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的黃敬天,我不由起了愛才之念,這樣的虎將若能收歸摩下,不啻於如虎增翼啊。
象鼻大刀,鐵弓,姓黃,該不會是三國名將黃忠之後吧?哈。
只是這樣的人才僅是個武騎尉,武官末品官。
真是天助我也,這不是老天給我機會嗎?他若是個什麼都指揮使之類的,說不準有誰在背後撐腰呢,哈,現在我也來噹噹這撐腰人吧。
一念及此,我上前一把將他扶起,“:黃將軍不須多禮,快快平身,諸位也起來吧。”
黃敬天和一衆精衛起身,他眼中流露出一絲疑惑。
眼前的允炆真的是那個倨傲驕狂,目中無人,偏又膽小無能的皇太孫嗎?難道流言故意損他的形象?自已也曾見過他一兩次,但確實和現在的他判若兩人,這是怎麼回事?
對黃敬天的心態我把握的非常清晰,允炆前後的變化是質的變化,他不吃驚纔怪呢。
強壓下心中的疑問,黃敬天躬身施禮道“:殿下安然無恙,是我大明之福,黃敬天實擔不起將軍之稱,殿下還是直呼臣之大名吧。”
我點了點頭,道“:這幾日城中定因我的失蹤起了些混亂吧?”
“:殿下所言極是,清涼寺事件,聖上震怒,當夜便實施了全城禁嚴令,徹查一切可疑人物,尤其是江湖中人,清涼寺老少僧人三百多盡數看押,廠衛,禁衛,錦衣衛,皇城八衛,洪武十六營日夜出動,水銀泄地般全城搜索,直至今時此刻仍在繼續。”
我一聽心頭一震,怎也想不通,朱元璋會爲了一個軟弱無能的允炆如此大張旗鼓吧,可誰又知道,我這個皇太孫實則是朱元璋的兒子呢。
我丟了,他不着急纔怪呢。
當然我的無能和庸俗,好色和缺德他是非常瞭解的。之所以把我立爲皇儲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其它皇子都封了王,各守一邊,坐擁重兵,立哪一個都會引起將來的兵亂。
“:敬天,你還是先報個平安吧,免的皇爺爺和我孃親他們心裡着急。”
“:臣遵諭。”
皇太孫失蹤事件在第八天謝幕。
雖主謀者仍逍遙法外,但我的安然迴歸令朱元璋龍顏大悅。
不過這次事件引起了朱元璋的警惕,次日就冊封皇太孫允炆爲恭王,大明律:封王者可擁有自已的兵衛甲士,少則三千,多則過萬。
這也是朱元璋爲了我這個兒子安全着想嘛。
而在昨天的歡慶喜筵上他亦發現了我身上的變化。
大喜之餘,任由我在洪武十六營中挑選兩營作爲我的親兵衛隊。
這洪武十六營實爲帝都最精銳的部隊,每營三千精衛,能爭貫戰,悍猛無倫,較之錦衣衛豪不遜色,甚至猶有過之。
不過這二十幾年來,戰事平平,各營中真正的猛勇將士早各尋關糸享受榮華富貴去了,而那些龍精虎猛的精衛也大不如前了。
象黃敬天那樣的真正猛將高手,偏是受人妒恨,鬱郁而不得志,十多年前就是武騎尉了,而十餘年後的今天仍是武騎尉。也就是他擁有奇堅的心志,換任何一個人早另謀高就了。
沒人賞識這樣的人物,那是他們不配擁有這樣的屬下,是金子埋在土裡也能發光。
而黃敬天終於等到了這一天。
我並沒有直接選出我想要的兩個營,必竟我對軍事懂的還太少。更不瞭解各營真正的實力。挑了神射營之後,我向朱元璋賣了個關了,另一營想好後再選。
朱元璋不疑有它,欣然點頭,並對立下首功的黃敬天給予連升三級的嘉獎,由從六品的武騎尉升爲正五品的驍騎尉。
我可不想找些無能之輩來當我的親衛,黃敬天應是最瞭解十六營實力的人,雖說他官職低微,但他的真才實學瞞不過我的銳目。
恭王府。
我甜言密語將孃親恭夫人送走之後。立即召見黃敬天。
正堂之上,只有我和黃敬天兩人。
這幾日,若大的恭王府在黃敬天的佈置下儼然變成了鐵壁銅牆。八百名由他精挑細選的精衛組成了恭王府的鐵護。
象神射營這種特殊機構的精衛,它的指揮使一般由正五品的驍騎尉統領。
如今黃敬天連升三級,正好是統營的軍階,原來那個驍騎尉指揮使我讓直接退回了兵部,讓他們量纔是用吧,想在我這混飯吃可不行。
連黃敬天一招都接不下的無能之輩,估計是靠某人的裙帶關糸爬到指揮使位子上的吧。
黃敬天對於我的賞識心頭感動,表面卻絲毫不露,他就是這麼一個人,但他眼神流露出的真實心境,我還是讀懂了。
“:敬天,來,坐下談,別拘於禮數,在人前怎麼着都行,若只有我們自家人時還惺惺作態,活的也夠累的,哈。”
黃敬天有些感動的重重點頭,並對我的豁達有了全新的認識。怎麼也想不到,一無是處的允炆竟是個扮豬吞虎的角色,自已能得他如此賞識,也算三生有幸了。
“:殿下知遇之恩,敬天無以爲報,此生鞍前馬後,水裡火裡,定追隨左右,萬死不辭。”這番話我知道他並不是輕易說出來的。
我是以真心坦誠對他,才使他心中生出了感應,由此可見他的一身修爲早階入了先天之境,而他更驚奇我的深不可測。
“:敬天,從我重生的第一眼看到你時,我就知道我們會走到一起,因爲我們都是心志卓絕之人,我自信你,當不會有所隱瞞。或是蒼天開眼吧,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敬天你可知誰在關鍵時刻救了我嗎?”
黃敬天搖頭,眼中卻顯出期待。
“:鷹緣。”我淡淡道來。
但黃敬天卻被震的目瞪口呆。
百年來只聞其名不見其人曠代奇人,大俠傳鷹的兒子,怎不讓他吃驚。
驀地黃敬天再一次翻身跪倒,“:敬天何德何能,得殿下如此看重?”顯然他有感於我對他的這般信任。
我挽起他笑了笑,示意他歸坐,邊在堂中渡起了方步,“:雖僅七日的師徙之情,對允炆來說卻勝似一個世紀般的漫長,能得這位絕代宗匠青睞,同樣是允炆之幸。”
黃敬天久久沒有說話,想不到眼前的少年竟是鷹緣活佛的唯一傳人。難怪以自已的修爲都看不透他呢。
我話鋒一轉“:好,不說這些了,敬天你告訴我,對大明未來的形勢你有何看法?”
黃敬天深吸一口氣,道“:請殿下先恕敬天妄言之罪。”
“:但說無妨。”在無形之中,一股天生的王者氣度在我身上流露。
黃敬天暗暗心折,才道“:大明國富民強,至開朝以來二十幾年,早恢復了滅元時的損耗,邊患不足爲慮,我明軍所指定是所向無敵之勢,然皇上已年邁,數位皇子封王擁兵,一但太祖皇帝有個三長兩短,內亂堪憂啊。”
果然是有遠見的人才。有這種人物相輔,我若真的要改寫歷史,不能說沒有可能啊。
建文帝登基之後,燕王棣造反,以弱勝強,那他對的是軟弱無能,不諳軍道的允炆,而非我這個來自二十世紀的允炆,勝負之數不言而喻。任他能力通天又如何斗的過我這熟知歷史的人呢,雖然存在着變數,但我仍掌握着一大半的勝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