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降臨,月亮高懸,幾顆星辰發着黯淡的光芒。
坤山派,姬清雪回到了書院,她先去了食堂,她走的很快,這個時候大家都吃完飯了,如果她運氣好的話,現在過去她還能吃上飯,來到食堂,食堂不是很大,桌椅都是木製,空氣中有淡淡的香味。
裡面的值守弟子已經開始打掃衛生了,姬清雪見狀連忙問一個男弟子,“師兄,還有飯菜嗎?”
那位男弟子擦着桌子,他回道:“沒有了,只剩一塊黑毛豬的肉了,在那邊。”
“謝謝。”
姬清雪去一邊拿了一個木頭碗和一雙筷子,她吃了最後一塊烤豬肉,姬清雪嚼着,這肉有點糊,還有點老,咬不動,比起她以前吃的烤肉差遠了,真懷念以前的日子,她使勁嚼着,還好這塊肉不大,她很快吃完了,她要回到住處去了。
然而,她迷路了,找不到住處在哪了,這書院的院子一個挨着一個,內部相連,外表都一樣,都是青瓦紅牆,分辨不出來哪個是住處,她遇到了幾個書院的師姐,沒好意思開口詢問住處在哪,她就這樣來回穿院子,她不僅有些頭大,這書院太大了,比平西王府都要大,她看到一個院子,門口牌子上寫着藏書閣,想進去看看,但門口有兩個弟子守着。
她剛出了一個院子,正好碰上郝師叔,郝師叔領着那盲人女孩,女孩叫徐曉眉,是姬清雪今天交到的朋友之一,姬清雪見到徐曉眉,歡呼一聲,“小眉!”
姬清雪上前來拉住她的手,總算見的一個熟人了。
郝師叔見姬清雪滿頭大汗的樣子,不由地笑道:“迷路了?”
姬清雪尷尬,說了一句:“我想到處看看。”
郝師叔失笑,對着姬清雪道:“正好,你領着徐曉眉去浴室清洗一下,明天去侯老那,侯老不喜歡邋遢的弟子,我還有別的事情就不陪她去了。”
她要去侯老那覆命了,去登記今天新入門弟子的信息。
她又說道:“浴室在這條小路的盡頭,右手邊第二個院子,門口有個女弟子,住處在浴室左手第四個院子,不知道在哪就去問問師姐們。”說完就走了。
姬清雪領着徐曉眉,她手裡的木棍不見了,換了一根新的竹子,竹子晶瑩剔透,上面是些淡藍色的花紋,姬清雪認出來了,是紋路,這竹子是法寶嗎?上面是陣法?
姬清雪好奇地問道:“小眉,這竹棍誰給你的?”
徐曉眉說道:“郝師叔說,是一個叫田師叔給的,郝師叔說田師叔和我母親有點淵源,我不知道是什麼。”
“是嗎。”姬清雪聽到淵源兩字,猜田師叔是徐曉眉母親的遠方親戚,大概是這樣吧。
姬清雪和徐曉眉來到地方,門口有個女弟子,見她們來了,問道:“新弟子?”
姬清雪回道:“是。”
“有令牌嗎?”
姬清雪拿出令牌來給她,又幫徐曉眉拿出令牌,那女弟子見姬清雪的令牌上有一片湖泊,就多看了她兩眼,這就是昨晚被坑的小師妹嗎,長得還不錯,就是腦袋不是很靈光。
那女弟子看完令牌就帶着二人進了浴室。
此時的浴室裡人已經不多了,還有三四個。
那女弟子把木桶弄好,姬清雪看了一下,和那天她用的一樣,桶底有着紋路,女弟子交給姬清雪一套衣服,說道:“這是這位盲人女孩的,舊衣服給我,我會清洗的。”
“我的呢?”姬清雪問道,她怎麼沒有新衣服?
“你領過了。”那女弟子翻個白眼。
姬清雪一愣,紅了臉,沒有說話,她的確領過了,還領了一塊靈石。
那女弟子道:“把舊衣服放一邊就行。”說完出去了。
姬清雪兩人始清洗起來,並說起話來。
徐曉眉說道:“聽她們說你走了,我以爲你不回來了呢。”
姬清雪低聲說道:“沒有,我和你們一塊學習,偶爾我會迴天女湖去。”
她不敢大聲說話,這浴室很安靜,其他幾人都很安靜,只有輕微地水聲傳來。
“天女湖?”
“坤山派有很多地方,我是天女湖的十弟子,大家要學習,然後決定自己的道路。”
“道路?”
姬清雪說道:“師兄說現在的弟子大多內外兼修,但沒仔細說什麼是內外兼修。”
“那我可以去天女湖嗎?”
“不能了,天女湖就收十個弟子,不過你可以去那裡玩,天女湖很漂亮,還有魚呢。”
姬清雪說道,她看到五師兄李墨子經常在那釣魚,也不知道是什麼魚,她看着徐曉眉消瘦的臉龐,問道:“眼上的布子摘下來嗎?”
徐曉眉摸摸自己眼睛,猶豫道:“不了,我怕嚇到大家。”
姬清雪扭頭看向其他人,其他幾個女孩已經走了,就剩她們倆了,她說道:“這浴室只剩我們倆了。”
徐曉眉這才摘下布子,姬清雪近距離看到了那兩條小蛇,它們安靜地躺在眼窩裡,姬清雪有些害怕,她問道:“這,這蛇會咬人嗎?”
“不會,它們一直在睡覺。”徐曉眉回道。
姬清雪又給她說了九彩蓮花和天淚木的事情,她不知道這是先天疾病,還是天賦。
徐曉眉問道:“在哪可以找到?”
姬清雪搖頭,這倆東西很珍貴,不知道在哪能找到。
徐曉眉聽到不知道在哪,神情黯淡,姬清雪連忙安慰她,表示她們要修仙了,能活很長時間,總有一天可以找到的。
過了一段時間,她倆回到了住處,女弟子那邊叫
文香閣,在文香閣值守的師姐對着姬清雪道:“隔着一個院子是男弟子住的地方,新弟子之間一般是不允許串門的,當然,都是孩子,在一起玩也沒什麼。”她似乎想到什麼,又說道,“對我來說你們還是孩子,但在凡間你們這個年紀都可以結婚了。”
那師姐指着屋子裡的石牀,“進去吧,大家住一起,隨便選個位置就行。”
屋子裡的牀就是石塊打磨而成,上面是被褥,枕頭倒是軟的,那師姐指着那些空着的牀位,說道:“會寫名字嗎?”
姬清雪微微臉紅,說道:“會一點。”她認過字,也寫過幾個。
姬清雪選了一個和徐曉眉挨着的牀位,那師姐把她的名字寫在牀頭上,就離去了。
男弟子那邊,那邊的住處叫自強院。
那帶兩箱珠寶而來的富貴弟子叫劉青龍,是鎮北王的第三子,他坐在牀上,回想着姬清雪的面貌,自語道:“那女孩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見過。”
“不會是姬清雪吧,程鵬輝那傢伙說她去了天女湖,嗯,明天就知道了。”
他和姬清雪的確見過,那是很小的時候了,他跟着自己的父親鎮北王回王城的時候,見過一面,時間長了他已經不太記得以前的事情了。
他現在進入坤山派一是爲了長生,二是爲了姬清雪,他的父親告訴他,找個機會除掉這個後患,不然等姬清雪成長起來,天知道會發生什麼,他躺下盯着屋頂,他得好好計劃一下了,不能出現什麼紕漏,這坤山派最忌同門相殘,一旦發現下場就是魂飛魄散。
一旁那骨瘦如柴的男孩叫羅立,他在牀上躺着,眼睛逐漸合上,好久沒有這麼安逸了,他和母親一直在逃亡的路上,吃不飽穿不暖,現在總算可以休息一下了,很快睡意襲來,眼睛一閉,他就睡着了。
外面,那王師叔來到一個院子裡,敲了敲門,說道:“宗主?”
“進來。”
王師叔進到院子裡,院子裡有個中年人躺在椅子上,這中年就是坤山派的第四任宗主,那王師叔說道:“今天收了一些新弟子,其中一個雙眼是兩條蛇,一黑一白,其他幾個還沒有什麼異常。”
那宗主起身,詫異道:“我們也有一個?”又道:“百花谷也有一個這樣的,那是個女孩,身後是十八層地獄的畫像,很能吃。戰神殿也是,是個男孩,他天生神力,和天女湖的老九一樣。”
百花谷和坤山派世代交好,而戰神殿則是他們的對頭,下山的弟子經常和戰神殿的人爭鬥,偶爾會出現傷亡的情況。
王師叔聽到別的地方也有這樣的人,他有些不安,這有些不對,他問道:“其他地方有沒有?”
那宗主從椅子上站起來,沉吟一會,說道:“被滅的白門,據說也有一個這樣的人,是個四條手臂的女孩,不過她現在失蹤了,壓不知道具體情況。”
“劍閣有個長有雙翼的男孩。”
“天靈宗有個弟子出生的時候帶着一個玉石頭。”
宗主搖頭,“不是好事啊。”
這些與常人不同的人,都是天賦異稟,資質非凡,這就有些問題了,這些人成長起來就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而這些人出現在一些小型門派裡,那這門派就倒黴了,說不定會有滅門之災,白門就是最好的例子,當然白門被滅也許與那四條手臂的女孩有關。
王師叔有些慌了,出現了這麼多人,說明天下要大亂了,亂世必出妖孽啊!他道:“要不要去問問秦老,要是真的有什麼事情,也好有個準備。”
宗主點頭,這秦老是坤山派的支柱之一,精通觀星術,去問問也好,他和王師叔來到一個小山頭,山頭上有位老人,盤腿而坐,身邊有把大刀。
宗主和王師叔行了禮,宗主說了弟子的事情。
秦老聽到有個弟子雙眼是蛇,也是一愣,詢問道:“其他弟子呢?”
“目前只有一個,如果也算天女湖的那幾個的話,就不好了,別的門派頂多兩三個,不超過五個,我們倒好,現在有是十一個了。”
那宗主捂臉,無相這傢伙從哪收的弟子,那九弟子已經是天生神力了,現在又冒出一個,其他幾個弟子說不定有什麼幺蛾子呢。
這天女湖的無相老人也是坤山派的支柱之一,但身份成迷,只知道姓姜,第一祖師的時候就存在了,不知道是先有的坤山派,還是先有的他。
“無相還在人間?”秦老問道。
“是的,現在天女湖是五弟子李墨子掌管。”宗主回道。
秦老聽了沒說什麼,他揮手在半空中一劃,彷彿摘掉美人的面紗那樣,接着天幕分成兩半,露出漫天星辰,羣星閃耀,像一顆顆鑽石在那兒,他夜觀天象,發現天上的星星,有的黯淡無光,有的偏離軌跡,有的消失不見,還有的正墜落凡間,這一切他看在眼裡,心中有數,當然這漫天的星辰,宗主和王師叔看不見。
他嘆口氣,沉默一會說道:“好事,也是壞事,不必擔心,坤山派還是照舊就行,”又說道:“我要走了,你做好準備。”
宗主和王師叔聽了安心不少,接着心頭一震,秦老要白日飛昇了嗎?
宗主深吸一口氣問道:“秦老,什麼時候?”
秦老飛昇仙界,可是大事,他要好好安排一下。
秦老回道:“還有一段時間,大概十年吧,心中有些疑惑未解。”
二人聽了,行禮走了。
秦老盤在小山頭,目光看向山下,那地方正是天女湖,老五李墨子麼,是個奇怪的人。
山道上,宗主對着王師叔道:“你去一下天女湖,告訴李墨子,戰神殿有個弟子天生神力,遲早會對上他的九師弟,讓老九準備一下,絕不能輸了。”
王師叔點頭,兩人都是天生神力,又屬於不同的陣營,遲早有一天會碰上,兩人對決涉及到門派的臉面,這不能輸。
天女湖湖邊,七弟子程鵬輝坐在地下,從儲物袋裡一件一件地往外那東西,他要盤點一下物品,制定周密地計劃,他要去黑市找回場子。
符籙,丹藥,內甲,飛刀,銀針,就是沒有法寶,程鵬輝從小吃不好,身子不行,就沒有用刀劍之類的兵器,只是使用了飛刀銀針這種輕便靈活的兵器,學的武藝也是身法擒拿。
而法寶,他一直沒有合適的,想煉一個,但沒有材料,他看着飛刀和銀針考慮給上面淬毒,各種毒藥都用上,毒死那傢伙!
坐在他一旁的李墨子一如既往,還是在那釣魚,青牛在他身後打坐修煉,南宮婉秋不見了蹤影,估計是在屋裡睡覺。
王師叔來了,李墨子兩人及時行禮,王師叔說道:“墨子,戰神殿的一個弟子和你九師弟一樣,告訴他,日後對上了不要輸。”
李墨子眉頭一挑,又蹦出一個,這種人滿地跑是不,有個徐曉眉就行了,這是弄哪樣?亂世必出妖孽啊,不行,他得給大師兄聯繫一下,問問兩界山的情況。
他回道:“是,要不要我們師兄弟三人下山,把那個弟子幹掉?”
程鵬輝聽到下山幹架,眼睛發亮,躍躍欲試。
王師叔聽到李墨子說的,不僅有些想笑,但不是不可以,畢竟兩派是對頭,想了想,他說道:“可以,找個時間弄死他,下手幹淨一點,不要查到我們頭上,畢竟戰神殿和我們有點淵源,做事不能絕了,記住,弄不死就算了,武神還活着,他要是找麻煩,宗門可不庇護你們。”說罷,就走了。
身後,李墨子聽了翻個白眼,他隨口說說,王師叔倒是當真了,他可不作死去惹一個武神。
程鵬輝有些興奮,“抹殺在搖籃中,師兄,我們可以試試。”
李墨子沒好氣道:“你去!武神不把你錘爛,他就不叫武神!”
程鵬輝苦臉,武神是強,可下手幹淨一點,也查不到他們頭上。
“哎?師兄!咱們商量商量嘛,萬一老九將來打過對面怎麼樣?趁早下手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