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來啦?”夏若惜抱緊貝貝。
裴亞爵無語地看一眼夏若惜:“我在你心裡就是個沒有下限的卑鄙小人?”
“怎麼會?你怎麼這麼說?”夏若惜不解地看一眼裴亞爵。
雖然他脾氣差,但她從來沒覺得他品性有什麼問題啊!
“那你把孩子抱那麼緊做什麼?防我?”裴亞爵臉色難看。
夏若惜尷尬地笑笑:“我怕別人擠到她。”
裴亞爵不說話,拎着小袋子走在夏若惜身側。
貝貝低聲問夏若惜:“乾媽,這是叔叔嗎?”
她眼睛盯着裴亞爵手裡的購物袋,那裡面可都是她最最心愛的玩具呢。
裴亞爵聽到貝貝叫夏若惜乾媽,他沒好氣地脫口而出:“我是乾爹!”
貝貝一雙圓溜溜的大眼便轉動着打量裴亞爵,裴亞爵也看向貝貝,臉色沒有那麼冷,柔和了很多。
夏若惜臉一紅,秀眉微蹙,覺得怪怪的。
她偶爾也會覺得裴亞爵看她的眼神太過灼熱,但大多數時候他都在兇她,然後貶低她,說她與他未婚妻根本沒法比。
她側頭看了裴亞爵一眼,看他冷着一張臉,突然就想明白了,他大概是怪她中午沒有過去南國殿給他餵飯,所以大發脾氣,剛剛也是負氣才說他是乾爹。哈哈,這個小氣壞脾氣又彆扭的男人,怎麼突然覺得他有點可愛呢?
夏若惜脣角不由地勾起來。
裴亞爵覺得夏若惜笑得莫名奇妙。
走到路邊等紅綠燈,人很多,裴亞爵沉聲問道:“孩子叫什麼?”
“我叫貝貝!”貝貝奶聲奶氣地自我介紹,她一個勁地盯着裴亞爵看。雖然裴亞爵看上去臉色很冷的樣子,但她一點也不怕他,反而覺得他特別親切。
“乾爹抱你!”裴亞爵將購物袋放地上,伸出左手。他可沒有忘記他現在右手是“殘”的。
貝貝立即就要過去。
夏若惜神色微尷尬,貝貝用力地朝着裴亞爵懷裡擠,夏若惜無奈地讓裴亞爵抱着貝貝。果然長得帥氣就是有優勢啊,連小朋友都喜歡。她記得她一開始要抱貝貝的時候,貝貝都沒有這麼痛快的,更別提這麼主動了。
裴亞爵單手抱着貝貝,對夏若惜道:“你拎一下!”
夏若惜哦了一聲立即拎起地上的購物袋,她看向裴亞爵的右手,說道:“你單手抱孩子,能行嗎?”
“我左手又沒殘!”裴亞爵沒好氣,紅燈變綠燈,他抱着貝貝過馬路。
看着他將貝貝抱得比較高,貝貝一臉開心的樣子,夏若惜微微心酸。要是芬姐也有一個完整的家庭,那該多好。貝貝應該是很渴望父愛的吧?
她突然追上去,脫口而出:“以後你可以常常看看貝貝嗎?”
說完就後悔地捂上嘴:“我剛剛什麼也沒說!”
該死,她腦殘智障了,竟然會說這樣的話。
裴亞爵轉頭,怪異地看一眼夏若惜。
夏若惜甚至看到他脣角勾起,一副心情很好的樣子。
錯覺,一定是錯覺!
走到醫院門口,貝貝已經和裴亞爵熟絡了起來,她摸着裴亞爵的下巴,奶聲奶氣:“乾爹,我們英文老師有鬍子,他也會抱我,讓我摸他的鬍子,你爲什麼沒有鬍子啊?”
“乾爹,你也會說英文嗎?”
“乾爹,你以後有時間可以送我去學校嗎?我要告訴別的小朋友我有乾爹!”
“……”
裴亞爵耐心變得出奇的好:“乾爹愛乾淨,不喜歡留着鬍子。乾爹的英文說得很棒,以後乾爹教你。你明天去學校嗎?乾爹送你!”
夏若惜用看恐龍的眼神看裴亞爵,這還是那個每天對他兇巴巴,看什麼都不順眼的裴大少爺嗎?他竟然會有這麼有耐心的時候。
……
醫院,黎曼晴一個人在病房裡,她躺在牀上,無聊地刷着微博與新聞,偶爾也接一下電話,品牌註冊有很多細節上的事情她需要跟進。
突然手機滴滴一響,一張照片跳到手機屏上。
看到照片,黎曼晴的兩條彎彎的眉毛緊緊地蹙起來。裴亞爵怎麼可能與夏若惜一起逛商場,他還抱孩子。是誰的孩子?
敲門聲響了起來,她看向門口,媽媽韓蓓與黎敏兒陪着兩名護士走了進來。
護士笑着說:“黎小姐,現在要推你過去做個檢查。”
“好的。”黎曼晴放下手機衝着護士微微一笑。
兩個護士將牀頭的輪子放下來,就推着牀出了病房。
黎敏兒與韓蓓一起扶着牀沿。
韓蓓安慰道:“晴晴,別怕,只是做個檢查,不用擔心。”
黎曼晴不由地笑起來:“媽,我看您比我還擔心呢,只是檢查而已,不怕的,您別緊張。我今天的狀態比昨天好了很多,每天都會更好的,要不了幾天我就能下地走了。您要相信,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嘛。”
“嗯。”韓蓓哽咽地應聲。
迎面,一個身形頎長的男人抱着一個孩子走了過來,他的身側站着一個青春靚麗的女人。
韓蓓臉色驟然一變,大聲喊道:“裴亞爵!”
黎曼晴聽到喊聲,立即用力擡了擡頭,看過去。
裴亞爵懷裡真的抱着那個照片裡的孩子,現在距離近了,看得很清楚,這個孩子長得和裴亞爵實在是太像了,彷彿就是縮小版的裴亞爵,眼睛、眉毛、鼻子、脣形,簡直一模一樣。
黎曼晴心裡頓時五味雜陳,她尷尬地看向裴亞爵,艱難地擠出一抹笑容來,問道:“這孩子是?”
“我乾女兒!”裴亞爵說着將貝貝遞給夏若惜,走到牀邊扶着牀沿,問道,“這是要做什麼?”
黎曼晴一聽是乾女兒,淡定了一點,她笑着說:“要去做個身體檢查!”
“我推你過去!”裴亞爵陪着一起推牀。
韓蓓臉色更難看了,冷着臉問:“裴亞爵,難道你不該解釋一下嗎?”
裴亞爵神色淡定:“解釋什麼?我今天剛認了一個乾女兒!這種事情我不能作主?”
韓蓓被噎得臉色難看,她咬牙質問:“那個女人又是誰?”
黎敏兒就要說話,裴亞爵卻先開口:“她叫夏若惜,是夏家的千金。”
韓蓓轉頭看過去,走廊上已經沒有了夏若惜與那個孩子的身影,她生氣道:“裴亞爵,你是什麼意思?這是想要吃回頭草?”
黎曼晴急得立即拉住媽媽的手:“媽,您別亂說話!”
這種事情,最多就只能在心裡想想,怎麼能說出來?要是裴亞爵真的存了這樣的心思,這麼說出來他不是正好點頭麼?
裴亞爵沉聲道:“我請了夏若惜爲我策劃婚禮!”算是解釋。
韓蓓火氣蹭蹭上涌,又要發飆,黎曼晴用力拉住韓蓓,韓蓓要掙脫黎曼晴的手,黎曼晴突然捂着腹部哼哼起來,一副突然很痛的樣子。
韓蓓嚇了一跳,擔心得要死,哪裡還有心情質問裴亞爵?在她心裡,沒有什麼比女兒的身體更重要。
黎曼晴終於成功轉移了媽媽的注意力,她鬆了一口氣。
裴亞爵將牀送到一個檢查室門口,他說道:“我就不進去了,有事要去處理!”
韓蓓又要暴跳,黎曼晴拉住她撒嬌:“媽,我背上有點疼。”
韓蓓立即緊張地問:“哪裡疼?是怎麼個疼法?疼得厲害麼?”
韓蓓所有的心思都在黎曼晴身上,就連裴亞爵走了她都沒有再擡頭看一眼。
黎敏兒看裴亞爵徑直離開了醫院,她立即去209號病房堵夏若惜。這個不要臉的女人,竟然公然來醫院裡勾搭裴亞爵了,還生了孩子了嗎?真的和她媽媽一樣賤啊!
當初她媽媽嫁到夏家的時候,整天與舅舅吵架,然後舅舅與夢然舅媽在一起以後,她媽媽又後悔了,還氣成了精神病,呵呵,現在是要故技重施嗎?
四年前自己要逃婚,給夏家留下一堆爛攤子,現在又回來搶?
她絕對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的。她還指着黎曼晴與裴亞爵順利結婚,然後黎曼晴多在爺爺面前說好話,說爺爺准許她和媽媽回到黎家去。到底她是黎家的千金小姐,長期住在外公家算怎麼回事?
黎敏兒越想越氣憤,走到209病房門口,往裡面一看便看到夏若惜正蹲在一個孩子面前擺着多諾米骨牌,已經擺了幾十張了,擺得很整齊,那個小孩子很興奮地拍着手。
黎敏兒衝進去,一腳踢了一張骨牌,骨牌便嘩啦啦地全部倒了。
夏若惜猛地擡頭看向黎敏兒,臉色一沉,喝斥道:“黎敏兒,你做什麼?”
“夏若惜,你還要臉嗎?你什麼意思?又回來勾搭裴亞爵嗎?你怎麼這麼賤?我真是替你臊得慌!”黎敏兒恨恨地看着夏若惜,一副看殺父仇人的語氣。
夏若惜實在不明白自己哪裡衝撞到她的利益,以致於她們母女二人對她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她握住黎敏兒的手將黎敏兒往外拖:“有什麼事我們出去說清楚!”
這裡是芬姐的病房,還有貝貝在,她不想芬姐擔心,也不想貝貝受到傷害,貝貝只是一個孩子,大人說的每一句話她都會往心裡去,黎敏兒那些罵人的話實在是太不堪入耳了。
黎敏兒甩開夏若惜的心,揚手就要給夏若惜一巴掌,夏若惜握住黎敏兒的手腕,將她甩出去。
黎敏兒撞到門上,痛得悶哼了一聲,夏若惜走過去,再握住她的手腕將她拖出去:“去外面說清楚!”
黎敏兒不甘示弱,甩開夏若惜的手,沒好氣:“去外面就去外面,我怕你一會兒沒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