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卒傷亡慘重,實在抵擋不住的時候,賈詡毅然下令開城納降.呂布、典韋二人當先率部入城,先下了守軍器械,接管城防,再遣人報知趙信.
趙信得報,當即率軍入城,馬超之事便被放到了一邊.
進得城來,呂布等人接着,備言賈詡開城投降之事.趙信大喜,當即令人將賈詡好生請來相見.賈詡一到,趙信降階相迎.看到此等情形,賈詡受寵若驚,心底大爲感動,趙信如今是什麼身份,降階來迎他,可說是莫大的殊榮!還未等賈詡上前見禮,趙信就快步迎了過去,笑道:"今日得見故人,真是平生一大快事."
賈詡連忙要跪下行禮,趙信一把將他拉住,口中道:"文和無需多禮!"遂把臂攜之一道入內.這一小段路對賈詡來說卻是格外的長,他怎麼也沒料到趙信會對他如此恩遇!
來到廳中,君臣坐定,賈詡起身離座,以大禮參見趙信,匍匐地下,口中道:"王上如此相待,賈詡粉身難報萬一!"
趙信在上面笑着道:"文和太多禮了,快快請起."左右連忙上前將賈詡扶起.即令衆文武與賈詡一一相見.這時衆文武皆以趙信禮遇賈詡太過,都沒什麼好臉『色』.賈詡心知其故,明白這也是人之常情.
得知馬騰自刎而死,趙信沉『吟』半晌,轉向郭嘉道:"人能殺其父而用其子乎!"遂傳令將馬超問斬.若馬騰在,或許還有辦法收服馬超。而今馬騰一死,兩邊結下不可解之深仇,馬超剛烈,豈能爲趙信所用!
馬超斬訖,趙信下令厚葬,將他父子二人葬於一處.
大軍稍作整頓,郭嘉獻計道:"王上。日前張燕不助馬騰,有此可測其心。今可遣使往說,使其來歸,不失爲一樁美事."
賈詡以自己新歸趙信,寸功未立,便自請往雁門郡去說張燕.
趙信知此事必成,便令人多帶金珠財貨護送賈詡北上,以說張燕.
這邊取高覽來守上黨。自提大兵去取河東.
且說馬鐵倉惶而走,於路上聞知其父身死,馬超遭擒,心中悲慟欲絕,急往河東而去,會合張繡三將,便要提兵來與馬騰報仇.張繡三人死命勸住,連夜率軍退回河西.
時張郃在箕關。聞得馬騰兵敗,知河東這四萬西涼兵早晚要退,便遣人時刻注意其動靜,一收到張繡率軍退去的消息,立刻領兵出關去追.
張繡等人倉惶而退,未料及張郃來地如此之快。渡河及半,張郃率軍趕至,盡將西涼兵趕入河中,止先期上船的張繡、馬岱等人拖身逃往對岸,留在岸邊的成宜、楊秋二人,一爲張郃所斬,一則淹死於河中,其餘西涼兵不是淹死在河中,就是爲張郃兵馬所殺或所或.
兩日後,趙信大軍趕到。深贊張郃。重賞之.令其引兵北上與高覽合兵一處,若張燕來降便罷。否則,則引兵拒之,待趙信取了關中再來收拾他.
這麼多兵馬渡河可不是一兩日能完成的事!趙信以呂布爲先鋒,令其率軍三千先行渡河,大軍依次渡河西進.
韓遂坐鎮長安,得流星馬飛報馬騰大敗於趙信之手,父子俱喪命於幷州,立時大驚失『色』,連夜收拾細軟,攜帶家眷逃回西涼去了.
至於鎮守函谷關的馬岱,聞知叔父馬騰、兄長馬超一齊喪命,頓時哭倒在地.左右救起,馬岱仍渾渾噩噩的,不敢相信這是事實!後長安有人來報,言道韓遂已逃回西涼,馬岱大罵道:"韓遂匹夫,全不顧與叔父結義之情焉!"到了此時,馬岱可真進退無路了,連夜與馬玩、張橫二將商議.二將生怕洛陽太史慈趁機引兵來攻,到時想跑也跑不掉,便力勸馬岱引兵回長安.馬岱亦知函谷關不能守了,便從二將之意,引兵退回長安.
洛陽方面收到消息,太史慈便親提一軍取了函谷關.
馬岱引兵退回長安時,長安已經『亂』成一團糟了.因韓遂之逃,城中是人人自危,各官大半棄官而走,留下的也不是什麼好主,多是打定主意要投kao趙信地.百姓們更是逃的逃,走地走,偌大的長安城,『亂』成了一鍋粥.
馬岱見此,心煩不已,正不知該如何自處,探子飛馬來報,有馬鐵並張繡引數千殘兵正往長安趕來.馬岱即令張橫引一標軍馬前往接應.不久,馬鐵到來,兄弟二人抱頭痛哭.
馬鐵年幼,此時全無主見,還是馬岱冷靜,哭了一回,勸馬鐵道:"兄弟,如今可不是哭的時候,今後該怎麼辦,你我兄弟二人得趕快籌劃,否則就來不及了."
"二哥,父兄之仇不共戴天,你我就所部兵馬在這長安城下與趙賊決一死戰."
"兄弟,不是我潑你冷水,叔父和大哥尚且不是趙賊敵手,何況你我!如今與戰,只有死路一條.所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如今天下,只有蜀中曹孟德或可與趙信一爭長短,不如你我兄弟二人引兵去投,說不定日後還能報得大仇!"曹『操』屢次敗於趙信之手,此事天下皆知,馬岱如此說,連他自己都不能相信,但到了這個地步,不去投曹『操』,他兄弟二人還能去哪裡!難道像懦夫韓遂一樣逃回西涼麼!如今之勢,趙信得雍州後,必會去圖涼州,到時還不是一個死!
馬鐵哭聲道:"二哥,此事全憑你作主吧!"
馬岱遂點起軍馬,將長安一地搶了一個空,出長安。取陳倉小道往蜀中而去.
二十餘萬兵馬依次渡河,耗去的時間可不短,兵馬渡過去大半,賈詡攜張燕降表匆匆趕來.趙信覽表大喜,重賞了賈詡.復下一道令諭,以張燕爲安北將軍,封列侯。仍令賈詡會同張郃一同北上,着張燕即日將兵權移交給張郃.又傳令張郃接掌兵權後。可汰其老弱,盡使返歸鄉里.令諭到日,張燕雖有些不情願,但趙信給了他高官厚祿,這些年來總算把賊名去掉了,也了卻了他一個心願,遂將兵權盡數移交給張郃。尊令去了汝南.
大軍渡過河去,不費吹灰之力就拿下了雍州全境.趙信屯軍於長安,使黃忠、魏延二將外撫諸郡,不出兩月,諸郡皆平.
時南匈奴日漸衰微,單于呼廚泉以趙信勢大,便遣使來朝.
對於南匈奴、鮮卑、烏丸等異族,趙信心中早有定計。此時欲西征涼州,無暇理會,便善待來使,令人修國書一封,令其帶回付與呼廚泉,以安其心.
雍州一定。趙信即提大軍西進.那涼州一境如今兵不過兩三萬之數,韓遂成了驚弓之鳥,如何敢敵趙信!一聞知趙信兵來,韓遂立即棄了涼州,往託庇於羌人.
趙信兵至,涼州諸郡望風而降,趙信使呂布、黃忠二將引兵去撫諸郡,月餘功夫,諸郡皆平.趙信本欲引兵征討羌人,奈何涼州地處西北邊陲。時天氣已冷。趙軍此來準備不足,要是出征羌人地話。只怕士卒經不起寒苦,遂罷徵羌之議.
時郭嘉進言道:"涼州有羌人之患,必得猛將鎮之."
趙信便令人去冀州取趙雲來,令其領兵五萬屯於涼州,使龐德北上代趙雲鎮冀州,復又令太史慈盡提洛陽守軍來屯於長安,仍使荀攸、陳登等人助之,安排妥當之後,趙信便下令班師.到得長安,彼時太史慈已奉命而至,率衆文武出城來迎.趙信久別太史慈,如今相見,自有一番離別闊敘.
那南匈奴單于呼廚泉聞知趙信西征大勝而返,便親自來朝.
趙信欣然接見,設宴款待.席上,趙信隻字不提公事,只顧飲酒作樂.那呼廚泉竟會中國言語,兩位人主倒也相得甚歡.宴罷,趙信大會文武,集於公廳.彼時趙信高據案上,南匈奴單于則坐於客座.
趙信始侃侃而言道:"今單于來歸,實爲一件大喜事,但孤卻心尤未足……"說着,盯着呼廚泉不語.
呼廚泉笑道:"未知大王未足之事爲何?"
趙信適才不接着說下去,正是要等着呼廚泉接口,聞言,笑道:"亦不過幾件小事而已,若單于能依從,則孤心滿意足矣!"
呼廚泉一笑道:"大王請說."
趙信便道:"難得單于如此豪氣,既如此,孤試言來:'其一,單于所領南匈奴子民今後均需習我中國語言文字,匈奴之語言文字棄而不用……'"話還未說完,堂上衆文武俱都變了顏『色』,誰都不曾想趙信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那呼廚泉更是聽呆了,怎麼也沒想到親自來朝會弄出這樣的事來!不用趙信說下去,呼廚泉也可猜到趙信接下來地話必定駭人聽聞已極.要匈奴人放棄他們的語言文字,改習中國語言文字,那日後匈奴還是匈奴麼!日後還會有哪個口『操』中國話語的匈奴人會記得自己是匈奴人.思及匈奴往昔之強大,漢人畏之如虎,如今時勢相易,趙信如此"戲弄",呼廚泉的怒氣不可遏止地冒了上來,漲紅了臉道:"大王適才所言莫非戲言乎?"
趙信聞言,立即改顏相向,伸手一抓,抓起一隻酒杯,猛地往地上一摔,大怒道:"君無戲言,孤掌百萬雄兵,一言九鼎,天下事盡在孤一言而決,豈曰出言相戲,真是豈有此理!"趙信這話也太直白了點,直說自己麾下有百萬雄兵,以此威脅呼廚泉.
呼廚泉傻了眼了,忍氣吞聲卻換來這樣的結果,想着:"此時拍案而起地難道不應該是本單于麼,怎麼如今卻顛倒着來!"
衆文武心底都訝異着趙信今天是怎麼了,怎會無緣無故說出這樣的話來。又無緣無故發了這一大通火,正待出言相勸,只聽趙信冷笑數聲道:"呼廚泉,看來這第一條你就不肯答應了,是麼!"語聲之冷,彷彿令人置身冰窖中一般.
呼廚泉作爲一國之主,被人欺成這個樣子。也覺得實在太窩囊了,況且一旁還有他地臣子在側。叫他如何能咽得下這口氣,遂憤然而起道:"齊王欺人太甚,我南匈奴雖然國小力弱,亦有雄兵十餘萬,今日之事,若齊王不能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只怕本國這十萬雄師不會答應!"與趙信適才之語針鋒相對。不過十萬比起百萬來,相差不可以道理計.
似乎是火都發出來了,聞言,趙信反而冷靜下來,平心靜氣的道:"既然此事不成,那麼就沒什麼好說的了,只有兵戎相見了,不過。呼廚泉,孤要告訴你一聲,等孤引兵到來之日,可不會跟你客氣,到時必將血洗南匈奴,殺個寸草不留!"
這話有如一計重錘擊在呼廚泉心口。他知道,依趙信如今的實力,絕對有能力做到這一點,而且,聽趙信適才地語氣,他絕對不會說說就算了,言語間透出地霸氣,讓人不得不相信他所說地任何事!
"趙信,你如此行徑,不怕爲天下諸國所不恥麼。不怕他們羣起而攻之麼?"
趙信冷笑道:"孤怕的誰來!"頓了一頓。複道:"兩國交惡,你也不必留此了。速速離去吧,孤不會難爲你地!"依趙信的個『性』,若留下呼廚泉有用的話,肯定會將他留下的,他可不管會不會因此而招來什麼罵名,可將他留下了,南匈奴肯定會另立單于地,那留着他還有什麼用,還不如大大方方的遣他回去爲是.
呼廚泉一行人狼狽而行,出了長安,趙軍也未來追,衆人才鬆了口氣.對於此次長安之行,呼廚泉心中是悔恨欲死,自怨自艾,怪自己無緣無故去朝什麼朝,結果卻惹出這般天大的禍事來,叫他回去又如何跟國中地百姓交代!
適才趙信在盛怒頭上,衆人不敢去諫,呼廚泉去後,趙信恢復了平常,衆人正要出言相諫,趙信揮手示意道:"衆卿且退,奉孝、文和、公達,你三人留下,孤還有話說!"彼時賈詡早已辦完事回來.
衆文武相繼而退,堂上只剩下郭嘉、賈詡、荀攸三人,三人無言以對,俱都無言,蓋因趙信適才對呼廚泉所說地實在過於駭人聽聞了.
趙信將三人引至內堂,坐定之後,趙信徐徐吐聲道:"適才孤與呼廚泉之語才說了個開頭,現時只有你們三人,孤不妨統統說於你們知道,只是稍後孤所說的事還需保密,不可外傳!"
三人連忙頷首答應.
趙信遂道:"孤思及自有漢以來,邊患屢生,蓋以異族蜂起之故,孤思之良久,終得一下數策,可平四夷,使我華夏無復有蠻夷之禍,姑且稱之爲平夷之策,今後凡有異族臣服,必施其策:其一,令其百姓習我中國語言文字,其本來語言文字盡數棄之不用;其二,令其百姓着我中國服飾,其本來服飾亦一概棄之;其三,其國中之習俗需得盡數改爲中國習俗;其四,若有臣服者,其王室由朝廷奉養,不再掌理國事,其國中之事需由我漢人掌控.只此四條,其餘細節,還待斟酌.孤料我華夏文化博大精深,日久天長,必能教化四夷百姓,使之與中國百姓無異,如此一來,萬代以下,不復有異族之患矣!卿等三人以爲如何?"
初聞此論,三人腦中俱都鬧哄哄地『亂』成了一團,不知該說什麼好,霎時間,三人有如木雕泥塑一般,坐在那裡一言不發.
趙信也知此論對他們震撼甚大,故也沒有出言催促,說完只靜靜的坐着.
過了許久,郭嘉先長長的出了口氣,賈詡、荀攸二人也相繼回過神來.
定了定神,整理了一下思路,郭嘉出言道:"自黃帝以來,我華夏平蠻夷之策俱都是撫伐同施,剛柔並濟,王上之言卻是聞所未聞,實乃想前人之不敢想,發前人之不敢發!若得如此,數十年後,四夷之地將不復稱爲四夷,那時或以中國稱之亦未可知!"郭嘉說的雖然有點隱晦,其意思卻是十分明顯,顯然是贊同趙信此策的.得郭嘉這個首席謀士贊同此事,趙信心中越發有信心了.
三人之中,賈詡初歸趙信,趙信拉着他參與此等大事,對他而言,是受寵若驚已極,別說他心裡也贊同此策,就算他不贊同,也決不敢表lou出來.
剩下一個荀攸,卻是極爲老成地一個人,胸中一再衡量趙信所說的平夷四策其中的得失,卻久久不能決.他知道,此時他一家之言,卻關係着天下百姓的安危.
想了又想,試着道:"王上這平夷四策雖然妙極,只怕施行起來絕非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