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 你也不必再做這些事讓我噁心!
殷承安剛剛換好藥,接聽見外面一陣嘈雜,隱隱約約像是聽見了唐夏的聲音,他心頭一緊,拔掉手上的針頭,從牀上跳下來。
剛剛癒合的傷口,因爲這個動作撕裂了不少,一抽一抽的疼。
他的臉色白了幾分,忍着疼痛,慢慢平息着自己的表情,等到面色舒展了些,才朝門口走去攙。
“讓我進去,我找殷承安有事。悅”
這時候,唐夏的語氣,還算平靜。
“抱歉,殷總現在需要靜養,不能見客。”
門口安排的這兩個人都是陌生面孔,不認識唐夏,說話自然也不會有一丁點的客氣。
唐夏掃了一眼病房門,擡高聲音,“殷承安,我知道你聽得見我說話,如果不想鬧得我們都太難堪,就讓我進去。”
殷承安攥緊手指,長長的眼睫垂下一片陰影,緊抿着脣,沒有說話。
保鏢伸手推搡了唐夏一下,沉着臉道,“這位小姐,我勸你還是離開吧,殷總不會見你的。”
唐夏眼神已經冷了下來,抿起脣角,再一次擡高聲音,“殷承安,別讓我後悔救過你。”
殷承安心口顫了顫,慢慢握緊了門把,緩緩擰開。
“放開她。”
殷承安的聲音很低,卻很有威懾力,保鏢不自覺的鬆開唐夏的胳膊。
殷承安看了唐夏一眼,扭頭進了病房。
唐夏抿着脣角,跟了上去。
殷承安住的是南山醫院最頂級的病房,不但大,而且設施齊全,如果不是消毒水的味道稍微有些濃郁,會讓人誤以爲這是一間高級公寓。
他走到冰箱前,淡淡道,“喝點什麼?”
唐夏抿起脣角,沉聲道,“我不是來找你聊天的。”
殷承安沒再說話,從冰箱裡拿了一瓶鮮榨的橙汁,倒了一杯,遞到唐夏面前。
唐夏垂下眼簾看了一眼,幾秒之後,伸手接了過來,放到茶几上。
殷承安瞥了一眼,動作頓了頓,又拿了一瓶咖啡出來,坐在沙發上,淡淡道,“坐吧。”
唐夏沒動,開門見山說了今天自己來的目的,“撤訴。”
殷承安眼神未變,微微挑了挑脣,聲音聽起來十分淡漠,“憑什麼?”
唐夏忍住想將眼前的橙汁潑在他臉上的衝動,厲聲道,“你明知道不是我哥做的,爲什麼這麼冤枉他!”
“我只知道,監控裡看到的全是他,想弄死我的,也只有他。”
殷承安嗤笑一聲,望向她,“你說,我是哪一點冤枉了他?”
“如果你真的這麼肯定,就不會兩天之後纔去起訴,殷承安,我們之間已經扯平了,你別再讓我恨你。”
“扯平……”
殷承安咀嚼着這兩個字,所謂的扯平,就是互不相欠嗎,不欠他的愛,也不欠他的恨,從此以後,陌路相逢,誰也不認識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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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咬緊牙關,牙縫兒裡擠出一絲笑,低低道,“恨至少也是一種情感。”
唐夏心頭髮冷,她看着眼前這個熟悉又讓她陌生的男人,突然想,我當初是看上他什麼了呢?他怎麼就值得我付出五年的青春?
殷承安不經意的對上她的眼神,她眼裡的後悔,讓他整顆心都顫了顫,她在後悔什麼,後悔愛過他?是因爲沈濯雲的出現?
他想起那晚沈濯雲,沉聲道,“我可以答應你撤訴。”
唐夏怔了一秒,但也僅僅是一秒,她就反應過來,警惕地望着他,沉聲道,“條件呢?”
殷承安盯着她看了很久,直到唐夏渾身不自在,纔開口,“離開沈濯雲,回到我身邊。”
唐夏眼中閃現出驚愕,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沉聲道,“瘋了吧你?”
殷承安扯了扯脣角,站起身,走到她面前,雙手撐在她身後的沙發背上,將她桎梏在中間,盯着她的眼睛,眯起眸子,“你不是喜歡我嗎,你不是愛我嗎,我現在給你留在我身邊的機會,你在猶豫什麼?”
唐夏沒動,眼神憐憫的看着他,“殷承安,我們雖說不上好聚好散,可你也不必再做這些事讓我噁心,讓我留在你身邊做你的情/婦嗎,你覺得我會答應嗎?”
“如果是沈濯雲,你會答應嗎?”
他問出口的時候,自己突然愣了,原來這纔是她真正想知道。
唐夏臉上露出不耐,一把推開他,站起身,“這跟你沒有一點兒關係!”
她的那一下,剛好推在殷承安的傷口上,他的臉色瞬間就白了幾分,額頭上也滲出一層冷汗。
唐夏卻完全沒有注意到,她盯着他,沉聲道,“我今天來,只是想告訴你,別把事情做得太絕,我哥這事兒,我就算告的傾家蕩產,我也會給他青白。”
殷承安虛扶了一下傷口,眼神黯淡了幾分,脣角卻往上挑了挑,低聲道,“我們拭目以待。”
唐夏眼神冷了冷,起身就朝外走去,等到她離開,殷承安才扶着沙發,慢慢坐下,眼中露出一絲自嘲,許久之後,拿起電/話打給了殷佔軒。
不知道是不是上次殷旭的話,起了作用,殷佔軒這次接電/話十分的迅速。
“什麼事?”
淡漠的口吻,對着自己的兒子,似乎也沒有一絲人情味。
殷承安已經習慣這樣的殷佔軒,他扯了扯嘴角,淡淡道,“撤訴吧,不是唐諾做的。”
“不現在的任務就是養好你自己的身體,這事兒不用你操心。”
殷承安太陽穴一跳一跳的,語氣充滿着隱忍,“這件事應該我對你說,受害人是我,我有權決定到底撤不撤訴!”
“搞清楚你是在跟誰說話!”
殷佔軒的聲音也冷了下來。
“我當然清楚,”
殷承安嗤笑一聲,語氣裡充滿了濃濃的嘲諷,“銳興的董事長,殷家的太上皇。”
殷佔軒冷着臉,沒有出聲。
“我知道您心裡怎麼想,你不就是怕唐諾出來以後報復嗎,想要借這個機會斬草除根,我這個兒子,是被誰傷的,在你心裡,一點都不重要,重要的您的公司,您的聲譽。”
“逆子!”
“先別罵呀,等我說完在一塊兒罵。”
殷承安忍着身上傷口鑽心的疼,聲音冷澀道,“你只要答應我撤訴,我就答應您去童家賠禮道歉,我跟裴苡微剛剛訂婚,您也不想看到有什麼對殷家不利的消息傳出來吧。”
“你是在要挾我?”
殷佔軒拔高聲音,“你真以爲我是非要跟童家聯姻不可?”
“當然不是,”殷承安輕笑了一聲,輕嘲道,“對您來說,只要跟我聯姻的對象對您有利,是誰都無所謂。”
殷佔軒緊繃着下頜,臉色特別難看,只可惜隔着電/話,殷承安也看不到。
“只要您答應這一點,我就聽您的。”
殷承安垂着眸子,再跟殷佔軒談判,他腰上的一處傷口,一陣一陣的疼,好像是裂開了。
許久之後,那邊才傳來殷佔軒嘲諷的聲音,“你別告訴我,你對唐夏動了真情。”
“您覺得可能嗎?”殷承安低聲笑了起來,他的笑得有些誇張,像是在掩飾什麼,好久才停歇下來,“我是什麼樣的人,難道您還不清楚嗎?父親,我們流着同樣的血啊。”
虛僞,自私,無情……
“好,我答應你撤訴,你記住你剛剛的話,我殷佔軒走到這一天,從不受任何人的要挾,我能把你捧到現在的位置,也能把你拉下來。”
殷承安閉上眼睛,聲音很輕,“我相信你會的……”
那邊卻已經掛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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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夏從病房出來,剛進到電梯,就碰到了裴苡微,她臉色沉了車,心裡一瞬間冒出四個字,“冤家路窄。”
裴苡微看見她,也是瞬間冷了臉色,“你怎麼在這兒?”
唐夏壓根兒不想搭理她,冷聲道,“讓開!”
裴苡微非但不讓,直接抓着她的手臂,將她從電梯口拽了下來。
唐夏一時不查,直接被她拉退了好幾步,等她站穩的時候,電梯門已經關上了。
她眼神一變,猛地甩開裴苡微,怒道,“你是不是有病!”
“你到底來這裡幹什麼?”
裴苡微眼裡的警惕,就像是懷疑她跟殷承安之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樣,唐夏突然想到,她當年愛殷承安如癡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般沒有理性?
這個念頭只在腦海中一閃而過,她淡漠的掃了裴苡微一眼,“這麼想知道,自己進去問他。”
裴苡微冷笑,“唐夏,要點兒臉行嗎,你都跟承安離婚了,還死皮賴臉往這兒貼,不覺得掉價嗎?哦,對,我忘了,你現在已經不是什麼千金大小姐了,哪兒還有什麼身價。”
唐夏今兒脾氣特別不順,裴苡微偏偏撞到她點子上,她的心猛地就沉了下來,原本急於離開的步伐,也頓住了,她扭頭掃了裴苡微一眼,眯起眸子。
“你是怕我在殷承安面前說什麼嗎?這麼緊張?”
裴苡微臉色一變,強硬道,“我有什麼好怕的,我跟承安都已經訂婚了,這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實,我只是討厭你這副惺惺作態的樣子,離婚的時候,一副永不聯繫的樣子,現在卻幾次三番往承安身上貼,真讓人噁心。”
“你不怕,就不用三番五次強調訂婚這件事,要我用經驗告訴你嗎?訂婚了可以退婚,結婚了同樣可以離婚,我倒是可以給你出出主意,趁着殷承安對你還有幾分輕易的時候,別裝的那麼純,該拿錢就拿錢,別到時候被淨身出戶,可就不是你笑話我的時候了。”
“你——”
“啪——”
唐夏一把將裴苡微的手拍開,冷聲道,“我最討厭別人拿手指我,尤其是讓我看不起的人!”
她說完這句話,剛好電梯開了,便一刻不在停留,大步離開。
周圍零零星星的又人看過來,裴苡微一陣羞惱,暗罵了一聲,朝着病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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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夏從電梯出來,正巧碰上了陳悠悠,她叫了兩聲,結果對方像是丟了魂一樣,根本沒聽見。
她只好追上去,在她肩膀上拍了一下。
陳悠悠嚇了一跳,回過頭,瞧見是唐夏,鬆了口氣,問道,“你怎麼在醫院?”
陳悠悠的氣氛很不好,黑眼圈很重,整個人有些消沉,說話也有氣無力的,看起來很讓人擔憂,唐夏本來到嘴邊的話,嚥了回去,擔心道,“你不是去韓國了嗎,怎麼搞成這樣?”
陳悠悠摸了摸自己的臉頰,笑了一下,“可能是時差沒調整好吧。”
唐夏臉上閃過一絲怪異,去韓國調什麼時差?她正想再問兩句,突然看見她手上的辭呈,愣了愣,“你這是……要辭職嗎?”
“我爸不是開了個診所嗎,他這兩年年紀大了,越來越力不從心,總想讓我回去幫幫她,我這兩年在這裡學得東西也差不多了,相互去女承父業去。”
這一點兒,唐夏倒是沒懷疑,陳悠悠學醫本來就是家裡的意思,她爸自己在鎮上開了個小診所,一年到頭都沒有休息的時候,以前在學校的時候,就聽她說過這茬兒,不過這兩年她在雲安市發展的這麼好,她以爲她是不打算回去了,因爲這個決定實在是太突然了,讓她有些措手不及。
唐夏沉默了好久,才問道,“還回來嗎?”
陳悠悠輕笑,“我就算不回來,你也可以去找我,開車到鎮上也就一個半小時,懶得你!”
唐夏眼神有些複雜,伸手抱了抱她,“什麼時候走,跟我說一聲,我去送你。”
陳悠悠垂下眼眸,“嗯”了一聲,低聲說,“不確定,辭職了,我想先出去玩幾天,自從工作之後,我就沒放過長假。”
“好吧,注意安全,回來給我聯繫我。”
“嗯。”
“行了,我還有事,你先忙吧。”
唐夏鬆開她,剛要走,陳悠悠突然叫住她,“夏寶,如果秦崢弛來找我,別告訴他我的消息。”
唐夏怔了幾秒,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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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先生一晚上沒睡好,唐夏昨晚那通電/話,他只是半信半疑,等他睡下之後,才發現,即便是半信半疑的影響力,也是出奇的大。
他早上六點多就起來了,下樓了跑了一個小時後,大汗淋漓的的回來洗了個澡,等收拾好後,已經快九點了。
他本來還想再多耗一些時間,可是他只要一坐下,滿腦子都是唐夏進手術室的場景,這種時候,要還能忍得住,就不是個男人了!
於是沈先生一把將趴在他懷裡賣萌的某隻喵丟了出去,車上外套,就匆匆離開了。
毛團小朋友十分不開心的抓了抓門板,到底是誰強了本喵的獨寵!
沈先生感到醫院的時候,剛剛九點過一刻,剛進大廳,就聽見有人吵着婦產科出了事故,一位女士在做手術的時候,大出血,情況十分危急。
沈先生頭皮一震,第一次有了心慌的感覺,他甚至都來不及確認,火急火燎的就朝樓上跑去。
三十三年的生命中,從沒有一刻,像現在這麼令他心悸,他並不是完全欺騙了唐夏,當時她的檢查結果,的確是貧血,她是經常性貧血,雖然只是輕度的,但若是調理不好,對生產也會有很大的影響。
這也是,他隱瞞這個孩子的另一個原因,就像他曾經告訴時宴的。
最先吸引他的並不是唐夏本人,而是她總能勾動他情谷欠的身體,其次就是這個孩子,他以爲他對這個孩子的期待,是源於生命的本身,可這一刻,他突然發下,不是的,如果懷着這個孩子的人不是唐夏,他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的心悸,如果唐夏在懷着這個孩子的時候,出現了什麼意外,他突然不敢往下想。
短短的路程,已經讓他渾身佈滿冷汗,婦產科的手術室,大門緊閉,外面圍着一小圈人,在低聲議論。
“出了,那麼多血,還能活得了嗎?”
“醫院血庫不足,o型血更是難找,再找不到合適的血源,只怕這命是保不住了。”
“這女孩兒家屬呢?怎麼一個沒見着?”
“誰知道啊,這麼年輕,才二十五歲。”
“唉……”
沈濯雲只覺得晴天霹靂,他猛地上前,一把將那些女人推開,猛地敲打着搶救室的門。
周圍人都嚇了一跳,瞥見沈濯雲的樣貌,也有人倒吸一口氣,這也太帥了吧。
沈先生沒有理會任何人,沉着臉冷聲道,“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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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之癢(一)
這一年,沈太太三十二,沈先生四十。
升級爲辣媽的沈太太,事業家庭雙豐收,雲夏藥妝的牌子這兩年打得越來越響,沈太太的微博,這兩年漲粉也漲得很快,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娛樂圈的人,因爲每個人的膚質問題不一樣,沈太太每天除了鑽在實驗室之外,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微博上回那些明星的私聊。
沈先生的公司已經做得足夠大,這兩年已經慢慢放緩了步子,追求穩進,錢對他來說是賺不完的,他想趁着自己身體還算年輕,多陪陪唐夏。
結果呢,他將手頭上的工作放下之後,整整一週,除了睡覺的時間,幾乎看不見唐夏的行蹤。
更讓他生氣的是,睡覺前,她居然要刷一個小時的微博,每次刷微博,都是喜笑顏開,他已經好久都沒見她這麼笑過了。
這一晚,同樣也是這樣,沈先生洗完澡,本想着跟老婆親熱一番,結果這該死的女人抱着手機還不撒手。
他沉着臉,終於忍不住問道,“你到底還睡不睡?”
沈太太瞥了他一眼,唔了一聲,“睡吧。”
說着就關了燈,然後掀開被子,鑽進去,繼續刷微博。
沈先生……
他沉着臉坐起身,一把將身上唯一的一件睡袍給扯掉,翻身將沈太太壓在身下,低頭咬住了她的脣。
他對唐夏的身體太熟悉,很快就挑起了對方的感覺,唐夏發出貓兒一樣的輕吟,沈先生鬆開她的脣,開始慢慢解她的衣服。
唐夏雙眼迷醉的輕輕推了他一下,低聲道,“等等,我看下手機。”
沈先生黑了臉,一口咬在她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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