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明白了,更何況,這折腿之仇,她怎麼也要報回去吧!
不然,如何配做這陸家人?
她的喜兒死的又那樣慘,也該給她的一個交代纔是。
想清楚了,她道:“尹芳華這人陰險毒辣,表面上的功夫做的這樣好,她爹又是刑部侍郎,所以咱們不宜跟她正面起衝突。”
陸苒珺頷首,“這些事不急,姐姐如今腿傷還未好,先養好傷再論吧!今日過來看望姐姐,只是想給你提個醒,知道敵人是誰,纔好做反擊。”
陸婉清點頭,又想起來道:“那陸茗那個小賤人怎麼辦,竟然動了心思,難道就這樣放過她?”
“不急,她就在府裡跑不掉,想怎麼玩,還不是由得我們麼,你現在要做的,是養好傷。”
“我知道,我有在好好養傷。”她想到了什麼,嘴角微微牽起。
陸苒珺調侃道:“看來,我不在的時候,有人掉進了蜜罐子裡了。”
“說什麼呢,”陸婉清的臉上爬上了紅暈,她道:“起初覺得沒人能入眼了,可現在想想,似乎也不錯。”
陸苒珺輕笑,她總算做對了一件事。
“四妹,”陸婉清認真地看着她,“既然尹芳華如此可怕,你還是趁早放棄彭狀元吧,就像當初你勸我一樣。”
陸苒珺點頭,“姐姐不說我也知道。”
見她如此,陸婉清還想再說些什麼,卻又不知從何開口,只得沉默下來。
“時辰不早了,你好好養傷,我先回去了,”說着,她笑道:“今日我這一“詐屍”,只怕要嚇得人不得安寧了。”
“噗嗤……”陸婉清抿脣笑起,隨即看着她,認真道:“四妹,謝謝你!”
陸苒珺微笑,“姐妹之間,不就應該互相幫襯麼!”
陸婉清點頭,她其實說的是她在馬車上那關鍵時候拉她的那一把。
不過,她們是姐妹,這些情誼放在心裡就好。
也不知從何時起,她護着她,變成了她處處護着自己了。
離開院子,陸苒珺帶着南悠漫步行走,此時太陽已經高升,拂過的風也開始熱了起來。
不遠處,一人在丫鬟的帶領下走來,碰了面,兩人見了一禮。
“四小姐大恩,韓某記着了。”來人揖手道。
陸苒珺點頭,只道:“好好待她!”
說着,她便朝着榮輝堂去了。
韓霖徑自朝着院落走去。
不久,院子裡響起了一陣笛聲,悠悠揚揚,越飄越遠。
陸苒珺沒事的消息,在府中迅速傳開,陸茗得到消息的時候,一腳便踹翻了正給她穿鞋的白桃。
“怎麼會沒事,不是說快死了嗎?不是說傷很重嗎?”她捏緊手掌,“原來是騙我。”
沾衣立即道:“小姐,依奴婢看之前重傷並非是謠言,四小姐憋了半個月纔出門。怕是也在養傷,只是養好了罷了。”
“好了?”陸茗陰測測一笑,“她還真是命硬,這樣都死不了。”
沾衣垂下眸子,手心裡也有溼漉。
以四小姐的聰明,若是查出了馬車與她們有關,第一個要算賬的,只怕是她,而作爲主子,只怕陸茗也不會憐惜她,將她推出去。
目光遊移間,她就看到了捂着心口跪在一旁的白桃。
也許是她的目光瘮人,白桃察覺了,幕地擡起眼眸就看到了猶如陰冷的毒蛇正對她吐着信子的沾衣。
心中一突,她抿緊了脣,防備更深。
榮輝堂裡,瞧見陸苒珺來請安,丫鬟婆子們立即殷勤地奉茶上點心。
老夫人坐在炕上,見她面色好了很多,溫和道:“都好了?”
“是,勞祖母掛心了。”她坐在錦杌上,接了茶水,猶豫了下,道:“苒珺方纔去了三姐那裡。”
“嗯……”
“將那事兒與她說了,”陸苒珺垂眼道:“思來想去,還是讓她知道的好,也好有個防備。”
老夫人頷首,“你做的對,只是,你可想好了如何打算?”
“苒珺覺得,既然敵人找上門來,就沒必要躲着,是好是壞,各憑手段。”
她的回答讓老夫人很滿意,“不錯,這內宅太小,困不住有本事的人,祖母希望,那個人就是你!”
陸苒珺低頭,“孫女也希望能不負祖母所望。”
在老夫人將那些消息送到她手中的時候,她便知道了,她確實想要栽培自己。
哪怕,她會因此雙手染血!
安遠侯府,看着從陸家得來的消息,裴瑾琰總算舒了口氣。
記得當時他將她救出來時,身上染的血的確讓他嚇了一大跳,不想,還是個命硬的。
不知道她知不知道是誰下得手,不過,看她那麼聰明,又有陸侍郎在,想知道應該不難吧?
知道了又會怎樣?
這麼想着,他還真是有些心癢難耐。
到了夜裡,竟是又乘了馬車來到陸家的側門。
接到消息,陸苒珺並沒有拒絕,帶了南悠便同上次一般出去了。
巷子裡,那輛馬車依舊在那個位置,若是沒有兩盞燈掛着,只怕都要融入了夜色。
車伕將南悠攔在了一旁,只讓她上去。
剛踏上車,便從裡頭伸出一隻手來,穩穩地將她扶了進去。
陸苒珺驚訝了下,側了側身子,“多謝小侯爺。”
裴瑾琰一雙眸子落在她身上,見着她的確無事,才微微後倚,笑道:“你真是幸運!”
陸苒珺點頭,“我也覺得我幸運,還要多謝小侯爺了。”
“不必,舉手之勞罷了。”他說道:“這些日子,似乎消息都送不到你那兒。”
陸苒珺點頭,“祖母怕人打攪,所以關了我的院子,不過外頭的事我也知道的不少,二皇子的人幫彭希瑞了,對麼?”
“不錯,這件事皇上留中不發,就表明已經起了懷疑,只是到底如何,還要看最後的結果。”
他發現與她說話,真是輕鬆許多,一開口就曉得什麼意思。
陸苒珺沒有再過問彭希瑞的事,反正,到底如何這官是定然不好升了。
“不知小侯爺可否幫我一個忙?”她擡眸道,目光如一汪清泓,沉靜而內斂。
裴瑾琰恍了恍神,點頭道:“陸姑娘請說。”
“我想要你幫我查查刑部侍郎尹芳華,事無鉅細,可以嗎?”
“陸姑娘這是想報復了?”他挑眉,微微一笑。
陸苒珺也沒有否認,“我看起來,難道像個良善之人麼?”