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黃蓋老匹夫不足懼,羽懇請主公下令,關某兩日之內必定能夠強攻下濡須水寨!”關羽雖然是先鋒,但對於劉琮的將令倒是十分聽從,上一次在柴桑,因爲劉琮的果斷下令,關羽大顯神威,立功顯赫,讓關羽也找到了一些感覺。『?』尤其是當夜血戰湖口,直殺到周泰只剩下幾百人。
如今己方依然佔據人數優勢,而關羽認爲黃蓋年事已高,絕不是自己的對手,周泰、程普都被他幹掉了,區區一個黃蓋根本擋不住他!劉琮當然知道關羽想幹什麼,如今甘寧去了前面秣陵,如果拿下秣陵便可以和劉磐水路並進直逼吳縣。如此一來關羽這個先鋒就成了後部。
“關將軍,黃蓋雖不足懼,但我軍長途奔襲,勞師已遠,不可速戰,本相給你一個任務,務必要在三日內完成!”
“但憑主公吩咐!”一聽說劉琮另有任務,關羽稍微高興了些,急切的等待劉琮下令。
“嗯,三日之內收集兩百艘漁船編織一萬稻草人!”
“主公?”關羽瞪大眼睛不解的問道。收集漁船還可以說是爲了補充己方力量和防止敵人渡江逃跑,那麼這主公讓自己編織一萬稻草人是爲了什麼?
“怎麼完不成?那我讓別人去做。”
“不是,主公,關某想問一下,這稻草人是幹啥用的?”
“本相自有妙用,記住三日之內完不成的話軍法處置!”
“諾!”關羽手下有一萬五千人,打起仗來,一陣猛攻應該能夠將濡須水寨吃下,這劉琮不讓他進攻,而是讓他收集漁船和編織稻草人自然很是不解,領命之後又是問趙雲和法正,趙雲也不知道所以然,法正倒是猜出了劉琮想幹什麼就是不說,可憋壞了關羽。
不過既然主公有令,關羽自然也不敢怠慢,便是將部隊退回大江南岸,離着濡須水寨有十幾裡安營紮寨,然後留下一班人馬駐守,其餘的人便是上了岸開始收集漁船。兩百艘漁船倒是很快就收齊了,因爲劉琮並沒有要求大小,而長江沿岸的漁家很多,只要肯出錢自然不愁找不到。而一萬稻草人確實足足費了了關羽三天時間。
這三天劉琮終於也安靜了會,沒有關羽天天在眼面前請戰,便是有時間和法正商量下一步行動。
“主公,已經按照您的吩咐準備完畢,接下來要怎麼辦?”
“將準備好的稻草人全部樹到漁船上去,每艘漁船兩側都不能有空隙,然後命令你的人趁夜開着漁船去襲擊濡須水寨!”
“主公,爲何放着戰船不用,而用漁船,而且漁船那麼小都站滿了稻草人,軍士們站哪?”
“每艘船隻要有能夠開船的人就行,記得晚上後半夜全部出發!其餘的將士登戰船助陣!漁船離着一箭距離之後便是呈包圍狀態排開,敵人如果用弓箭射擊,不準後退,也不要還擊……”
“這……主公?軍師?”關羽似乎還沒有明白過來,既是夜間騷擾,哪有不還手的道理?
“雲長啊,敵人常駐濡須水寨的不過五千人,如今又從廬江調來兩千多人,必定器械準備不足,興霸已經順江而下截斷了他們的退路和援軍,你只要按照剛纔的吩咐去做,不出三日,黃蓋必定營中連箭失都不會剩下多少?然後我軍再大舉進攻是不是可以減少不少損失?”
“|主公英明!”關羽聽劉琮耐心解釋一番,這才明白,夜間用漁船主要還不是騷擾,而是消耗敵人的箭失。如此反覆幾日,敵人必定有所察覺,到時候只怕箭失存量肯定不夠,自己再大舉進攻,敵人必定會惜箭如金。如此一來己方便可以選擇隨時真正法器攻擊!這其實是劉琮受草船借箭的啓發,不過現在劉琮倒不是十分短缺箭失,但能夠消耗下敵人,自己又白撿箭失何樂不爲?
是夜,正如劉琮所預計的那樣,江面上起了大霧,能見度極低,劉琮大軍到了附近一連幾日不攻水寨也是讓黃蓋很是納悶。當關羽帶着兩百多艘漁船出現在水寨附近時,黃蓋如臨大敵,由於能見度不高,他不敢輕易出寨,便是命令將士放箭試圖阻止敵人進攻。而關羽也是十分配合,上百艘漁船將水寨三面圍定,待到進入弓箭射程便是聽了下來,只是讓船上將士一陣擂鼓、吶喊。
水寨裡箭如雨下,大部分都射到了漁船上,穿在稻草人身上,眼看着船身逐漸傾斜便是又下令調轉船身,這樣反覆數次,一個時辰之後,便是收兵回寨。弄得濡須水寨守軍莫名其妙,黃蓋也是數次前來查看,但沒看出個究竟,好在己方沒什麼損失,黃蓋也沒有深究。
而關羽回營之後一清點,好傢伙,一個晚上得了將近三萬箭失。這還不算跌落河水中的,按照濡須水寨出動一半守軍算每人可是射出了二十幾支,關羽這一方只不過有幾個不小心的船工受了傷。第二日江面依舊大霧,關羽便是領命白天也開着漁船去水寨,如此白天黑夜連續了四次,黃蓋終於發覺不妥,依照關羽狠辣的性格,怎麼可能數次襲營己方都沒有傷亡呢?
這四次,黃蓋部下可是射出了幾十萬箭失。人均都將近一百支了。這問題就出來了,一般的戰鬥,攻防雙方剛開始都是試探性攻擊,互相用遠程武器攻擊,這江面上自然就是弓弩爲主。你來我往的射啊射,等到雙方收兵之後,一般都能收回大部分箭失!如今關羽來了四次,可是一箭未發,黃蓋部下只出不進!
他很快就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按照以往的戰鬥,雙方互射,雖然各有將士損傷,但箭失一般損耗不會超過百分之三十,而且他佔着營寨優勢,應該大部分箭失都不會入水,可以取來重複使用!這樣的話,七千人將士,人均一百箭失堅持一個月肯定沒啥問題。但現在呢?損失是百分之百!因爲一支箭失都沒法回收,除非派人去江水中撈,在敵人的見識下這樣做十分危險。
如果這樣下去,黃蓋再有兩三天就會面臨有弓無失的窘境!所以當關羽第三天帶着部下出現在視野中的時候,黃蓋就嚴令全軍嚴陣以待,但不允許擅自射箭!關羽的兩百艘戰船於是撲了個空!只得回到營地之後帶上大部隊將稻草人轉移到戰船上做真攻擊狀!這一次戰船明顯比漁船大,人數也多得多,加上從頭到尾一直在吶喊。
黃蓋還是下令試探性的射擊一番,見到關羽仍舊沒有還擊便是射擊。守軍不射擊,關羽便是下令船隊繼續靠近!眼見敵人出現在水寨附近準備登陸,黃蓋這才又急忙下令射擊一番。關羽部下隨即拿出稻草人抵擋,如此雙方又在江面上消耗了一天。由於黃蓋的謹慎,箭失損失比前兩天好得多,但還是沒有進賬,只得傳令去廬江請求支援箭失!
關羽在水寨外圍和黃蓋玩了四天,第五天劉琮終於下令,當然夜襲水寨。所有漁船爲先鋒部隊,裝上全部稻草人,不管黃蓋是否射箭全速衝入營寨之後便點火!
其他將領全部出動帶着剩下的將近兩萬人相隔大約一箭距離,只待水寨中火勢起便一起殺入!正如劉琮所預料的那樣,被關羽戲耍了四天的濡須水軍惜箭如金,關羽前部兩百艘漁船根本沒有受到太大的阻擊,直到進入半箭距離時水寨守軍纔開始驚醒,因爲漁船上是稻草人,他們看得清楚,而最關鍵的時候,一箭之外是大量的戰船!
是來騙箭的還是放火的?所有的底層官員都在糾結這個問題!也有些謹慎的人開始命令部下不停的放箭,但此時爲時已晚,已經無法阻擊漁船的進入,直到有四五艘漁船衝入營寨,水寨守軍才恍然大悟開始拼命的向敵人射箭!
隨着一聲令下,水寨外頓時火光沖天!兩百艘漁船載着一萬稻草人,像一條移動的火龍撲向了濡須水寨!儘管守軍盡力阻擋,仍舊有將近四分之一的漁船趁勢進入了水寨,最前面的甚至進入將近五十步其餘被點燃的漁船也很快將水寨包圍!
而遠遠的,荊州水軍的大部分主力,正站在戰船上看着敵人陷入混亂與恐慌!
濡須水寨確實有點混亂了,先前他們還在猶豫要不要射箭,現在所有的漁船瞬間化作了火源,水寨全部是木結構!火勢如果得不到控制,只需幾個時辰便會化作烏有!但如果全軍投入滅火,那麼遠處的敵人會攻進來嗎?
答案是肯定的!隨着水寨着火,關羽在遠處看得真切,此時敵軍不但開始混亂,而且缺少箭失,此時不攻更待何時?僅僅漁船被點燃的半柱香時間,幾乎全部的荊州水軍便殺到!他們先是向漁船射幾根火箭,然後用大戰船推着靠近寨門的漁船往裡衝!
如此一來,守軍的防禦工事基本上就沒怎麼發揮作用,一般來說,如果在城池守城只要箭失、l檑木等足夠,那麼七千人想要守住兩萬多人的進攻並不算一件難事!但是今晚,註定形勢逆轉,濡須水寨守軍還在爲找不到箭失苦惱時,劉琮給他們送箭失來了,兩萬人,幾乎人手一弓,鋪天蓋地的箭雨夾雜着火箭飛向了濡須水寨!
黃蓋終於有箭失了,但代價就是最前沿的將士被射成了刺蝟!甚至來不及收攏地上的箭失和撲滅大火,兩萬多荊州水軍便是一同殺進了濡須水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