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大角鬥場是由原先成都市內的一座小型體育場改造而來,共有東、南、西三座出入口,能夠容納觀衆幾近九千人。
在衆多巡邏人員的維持下,持票的觀衆順利進場,但大角鬥場之外,卻仍就有超過館內十倍的人數停留在外,隨處可見的是,一塊塊五顏六色的橫欄,上面大多註明的是尋票買票的信息,希冀能夠碰到別人有事不能來而退票的好事。
像這樣的情況畢竟只是極少數,大多數的人只能垂頭喪氣或者眼巴巴的盯着售票窗口,暗自懊悔當初就該早起排隊一般。
雖然明知道機會渺茫,但大多數的人還是不願退去,就算無法到裡面觀看,站在這裡沾染一下里面的濃烈氣氛,聽聽最新的直播快報,也算是聊勝於無吧。
進入到大角鬥場之內的人們則又是另外一番感受,他們中有的是軍人,有的是成功的商人,還有的可能都是城裡掌握一定權利人士的親屬家眷,即便是歷經蟲潮爆發,他們仍舊會比普通人活的要好,至少吃穿不愁,但精神上的恐懼不安,卻一直積鬱着而沒有一個發泄的渠道,所以他們來到了這裡。
“快看,那就是蟲子,那就是該死的蟲子,哈哈哈....這是真的,跟宣傳的異樣,這裡真的有蟲子,嗚嗚嗚”
“啊——蟲子,蟲子,蟲子”
“oh,我的天,它該不會可以上衝上來吧,看看它那鋒利的牙齒,強健的四肢,還有那散發着迷人光芒的甲殼,它應該馬上就下地獄去,我得在比賽開始前服用兩顆鎮定劑,否則我那脆弱的心臟肯定是承受不了這種刺激的”
在入場的觀衆們剛剛入座,甚至還來不及喘上兩口氣,整座傾城大角鬥場便迎來了第一次高潮——蟲子上場了。
隨着那道特製的鐵閘子門升起,一頭渾身暴躁不安的蟲子,對着它的新家顯得十分不爽,不時朝着觀衆臺齜牙露齒,發出一道道嘶吼聲。
在角鬥場周圍安裝有幾個大功率的擴聲器,那一道道真實的蟲鳴聲壓住了現場的吵雜聲,在那一剎間,所有的人都不禁張大了嘴巴,思想幾乎凝固。
這種蟲子的吼叫聲勾起了太多人慘痛的回憶,他們無法忘記在哪個蟲子進城的夜晚,親人、朋友一一倒在了眼前
“殺了它,殺了它——”
“報仇,我們要報仇”
“一頭一階的蟲子也敢在這裡叫囂,找死不成,待會就看你的了,哥們。”
在座的觀衆紛紛將手持的雜物向場中扔去,也不管是否能夠砸到那頭蟲子,也不管是否砸中了前排的看客,他們盡情的叫嚷着,發泄着。
這時,在大角鬥場的另外一頭,從通道內走出了一個面龐還有着少許青澀的年輕人,年歲大約在十六七歲,放在以前,這個年齡的他,應該還坐在寬敞明亮的教室之中,現在卻不得不拿起武器與蟲子展開生死之搏。
“書意,加油,書意,加油”
“咦,那不是隔壁曾家的小子嗎,他怎麼上來了?”
“哎,好像真是的,他怎麼怎麼敢上來,對面的可是蟲子,那可是窮兇極惡、六親不認的蟲子,他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他家裡的奶奶可怎麼辦?”
看清了那入場人的相貌之後,就算不認識,聽到周圍那些人的談論,一圈圈的傳播,也就大致瞭解了,一個剛剛成爲獵魔者,加入武館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就開始挑戰蟲子。
這是勇敢還是找死?
直到目前爲止,還沒人說的清楚。
站在場內這一頭的正是當初第一次看到蟲子便做了逃兵的曾書意,他在斬殺了那頭無力反抗的蟲子之後,整個人就好像突然開了竅,找到了人生的方向,並在隨後的近兩個月時間裡,一改以前的作風,變得腳踏實地,勤奮好學,外加陳武不時的對其開小竈,實力進展的飛快,從一星初段直接踏入到一星高段頂峰,若非是沒有購置二級的進化液,也許他此刻就已經成爲了一名二星獵魔者。
正因爲如此,他纔會報名參加這次兇險萬分的戰鬥,贏了,他就能夠獲得加入到城堡的資格,並且五星以前都不用再爲進化液的事情而煩心,即便是輸了,武館也會送一筆可觀的撫養費到他家裡,令其再沒有後顧之憂。
這一次報名參加生死試煉的有五人,全部都是來自平民家庭的獵魔者,相比那些家庭環境良好的學員,前者每前進一步都將付出比後者多的多的代價。
這種現狀即便是楊帆目前也沒有能力打破,他所能做的,只有儘量提供一個相對公平的學習平臺,和一些數量並不太多的機會。
也僅僅只是機會,正如曾書意這批人的選擇一般。
看着百米開外那頭面色猙獰的恐怖蟲子,曾書意竭力的呼喝自己冷靜下來,臉上卻還是不可抑制的露出了一抹恐懼的情緒,生龍活虎與半死不活的蟲子完全就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概念。
與對面那頭蟲子的目光對上,感受到其中的殘忍和暴虐氣息,縱然他此刻的面色白透,他卻忽地一下冷靜了下來,這道目光令他想起了不久之前。
同樣是這樣的目光,結局
**,不就是一頭蟲子,等下就讓你變成一頭死蟲子。
似是感受眼前的獵魔者眼中的戰意,這頭葉甲蟲擺了擺那具猙獰的頭顱,好似是表示自己的不屑一般,並在隨後便開動這腳步向這邊奔來。
“完了,那小子多半是給嚇傻了,真是一廢物,還不如換我上呢。”
“噗,你上?別人至少還能站在那裡,你呀,怕是站都站不穩,一上場就得尿褲子。”
“該不會就這麼完了吧,如果是,那我一定要求退票,這可真他**的”
看到後面出場的那位年輕人明顯露出的異狀,場外的觀衆紛紛喝罵了起來,他們是來尋刺激和放鬆的,哪能允許好戲還沒開場就落下帷幕的事情發生。
此時,兩名專業的解說員開始介紹兩方的一些資料,蟲子的習性、最厲害的攻擊手段、弱點等,另一方的年輕人的出身家庭,平時表現,還有進入武館之後的表現,教官的評價等。
其中,觀衆最感興趣的還是雙方的實力評價。
勢均力敵。
這是從一個高個子解說員嘴中透露出來的,他在評論了一下蟲子的實力以後,又着重介紹起曾書意,言簡意賅的點出了餓這名年輕人的實力層次,一星高段,而站在其對面的正是成熟期的葉甲蟲,從數據上來看,兩者確是勢均力敵。
但一些瞭解其中內情的人卻是明白,事情不能這樣算,除非是那種戰力遠遠超出同濟的那種天才,否則一般來說,兩名獵魔者合力對付一頭同級的蟲子纔有較大的把握,三人一起出手的話才能保證己方不會出現什麼的傷亡,對於很多菜鳥獵魔者來說,這個比例還要擴大。
爲了保持高度的觀賞性,武館在選擇交戰雙方也是有一定的考究,一般來說都是選擇同級對抗,基本上不會出現高級獵魔者欺負低階蟲子,或者高階蟲子碾壓低級獵魔者的情況。
這個決定或許有些殘酷,但卻也是必須的,想要得到多少,就必將付出多大的代價,如果不能證明自己的價值,那麼
聽到解說員的聲音以後,現場的觀衆稍稍平復了一些怨氣,但他們還是用着一種懷疑的目光向場內看去,那小子真的與對面的那頭令人驚懼的蟲子有着同等水平的實力?
帶着這樣的疑問,觀衆們屏蔽着呼吸,看着那頭蟲子奔至到那個年輕人的身旁,手心裡滿是汗也毫無所覺,一眼不眨的盯着場內。
面對着距離自己不到三米的蟲子,曾書意動了,以一種比之對方更加快速和靈活的動作閃到了一邊。
“好——”
場外的觀衆只看到場中的那人以一種極快的動作閃避過了蟲子的衝鋒,動作是那麼的飄逸和無懈可擊,他們可看不懂其中的好壞,只是大聲的較好,那顆吊起的心也慢慢放了下去,看來這場好戲還有的瞧。
對於場外的那些獵魔者來說,閃避過葉甲蟲的攻擊沒什麼好奇怪的,畢竟葉甲蟲本來就不是以敏捷見長的蟲子,可他們看到場中的那名年輕人發動身形之後,卻還是忍不住眼前一亮,並暗自給出了不俗的評價。
直到蟲子出現在數米之外才發動閃躲,沒有多餘的動作,節省了靈能和體力,看着簡單,實則對心理素質和眼力都有着極高的要求。
不過,這卻不是重點,重點是那年輕人展現出的異能,那淡淡的青光可逃不過場外資深人士的眼睛。
這明顯是一種偏向于敏捷的異能,若是能成長起來,怕也是一名不俗的好手。
幾個中小型勢力的頭頭們已經暗暗留上了心,尋思着招攬的可能性和代價,目前他們只是有這個意向,具體還要看這個年輕人是否能夠從這場考驗中活下去。
死去的人是沒有任何的投資價值的。
光憑閃躲是贏不了這場比賽的,基於某些方面的原因,參賽的學員只需要滿足兩個條件中的任何一個就能獲得勝利,一個是將對面的蟲子擊殺,另一個則是要將對面的蟲子制服,在不傷其姓名的情況下,難度無疑要高很多。
這主要是從節約成本的方面出發的。
當然,做到這一點的學員,所獲得的報酬必然要更豐富些。
基本上是不可能出現這種情況的,這至少是需要高出對手數倍的實力纔有可能達到,曾書意卻是沒想過,對於他來說,只要能擊殺蟲子就是最大的勝利。
“哈——”曾書意再次閃躲過了蟲子的攻擊,右手握拳重重的擊打在蟲子下顎的軟肉上,後者吃了一拳,只是用擺了擺頭,隨即就好像無事人一般再次衝了過來。
這也是比賽的規矩之一,參賽學員是不準使用兵器的,使用異能凝聚或者召喚出來的就不在此範圍之內。
這個規矩最初的主旨是要考驗學員的自身實力,使其不過分依賴外物,在後來出臺大角鬥場計劃以後,才使其成爲定製,主旨則變成了提高難度,增加觀賞性。
事實上,如果手持一柄高階的骨刀,那麼對付起一些低階的蟲子就相對要輕鬆了很多,比如方纔曾書意如果手上有刀具的話,勢必能夠給蟲子造成很大的殺傷。
但是徒手的話,他則需要多出幾倍甚至十幾倍的努力才能夠造成同等的傷害。
葉甲蟲的特點是力大,皮厚,靈活度稍遜,在一階蟲子裡是相當強厲害的,而曾書意只是在速度靈巧方面佔據着一定的優勢,其他屬性則被前者全面的壓制。
雙方在僵持階段,曾書意曾數十次擊中了對手,對方只是表露出少許的內傷,呼吸聲急促,而他的手背卻已是模糊一片,手臂痠痛難忍,並且對方的一次反擊就在他的腰部留下了一道一尺多長的傷口。
如果按照KOF的生命值來計算的話,葉甲蟲至少還保留了三分之二的生命值,而曾書意多半是連一半都不到,以人類的體質和蟲子去以傷換傷,那絕對是找死。
場面對曾書意十分的不利,場外的觀衆卻是看的津津有味,每次前者擊中蟲子,或者是被蟲子打傷,那鮮血直流的場面直刺激的他們大聲的吼叫不止,熱血憤張,比之玩女人賭博,快感無疑要多出許多倍。
這是潛藏在人心最深處的獸性,那鮮血淋漓的場面,引起了他們心中的共鳴,尤其是對象還是令他們咬牙切齒的蟲子,他們大聲的呼喊和發泄,用一切方式來表達自己的情感,狂亂的抓着自己的衣服,扯下領帶,甚至還有開放的女郎在拳頭上不斷的搖曳着色彩鮮豔的小衣服
整座大角鬥場都陷入到一片瘋狂躁動的氣氛當中。
其中並不包括哪些包廂中的客人。
實際上傾城大角鬥場內也是有着VIP專用的包廂,只不過這一次並未對外售票,而是分贈給成都市內的一些較有名氣的幫會勢力。
所以,此刻如果有人走進包廂一看,就能發現,城內各方勢力的頭頭腦腦八九成都集中在裡面,假設把這裡的人一網打盡的話,整座城市必將陷入到一片混亂之中。
“真是想不到啊”站在一處窗口前的歐陽建神色有些蕭索,卻是一直都沒有說出想不到什麼。
不用對方說,藍色魅姬也能體會到對方此刻的心情,不說他想不到,她同樣也沒有想到,大角鬥場居然會進行的如此火爆,這其中的利潤豐厚的讓任何人眼紅,有了這筆收入,制約其發展的最後一個障礙也將不是問題。
至少,在成都市內的楊氏分館是不用再擔心資金的來源了。
藍色魅姬輕輕的靠在木質的欄杆上,她此時依舊是一副盛裝的打扮,那嬌豔的臉龐,還有那散發着無盡誘惑的罌粟氣息,使其成爲現場最爲璀璨的星辰,直讓人產生一種恨不得狠狠將之蹂躪的衝動。
“你說,我們能不能再”歐陽建忽然面露希冀之色的說道,整個傾城大角鬥場的全部操辦過程他們鬥十分清楚,憑藉他們在城裡的勢力,再重開一座大角鬥場也不是什麼問題,就算比不上傾城大角鬥場的火爆,但哪怕只有其一半,這樣的收益就已經相當驚人了。
藍色魅姬笑了,美麗驚人,朱脣輕啓,吐出兩個字來,“貨源。”
跟對方呆的久了,自認爲抗性驚人的歐陽建看到這一幕還是略微有些失神,可他聽到對方的話後,面上頓時就變成了苦瓜色。
沒錯,沒有貨源就別提開辦這個大角鬥場,到現在爲止,他都還想不明白,武館的人是如何把這些蟲子送到城裡來的,他曾派人去試過,損失了一大批人後,蟲子卻依舊死在了半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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