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沙發一角,徐秀穎一臉狼狽像趕回去的時候,手剛打開燈,就看見沙發一角那裡突然多了一個還未睡的人。
徐果嵐穿着一身休閒服,雙手相握的等着她。
“姐,你怎麼現在纔回來?”徐果嵐目光直視着她問。
徐秀穎揉了下太陽穴,在沙發上坐了下來,筆直的長腿交疊。
包被她甩在一邊,她的眼睛微微假寐的看着他,“給我根菸。”
徐果嵐稍稍起身,將茶几上的煙拿了一隻遞給她,又拿着打火機給她打着火。
徐秀穎舒服的吐了一個菸圈,氣質美麗的女人一瞬間又涌現出一抹迷離慵懶。
“弟弟,你說怎麼會有人那麼的厚顏無恥,霸.佔別人的財產還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徐秀穎嗤笑了一聲,嫣紅的脣角充滿着魅.惑之感,輕而易舉的就能抓緊男人的心神。
徐果嵐的面容有些緊張,“姐,你那天對楚冬雪說的那些話,我真的很擔心。我希望你不要走錯路,做錯事。程思沁不是那麼蠻不講理的人,只要你放下心頭的執念,她總有一天會把公司還給你。就算她不還,我們可以想別的辦法。”
“呵……”徐秀穎一雙細緻的眼眸裡浮起譏誚的笑容,精緻的面容有着幾分陰陽怪氣的扭曲笑容,“程老頭子是因爲我的原因纔去世,你覺得程思沁會不報復我,會把公司正兒八經的還給我。弟弟,別那麼天真,我和程思沁之間隔了很多的仇恨。”
徐秀穎掐滅手中的菸蒂,站起身,“我累了,先去休息。希望我剛纔的一番話,不會影響你的心情。”
徐秀穎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徐果嵐將緊張的雙手插.到頭髮裡,不行,不能讓唐奶奶因爲姐姐的原因出事。他敬重唐二哥,已經不得已背叛了他,絕對不能再狠狠傷害他一次。
徐果嵐快步走到門邊,換了鞋,匆匆的離開。
……
醫院病房,唐奶奶的身體狀況已經恢復正常,醫生說他們的激將法用的不錯。
程思沁有些筋疲力盡的靠在一邊休息,剛纔有一瞬間她以爲連唐奶奶也要失去。
這一刻,她是真的從心底裡原諒了這個人,外公,想必在唐奶奶在他墓碑前懺悔的時候,就已經原諒她了吧。
程思沁微微轉過目光,就見側顏十分堅毅穩重的唐墨紳依舊守在唐奶奶的身邊,他的男人的大掌握着唐奶奶的手,神情看起來那麼的專注。
是啊,唐奶奶是他從小到大唯一的親人,在他心裡一定有着很重要很重要的位子。
程思沁微微垂了垂眉眼,視線落在左手的無名指,那個被男人霸.道的強.制戴上的戒指一瞬間讓她的心頭升騰起一抹感動和好笑。
不信任自己誤解自己的是他,將戒指默默撿回來睹物思人的也是他。
程思沁嘴角邊勾起一抹淺笑,復而將視線又看向那邊丰神俊朗的男人,他的鼻樑上架着一副金絲邊框的眼鏡,看起來那麼斯文俊逸,感受到她的目光,將視線凝聚了過來。
程思沁笑吟吟的想,怎麼看也是那般喜怒難測啊。
唐墨紳鬆開握着唐奶奶的手,走過來,在她身邊坐下。
兩個人靜默無言,彼此視線對視。
“……沁,我想和你結婚。”一聲發自肺腑的聲音從唐墨紳的口中緩緩的說出,他的眼神極其溫和,帶着很深的認真感,“我知道我之前的誤解和不信任給你造成不能彌補的傷害,我道歉。”
程思沁直勾勾的盯着他,不說話。
“我不知道怎樣做才能得到你對我對唐家的原諒,但是不管怎樣,我還是想和你結婚。沁,我們不要再談分手毀掉婚約,現在,嫁給我好嗎?”
“你讓我嫁給你?”程思沁的眼神凝縮着,愈發漆黑的灼灼發亮。
“沁,我想娶你。”唐墨紳目光飽含深情,一字一句的說着,定定的注視着她,眼睛裡只能容得下她一個人。
程思沁的心坎好像被一道火焰在灼燒着,原來聽到唐墨紳說‘我想娶你’居然是這樣一種熱血沸騰的感覺。
曾經的曾經,江賀有提到過結婚的事情,那個時候從他口中說出我想娶你的時候,完全沒有這樣一種激動的幾乎哽咽的感覺。
程思沁的淚珠子嘩啦嘩啦的往下落,一把狠狠的抱住唐墨紳的脖頸,哭的越加的稀里嘩啦,“你總算說讓我嫁給你了,我以爲我們之間再也沒有任何可能結婚生子。我怕你恨我讓唐奶奶變成這個樣子。我不想的,我是有些怨她恨她,可是她那麼疼我,原意一定也是希望我好,不希望我受到傷害的。”
程思沁溫熱的淚水落在他的皮膚上,唐墨紳心疼的緊緊擁住她,“不是你的錯。”
程思沁依舊抽噎,“……那天對唐奶奶動手,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只是因爲聽到你說不愛我,纔會那麼做。我以爲你真的不愛我,可是我那麼愛你,沒有你根本就活不下去……”
說到這裡,又勾起程思沁最傷心的回憶,她哭的更兇。
唐墨紳就那麼擁住她,把自己全部的愛和溫暖全部給她一個人。
“我愛你,我愛你……你是我在這世上唯一深愛而不能放棄的女人,我曾經說過,除非我死,否則我一定不會放開你。”
“誰說的?你那天吼我扔戒指的時候扔的多幹脆!”程思沁掙扎了下,含着淚花的眸子委屈的控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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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真的乾脆,就不會揹着你,自己把戒指又撿回來。”唐墨紳說這話的時候,有些不好意思面對程思沁,俊美深邃的五官有一抹罕見的訕色。
他遒勁有力的手臂依舊攬着她,眼神依舊有着驕傲之色。
程思沁噗嗤一聲笑了起來,姣好的眸子猶如琉璃流光溢彩。
她舒服而慵懶的窩在他的懷裡,手臂環着他健碩的腰,“唐墨紳,你是不是看情敵太多了,突然繃不下去臉面了吧?”
唐墨紳輕笑了一聲,嘲諷的說道:“什麼情敵,你是指那個司機?他能和我比嗎?”
“林谷是我朋友。”程思沁強調。
“那你就是說那件衣服的主人?”唐墨紳低低的詢問,呼出的氣息癢癢的落在程思沁的額頭。
程思沁還沒等說什麼,唐墨紳慵懶的笑聲裡多了一絲嘲弄。
“那衣服我後來一想,很眼熟,和那晚康栩栢過來時穿的一模一樣。你那天走的時候穿的那麼單薄,這衣服是他送你回去給你禦寒的。”
程思沁大吃一驚,“……”心細如髮。
吃醋的男人一旦冷靜下來,頭腦依舊是如此的精明。
“好,你排除了兩個情敵,但是還有一個貨真價實的情敵!”
“是有這麼一個。”唐墨紳挑了挑眉,目光看向門外那道佇立的挺拔身影,“不過他看到我們現在準備結婚,應該會替我們感到高興。”
程思沁背對着門窩在唐墨紳的懷裡,也沒有發現這個狀況,她無意識的揪着唐墨紳的衣襟,認同的說道:“是啊,家北一定會替我們感到高興,他是一個好男人。而且琬婷好喜歡他,如果他們兩個人能夠有機會發展結婚生子,我一定特別高興。”
站在門口的那道身影脊背一瞬間繃的筆直,似乎足足僵硬了好一會兒,四肢才恢復感覺。
這個時候他應該離開的,可是看到唐墨紳那抹略帶挑釁的眼神,鄭家北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他雙手抱臂的倚在那裡,不動聲色的注視着他們,就把這個電燈泡發光發亮的當下去。
唐墨紳的厚顏無恥發動了,他手指挑起程思沁的下顎,將一個吻輕輕的印下。
程思沁猝不及防的瞪圓了眼睛,放大的英俊臉龐一下子讓她的心跳漏了大半拍。唐墨紳不是忍久了,所以在唐奶奶的病房準備做什麼吧?
程思沁緊張不安的瞪着他的眼睛。
唐墨紳一把將她抱了起來,絲毫沒有給她瞥一眼門的方向的機會,擡腳踢開衛生間的門進去。
鄭家北心頭火辣辣的,一張俊彥青一陣白一陣,氣惱的憤憤不平的轉身離開。
唐墨紳你這個不要臉的無恥卑鄙的……
鄭家北足足罵了一路也不解恨。
衛生間裡,程思沁羞窘的不敢發出一點聲音,直到結束……
“……最近好好給你調理一下身體,這麼瘦,抱着硌得慌。”唐墨紳悠然笑着說。
“那你要天天下廚,天天給我準備好吃的,家裡的活都要你做,別再讓我傷心……”程思沁理直氣壯的道。
“還有呢?你的工作是不是該考慮一下?”唐墨紳額頭碰着她的額頭。
程思沁歡快的笑,“怎麼,你想把我公司的工作也接過去?”
“讓你哥回來喝喜酒,順便把公司都還給他。他有他的律師夢想,你有你的音樂夢想。音樂部一直都是爲你量身打造,你不在,都失去了它存在的意義。再者,你也少受些非議。”
“是啊,我也有我的音樂夢想,這段時間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我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我的夢想,應該重新找回來。”
唐墨紳溫聲笑着。
“這次你回來,直接給你升職加薪,怎麼樣?”
程思沁笑的一臉甜蜜,“音樂部的人事變動一直都是整個公司最有意思的,哪個部門換上司都沒有音樂部換的多。你想給我一個新的什麼職位?”
“……音樂部總經理。”唐墨紳輕笑着說。
程思沁被驚了一跳,她以爲只會讓自己成爲音樂部的副總之一,可是唐墨紳居然要讓自己成爲整個音樂部最大的上司,這……
“把程氏集團CEO挖牆腳挖過來之後不重視,那不是打整個程氏集團的臉嗎?按道理,怎麼也不該讓你屈尊於公司的一個小小的部門,而是應該給你在整個公司更高的職位。”唐墨紳的話裡有些不無遺憾。
譬如再不濟,也該是他身邊的大紅人什麼的,在公司裡猶如周希一般的被衆星捧月,走哪都十分的拉風。
大半夜正睡着的周希一個噴嚏把自己驚醒,加了大半夜的班,好不容易趴在桌子上睡一會兒,是哪個居然還在嘀咕他。
誰能給他換個工作崗位,這個破總裁特助真是累啊。
周希認命的把手裡的工作又拿了過來,打着哈欠,廢寢忘食的加班。老闆不在,活都成他的了。不過老闆現在那麼可憐,親人住院,老婆翻臉,光.棍一個的老闆,他得同情同情他。
而這邊,唐墨紳抱着心愛的老婆正在好一陣翻.雲覆.雨,直到結束。
看着被丟棄在地上撕壞的衣服,程思沁正兒八經的嘆了一口氣,“你毀了我的衣服。”
“這些衣服挑的太差了,穿在你身上十分慘不忍睹,你怎麼會買這些衣服?”
“那是我找琬婷借的,她比我高,比我豐.滿,衣服穿在我身上當然不合適了。我不想讓她想象點什麼,你記得找同款的讓我還給她。”
“沒問題。”唐墨紳笑道。
好一會兒,兩個人回到病房,唐奶奶依舊在昏睡當中。
唐墨紳牽着程思沁的小手走了過去,低聲的似乎怕把睡着的人吵醒一樣,輕聲說着:“奶奶,您趕快好起來,我和沁已經決定結婚,明天就去領證。以後她就是您板上釘釘的寶貝孫媳婦,再也不會溜走了。”
程思沁頓時滿面嬌羞的嗔瞪了他一眼,隨即看向唐奶奶,“奶奶,您一定要快點好起來,等我嫁進唐家,還指望您給我撐腰。您這個混蛋孫子就知道欺負我,以後他要是再不相信我,還指着您拿雞毛撣子狠狠的揍他!”
唐墨紳嘴角下意識的抖了抖,“……”
程思沁有幾分洋洋得意的睨了他一眼,脣邊的笑容愈發的擴大。
“你去買點夜宵,我在這裡陪奶奶好好說一會兒話。”
“別把奶奶吵醒。”唐墨紳輕聲叮囑。
“知道了,你快去吧。”
唐墨紳這才離開。
程思沁目光繼而看向唐奶奶,在她身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她誠懇的說:“我們說好只是先領證,舉行婚禮會讓我想到外公,他都沒有辦法看到他多年的夙願成真,您別怪我結婚結的倉促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