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楊氏武館。
一個身着夾克的青年人筆挺的站立,臉上滿是羞愧的神色。
他正是成都分館的負責人,陳武,是館內唯二的四星獵魔者之一,當初也被楊帆與書生寄予厚望。
“堡主,屬下無能,我”
楊帆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擺了擺手,示意對方打住,道:“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把你們從來到成都到現在所發生的事情完完整整的說來。”
武聞言頭擡高了少許,臉上羞愧的神色稍稍收斂,旋即就把這到成都後的幾個月所發生的事情一一道了出來。
原來,陳武與黃江二人帶隊來到成都後,便在馬王街買了兩座不小的宅院,因爲這裡距離街區鬧事較遠,所以並沒有引起太大的關注。
他們一直都謹記着城堡的命令,在潛伏的這段時間裡除了打聽城裡的各方勢力情況,並沒有其他的動作,直到那晚楊氏武館正式掛牌以後。
陳武與黃江二人都是頗想做出一番成績的人,做起事來自然十分賣力。
在武館剛剛開張的時候,他們二人仗着自己四星獵魔者的實力教訓了一批前來的搗亂的賴皮混混,其中不乏周圍一些企圖渾水摸魚的不入流幫會勢力的成員,因此倒也在周圍一帶打響了一定的名氣,漸漸的也陸續招到了一些學員。
公平的說,直到這時,在所有分武館中,成都分館的發展勢頭還居於前茅。
只可惜這種好日子並沒有持續太久,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陳武與黃江能夠明顯的感受到周遭環境的變化,先是一些學員找着各種藉口退出,接着在坊市間又流傳出一些不利的傳聞,派人前去與周圍的勢力做一些正常的交流,後者大多也都是閉門不應。
經過幾番辛苦的打探,他們才知道是成都市最大的勢力哥老會對武館下達了封殺的命令,周圍的那些中小型勢力不過是拍其馬屁,在旁邊搖旗吶喊罷了。
不過,他們始終搞不明白一件事,那時候楊氏成都分館纔剛剛起步,要是說那時就有人能夠看出其潛在的威脅,那絕對是開國際玩笑的,陳武在隨後的時間裡也曾幾次拜訪過哥老會,希望能夠化解雙方的誤會,不想對方既然完全不給這個機會。
在周圍的那些不入流勢力鬧的最兇的時候,如果不是陳武與黃江展露處四星獵魔者的實力,恐怕連這裡的據點都要被別人拆了。
在他們二人展露處真實的實力以後,周圍的那些蒼蠅倒是消停了一些,只不過隨後對方便改變了方法,硬的不行就來軟的,武館有人外出,身後必然跟着幾條尾巴,歸納起來就爲一句話,讓你做啥事都不順心。
暗地裡四處造謠,對武館內學員的家人威逼利誘,以致到最後武館內只剩下大魚小魚三兩隻,衆口鑠金之下,願意到武館來求學的學員幾乎絕跡。
這些手段那些小型勢力都用的極爲隱蔽,背後又有哥老會撐腰,縱然陳武與黃江二人自身實力不俗,對此也是一頭莫展。
成都市內光是擺在明面上的四星獵魔者就有上十人之多,若是激的其抱團對外的話,除非是城堡捨棄其他地方的基業,傾力來攻,否則魯莽的行動只會壞事。
“奇怪”楊帆摸了摸光潔的下巴,從對方的話裡他得到了一個很大的疑惑,時間不對,除非是對方早就知道武館會給其帶來很大的威脅,否則應該不會這麼就動手,畢竟對於一家大型幫會無端的打壓一個小型勢力,在全城其他勢力眼中總會失分不少。
算算時間,從陳武發覺情況不對的時候,距離浮出水面也不過是才過了半個月,整個武館的人數加起來還不到五十個,名聲也只侷限於馬王街其周圍的幾條街道,要說這樣都引起某些勢力的警覺那可就是真的見鬼了。
“你們再仔細想想,來到成都以後有沒有遇到什麼特別的事情,或者是什麼特別的人”
除了武館本身的原因外,還有另外一個可能,也許是武館內的某些人得罪了地方勢力而不自知,所以纔會有後來發生的一切。
只有找到事情的起因以後,才能完美的解決事情。
“沒有——”
陳武與黃江對視了一眼,臉上也都是一片茫然之色。
“額,等等,好像有那麼一件事,小武,你還記得我們進城的那天看到的事情嗎?”黃江猛的打斷說道。
聽到老友的提醒,陳武的目光也逐漸清晰了起來,“你是在城北倉庫那裡”
“恩,我記得當時我還說過,想不到在這裡還能看到穆斯林,他們的鼻子老長。”
當時的陳武和黃江率隊剛剛來到成都,因人生地不熟,一時間也沒找到嚮導,稀裡糊塗的七拐八拐卻是走到了一片的廢棄的倉庫區,正好看到了一些身着白袍的穆斯林似乎在與本地人做生意,當時二人也沒有多想,向對方問了一下路以後便離開了。
現在想想,當時的情況也有蠻多的一點,一則是交易的地點過於偏僻,諸人行跡可疑;二來雙方中夾雜了不少獵魔者,在陳武等人出現後,戒備的姿態過甚;另外穆斯林本來就極爲排外,鮮少與華人打交道,在蟲潮爆發以後,更是幾乎斷絕了與外界的聯繫,還有
聽到陳武口述的這件事後,楊帆皺起了眉頭,他的直覺告訴他這件事應該與武館的遭遇有很大的干係。
穆斯林、川省、成都、哥老會,還有
川省的西面是
“西藏——”楊帆脫口而出道,他猛然想起了一件塵封已久的事情,具體時間他是不記得了,好像是在蟲潮爆發後,西藏曾鬧過一陣獨立的熱潮,當時鬧的沸沸揚揚的,不過這事離那時的楊帆太過遙遠,他也就沒怎麼關心,他只記得,這場鬧劇持續了很久才被撲滅,對華國的恢復生產造成了極大的阻礙。
如果沒記錯的話,那個分裂組織的名字是東。突,其中有很大部分的成員都是由穆斯林所組成的。
聯想到哥老會在川省內的龐大影響力,如果西藏想要謀求獨立的話,那麼取得哥老會這個本地巨無霸的支持就是一件極有意義的事情了。
“沒錯,真相應該就是這樣的。”楊帆心中突然升起了一種強烈的自信,對於自己的這種判斷的正確性。
他甚至可以猜到,這雙方多半還達成了互惠互利的協約,一者助其謀求獨立地位,一者則幫其剷除潛在的對手。
東。突組織的人數雖然不多,但打起仗來個個都是瘋子,什麼人肉炸彈,同歸於盡的手段在整個世界上都享有不小的名氣,在對自己殘忍這一方面或許只有東面的某個島國才能比擬一二。
“什麼西藏啊,大少,你有什麼話一次說出來啊,不要吊人的胃口。”慕白等人嚷嚷道。
“我的意思是,也許,我是說也許,是你們兩個無意中撞破了別人的秘密,別人不敢肯定你們是否知道,所以纔會派一些不入流的勢力來試探和敲打你們,這也許就是武館早期遭受到壓制的原因所在,至於後期,等到各地的線報傳回,哥老會的龍頭再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那這個老大就白當了。”
慕白等人點了點頭,承認道:“有道理,不過這與西藏能扯上什麼關係?”對他們來說,青藏高原是一個太過遙遠的地方,又高又冷,很難與自己的生活聯繫起來。
“你想啊,他們偷偷摸摸的肯定是做見不得光的事情,再想啊,以現在的全世界的情況,恐怕就是毒品交易也不用這麼小心,那麼能值得他們這麼重視的事情又能有幾件,別忘了他們中的一方是穆斯林,居住在西邊的天山上。”
隨着蟲潮的爆發,熬過了幾次災禍的人們的身體素質都較之以前好了很多,特別是獵魔者,吸食毒品已經很難對他們的身體造成傷害,所以在大多數國家對於毒品的禁止法令都已經名存實亡,除非是叛國,否則以哥老會在本地的勢力根本就用不着如此小心。
“好像確實有點古怪”慕白苦惱的摸着腦袋,至於古怪什麼,他卻是講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難道他敢冒天下之大不韙?”鳳凰這一段時間的脾氣已經收斂了許多,可在想到這個可能存在的事實以後,禁不住怒氣勃發,雌威凜然。
“東——突?”
除了金莎與安德麗娜以外,周圍的所有人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倒不是被嚇的,而是有些不敢相信罷了,他們可是知道這個臭名昭著的組織到底代表着什麼含義。
“如果這件事是真的,姑奶奶非親自滅了他不可。”鳳凰雙手叉腰,雙目瞪的有如燈籠,雌威再展,對於出身京城世家的她來說,對於這種數典忘,賣國求榮的人最是憤怒不過。
“咳咳,不錯,這種人絕對不能放過。”
曹毅還是第一次看到美豔驚人的鳳凰有這麼暴力的一面,某座純金的神像頓時被打碎,不過他還是立刻出聲附和。
“該殺。”連一向冷漠的雷帝都少有的露出了幾絲怒色,目光逼人,透着絲絲殺氣,讓人毫不懷疑,如果那個哥老會的龍頭出現在這裡,他是絕對不會手軟。
隨後慕白、虎子、還有其他幾人也向後表態,都道不能讓其陰謀得逞。
不管是性格冷漠的雷帝也好,還是脾氣火爆的鳳凰,亦或者看起來什麼都不太在意的慕白,他們的所作所爲裡都存在着一個底線,自家人內鬥可以,但是如果勾結外人那實在該殺。
特別還是勾結東。突這個妄圖分裂華國的極端組織,更是讓他們無法容忍。
雖然沒有明確的證據,但是實際上在楊帆等人心裡,已經判處了哥老會這一干人等的死刑。
“接下來怎麼做,要帶人來嗎?大少,下命令吧”
羅成神色一正,身子站的筆直,出聲請戰。
“是啊,大少,下命令吧。”
“下命令吧”
此時屋內的諸人大多都向前走了一步,挺起胸膛,雙目毫不避讓的與楊帆對視,那一雙雙炙熱的目光足以將人焚化。
“時機不到,至少要查清整個事情的真相,掌握一定的確鑿證據,否則只會令躲在幕後的偷笑。”楊帆撫着額說道,空口無憑,就憑這一番猜測就想坐實對方的罪名,那是不太可能的,如果他召集人馬來攻,最大的可能便是引得成都內的勢力同仇敵愾,於大局無益。
凰偏着腦袋想了一下,發覺確是這麼一個事,臉色一垮,“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這個問題也是其他人所關心的。
“打探消息,發展武館,聯繫城內的其他幾大勢力,如果哥老會真的有問題的話,其他幫會應該也不會一點風聲都聞不到,恩,暫時不要透露我們剛纔的談話,正常交流就好。”
楊帆所說的這幾條意見都是題中應有之意,平平淡淡,讓鳳凰等人有些失望。
“嘿嘿,別這樣看我,我說的這些都是很重要的事情,就算想跟對手打一場,沒有情報支持哪行,至於發展武館,本來就是我們這次來的目的,自然不能不理,至於最後一條則是決定着我們將花多少代價才評定對手,不可不慎。”
“打探情報的事情就麻煩陳武與黃江了,這裡就屬你們對這裡熟悉多點,可以多從底層民衆着手,這些小民口中的小心雖然有真有假,但細細推敲的話,應該能夠找到一些很有用的情報。
至於後面兩項其實是一體兩面,可以同時操縱,這倒要好好研究一下。”
在衆人商議的這一段時間裡,天色已經完全大亮。
議畢,衆人紛紛伸起懶腰,其中尤以鳳凰三女最爲誇張,那美好的曲線直讓人有種流鼻血的衝動。
正在楊帆感嘆時光無限美好的時候,突然聽到門外有人來找。
這就奇怪了,楊帆在成都市內應該是沒什麼朋友的啊,但這不阻礙他吩咐一聲,“讓他進來。”
稍後,便看到一個左顧右盼的身影在武館人員的帶領下走了進來。
“是你?”
楊帆小小的驚訝了一下,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昨晚給他們帶路的大鐘,只是他很奇怪對方爲什麼會來這裡找他,因爲對方在昨晚還對武館抱有極大的戒心。
大鐘聞言苦笑了一聲,道:“小的是來投靠幾位大爺的,還望幾位收留。”
“這是怎麼回事?”衆人臉上的疑色更濃了,旋即出聲問道。
“這事...”大鐘幽怨的瞥了一眼當年的幾人,心內我怎麼這麼倒黴的話不知重複說了多少遍,可他並不敢表露出來,“昨天被幾位爺教訓的那位鼎爺,哦,蔣鼎他不僅僅是附近三合會的重量級人物,聽說還與哥老會扯得上點關係,小的昨晚擔心,整夜的睡不着,今早便帶着家人來投奔幾位爺了。”
說起這碼子事,大鐘就有些欲哭無淚,他好端端的招惹誰了,不就是貪圖那一點嚮導費嘛,結果因此而得罪了在這一帶手眼通天的鼎爺,真是哭都沒地方哭去,眼前的一干人不怕,可他這樣的平頭老百姓哪受得了鼎爺的報復啊,整夜不眠,終於做出了這個投奔的決定。
楊帆不動聲色的看了虎子一眼,後者很快就明白了過來,熱情的拉着大鐘的手,說道:“你家人在哪,走,我這就接去。”
說完便不顧對方的意見,拉扯着向外走去。
在二人走後不久,曹毅便突然說道:“我看那人不像是說謊。”
楊帆聞言點了點頭,不過有些事情還是小心點好,特別是他們昨天才進城,今天就有人來投奔,未免太巧合了一點。
不多久,就看到虎子領着垂頭喪氣的趙大鐘走了回來,想必後者還在心裡想着是否上錯賊船的問題。
在二人身後還跟着一對母子,女的看起來有幾分柔弱,模樣很美,氣質溫和,倒是一副賢妻良母的扮相,令人如何也想不到趙大鐘能找到一個這麼漂亮的老婆。
看到屋裡的諸人投來的異樣目光,大鐘的心裡升起了一絲得意,出聲介紹道:“這位是我老婆柳月,諾,那個就是我家的混小子,趙金剛。”
“趙金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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