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處心積慮謀劃這麼多年,敢說沒有半點私心在內?我卻是不信的。”木獅緩緩的搖了搖頭,臉上初聞辛秘後的少許惆悵隨即變成了堅毅之色,“彩蝶的去世我固然心痛,但我絕不後悔,在當時的情況下如果出兵支援水部的話,必將給我族帶來前所未有的損失,時間上也是來不及。”
聽到族長似是感嘆似是自語的話,幾個趴在地上的老頭子不禁有些心酸,當年族裡的情況他們是瞭解的,雖然辰部已經出現了興旺的苗頭,但整體實力比之今日那是大大不如。
彩蝶夫人的故鄉卻是遠在千里之外,以疲憊之師前去救援的話,很有可能就會把自己給賠進去,族長以大局爲重,所以狠心拒絕了夫人的要求,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夫人日漸消瘦,族長心裡又豈能好受。
待到夫人產下鱗兒後便撒手西去,族長二十年未娶,將全部精力放在了族中的事物上,所以在這短短的二十年中,辰部的實力才取得了長足的發展。
這些想法在幾位老者心裡盤旋,他們很想站起來大聲痛罵那背叛部落的諸人,只恨中毒在身,渾身乏力,失去了巫元的護持後,這些並不精於戰鬥的管理型人才年齡太大的弊病就暴露了出來,只能以惡狠狠的目光看着那幾人。
事實證明,目光是殺不死人的,二長老三人還完好的站着,並且都相當的精神,“木獅,留下傳位於我的血書,我就給你個痛快,否則就讓這裡所有的人都給你陪葬。”
爲了增強自己話中的說服力,二長老目露兇光,隨手抓起一位昔日的同僚,咯吱一聲,就扭斷了這人的脖子,“木獅,如果你再不點頭的話,這裡很快就不會有幾個活人了。”
“瘋了,二長老你瘋了,我們死也不會受你的威脅,就算你拿到族長的血書,族人也不會認同你的。”桑榆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渾身一軟,跌坐在地面上,顯然也是壓抑不住體內的毒素了。
“哈哈哈,這是我聽到的最好笑的一句話,原來說了半天,你不過是爲一己之私,就你這模樣也配做族長,我第一個不服。”
“不服,不服”
辰部的人羣情激奮,只要還有力氣說話的人,無不對二長老等人破口大罵,令後者臉上的顏色頗爲難看。
不過,也僅僅只是難看而已,在二長老等人的眼中,這些失去了武力護持的人不過是待宰的羔羊,他們自然不會與死人一般見識。
此時,在遍是“橫屍”平臺中間,還能站立的七人就是相當的礙眼了,木獅倒好說,一身強悍的實力早就爲衆人所熟知,所以並沒有什麼人會驚訝。
但是來自日部的楊帆等人還能牢牢的挺立着,就超出了許多人的預料之外。
一些心眼較多的人在看到這一幕後,紛紛心中凜然,暗道這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日部能維持幾千年的霸主地位果然不是說笑的,即便是到了窘相畢露的現在,這六名青年男女所表現出來的實力就讓人驚駭不已,底蘊堪稱是雄厚至極啊。
“這就是你們日部的隱藏力量嗎?果然不愧是老字號的強大部落,不過,我想,這樣的精英你們部落也沒有幾個吧,以他們的資質,如果順利成長起來的話,恐怕你們日部還真有再次崛起的希望,嘿嘿,現在除非爾等發誓從此聽命於我,否則,你們休想活着離開這裡。”在目前這個時候楊帆等人的姿勢太過突出,與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二長老想注意不到都不能,是以他的話語也相當的明確,服從或者死。
“這人太氣了,想咱們賣命,居然連條件都不提,以爲咱是地上的大白菜,隨便摘啊。”
“就是,這老貨一看就是戲劇中的白臉奸角,一準被黑臉包公斬首的命運,跟他混可沒什麼前途。”
這邊,慕白羅成說的相當熱鬧,幸好他們是用家鄉話來說的,否則被二長老聽到,保準後者立馬就會被氣得火冒三丈。
眼見這幾人絲毫沒有把自己放在眼裡的模樣,二長老心中暗恨,一時摸不清對方的底細,暗道等你們體內的毒素髮作起來,再跟你們算賬。
從出入口又跑過來臂膀處捆着一根黑色布條的人,徑自走到二長老身邊回答道:“二長老,屬下搜遍了少族長的住處還有他經常去的地方,都沒有發現少族長的蹤跡,還請二長老示下。”
“混賬,這麼多人難道連一個乳臭味乾的子都抓不住嗎,繼續搜,哪怕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到。”
二長老暗自恨恨的說道,如果這次走了少族長,那對他今後的計劃便會憑白多了幾分阻礙,這卻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爲了避免走漏風聲,他是安排在衆人用餐後便派心腹前去抓少族長,不想卻是撲了個空,讓他以子嗣威脅木獅的想法落空。
“不管怎麼說,這都是我們族內的事情,放這些不相干的人離去吧。”木獅面色沒有一絲波動的說道。
“都到這個時候了,想不到你還喜歡玩這假仁假義的一套,我知道你打的是拖延時間的主意,但你註定是要失望了方的部隊各有任務抽不開身,桑格現在在四處救火,幾位戰聖前輩又在閉關,我還派人前去少族長處,相信很快就會有消息,我勸你還是死了這條不切實際的心思吧。”
二長老雖然是這樣說,但未免夜長夢多,他還是決定儘快把這裡的收尾收拾清楚,他計劃訂的極爲周密,哪怕沒有木獅的血書,他一樣有把握登上族長的寶座,便向罪民那邊的首領遞了一個眼神。
他的心腹只有很少的一批人在這裡,大多都是在外圍執行着一些牽制他人的任務,其本身未必知道這次任務的全部,這是爲以後考慮,他是要登上辰部族長寶座的人,身上不能揹負這些污點,所以清除這裡所有障礙的任務,就只有靠這些罪民來執行了,至於以後
“也休,我的朋友,現在是你履行當初承諾的時候了,殺掉這裡所有的人,我就賦予你們永久的自有。”
一名鬍子拉碴不修邊幅的中年人聞聲向二長老行了一個禮道:“尊敬的二長老,感謝這麼多年來你對我們這深受苦難一族的幫助,根據當日的盟約,我們部族將全力助你成爲辰部的族長,你則需再登上城主寶座後,赦免我們的所有罪行,一視同仁。”
“沒錯,當日我是這麼說的。”二長老眼珠子轉悠了兩圈,暗地裡冷笑了兩聲,憑你們也配和談條件,要不是現在有用得着你們的地方
在他的計劃裡,不論成功與否,這些罪民都是最佳的替罪羔羊,事成,不消說,爲了平息族內其他人的怒火,這些罪民就是最好的犧牲品,事敗,這些人就更加沒有活頭,任何一個部落都不會饒恕反叛的罪民的。
“明白了,爲了部族的延續,任何擋在你前進路上的障礙都將是我們的敵人。”罪民頭領雙目中滿是炙熱神色的說道,爲了這一天,他們已經等候的太久了,是以他們極度珍惜這來之不易的機會。
儘管在他心裡,隱隱察覺到這位大人的心裡並非如其所說的那樣,但他也只能把注壓在對方的身上,因爲他們別無選擇。
二長老微微頷首,神色現出了一絲異樣,暗自有些可惜,如果不是爲了換得族內其他人的擁護,這些人用起來還是極爲順手的。
數百民罪民戰士隨即在罪民頭領的帶領下向還能站立的楊帆等人圍了上去,只要收拾了這些人,其餘的只要上去補一刀就是了。
在數百人的包圍下,楊帆六人護着二女不自覺的與木獅等人靠在了一起,雖然彼此沒有明言,但從對方的舉止來看,怕是都沒有屈服的意思,結果唯有一戰。
“想不到今日還能與幾位青年才俊攜手一戰,倒也有趣,只是不知各位姓甚名誰?”在數百名巫者的包圍下,木獅的神色顯得十分從容,那舉重若輕的姿態確是有着一種獨特的魅力。
雖然對這位在地下世界裡享有盛名的木獅暗地裡腹誹不已,但楊帆等人還是分別把自己的名字報了上來,他們並沒有意識到,他們的名字將隨着這一戰而成爲地下世界裡家喻戶曉的人物,其中禍與福,在短時間內是很難說的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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