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暴雨足足持續了兩天,等到第三天放晴,探礦隊才重新開始工作,從其他探點撤回人員,全部支援到M734區域,位於曉風山東南方向七十多公里處,初步斷定礦脈長度超過十公里,延深一公里以上,想要取得詳細分佈,探礦隊還要工作一段時間,不過凌柯已經不想等待,他跟公司打過招呼,讓劉隊長負責此事,反正有老徐在這裡盯着,出不了事。
這次前往庫帕因爲有些機密事項,凌柯沒有帶熙君吳鵬兩人,讓他們跟隨大隊行動,吳鵬也還罷了,帶着熙君這樣一個年輕女孩子同行,難免會讓人誤會,就算艾芸不在乎,旁人也會有議論,這絕對是腦殘纔會幹出來的動作。
幾天後,凌柯降落到庫帕星,這裡的盤查依舊嚴格,因爲第二次來,凌柯已經熟悉套路,順利通過安檢,也不同艾芸聯繫,直接租輛陸行車,前往滄瀾湘。
距離第一次來庫帕,已經過去四年多時間,艾芸是凌柯接觸到的第一個芝華達族人,驚才絕豔,卻又如此年輕,這樣一個多年難見的天才,如果放到任何一個外族, 都能極大提高本族實力,就算在星雲研究院,她發佈的成果也是遠超老一輩的院士,在別人出一項成果的時間內,艾芸可以發佈數項不同的成果,讓那幫老傢伙羞愧難忍,這纔有那三名院士聯合起來,意圖對她打壓的事情。
不過凌柯倒是知道這其中的原因,第一次來庫帕,艾博坦就曾跟他透露,艾芸有一項特殊的預判能力,在需要大數據量驗證真僞的場合,艾芸配合艾博坦,可以做出高達六七成準確率的預測,這讓她節省了大量的研究時間,等於憑空把超級光腦艾博坦的等級,提高無數倍,這纔是艾芸表現出來遠超同儕的秘密 。
當初艾芸告訴他這一點,只是囑咐他不要外傳,因爲這項能力還未得到聯邦認可,這些年凌柯見識增長,才明白這個秘密對艾芸意味着什麼,這等於就是艾芸學術上成功的最大秘密,這個芝華達族女孩第二次見面,就告訴了凌柯,這絕不是一個理性的舉動,或許只有少女難猜的心思,才能解釋一二。
當然,凌柯也未曾辜負這份信任,他從未向任何人提起過這件事,兩個人的交往看似平等,實際上都是艾芸在幫助他,而凌柯卻無以爲報,正因爲如此,在關聯詞系統中發現迪匙遇襲事件的內幕後,凌柯已經決心要查個水落石出,如果出賣情報的人藏在聯邦內部,說不準什麼時候艾芸又會遇險,這是凌柯無論如何不能放心的。
陸行車很快來到滄瀾湘,在那條著名的環形公路上,凌柯停下來,再向內就是星雲研究院的範圍,它外側佈置多種安全防衛裝備,凌柯可不想糊里糊塗地被當做目標攻擊。
通過艾芸留下的那個通訊器,凌柯聯絡到露西,頻道中露西十分驚喜:“啊,沒想到是凌柯先生,要不要我派車去接您?”
“呵呵,不用,我已經到星雲研究院外邊。”
“哦,那好,我親自上去接您。”
“咦?你不用照看艾芸的工作麼?”凌柯記得助手露西的工作是監控艾芸在艾博坦中的狀況,應該脫不開身才對,還沒等他發問,露西又說道:
“抱歉了,您這次來得不巧,艾芸兩個月前就去了白石星,參與一項聯邦重要計劃,我也不知什麼時間能回來。”
凌柯聽了一陣失望,迪匙的詳情恐怕只有艾芸自己才略知一二,問別人幾乎無用,況且艾芸身邊的人未必沒有嫌疑,這等於白來一趟。
露西很快迎出來,凌柯也不好回絕她,隨她進入地下五層艾芸的研究區,問起艾芸去白石究竟何事,在他印象中,就算聯邦議會也沒權利指揮星雲研究院的院士們,這次她怎麼肯跑到白石去幫忙?
露西答非所問:“您這次準備住幾天?”
“如果有航班,那今天就回去。”艾芸不在,凌柯也沒了興致,來庫帕途中耗費三天時間,自己再回瑪脫也沒什麼意思,不如直接回公司總部算了。
“恩,也好,那就吃了飯再走,艾芸去首都圈這件事,孟菲斯比較清楚,您要不要跟他一起吃飯?”
凌柯經過這麼久,早把當年那點衝突忘到腦後,隨着地位提高,眼界心胸也比原來廣大,過去還想着找找孟菲斯的苗頭,現在已經沒這心思,如果不是當初孟菲斯起意騙他參加實驗,艾芸也未必把創傷實驗體給他,真要算起來,還是凌柯佔便宜多些。
艾芸的工作區有專職廚師,也不用等時間,露絲吩咐下去,一會兒功夫就準備好,這時孟菲斯也接到露絲消息趕來,兩個男人見面相視一笑,親切的握手,好像曾經的不快根本不存在一樣。
餐飯是幾樣簡單的小菜,加上一些酒水,此刻離午餐時間尚早,三個人也就是意思意思,藉機說說話而已,凌柯跟他倆講講這幾年的經歷,露絲聽了一陣,說有事離開,留下孟菲斯單獨陪着凌柯。
孟菲斯不等凌柯發問,自己先埋怨出來:“你從軍隊退役,爲什麼不馬上過來,爲了等你,艾芸特意拖延了去白石的行程,最後實在等不及這才離開,你心裡到底怎麼想的,是不是勾搭上新的女孩。”
“這個真沒有……”凌柯又把軍方的形象代言人這件事說了一遍,又說到自己加入一家新公司,目前狀況還算不錯。
凌坷自己還是有些大男子主義,認爲靠女人養活實在丟人,若跟艾芸比起來,收入方面肯定是比不上的,但自己能有一份高薪的工作,總算得償所願,站在艾芸身邊,腰桿也能挺得直一些。
幾年不見,孟菲斯已經有些老態,頭上的白髮也多了些,開始有些嘮叨,儘管凌坷給他解釋了自己退役後的行程,孟菲斯仍然埋怨凌坷幾次,財迷知道這個遠房親戚是真的關心艾芸,也不同他計較,給他個耳朵聽着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