的步子老神在在的拽拽的向她走了過來,兩個人來個擊掌。
“厲害。”程思沁對他豎起大拇指。
“當然。”冷小廷一點也不謙虛,拿着白色的毛巾給自己擦了擦汗。
“你今天怎麼一直在這裡乾坐着?”
“因爲我累了。”
“你今天明明都沒有練習?偷懶就直說好了。”冷小廷哼哼着。
程思沁頓時伸手揪他的耳朵。
“喂,你居然揪我耳朵?”冷小廷難以置信又極度氣急敗壞的吼道。
瞬間,所有練習的學員都把目光向她們看了過來,眼珠子一個個瞪圓了的看。
程思沁咳了一聲,把手鬆開了。
冷小廷不滿的瞪着她,“你知道他們私下裡都說你什麼?”
“你不需要告訴我。”程思沁無所謂的笑,用腳趾頭想她都知道那些人會用在她身上的措辭。
冷小廷斜斜的勾了勾嘴角,不再說話。
從跆拳道館出來,程思沁看到一輛熟悉的車,她停下腳步,把目光望了過去。
冷小廷看她停下腳步,奇怪的看了她一眼,然後就發現她在看不遠的一輛車。
“程小姐,庾老請您過去一趟。”
程思沁看着林谷,說道:“好,正好有些事情我也想對庾老解釋一下。”
“我和你一起去。”冷小廷立刻握住程思沁的手,揚着酷酷的小臉看着她。
“這恐怕不行。庾老的住址不可以隨便透露出去。”林谷淡淡的開腔。
正說着,來接冷小廷的車也開了過來,程思沁牽着他走了過去,“你看,人家沒有邀請你。好吧,車子已經來了,你先回去,記得給子子餵食。”
“舅媽。”冷小廷擰着小眉頭看她,十分不滿她拋棄了他。
程思沁對他笑了笑,“我一會兒就回去。”
“記得快點。”冷小廷無奈,只好坐上車。
去庾家別墅的路上,林谷邊開車邊不易察覺的從後視鏡看着後座安安靜靜坐着的女人,她的面色十分的平靜。
他是詫異的,經歷了昨天的那一切,她失魂落魄好像沒有生氣的模樣還在眼前,可是僅僅一晚上,再見到她,她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切。
車子到達庾家,程思沁下車前和林谷說了一聲謝謝。
她不懷疑庾老或者林谷是有意挑撥她和唐墨紳之間的關係,她知道,他們不會是那樣的人。
林谷淡淡的回了一句不客氣,隨後打開車門跟着走了下來。
依舊是在書房,庾老看到她過來,打量着她的面容表情。
程思沁在沙發上坐下,看着他說道:“庾老,我覺得有件事情需要和您也解釋一下。”
庾老點頭,聽她說。
“昨天拍的那些照片我已經問清楚了,我希望您不要誤會他。”
“如果你確定一切都是一場誤會,我這個局外人也會信任他。我相信你的判斷能力。”庾老寬宏大量,對此沒有一點異議。
“這些是有關徐秀穎的背景調查資料,我覺得你很需要。”
庾老將那份資料推到她的面前。
程思沁心底是說不出的感激,她伸手拿了過來。
徐秀穎,30歲,出生于山城,24歲畢業於C大音樂學院,其後出國深造,進入忻市vi集團就職。幼年家境貧寒,母親吳琪薇在山城四大家程家做女傭……
在她家做女傭?程思沁看到這裡心裡就狠狠的咯噔了一聲。心裡下意識的揣測和震驚充斥着腦海。
父親徐德鷹嗜賭成性,弟弟徐果嵐現在是一家大型醫院心理醫師。
徐秀穎22歲與山城四大家唐家之孫唐墨紳是戀人關係,兩人感情篤定,後遭唐董事長極力反對而分手……
後面洋洋灑灑把徐秀穎的事情介紹了不少,程思沁快速的翻看了一遍,然後又重新翻了回來。
她翻頁的速度有些雜亂,畢竟她的心臟正被一句話緊緊的揪住。
“吳琪薇?”她念着這個名字,這到底是不是指,吳媽?她離開家有些時間,並不知道這期間還有沒有來過一個叫吳琪薇的女傭。
至於吳媽,這麼多年,吳媽一直在他們家,可是從頭至尾她對吳媽的瞭解程度簡直屈指可數。
徐秀穎會是她的女兒?程思沁說不震驚絕對是假的!
“就是你家裡現在的傭人。我希望你能夠好好看看這份資料,它對你一定有不小的幫助。”庾老給她肯定的答覆,以及給了她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程思沁沒來由的感覺到不安,那意思吳媽身上似乎還有一個有待挖掘的牽連着她的大秘密。
“好,我回去仔細看看。說真的,我從來沒有想過她會和我們家竟然有淵源。”程思沁驚愕萬分的心跳仍舊紊亂。
“今天來了,別急着回去,陪我好好說會話。”
“好,今天也沒什麼事情。”程思沁將資料塞到包包裡,心裡還是想着徐秀穎是吳媽女兒的事情。
“我最近新得了一幅畫,你過來看看。”庾老站起身,走到那邊幾米長的大書桌。
程思沁站起身,下意識的跟了過去。
庾老笑着將畫一一展開,程思沁起初還抱着似有若無的期待,可是看到那幅畫中的人是誰後,頓時哭笑不得。
“庾老,這是您畫的嗎?”
“我可沒有這樣的好畫工。”庾老點了點落款,給她看。
程思沁把視線看了過去,頓時鼻子一酸,“這是,我外公畫的?怎麼會在您的手裡?”她驚訝萬分的問。
“這幅畫是鄭二少送給我的。”
“您說什麼?”程思沁驚訝的提高了聲音。
“我身邊有爲數不多的幾個朋友。”庾老笑呵呵的說,“有兩個小朋友我很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