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過一個高坡,等到楊帆等人趕到時,戰鬥已經接近了尾聲。
地面上倒下了七八頭蟲的屍體,剩下三頭站着的也是個個帶傷,這些看上去十分養眼的女戰力確是不可覷。
這種名爲沃羅的三階蟲,體型等肢強健有力,動作十分的靈活,身上的那層暗紅色的甲殼防禦力相當不俗,即便是被衆女兵手持的黑鐵長矛刺,入肉三分後便不得再入,算是一種相當罕見攻守俱全類型的蟲。
趁着觀戰的功夫,楊帆也在仔細觀察這些原住民的戰鬥方式,評估對方的確切實力。
看得出,這些女兵們的戰鬥經驗相當豐富,兩三個人便組成了一個戰鬥組,配合十分默契,誘敵,夾擊,掩護,輪換,忽分忽合,不僅把蟲刷的團團轉,連站在不遠處觀戰的楊帆等人都幾乎產生了一種頭暈目眩的感覺。
只可惜對手還是太弱了點,未能讓這些原住民發揮出全力,不由讓楊帆大感可惜。
“過來幾個人,把這幾個受傷的族人擡回去。”棕發女首領發現了另一邊的情況,剛好解決了目前人手不足的局面,遂發號施令道。
留下兩三個女兵看守楊帆衆人,其餘三人迅速的向着那邊靠攏。
這也得虧了楊帆等人沒有什麼歹意,否則縱然他們現在狀態不佳,但偷襲這兩三個女兵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當然,這裡畢竟是對方的地盤,如果不是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還是不要傷人的好,否則到最後吃虧的還是自己,天知道這些原住民到底有多強大的力量。
“安德麗娜,這些外來者怎麼辦,要不要?”一名身材高挑,渾身沒有一絲贅肉的女兵對着女首領隱蔽的做了殺人的動作,神色十分冷漠。
安德麗娜也就是這支型隊伍的首領,她聞言皺着好看的眉頭想了好久,最後還是搖了搖頭道:“雖然不知道他們從哪裡來,但畢竟與我們有着很多相似的地方,也許是上古時候失散的族羣也未可知,我們現在最大的敵人還是蟲,這些外來者就就一起帶回族裡,讓祭祀大人來處理吧。”
兵點了點頭,便走了下去,幫着受傷的族人簡單的包紮了一下,具體的治療卻是要等回到族裡以後才能開始。
受傷五個人有男有女,剛纔正是他們遇到了大量的沃羅,打不過又跑不掉,不得已才發出了緊急求救的信號。
幸好安德麗娜率人就在不遠的地方,否則這五人多半就會成爲沃羅肚的食物。
在地下世界這個危機四伏的環境,彼此團結互助、守望相依是生存最基本的守則,一般情況下只要收到求救信號的人都會快速前去支援。
也正是因爲這一點,地下世界的這些人類才能夠一代又一代的繁衍下去。
幾個女兵將受傷較重的族人背在背上,傷勢較輕的兩個就相互攙扶着前進,隊伍很快又開動起來。
德麗娜在從楊帆身前走過的時候,不由重重的哼了一聲,她不殺對方,卻不代表着她原諒了對方的無禮,想起其看向自己額頭那無禮的目光,她就恨的牙癢癢的。
楊帆見狀莫名其妙的摸了摸鼻,對着隊伍裡的其他人聳了聳肩,那神情就好似在說,果然,不管什麼樣的女人總是會有莫名其妙,喜怒無常的時候。
隊伍很快開拔,楊帆等人被劃定在隊伍最間的位置,他們目前的地位十分奇怪,好似是俘虜又好像是客人,由於安德麗娜並沒親口確認他們的身份,下面的人也是一頭霧水。
好在這些女兵們服從命令成爲了一種天性,沒誰那麼無聊前去詢問上級,只要楊帆等人不亂跑,其他諸如交頭接尾,眼睛四處亂瞄,包括在自己的敏感部位盯視良久的動作,都聽之任之。
有兩個女兵甚至在留意到慕白那遮遮掩掩的窺視後,大膽的挺了挺胸前的波濤洶涌,倒是令慕白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當然,這些都只是楊帆等人做給別人看的,實則他們都在抓緊時間回覆自己的靈能。
就好像楊帆等人不清楚原住民的力量體系,對方也不瞭解他們的實力情況,對方對於他們的實力恢復情況也是一無所知。
恩,也並不能算一無所知,至少那棕發女首領不時回頭投來的一瞥懷疑目光,卻是令楊帆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是以每次前者回頭,他總是會馬上回以一個善意的微笑。
“花癡。”安德麗娜如是評價道,因爲對某人的厭惡卻是令她暫時忘記了心底的疑慮,總算沒有頻繁的回頭。
如果楊帆知道了這個情況怕是會哭笑不得吧,還是第一次有人喚他花癡。
不管過程怎麼樣,結果卻是不錯,當衆人走進一個型的村落時,楊帆和雷帝都已經恢復了三成的靈能,其他三人最少也恢復了兩成,這樣的話即便是在村裡出現了什麼變故,他們也不再是砧板上的魚肉,擁有一定的自保力量。
說這裡是一座村落都很有些勉強,楊帆所看到的房屋大多都是幾根樹棍再加上一些類似稻草的東西搭成的,也幸虧這裡是地下,沒風沒雨的,否則他很懷疑這些屋是否風一吹,雨一淋就會倒塌。
不過,許久沒有回到人類的聚居地,驟然看到這些簡陋的建築,衆人的心情不由開朗了許多。
“把受傷的族人送去治療,其他人負責看住這些人,別讓他們亂跑,我先去見祭司大人,等我回來。”安德麗娜默默的看來楊帆一眼,額不,準確的了他懷裡的蘿莉一眼,神情十分複雜,隨即轉身向遠處走去。
“大少,她這是什麼意思?把我們丟在這裡,不管了?”看着那女人漸漸走遠,慕白不由得開始嘀咕起來。
“你問我,我問誰去,還是安下心來抓緊時間恢復靈能吧,像這麼安全的環境可不好找。”楊帆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他又不是神仙,能算道別人心裡在想什麼。
“嘿嘿,我不是看你跟她熟嗎?”
聽到楊帆的話,慕白忍不住一樂,周圍的這些女兵可不就是免費的保鏢嗎,在地下世界裡,這麼安全的環境確實還真不好找。
楊帆懶得再搭理對方,盤腿坐好開始全力運轉起混元訣,雖然說平時混元訣自己也會運轉,但有意識的主動去修煉的時候其功法的運行速度會比平時更快一些。
其他人也紛紛有樣學樣,這一幕落到周圍的那些女兵眼裡,雖然心裡產生了不的疑問,但想到安德麗娜的命令,她們也就沒說什麼,只要這些人安安分分的等到安德麗娜回來,那她們的任務就算完成了。
進入入定狀態是幾乎察覺不到時間的運轉的,不知過了多久,一道輕微的腳步聲卻是令楊帆從入定的狀態清醒了過來。
“跟我走。”來人正是安德麗娜,她看都沒看其他人一眼,便指名道姓的要楊帆跟着他一起走。
雖然聽不懂對方的話,但從動作和手勢還是能猜出大半,從其神態舉止,楊帆隱約猜到自己之所以被特殊“關照”,恐怕還是跟他懷裡的蘿莉有着不的關係。
“大少,你不能走,我們現在的實力已經恢復了一半有餘,乾脆就直接殺出去吧。”
“是啊,大少,誰知道這裡的人到底是怎麼想,俗語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我擔心她們對你不利啊。”
“”
由慕白起頭,其他幾人紛紛附和,不贊成楊帆跟他們分開,主張武力殺出去。
“殺個大頭鬼啊,這個村落的規模最少也在千人以上,你能殺多少,現在還不到那種時候,而且我從對方的眼看到的只有疑惑,並沒看到什麼惡意,放心了,我不會拿自己的命開玩笑的,稍安勿躁,等我回來。”楊帆擺了擺手,示意衆人不要再多說,除了他剛纔所說的亮點外,他心裡還有更深一層的意圖。
從對方偶爾流露出的神態,似乎真的是把蘿莉當做了自己的族人,雖然楊帆知道這不可能,但對方卻是不知道,如果能借這個機會將蘿莉的傷治好,讓其清醒過來,那就再好不過了。
蘿莉看起來一切安好,體內一切正常,就好像睡着了一般,慕白也說不出個所以然,逼不得已他只好把主意打在了神秘的地底原住民的身上。
看到楊帆神態這麼堅決,慕白只好輕輕的嘆了一口氣,不再說話。
“要不,我陪”
“不行。”
鳳凰的話才說到一半就爲楊帆所打斷,氣得她跺了跺腳,把頭偏向了一邊。
呵呵,看着對方露出的可愛表情,楊帆心裡暖暖的,對着衆人揮了揮手便跟上了那女首領的腳步。
“如果大少出了什麼事情,我非殺光了這裡的人不可。”看着楊帆離去的背影,慕白不由惡狠狠的道。
其他人雖然沒有出聲,但從他們的眼神還是能夠看到與羅成一樣堅毅的目光。
由於言語不通的緣故,走在路上的楊帆與安德麗娜並沒有說上一句話。
無聊之下,楊帆的注意力便放在了周圍看到的人和景上。
不知道是這裡的人沒有保密意識,還是壓根就不怕讓他看到?
這裡的男女比例似乎有些失調,平均十個人裡面,男才兩三個,他們大多都是穿着一張短褲,**着上半身,肌肉十分的發達,比之隊里肌肉最發達的慕白看上去還有視覺衝擊力。
楊帆對此的評價是力量有餘,協調性卻不足,基本上在獵魔者是很難看到這樣的肌肉男。
越往裡面走,建築物就越相對豪華一些,就比如在他正前方的這座屋,居然是由一種黑色的非磚非石的材料撿起來的,看起來很是古樸和大氣。
這樣的屋也就僅有一座,楊帆猜測這裡可能是這座村落最高首領居住或者辦公的地方。
守門的兩名女兵似乎是認得安德麗娜,又或者是接到過屋內主人的命令,是以楊帆二人一路暢通無阻。
這間屋的佔地面積並不大,裝飾也十分簡單,但不知爲何,走進這裡以後,楊帆的心頭便是沉甸甸的,感覺很不自然。
穿過前面的院,楊帆便察覺到身邊的女首領神色變得嚴肅了許多,異常恭敬的說了一句他聽不懂的話,隨後便推開了房門,示意楊帆進去。
楊帆疑惑的用手指了指自己,得到肯定的答覆後,才壓下心的疑慮擡腿向裡面走去。
安德麗娜卻是沒有跟着進去,反而把門輕輕的合上了。
聽到那關門的聲音,楊帆的心裡卻是生出了一種奇異的感覺,很難用筆墨來形容。
屋裡沒人,在進屋的第一時間,他就得出了這個結論,心裡不禁升起了一抹狐疑,難道對方是在消遣自己不成。
目光隨意的打量着屋裡的環境張類似板凳的椅和一張邊形的桌就是屋裡所有的傢俱。
像這麼奇怪的桌楊帆還是第一次看到,不過在他的目光掃到桌面上時,頓是凝固住了。
在一個的花盆栽種着一顆草,兩片月牙狀的看起來很是喜人。
最爲關鍵的是,這株草便是楊帆進入地下世界的最想要得到的寶貝——月光草。
月光草居然還能夠人工種植,而且就擺在了他觸手可得的桌面上,楊帆第一次覺得自己的腦細胞不夠用了,呼吸不禁變得加快了許多。
上一次的教訓才發生沒多久,這一次他自然不會再大意,想起自己進來的目的,便強制着轉移了視線,不斷的告誡自己不要因失大。
“你是誰?”在看到身前不遠處的地方不知什麼時候多出了一個人影,楊帆的瞳孔猛的擴大了許多,全身的寒毛彷彿都豎了起來。
太恐怖了,他半點都沒察覺到對方是什麼時候進來,如果對方發動突襲的話,也許他此刻已經變成了一具屍體。
五星?星?還是七星?
楊帆不自覺的拿對方與他記憶的那些高階獵魔者比較,結果
他不知道,對方給他的感覺根本就不同於他所見過的任何一個獵魔者給自己的感覺。
極度的震驚下,讓楊帆根本就忘記了彼此言語不通的問題。
“你好,外來者,我的名字已經很久沒有用過了,她們都稱呼我爲大祭司。”大祭司緩緩的轉過身來,神色安詳,目光有如最清澈的泉水那般清透。
這是一名讓人猜不出年齡的老人,銀髮蒼蒼,臉龐上卻找不出一絲皺紋。
“大祭司?”楊帆喃喃的自語了一聲,可隨即他就神色大變,對方根本沒張嘴,更何況彼此的言語不通。
“年輕的巫師,看來你還不大會使用自身的能力,這些就當做我送給你的見面禮吧。”大祭司的神色彷彿是在嘆息,那深邃的眼珠瞬間變得愈發幽深了起來。
不好,在看到對方眼射出的那道奇異光芒後,楊帆便察覺到不妙,他本身就可以算半個精神系的獵魔者,自然知道一些精神攻擊的外在表現。
還不等他做好準備,楊帆便察覺到一道精神波紋正試圖侵入到他腦海。
意識入侵,在他的腦海瞬間冒出了這樣一個名詞,這個技能可是需要極強的精神力作基礎,外加妙到巔毫的控制才施展出來,能夠無視對方的防禦,直接侵佔對方的意識海。
招的話,那人就會變成一個白癡,或者變成受對方操縱的傀儡,亦或者直接死亡。
不過這一招的風險也是相當大的,除非是精神力遠遠超過對手,攜壓倒性的優勢一次摧毀對手的抵抗意志,否則就將面臨反噬的後果。
畢竟是入侵到別人的意識海作戰,本土作戰防守起來自然更容易些。
至於說精神力要比對手強多少纔夠,這就因人而異,很難有一個固定的數值,更增添了這一技能的風險和不確定性。
如果有遠比對方強的實力,自然有更好的辦法可以殺死對方,沒必要拿自己來冒險。
所以楊帆一直都以爲這個技能只是個傳說,沒想到今日卻是被自己碰到。
來不及感嘆自己的黴運,楊帆竭力的調動自己的所有精神力開始層層佈防,最線的位置便是意識海。
感受到對方的精神波動以後,大祭司便明白對方誤會了自己的意圖,他也不出聲解釋,而是逐漸加大了精神力的輸出,看看這個外來者到底能堅持到一種什麼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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