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 如果她那麼好套,你覺得我會到現在還沒登堂入室嗎?
沈先生就像是沒有聽到唐諾的冷嘲熱諷,勾了勾脣角,將補品放到桌上。
“身體不好,還是少說點兒話。”
這幅溫潤客氣的嘴臉,到了唐諾眼裡,就跟大尾巴狼一樣夥。
“少跟我打親情牌,”唐諾冷冷的勾了勾脣角,即便現在姿態狼狽,也絲毫不影響他說這話的氣魄,“你跟唐夏的事,咱還沒完!頦”
沈先生挑起眉,意味深長的端詳着他,眯起眸子道,“不着急,等你養好傷,咱們慢慢算。”
唐諾磨着牙,瞪他,他就離家半年,唐夏怎麼就招惹上這麼一個人,看不透,猜不透,你甚至都不知道這傢伙說話的時候,下一步想幹嘛。
一個你一點兒都看不懂的人,唐諾怎麼可能給他好臉看。
奈何沈先生臉皮厚,就像是沒瞧出來對方的反感一樣,坐下來自顧自的拿起一個蘋果削了起來。
唐諾睨了他一眼,不冷不熱道,“你就是這麼把唐夏套住的?”
他的問話,令沈先生有些哭笑不得,他勾起脣角,幽深的雙眸望向唐諾,緩緩道,“如果她那麼好套,你覺得我會到現在還沒登堂入室嗎?”
唐諾嘴角抽了抽,冷笑道,“看不出來啊,臉皮挺厚。”
沈先生眼中閃過一道冷光,在他說完這句話的時候,猛地將削好的蘋果塞到唐諾口中。
唐諾一時不察,直接被那蘋果將整張嘴都給撐開了,樣子極其狼狽。
唐諾眼睛裡直冒火,一把將蘋果從嘴裡撈出來,直接砸到沈先生的額頭上。
沈先生利索的偏了偏身體,那白嫩水靈的蘋果,就直接砸到了剛進門的殷佔軒身上。
殷佔軒今天穿着一身淺灰色西裝,他來之前,就已經打聽好唐諾所在的病房,本來想敲門,結果發現門開着大半條縫,他想都沒想拎着果籃就進來了,結果迎面就是一個咬了一口的蘋果,徑直砸在他的胸口,蘋果的汁液在他胸口浸出一個乒乓球大小的印記,殷佔軒低頭一看,掉在地上的蘋果,一張臉頓時就黑了。
唐諾本來還以爲沒有砸到沈濯雲而氣悶,結果瞧見送上門找砸的殷佔軒,心裡一下子就舒坦多了。
他朝着門口努了努嘴,要笑不笑道,“殷董,沈先生削的蘋果,滋味怎麼樣?”
將近三十年,殷佔軒都沒受過這種恥辱,他的臉色,可想而知,不過想到今天的事情,他還是努力將憤怒壓制下來,嘴角勾了勾,眯起眸子。
“這麼久不見,小諾還是跟以前一樣愛跟叔開玩笑。”
誰特麼跟你開玩笑,唐諾白了他一眼,今兒本就心情不好,眼下比病房裡還有兩位他不喜歡的人,這感覺簡直糟透了,尤其是殷佔軒那張皮笑肉不笑的臉,裝的一逼,跟沈濯雲這廝,還真有幾分相像,都特麼能裝!
他森森的笑了笑,道,“叔,我聽說您兒子讓人給揍了,怎麼樣,死了沒?我現在雖然窮,但是花圈還是能送得起的。”
沈先生挑挑眉,沒說話,擺好姿勢,就這麼看着。
殷佔軒的臉色有點兒陰沉,不過也是一閃而過,他走過來,將果籃放到桌上,聲音溫和道,“託你的福,承安命大,花圈還是拿回去吧,算叔謝謝你。”
唐諾冷笑一聲,掃了一眼桌上跟沈濯雲送來的一模一樣的果籃,額上青筋跳了跳,要說沈濯雲跟殷佔軒一點兒關係都沒有,他還真不信,說話口氣像,尼瑪買個果籃都能買一樣!
殷佔軒自然也注意到了,他不由得將視線落在沈濯雲身上,嚴格來說,這算是他第三次,跟沈濯雲打照面,第一次是在百萃閣,這張熟悉的臉,讓他心臟皺縮,第二次就是昨天在承安的訂婚宴上,一顰一笑,讓他恍惚,並且他也沒想到,會這麼快,迎來他們的第三次見面。
沈濯雲很有禮貌的衝他點點頭,算是打招呼,殷佔軒望着的目光有些複雜,嘴邊轉了好幾圈的話,就是說不出口。
自從他位子越做越高,跟人交涉的能力越來越強後,很少遇見這種情況,只有沈濯雲是一個例外,而這個例外,無疑來自於這張臉,他的眼神有一瞬間的恍惚,有些人,有些事,在你以爲這輩子都不會再想的時候,卻毫無徵兆的扎進腦海,提醒你那些被時光掩埋的感情。
他神色恍惚,可是他想到沈濯雲的身份,剛剛那一瞬間的恍惚,就徹底消散了,目光
tang也冷了幾分。
沈先生沒有看他,但並不代表察覺不出落在他身上的視線,他只是懶得說話而已。
“有事嗎,沒事兒都趕緊走?我該休息了。”
唐諾聲音裡的不耐,不加掩飾。
沈濯雲笑了笑,聲音溫和道,“伯父去樓下拿藥去了,讓我寸步不離的在這兒守着。”
言下之意就是你爸都說了不讓我走,你特麼算哪根蔥?
唐諾額上的青筋跳了跳,要不是現在身上纏着紗布,胳膊上扎着針,他早起來一拳揍過去了,唐夏怎麼看上的都是奇葩?
殷佔軒回過神,收攏了一下情緒,垂下眸子,道,“我今天來,主要是代我夫人向你說聲道歉。”
切入正題了。
唐諾幾不可聞的勾了勾脣角,不鹹不淡道,“鬧了半天,您爲這事兒來的呀?”
殷佔軒略微頷首,樣子看起來誠意十足。
唐諾心中冷笑,誠意十足?十足個屁,只不過會裝而已。
從殷承安上次給他下套的事兒,就能看出來他們殷家的基因有多惡劣,殷承安這個半吊子,連殷佔軒的三分功力都沒遺傳到。
殷承安站這兒,他隨便一眼,就能瞧出來對方肚子裡什麼鬼,但是殷佔軒這個人,你就給他安一個電子顯微鏡的眼,他也看不透這人,無疑,這一點兒,又讓他想到了沈濯雲。
他狠狠地咬牙,總算讓他給發現自己討厭沈濯雲的原因了,這廝雖然長得一表人才,可這肚子裡的鬼,一點兒都不比殷佔軒少。
“你蘇阿姨,也是心疼承安受的罪,想找個人撒撒氣,真沒別的意思。”
唐諾似笑非笑道,“她老人家這撒氣手段,可真不得將我打死在那兒,你說我這一肚子的氣,找誰出呢?”
殷佔軒深深的看了唐諾一眼,微微勾起脣角,“小諾啊,你是個聰明孩子,你要想拿這事兒來作文章,叔可以明確告訴你,沒那想兒,你現在還是在緩刑期,一個弄不好,到時候吃虧受罪的可是你,好好想想孩子。”
唐諾現在要是胳膊腿兒都好好的,保不齊真一拳砸上去了,他冷森森的衝着殷佔軒露出一口白牙,“這麼說,我得謝謝叔的提醒了?”
殷佔軒也假笑道,“咱叔侄之間,還客氣什麼?你啊,安心養傷,醫院裡的開銷,都算叔的,等你出院了,我親自帶着你蘇阿姨上門給你道歉。”
唐諾要是信他的話,纔有鬼,他冷笑一聲,將桌上殷佔軒送的那籃子水果揮落的地上,聲音陰冷道,“叔,這果籃您還是拿回去,自個兒留着上墳吧,我無福消受。”
殷佔軒眼神倏地轉冷,幽幽道,“小諾,跟自己橫,到頭吃虧的可是自己。”
唐諾壓根兒就不拿正眼看他,“慢走不送!”
殷佔軒臉色陰沉的嚇人,唐諾敢肯定,他絕對好多年都沒吃過癟了。
瞧着關上的病房門,唐諾囂張的眼神也沉寂下來,他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等擡起頭的時候,突然發現,沈濯雲還坐在凳子上,蹙着眉望着他。
唐諾嚇了一激靈,火爆脾氣就上來了,“你還杵在這兒幹嘛?”
沈先生沒理會他的話,站起身,淡淡道,“好好養傷,別亂跑。”
說完推開門就出去了,唐諾罵了句莫名其妙,就翻過身皺起了眉,殷佔軒的樣子,的確挺讓人沒譜的,就是不知道又再醞釀什麼陰謀。
沈先生從病房出來,一眼就看見站在走廊上的殷佔軒,他眼底並沒有什麼意外,緩緩踱步過去,衝他淡淡點了點頭,就要離開,殷佔軒突然沒控制住脾氣,一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題外話---十號,晚上八點,羣內抽獎,今天暫不接受加羣申請,望體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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